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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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少數(shù)幾個來往頗多的,實在不忍心,其余人等,一網(wǎng)打盡。 只為那人的一句話。 她的夫君啊…… 他知道的那么多,手眼通天,料事如神,但他可曾明白,她的背叛,從來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怕看見他眼中的失望,因為貪圖他的那一聲‘愛妃’。 她愛他。 本以為鳥盡弓藏,難逃一死,可最終,凌暄也沒殺她。 曾經(jīng),她一廂情愿地堅信,他對她,也許尚有幾分情意在,才會有這最后的仁慈。然而,此時再想,這寬容和恩典,何嘗不是無盡的諷刺。 北羌人恨毒了她,有朝一日她落在那些人手里,必定受盡痛苦的折磨,死無葬身之地,若想茍活于世,只能終老后宮。 所以,他放過了她,只因她成了北羌的棄子,再無威脅。 可他這次錯了。 再次勾結(jié)北羌人,利用他們的勢力殺新帝,無論成功與否,她都會死,沒有出路。 也許死在他們手里,也許事發(fā)后被千刀萬剮處死。 她不在乎。 早在背叛母親之時,早在那人病逝之日,她就不知惜命為何物了。 活著是行尸走rou,片刻不得安寧,死后倒是一了百了。 可她要殺了凌昭。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這是為了什么,又是為了誰。 何太妃抬起眼皮,語氣水一樣的柔媚:“做法事的人進宮了嗎?” 侍女輕聲回道:“都進宮了,昨天在慈寧宮念了一天的經(jīng),晚上才清靜,今天……會在養(yǎng)心殿?!?/br> 何太妃掃了她一眼:“那還等什么?” * 慈寧宮,西殿。 因為南境戰(zhàn)事,前些日子凌昭太忙,后宮都少有時間涉足,只白天偶爾來上一趟,晚上他動不動和朝臣商議到深夜,便不想驚擾江晚晴。 因此,算起來,也有將近小半月沒好好說上話了。 江晚晴本不急著找他,一來想說的話,根本不知從何說起,二來不想在這關(guān)頭給他添麻煩。 但是等不下去了。 萬一身體有個好歹,豈非成了孤魂野鬼……不行。 于是,等南境戰(zhàn)事稍定,這天晚上,她動身前去養(yǎng)心殿。 還未出門,就見容定慢悠悠地從殿外進來,手中端著個托盤,酒香似有若無。看見她,神色如常,問道:“姑娘去找皇上么?” 江晚晴不答反問:“這酒哪兒來的?” 容定道:“太后賜給您和皇上的清酒,說是皇上勞苦了這些日子,您若過去與他說話,不如對飲兩杯,小酌怡情,再勸勸皇上,處理國事自然重要,但也不能累壞了身子?!?/br> 江晚晴看著通體透白的酒壺,喃喃道:“是得壯壯膽?!?/br> 她往外走,容定對走過來的寶兒打了個手勢,讓她回去,安靜地跟上。 江晚晴走的不快,夜風一吹,頭腦清醒多了,回眸。 月色下,少年眉眼清冷。 她輕輕咳嗽:“你今天真好說話?!?/br> 容定微笑:“我在姑娘面前,難道不是一直很好說話么?” 鬼才信。 江晚晴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旁人在,聲音放輕:“夫妻一場——” 容定又輕笑了聲:“這是我高興聽見的。” 江晚晴不理他明顯的調(diào)侃,接著道:“我在遺書里留了話,求他準你出宮,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 容定平靜道:“多謝姑娘。” 江晚晴腳步一頓:“……你到底怎么了?” 容定抬眸看了一眼,輕嘆:“我不這么說,姑娘又會哭鼻子,我見了傷心?!?/br> 江晚晴瞪他。 容定微微仰起臉,柔聲道:“今晚月色極好?!?/br> 江晚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是好,但不及故鄉(xiāng)的月亮?!?/br> “月是故鄉(xiāng)明?!比荻c頭,眸中漾開一絲笑意:“無論天涯何處,共賞的總是同一輪明月,姑娘今后想念七弟的話,抬頭看看月亮就是,他肯定也在想你?!?/br> 江晚晴寒毛直豎:“你說這話……真叫人害怕。” 容定毫不在意她異樣的眼光,聲音緩而輕:“到那時,我會在你身邊安慰你,我與姑娘,總是在一處的。” “……” 江晚晴拿他沒辦法,低聲問他:“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你又要像人偶那次一樣——” “不。”容定道,“那時我覺得姑娘傻氣,便是當真查出是你,人證物證俱全,千夫所指,皇上也不會信,他一向是這脾氣。但你是有辦法說服他的?!?/br> 江晚晴轉(zhuǎn)過身。 “從前你不舍得,如今你心意已定,想來是下決心了?!彼指蟻恚偷偷溃骸爸劣谖摇?/br> 江晚晴看向他。 容定一笑:“等最后這樁小事了結(jié),我與姑娘攜手同歸?!?/br> * 養(yǎng)心殿外,幾名光頭大和尚圍在一起繞圈子,嘴里念念有詞。 江晚晴接過容定手中的托盤,問王充:“王公公,這些和尚還在念經(jīng)呢?” 王充無奈的嘆氣:“皇上嫌他們聒噪,已經(jīng)叫他們小聲著點了,都是為了讓太后娘娘安心?!?/br> 江晚晴笑笑,對他點了點頭,獨自進殿。 殿內(nèi)門窗一關(guān),果然聽不見聲音。 凌昭從御案后抬頭,見是她,冷凝的神色,瞬間溫柔。 江晚晴卻是一怔。 這才幾天沒見,他瞧著清瘦不少,這也就罷了…… 凌昭起身,向她走來,挑眉笑:“看什么?幾天沒見人,想朕了?” 江晚晴不語,抬起手輕觸他的下巴,指尖的觸感刺刺的,又硬,不禁蹙眉:“這般累嗎?” 長出青色胡茬了,連打理儀容都沒空閑? 凌昭仍是笑,低下頭,故意輕輕蹭下她的臉。 又刺又癢的。 江晚晴推開他:“你干什么?” 凌昭便笑出了聲,抱住她,擁緊:“你不想朕,朕倒是很想你?!彼蛧@一聲,聲音柔和:“別擔心,其實沒什么,眼下這局面,南越遲早退兵,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只是平南王世子到底年輕,初掌兵權(quán),許多事朕不能全權(quán)交與他處理,總得盯緊些?!?/br> 江晚晴搖了搖頭:“他才比你小幾歲?!?/br> 凌昭不以為意:“總縮在他父王身后,便是比朕年長十歲,又有何用?!彼粗郎系木茐?,笑了笑:“還敢陪朕飲酒?” 江晚晴倒了兩杯,道:“這是太后賞賜的清酒,沒想灌醉你,就當提神了?!?/br> 說完,自己先飲下,只覺得那酒入口當真淡的很,壓根無味。 凌昭放在鼻下一聞,又嘗了口,啞然失笑:“這哪是清酒,分明是白水里摻了幾滴酒?!?/br> 江晚晴也奇怪,一時不管了,放在一邊,從懷中摸出一條帕子,遞給他。 和許多年前送他的一模一樣,只中間沒了那裂痕。 是新繡的。 凌昭心中一暖,低頭去親她,又笑:“終于有了當皇后的自覺了?” 江晚晴躲開,淡淡道:“是臨別的——” 話音未落,凌昭忽然變色,伸手將她緊緊扣在懷中,閃身避開。 耳旁‘嗖’的一聲響。 江晚晴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感受到無邊無際的恐懼,驚魂未定,緩緩抬頭。 一支箭射穿了山水屏風,而方才……她就站在那屏風前面。 不,這不像箭,像是……暗器。 一陣死寂,緊接著,有人破門而入。 江晚晴腦子里一片空白,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直到臉上一片濕熱,才醒了過來。 這……這是真的刺客。 宮里為什么會有刺客? 那光頭大和尚是拿著刀闖進來的,凌昭奪下來,反手便是一刀。 guntang的鮮血噴涌而出,灑在她臉上。 江晚晴渾身顫抖。 凌昭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刺客,冷哼一聲,神色只見冷厲,并無驚慌,提刀迎上。 江晚晴被他藏在御案后,蹲著身子,縮成一團,分不清耳邊是風聲亦或是兵刃之音。 臉上沾到的血慢慢冷了,可血腥味越發(fā)濃重。 她只知道按凌昭說的,乖乖躲在這里,不動、不看……直到有人環(huán)住她顫抖的肩膀,溫聲安撫:“別怕,別怕,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