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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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僵硬地抬起頭。 刀劍相擊的冷硬鐵石聲中,血雨腥風(fēng)的驚心動魄中,少年的眼眸沉靜而溫柔,這么多年來,仿佛從未變過。 當(dāng)年畫卷被風(fēng)吹走,殘破不堪,溫潤如玉的太子寥寥幾筆,補上一樹桃花。像極了他微微上揚而含情的眼。 容顏易改,那神采和目光,一如當(dāng)年。 是他。 容定柔聲道:“秦衍之帶侍衛(wèi)來了,閉上眼睛,很快就會結(jié)束?!?/br> 江晚晴清醒過來,駭然道:“有刺客,你不躲開,來這里干什么?你——” “他又沒中毒,喝了兩口摻酒的水,就不能殺人了么?” “什么中毒?酒里有毒?那不是太后賜下的嗎?” 容定一指豎在唇上:“噓。姑娘不必知道這些,乖,聽話,閉上眼睛?!?/br> 周圍不斷有人受傷倒下,慘叫聲不絕。 秦衍之帶人進來,環(huán)顧四周。 凌昭身上的龍袍已成血衣,正面無表情地從一名刺客胸口拔出刀。 他急忙上前:“皇上,屬下救駕來遲——” 凌昭嗤了聲:“是遲了,再不來,都快死絕了。” 秦衍之汗顏。 凌昭冷冷道:“朕不用你救駕,去保護皇后?!?/br> 秦衍之只想了一瞬間皇后是誰,立刻就明了,目光轉(zhuǎn)向御案后,登時一驚,失聲叫道:“小心!” 刺客不斷敗退,自知殺皇帝無望,其中一人便想抓江晚晴當(dāng)人質(zhì)。 他來不及過去,誰都來不及。 眼看著那陷入困境的刺客臉容猙獰,提著滴血的長刀逼近,手已經(jīng)伸出——江晚晴身旁的一名太監(jiān)忽然抬頭,手按在椅子上,不知觸動了什么,只聽一聲輕響割裂凝滯的空氣,鋒利的短箭自椅座扶手中射出,瞬間穿透刺客的咽喉,當(dāng)場斃命。 秦衍之臉色劇變。 那小太監(jiān)對上他的目光,似乎并不很上心,又低下頭,對著雙目緊閉、瑟瑟發(fā)抖的女子,輕聲說著話。 侍衛(wèi)將殘余的刺客一一拿下,留了活口。 秦衍之一直盯著那個太監(jiān),動也不動。 椅子有機關(guān)…… 他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可那太監(jiān)竟然能觸發(fā)。 只是巧合?還是。 秦衍之想都不敢想。 那是江晚晴身邊得臉的太監(jiān),眉眼清秀,一直以來低眉順眼、安安靜靜的。 他曾奉命調(diào)查他的底細,當(dāng)時江晚晴剛從長華宮出來,這小太監(jiān)得勢之后,便去討回了他的子孫根。 乍一眼看來,只是個最平凡不過的人。 他……他究竟是誰。 “刺客都押下去,防著他們尋死。” 凌昭的聲音。 秦衍之抬起頭,只覺心驚膽戰(zhàn)。 凌昭看了他一眼,語氣極淡,眸色卻深如暗夜:“這個太監(jiān),你當(dāng)真查過么?” 第65章 這晚的月亮是血色的。 皇帝下了死命令,壓下遇刺之事,不許走漏半點風(fēng)聲。 即便如此,一夜之間,宮中戒備森嚴(yán),京畿營更調(diào)派了人手過來,嚴(yán)守各處宮門,一只飛鳥都別想出去。 行刺的是假扮成僧人的北羌細作,兵器則藏于‘法器’之中,進宮時未能檢查出來,證明宮中必有內(nèi)應(yīng)。 查清之前,這幾日的早朝免了,除非有令牌和圣旨,否則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宮禁地。 后半夜悄無聲息的過去。 曙光破曉。 慈寧宮外,多了面生的侍衛(wèi)分班次巡邏,宮人見了好奇,卻問不出什么來。 就連李太后都蒙在鼓里。 西殿中。 江晚晴一夜驚夢,一會兒夢見guntang的血濺在自己臉上,空氣中都是刺鼻的血腥味,一會兒夢見許多書中遺漏了的細節(jié)。 從前,她只關(guān)注發(fā)生在江晚晴死前的事情,即使回想起別的,也專注于江雪晴、凌昭身上。 她竟然忘記了,何太妃是出場過的有名有姓的反派人物。 后期廢帝被太監(jiān)挑唆,意欲對凌昭動手,就是和這位有著一半北羌血統(tǒng)的何太妃聯(lián)手,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功虧一簣,不得好死。 她怎會選擇性地遺忘這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書中,事敗后,何太妃一改往日嬌媚動人的作態(tài),沖著皇帝尖聲大叫‘你不配、你不配!’。 一聲聲,聽的人心驚rou跳。 這三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配為天下之主,還是不配為大夏國君? 忽而夢中景色一變,又是那夜的血月驚魂。 冰冷的刀刃狠狠割破刺客的咽喉,猩紅的血噴涌而出,她的手上、臉上,全是血,視線也只剩血霧茫茫。 透過淺紅色的幕布,她看著那人從容迎戰(zhàn),敵人的血染紅了明黃色的龍袍,看著他手起刀落,一個又一個刺客倒下。 有一人扭過頭來,正對著她,那張臉因極度的痛苦和不甘而扭曲,眼睛似要瞪出來,死死盯住她。 他的身體抽搐幾下,如同砧板上離水的魚,漸漸的,不動了。 那雙可怖的眼睛始終未曾合上。 從小到大,她連殺魚殺雞都不敢看,卻在這一刻,猝不及防的直面死亡。 到處都是死人,離她如此之近,耳旁充斥著刺客瀕死的慘叫。 而站在他們當(dāng)中,手執(zhí)滴血長刀,宛如修羅的男人,分明是那樣熟悉的眉眼身形,卻又是無比的陌生、遙遠。 他雙眸冰冷,血光映在他眼底,沉淀為嗜血的色澤。 這……這就是戰(zhàn)場上的他么。 你死我活的生死關(guān)頭,她知道不應(yīng)該對他感到畏懼,就像不該去同情死有余辜的刺客。 但她真實的懼怕著。 并非怕他,而是那一瞬間,她恍惚的想,若當(dāng)真是在戰(zhàn)場上,他身上的血是他自己的,她……她想不下去。 只一個轉(zhuǎn)瞬即過的畫面,已經(jīng)令她不由自主的驚叫起來。 * “娘,娘你醒醒……” 福娃趴在床邊,看見江晚晴睡夢中都緊鎖著眉,冷汗直冒,心中害怕起來,用手輕輕推她,下一刻,小手被人按住。 他抬起頭。 容定拿著一塊浸過熱水又絞干的帕子,側(cè)坐床沿,細心地擦拭女子額上的冷汗。 半晌,他轉(zhuǎn)頭,抬起手,手指輕勾福娃脖子上的一圈紅繩。 福娃拍開他的手:“小容子,孤說過你幾回了,不準(zhǔn)碰孤的長生果,任何人都不準(zhǔn)碰!再有下次,孤要罵你了?!?/br> 容定問他:“是姑娘給你的么?” 福娃認(rèn)真點頭:“所以你不準(zhǔn)亂摸。” 容定笑了笑:“那太子殿下可要收好了?!?/br> 說罷,便沒了言語。 福娃盯著他看了眼,忽然驚道:“小容子,你、你的肩膀!” 他的肩膀上有血,衣服破了,皮rou綻開。 容定偏過頭,看了看。 昨夜冒險沖進養(yǎng)心殿,肩膀上遭利刃劃傷,傷口不深,早就愈合了,只瞧著嚇人。整整一個晚上,他壓根沒覺得疼痛。 他的目光又轉(zhuǎn)向江晚晴。 當(dāng)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人身上,自然無暇顧及其它。 他輕嘆,手伸到半空,原本沉睡著的女子突然叫了聲,猛地坐起來,雙目無神。 “姑娘?!?/br> 江晚晴渙散的眼神逐漸清明,看著他,喘息:“我……我昨天……” “你驚嚇太過,昏迷了?!比荻ㄝp聲道,“都過去了?!?/br> 江晚晴沉默一會兒,安靜下來,見福娃在身邊,忙安撫了孩子幾句,又叫寶兒進來,帶太子先出去,這才開口:“我要見一個人,你隨我——你的肩膀受傷了?!” 容定淡然:“無礙。” 他的衣服沒換過。 江晚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靜靜道:“你一直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