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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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和世子都命你留下,雙壽帶了王妃的親筆書信給太后,望將來在帝都,為你擇一門親事?!?/br> 晉陽郡主挑了挑眉,分明不屑:“皇上只管放心,我自會說服父王母后。倘若有天,我有幸還能遇見令我心動的男人,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嫁人。如果沒有,那更不要緊?!彼仡^,眺望遠(yuǎn)方,唇角揚(yáng)起笑:“便是今生無緣良人,嫁了這大好江山,又有何妨!” 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皇帝,心中道一聲祝君安好,決然轉(zhuǎn)身,再無留戀。 愛過,恨過,爭過……終究,放下了。 從此,不再執(zhí)迷于愛恨妒念,今后便是保家衛(wèi)國,烽火河山。 終于,解脫了。 * 慈寧宮,西殿。 江晚晴從外頭進(jìn)來,看見喜冬和寶兒湊在一處,不知盯著什么竊竊私語。 她咳嗽了聲。 喜冬轉(zhuǎn)過頭,見到她,笑道:“姑娘回來了?!?/br> 江晚晴問:“在看什么呢?” 喜冬便伸出手,遞上一條帕子,滿臉疑惑:“這是晉陽郡主身邊的碧清送來的,說什么她家主子要走了,郡主不喜歡你,不耐煩同你道別,這是臨別給你的,祝你和皇上百年好合。” 江晚晴一怔,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看了會兒,喃喃道:“這是她做來送給皇上的……” 寶兒忍不住開口:“姑娘,郡主這繡的到底是什么???碧清說是比翼鳥,郡主繡的可認(rèn)真了,但是……哪有鳥這么丁點(diǎn)大,這么黑黝黝的?” 不像比翼鳥,不像蝴蝶,不像鴛鴦,不像任何正常的動物。 江晚晴對著光照了照:“怎么有點(diǎn)像——” 寶兒接話:“蒼蠅、蚊子?!?/br> “……” * 大半個月過去。 南境戰(zhàn)況稍定,不止忙于朝政的皇帝和前朝大臣,后宮中,李太后也終于松一口氣,可還沒舒心多久,這天劉實(shí)又抓了兩個嚼舌根的,拉去慎刑司拷問一番,總說不上來這謠言是從何而起,宮里的下人,仿佛各個都知道,各個都有份。 劉實(shí)前來回話,跪在底下。 李太后看見他的臉色,只覺得胸口又悶起來:“他們在傳的,還是皇帝不能……” 劉實(shí)猶豫再三,只得點(diǎn)下頭:“是?!?/br> 李太后惱恨極了:“不是已經(jīng)抓了好幾個,怎么這謠言還沒壓下去?” 劉實(shí)咽了口唾沫,為難道:“明著已經(jīng)不敢多說,今天是碰巧撞見私底下妄議主上的。實(shí)在是……太后娘娘,這事不比其它,空xue來風(fēng)的流言流語,戳破了、指正了就是,可這事兒不能放明面上,越是壓著,底下的人越是得勁兒?!?/br> 彭嬤嬤低聲道:“皇上和江姑娘這么拖著,要說為了名聲,皇上留宿西殿,這名聲早沒了,立后也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摹麄內(nèi)裟茉缛粘墒?,謠言自然不攻而破?!?/br> 李太后嘆氣:“說的容易,晚晴臉皮薄,哀家豈能對她說教?;实邸瓕实?,哀家也不好開這個口?!?/br> 彭嬤嬤清了清喉嚨,見左右無外人,便道:“其實(shí),不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說什么,江姑娘到底曾為……之妻,許是放不下臉面,皇上又不愿主動更進(jìn)一步,這時,只要用點(diǎn)什么幫上一把,定能水到渠成?!?/br> 李太后皺眉,正色道:“那等上不得臺面的藥物,哀家斷不會碰?!?/br> 彭嬤嬤忙道:“自然不是用那些臟眼的東西,奴婢是說……沒準(zhǔn)一杯酒就能成事?!?/br> 李太后失笑:“哀家看你是糊涂了,皇帝那酒量,別說一杯酒,一壺酒都灌不醉他,你瞧中秋那會兒,他醉了么?” 彭嬤嬤搖了搖頭,想不出法子了。 劉實(shí)忽然道:“太后,有個人……沒準(zhǔn)可以?!?/br> 李太后眼睛一亮:“你起來回話。你說的是誰?” 劉實(shí)站起身,上前幾步,小聲道:“也是巧了,奴才前不久聽人說過,何太妃手巧,調(diào)香釀酒都是一等一的好,也許她會有辦法。” “何太妃?”李太后想了想:“是先帝的……” 劉實(shí)點(diǎn)頭:“是?!?/br> 李太后遲疑:“她是先帝的妃子,這又是極私密之事,怕是不好開口?!?/br> 劉實(shí)笑了笑,道:“太后不好出面,奴才們是無關(guān)緊要的。您放心,奴才定會辦的妥當(dāng)?!?/br> 第64章 啟祥宮。 “劉實(shí)起疑心了嗎?” “不曾。” “你怎么跟他說的?” “奴婢以有私事相求為名,獻(xiàn)上金銀首飾孝敬劉公公,同時捎上一壇酒,只順帶提了一句主子手巧,擅調(diào)香釀酒?!?/br> “近日,那話還在宮里傳嗎?” “就前兩天,慈寧宮剛抓著幾個嚼舌根的,直接帶去慎刑司了?!?/br> “哦?” “主子,昨日——” 何太妃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放在嫣紅的唇上。 侍女立刻靜默不語。 外頭傳來女子低低的談笑聲,漸漸遠(yuǎn)去,應(yīng)是別的太妃太嬪見天氣晴朗,結(jié)伴出去。 何太妃低著頭,耐心地擺弄瓶中秋菊,待那些人走的遠(yuǎn)了,才道:“昨天怎么了?” 侍女悄聲道:“……劉公公親自來了一趟,問奴婢,主子可有酒性烈一些的,幾杯便能醉倒人的佳釀。” 何太妃抬手掩唇,笑了聲。只一瞬,她便放下來,收攏手指,朱紅色的丹蔻隱在嬌嫩的掌心中。 “他說為什么了嗎?” “說是有宮外親眷好酒的,尋常人,三、四個虬髯大漢都灌不醉他?!?/br> “就這樣?” “劉公公許了好處給奴婢,只要奴婢能辦成,他必有謝禮?!?/br> “他可有提起我?” “只說此事最好不驚動您?!?/br> 何太妃沉默片刻,忽然咦了聲,推開窗,深吸一口氣:“這是桂花香?” 侍女答道:“是。特從江南送來的桂樹呢?!?/br> 何太妃輕嘆:“江南啊?!?/br> 自小在煙雨江南長大,父親曾任蘇州知府,而母親……母親是北羌人。 不,應(yīng)該說,是北羌的細(xì)作。 何太妃面色漸冷,一雙煙籠秋波、柔情無限的眸子,那渺渺茫茫的水霧之下,是鋒利見血的冷光。 她在江南的溫山軟水下長大,白天聽父親講些文豪詩圣、英雄美人的故事,夜里……伴隨著綿綿細(xì)雨之聲的,唯有母親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教誨。 母親總會說起北地有多么的荒涼,族人過的如何凄苦,想要入關(guān),卻一次次遭到漠北大營的血腥屠戮。 母親的父兄皆死于大夏兵將之手。 這慘劇的罪魁禍?zhǔn)?,就是高坐金鑾殿中的大夏君王,幫兇則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甚至于所有大夏的子民,包括……父親。 母親憎恨著關(guān)于大夏的一切。 生活越是安逸,母親便越是想念北羌,即使那個地方貧瘠、窮苦。 有時候,她覺得,母親同樣恨著自己,因?yàn)楦赣H,因?yàn)樗纳眢w里,終究有一半仇人的血。 后來,就在父親調(diào)任回京之前,母親病重不治。 離世前,母親已經(jīng)骨瘦嶙峋,仍死死握住她的手,灰敗的臉和黯淡的眼眸,亮起了最后的光芒,熾熱的燃燒著,仿佛要燒盡她的生命。 “娘死后,會有人來找你……你要記住,你是北羌人,你要報仇!你的仇人,就是帝都皇城中的國君。” 母親至死不提父親,對名義上的夫君,表面順從,心底痛恨著,不屑著。 可她愛著那個人。 母親口中十惡不赦,滿手血腥的帝王,屠戮了無數(shù)族人,冷漠而殘酷的天下之主。 見到他的第一眼,便是一生的沉淪。 那人體弱多病,容色蒼白,說起話來,輕緩而溫柔。 他有著風(fēng)流含情的一雙眼,天生便似桃花多情,只一個眼神,低低一聲笑,注定了她此后的萬劫不復(fù)。 錯了。 看似有情,實(shí)則最是無情。 凌暄對誰都狠,凡俗萬物入不得他眼,只有對著長華宮里的人,那鏡花水月一般的笑意,才會沾染人間溫度。 而面對她,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唇邊含笑。 可君子端方、溫良如玉的笑顏背后……只剩冰冷的算計(jì)。 有一年,潛伏在漠北大營已久的北羌細(xì)作突施冷箭,雖未能取下燕王性命,為無數(shù)命喪他刀下的族人報仇,但也重創(chuàng)了他。 消息傳來,當(dāng)晚,凌暄深夜召她前去。 他說,他很早以前就得知,她和隱藏在帝都的北羌細(xì)作有所勾結(jié),同時也已查明,這本是她母親的過錯,她父親都未必知情。 不知者無罪,受蠱惑者,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只要她坦白從寬,交出她手里的姓名,昨日事譬如昨日死,他既往不咎,更不會牽連她父親。 她還會是他的愛妃。 于是,她背叛了母親,背叛了‘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