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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網(wǎng)王同人] 古典浪漫在線閱讀 - 第254章

第254章

    他們都并非神奈人本地人,無牽無掛,萍水相逢,多有因緣際會的感受。“后來你爸和我告白,那個方式倒真是很傳統(tǒng),寫了一封信,上面手抄一段東山魁夷的話,‘如果櫻花常開,我們的生命常在,那么兩廂邂逅就不會動人情懷了’。然后他問我,千里小姐,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那一句“我們”及其動人。就像是同居之后,加班回家,下了電車,沿著小巷步行幾百米,抬頭忽然看見窗口里透出來的溫暖的燈光。隔了一層花布窗簾,影影綽綽。她還年輕,尚且不曉得,僅為了這一點燈光,她是會將一生的自由付出的。

    永毅人如其名,有恒心,有定力,卻不懂得剛?cè)嵯酀?。他在大家族里出身,又是次子,夾在兄弟之間,從未得到過充分關(guān)注。因此,也就不會表達。短暫的溫存甜蜜之后,是無數(shù)次爭吵、冷戰(zhàn),起起伏伏。她有時候常常想,到底什么樣的人,才能說出那樣不近人情的話,然而急火攻心之后,他又懂得要低頭認錯,再加上那些爭吵多出于日常小事,從未上升到出軌變心等原則性問題,于是,她們也就沒有真正分手。

    盡管過程多有波折,交往幾年后,他們終于結(jié)婚了。應(yīng)當(dāng)說這是一個慎重考慮后的決定——那時身邊的朋友流行閃婚,一拍即合的人很多,像他們這樣的反倒少了?;槎Y是在神奈川辦的,各路親故都來了。草坪從海灘起步,一路跨過拱門、磚徑和熱鬧的花園,最后跑到教堂跟前,借勢一躍,變成綠油油的爬山虎,沿著墻往上。幾十步高的臺階兩側(cè)站滿了人,急著要討一個彩頭,她和永毅兩個,婚紗是婚紗,西裝是西裝,胳膊下的籃子里塞滿糖果,抓起一把就往他們懷里塞。

    結(jié)婚一年半后,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小小的眉眼,小小的嘴巴,小小的拳頭攥緊了。聽長輩說,滿月時把睫毛剪掉一點,以后反而會更加濃密纖長。她拿出剪刀,又擔(dān)心民間方子不靠譜,心里轉(zhuǎn)過幾個彎,反而猶豫了。最終只挑了左邊,剪掉一半,日日夜夜擔(dān)心著,幾個月后一看,原來剪與不剪,長度都是一樣的。

    “十四周產(chǎn)假休完,再回公司,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似的。我們部門做銷售,平時自由來去,關(guān)鍵問題依然要和領(lǐng)導(dǎo)商量。我在辦公室里待了三天,茶水間里遇見同事,都是只和我談孩子,不和我談工作。我起先高興,后來也奇怪,你又不是我家里人,談那么多孩子做什么?后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基本都繞開我,跑去和我們部門的科長匯報工作情況了?!?/br>
    公司管理層開會,晉升名單上沒有她。合作多年的客戶突然轉(zhuǎn)向其他公司,雖然大家明面沒有點破,她也猜出責(zé)任大半得由她擔(dān),因為這些勤勉工作的人里,唯獨她休過產(chǎn)假。從衛(wèi)生間路過,聽見新招進來的女性管理職位候選人聊工作,說起她這位前輩,先是一聲長嘆。一個道:“和野科長——”另一個道:“現(xiàn)在是早川科長?!蹦且粋€改口:“早川科長沒問題吧?大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我聽同事說,她最近總出錯,晚上走得也早?!绷硪粋€沉默半晌,道:“人家家里忙,沒辦法的事吧?”

    小姑娘年紀輕輕,倒是很體貼人。沒辦法的事說起來可多了:公司離家太遠,孩子又要喂母乳,只好躲進衛(wèi)生間,用吸奶器把母乳取出來,再凍進辦公室下的小冰箱里。就算理直氣壯,撞見同事,終歸是尷尬。哺乳期□□脹痛,衛(wèi)生間又頗狹小,抬頭即是天花板,逼仄不已,總覺得自己像動物。晚上回到家,從保姆手中接過孩子,輪流到桌邊,草草吃過晚飯,保姆是青森同鄉(xiāng),弟弟介紹來的,略知些根底,卻也不大放心,千叮嚀萬囑咐,還要擔(dān)心管得太多,讓對方不高興。永毅工作更忙,不到九點是不會下班的,等他披星戴月地推門進來,孩子已經(jīng)睡著。剛出生的小孩,一天到頭都在睡,卻好像也有時間概念,每到凌晨,便要哭鬧,六親不認,只認她。左右哄不好,只能抱起來,在懷里輕輕地搖,一哄就是一小時,許多次就這么坐著,坐著,便睡著了。睜開眼睛,天已大亮,隔著紗簾透出隱隱的光。半邊胳膊也麻了,早上去公司,竟然握不住筆桿。

    “明理長到一歲半,我從來沒有一頓飯是自己安靜吃完的,花言巧語都使盡了,得哄,得騙,有時候還得趁她看動畫片入神,冷不丁喂一口進去。小祖宗還給我吐出半口來。”

    最麻煩的自然是生病,但也只有生病時,永毅能幫上一點忙。大學(xué)醫(yī)院的兒科,沒有一天是空閑的,流感高發(fā)季節(jié),在輸液室里找個位置都難。于是做父親的,從樓上骨外科下來,擠開重重的人,把孩子抱進自己辦公室。偶爾被同事撞見,人們便說,早川醫(yī)生陪女兒看病啊,真是好爸爸。她仰起臉,眼睛因為長期睡眠不足而干澀,鼻子倒是一下酸了,心里想著,什么好爸爸。

    目光在半路,撞上永毅的,短兵相接,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么。倒是他有點抱歉似的,兀自別開頭去了。

    *

    也不知怎么過來的,只是熬。熬大了孩子,熬走了科長,熬進來又一批新人,她卻像是生了根,在副科長的位置上不動了。再往后,家里忽傳噩耗,她的父親過世了。老人家性情豪爽,抽了一輩子煙,幾年前檢查出肺部腫瘤,開刀后好過一陣,又抽起來,勸也勸不住,最后腫瘤復(fù)發(fā),轉(zhuǎn)成肺癌,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期。治療無望,便也不來神奈川了,家里有弟弟照顧著,她到最后幾天才回去。心電圖拉平的時候,好像有大石頭滾落下來,又好像那滾落的,其實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