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第170章 繡坊慘案 次日,君瑤難得多睡了半個時辰。她洗漱好,到街上尋了一處食攤,買了一碗餛飩吃。這幾日她常來,食攤的老板將她認(rèn)熟了,見她往食攤走,就一邊向她問好,一邊將餛飩放進鍋里,甚至都不用君瑤告知口味。 食攤老板是個實誠人,餛飩顆顆飽滿,餡料很足,吃進嘴里皮內(nèi)的rou餡汁水便會化開,充斥唇舌。君瑤吃了餛飩之后,連湯也會喝掉大半。 她照例先去刑部點了卯,又轉(zhuǎn)而去了吏部。明長昱事先和吏部的人交代過,君瑤去查些卷宗也比較方便。吏部的卷宗自然也是多如牛毛的,且涉及朝中官員,大多都不敢輕易讓人觸碰。好在明長昱前一日就讓人開始排查,已經(jīng)將查看的范圍縮小了不少。 前駙馬溫云鶴雖被欽點為探花,可只在翰林做了校書,且時間很短,這樣一來,記錄他的卷宗就少得可憐。君瑤耗費了大半個時辰,也沒將溫云鶴的資料翻出來。 就在她將要被卷宗淹沒時,管理卷宗的書令史上前來對她說道:“隋家公子在門外,似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你?!?/br> 君瑤謝過,立刻出了吏部卷宗閣,果然見隋程在外面等著,神色看起來有幾分焦急,還有幾分興奮。 見君瑤走了出來,他幾步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還有些急切地說道:“死人了,案子來了,我連水都來不及喝就過來找你了?!?/br> 君瑤隨他一同加快腳步,一邊問:“你去現(xiàn)場看過了?” 其實隋程根本不想去看命案現(xiàn)場。他今日去刑部,也就打算混到天黑,然后回家和大黃、貍奴好好玩一玩。誰知好好的竟有人報官。死人的地方還有些特別,刑部侍郎吳岱立即讓他來找君瑤,找到就算交差了。 他帶著君瑤上了馬,說:“雖沒去過,但知道現(xiàn)場在哪兒。”他唏噓一聲,壓低嗓音說:“就是天香繡坊,這些時日這繡坊當(dāng)真不安寧,前幾日死了個繡娘,今日又死了人。我若是永寧公主,早就將繡坊脫手了。前幾日我還想將祖母為我繡的衣裳拿到繡坊繡補一番,如今看來根本不必了,繡坊接二連三的死人,太晦氣了?!?/br> 君瑤心頭一沉,立刻策馬前往天香繡坊。 繡坊已經(jīng)被刑部的衙役里里外外看守了起來,大門也關(guān)閉了,不準(zhǔn)任何人進出。坊中的人也全部集中到前院,按等次聚集在不同的房間中,等候盤問。 君瑤暗道一聲,刑部侍郎吳岱果然寶刀未老,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將命案現(xiàn)場看守得嚴(yán)嚴(yán)實實了。 入了坊,率先見到的人是吳岱,他直挺挺地站在正堂里,雙手叉腰,一臉嚴(yán)肅,待君瑤走近了,他立刻將身邊的人指使開去,說道:“這案子怕是和前幾日的案子有關(guān),皇上既下令讓侯爺與你來查,本官就不方便插手?!?/br> 君瑤有些驚訝:“大人高見,小生有些不明,何以見得今日的命案就與白繡娘的死有關(guān)?”她還未了解清楚案情的始末,就被兜了一頭霧水。 吳岱簡潔明了地交代了案情,說:“因為命案現(xiàn)場,同樣出現(xiàn)了血跡符咒?!?/br> 關(guān)于公主府出現(xiàn)血跡符咒的流言已經(jīng)穿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了,吳岱就算再不想摻和這個案子,但這些流言要傳到他的耳朵里他也阻止不了。今日見到那突然出現(xiàn)的血跡符咒,他便斷定此案與白清荷的死有關(guān)聯(lián),或可并做一個案子來查。他本想將此事報到大理寺,可明長昱還在宮中,那唯一能參與查案的人就只有君瑤了,所以他才火急火燎地讓隋程去將君瑤叫過來。 三言兩語地交代清楚,吳岱就走了,只是將人手留在了這里,讓君瑤隨意差遣,用完后讓他們自己回去就行。 隋程見狀,也想撒腿離開,離命案能有多遠就有多遠,君瑤二話不說,立刻抓住他,“大人可要留下來幫我?!?/br> 隋程全身都在拒絕:“我又不會斷案,又什么都不能做,要如何幫你?” 君瑤依舊攔著他。并非她真的需要隋程幫忙,而是這繡坊上上下下這么多人,她一個人如何應(yīng)付得過來?哪怕吳岱給她留了些人手,可以她的身份是不方便差使的。若當(dāng)真有需要用人的地方,還是要隋程開口使喚才行。 隋程被她說服了,勉為其難地留了下來,不過只在前院的大廳里守著,堅決不去有尸體和血跡的地方。他以手撫胸,嬌嬌弱弱地倚在座椅里,倒是將一旁繡坊的人看呆了。 君瑤暫且放心下來,開始了解案情的詳細經(jīng)過。問了幾個人之后,得知命案發(fā)生時,在現(xiàn)場的人倒是不少,其中便有馮雪橋。 馮雪橋和其他的繡娘一起被看守在前院的廂房中,君瑤思索半晌,讓人開了門,與隋程一同走了進去。 自白清荷死后,天香繡坊便人心惶惶??僧吘拱浊搴刹皇撬涝诶C坊中,這里的人誰也沒見過她的死狀,是以大多只是暗暗心驚,卻不至于像今天這樣驚駭失措。 那些被看守起來的人,一個個像是被扼住了脖子,惶恐忐忑,噤若寒蟬,都成了驚弓之鳥。見了君瑤入了房,有人低聲喊冤,懇求著早點將他們放出去。 君瑤無聲而立,平靜地掃視一圈,幾個喊冤的人立即安靜下來,默不作聲地縮到角落中。君瑤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馮雪橋身上,見她臨窗而立,面色頗為淡然,還將受驚的小珂和另一個女孩兒護在身后,察覺到君瑤入了門,她立即看了過來,似有話要說,猶豫一瞬后,又抿唇不語了。 君瑤問了幾個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的人,這才基本了解案情的始末。 原來死的人是天香繡坊的管事,徐坤。 徐坤今日一早,來繡坊看了看,便與其他鋪子的主管去了永寧公主府。這其實是每年基本的慣例,去公主府,其實也見不到永寧公主,只能見到公主府的袁管事。見了袁管事后,各自領(lǐng)了公主賞賜的月餅,便都高高興興地回了各自的地方。徐坤回到繡坊后,獨自一人回了休息室睡覺,這一睡就睡到將近午時。 恰好今日是放工錢的日子,一群繡娘和雜役等了許久不見徐坤出來放月錢,就商量著讓人去請,免得錯過午時,拿不了錢回家。于是幾個繡娘決定,讓小玉借著送午飯的由頭,將徐坤叫起來,讓他吃過飯心情好了,就立刻發(fā)放月錢。 當(dāng)小玉端著飯菜,敲開徐坤的門時,就見徐坤趴在地上,渾身抽搐著,艱難地往門外爬,那模樣猙獰又恐怖,口中發(fā)出破碎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地里爬出的厲鬼。小玉站在門口尖叫一聲,連飯菜都打翻了,驚動了在外等候的繡娘們。 繡娘聽聞聲音,驚慌好奇地沖了進房,連忙將倒地抽搐的徐坤扶到床上,按人中的按人中,掐虎口的掐虎口,手忙腳亂地吩咐人去請大夫。 誰知大夫還沒請來,徐坤就咽氣了。 眾人驚得魂飛魄散,也不敢亂動,其中一位繡娘想將床單掀起來蓋住徐坤的尸身,誰知那床單上竟緩緩地滲出血跡,血跡蔓延開去,顏色越來越深,變成一個符咒的模樣。眾人更是嚇得六神無主,不敢在房間里久留,立刻退出來。就在眾人手足無措時,瓊宇公子站出來主持了大局,讓人報了官。 君瑤了解清楚后,又去了另隔壁的房間。這個房間里的人,都是繡坊里的男人。君瑤晃了一眼,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瓊宇。 公主府逢年過節(jié),就會給打理產(chǎn)業(yè)的人賞賜,聽聞瓊宇是與徐坤一道,去了公主府領(lǐng)了賞才回天香繡坊的。 君瑤也不避諱,直接看向瓊宇,問道:“聽聞是瓊宇公子安排人報官的,不知公子可否講一講徐管事出事時的情況。” 瓊宇的身份比其他管事略高一些,其余幾人大都站著,他一人端雅而坐,聞言起身,向君瑤拱拱手,溫聲道:“在下得知消息進到徐主管房間時,徐主管已經(jīng)去了……具體的事項,在下也不清楚?!?/br> 君瑤輕輕頷首:“不知瓊宇公子為何會來天香繡坊?” 瓊宇從容不迫,說道:“天香繡坊和附近幾家鋪子都由我總管,今日發(fā)放月錢,我便順道前來理一理財物?!?/br> 他應(yīng)答冷靜,話中也沒有破綻,君瑤細細思索著,又問:“徐管事出事之前,你在做什么?” 瓊宇面不改色,說:“我與繡坊的掌柜一起看賬本,一直未曾離開,直到聽見徐管事出事,才放下賬本去后院的?!?/br> 他話音剛落,繡坊掌柜立即站出來為他作證:“大人,瓊宇公子所言句句屬實,我和繡坊的其他人都能作證?!?/br> 這屋子里的都是男人,都管著繡坊大小的事務(wù),徐坤出事時,他們都不在后院之中,且能互相作證,甚至還有來買東西的顧客作證,是以沒有太大的嫌疑。 繡坊掌柜平日與徐坤接觸的時候最多,他雖本分地站著,可眼中透著一股精明。君瑤將他單獨帶到一處,問:“你來繡坊多久了?” 掌柜不假思索地說:“有兩年半了?!?/br> “你應(yīng)該清楚這繡坊內(nèi)有多少人吧?” 掌柜如數(shù)家珍地說:“繡娘十二人,學(xué)徒五人,賬房三人,跑堂的三人,小廝雜役十八人,在外跑生意的九人。還有幾個丫鬟,都是繡娘自己帶的,與繡坊無關(guān),平時也不管繡坊的事?!?/br> 君瑤問:“這些人都與徐管事接觸過嗎?” 掌柜搖頭:“徐管事是公主身邊的人,身份非同一般,他雖管著整個繡坊,卻不會理會閑雜人等。他管理繡坊事務(wù)時,多與幾個管事和賬房接觸,幾個繡娘與他關(guān)系也不錯?!?/br> “他平日里,可與人結(jié)下過冤仇或矛盾?” 掌柜驀地頓住,思索了一瞬才說:“徐管事為人親和,處事也左右逢源,待人也很厚道。他能將繡坊打理得井井有條,獲得公主信任,可見是有才能之人?!?/br> 他猶豫的模樣沒躲過君瑤的眼睛,君瑤瞇了瞇眼,輕聲道:“人無完人,徐管事真有你所說的那么好?”說著,她便有意讓人去請賬房。 掌柜這才一咬牙,說:“徐管事平日比較貪財,一見著好東西就挪不開眼了?!闭f著,他又轉(zhuǎn)了語調(diào),說:“不過愛財是人之常情,徐管事也不曾害過人?!?/br> 君瑤再一一詢問過繡坊的人,也沒有立即放他們離開,好生安撫了幾句之后,便去了出命案的地方——徐坤休息室。 室外依舊有衙役看守著,見了隋程和君瑤都沒阻攔。君瑤一入門,便見徐坤的尸體悄無聲息地躺在榻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被子色淺,有簡單的繡紋,被子邊緣,果然有殷紅的血跡符咒,猙獰得有些刺眼。 君瑤仔細走上前辨認(rèn),這符咒果然與白清荷襦裙上的符咒一樣,符咒末端,同樣有生辰八字。 吳岱帶來的仵作老宋已經(jīng)驗看了尸體,正在填寫驗尸單。填好后,將單子交與君瑤,說道:“這具死尸面部水腫青紫,咽喉腫脹,雙眼眼白處有針尖大小的血斑,初步推斷為窒息而死?!?/br> “窒息?”君瑤不解。 仵作老宋說:“他的咽喉腫脹堵塞了不能自由呼吸,所以窒息而死了?!?/br> 君瑤又追問:“他為何會咽喉腫脹?難道是中毒了?” 老宋搖頭:“我用銀針探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毒物?!?/br> 能用銀針驗出來的毒,大約就是砒霜之類。可是這世上的毒不止砒霜一種,就算中毒了用銀針驗不出來也是常有的。君瑤雖然信得過老宋,還是打算再親自檢查一遍。 尸體還沒變得冰冷,身體也還是軟的,君瑤輕而易舉地捏開徐坤的嘴巴,就著光線仔細查看。遠遠旁觀的隋程俊俏的臉?biāo)查g變黑,恨不得上前將君瑤拉開,可惜他曾被尸體惡心慘了,就強忍著沒上前,只低聲說:“老宋都看過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君瑤沒理會他,當(dāng)真就還查出端倪了。她向老宋借了干凈的刷子,將尸體嘴邊的食物殘渣刷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油紙里包好,問道:“這是什么?” 老宋說:“是月餅,桌案上放著月餅盒子,里頭還有一個?!?/br> 月餅是公主府賞賜的,用了精美的錦盒包裝好,裝飾金紙封口,一個盒子里只有兩個,想來是徐坤吃了一個,盒子里就還剩下一個。月餅做得松軟酥香,盒子里還有些餅皮碎屑,看起來十分可口。 君瑤端起月餅盒子聞了聞,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rou桂香味,她將盒子中完好的月餅掰開,月餅果然是rou桂餡兒的。老宋也檢驗過了,沒有毒。 如此,徐坤到底是怎么死的? 君瑤細細想來,覺得這案子和白清荷的案子的確高度相似。白清荷與徐坤二人身上都沒有致命傷,死時現(xiàn)場都不確定是否有人,且都為突然暴斃。死后都出現(xiàn)了血跡符咒。 如果真如刑部侍郎吳岱所言,兩個案子可以并做一案,那這兩個命案的兇手,是否為同一人? 曾經(jīng)被白清荷一案困頓的煩惱,如今緩緩的松解了。君瑤暫且將雜念拋開,開始檢查徐坤的休息室。 男人的房間,比不得女人的房間整潔,但有人經(jīng)常打掃,還算干凈。君瑤不打算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彎腰在地上搜查,腰正酸時,隋程也學(xué)著她半匍匐著,說道:“你這樣要看到幾時?” 君瑤笑道:“你可知道我要找什么?” “管它是什么,看到什么問你就是了?!彼宄虣z查起來也很是用心,“不瞞你說,你身上有幾根貓毛我都看得見,所以檢查現(xiàn)場的痕跡,我還是在行的?!?/br> 說到貓毛,君瑤就有些頭疼。養(yǎng)貓的確能紓解心情,但貓一旦掉起毛來也真讓人頭疼。隋程送來的小黃貓還小,比較粘人。昨夜她睡著后,小黃貓爬到床上臥在她衣服上,君瑤醒來時想講究著衣服再穿一天,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衣服上全是毛,不清理一遍是穿不了了。她哭笑不得地訓(xùn)斥了小黃,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隋程果然是明察秋毫,連地縫里極細的絲線都找出來了,可惜與案情沒有多大關(guān)系。兩人將室內(nèi)檢查完畢后,君瑤發(fā)現(xiàn)門檻邊有一方托盤,托盤內(nèi)放著飯菜,有些凌亂,其中一瓶小壺傾倒,壺中的液體灑在托盤內(nèi)。 君瑤推測這個托盤是小玉的。因送飯入門時受到驚嚇,慌亂間小玉便將托盤放在了門邊。幾碟飯菜都沒有問題,色澤味道還很新鮮,傾倒的瓷壺裝的是白醋,醋味清淡,浸到了盤內(nèi),壺中已所剩無幾。 君瑤暗暗理清思路,將在案發(fā)時接觸過徐坤的人清查出來,安排到正院的一處偏房詢問。她要見的第一個人,是第一個到達徐坤房間的小玉。 小玉垂首低眉,畏縮著入了房,站在君瑤身前。她低著頭,緊張地摩挲著手指,回避著君瑤的目光。 君瑤上前一步打量她,看了眼她不安的手指,細細的指尖有繭,尤其是右手拇指、食指與中指,指尖上的繭纖細狹長,不難推測出是因常年捏針而摩擦出的繭子。細可見骨的食指上,戴著一枚頂針,倒是很古樸精美,細膩潤澤,大小合適,面上有細細的劃痕,看來小玉經(jīng)常佩戴。 君瑤平靜地移開目光,問:“你常用針線?” 小玉來回摩挲的手指一頓,點點頭說:“是,家里貧困,要幫人縫補賺錢貼補?!?/br> 君瑤又問:“你在繡坊中,主要做什么?” 小玉說道:“只要能上手的都要做。” 之前君瑤也了解過,小玉是繡坊雇的下人,累活重活雜活差不多都落在她身上,繡坊中的繡娘也愛差使她,對她的態(tài)度也比較挑剔苛責(zé)。 君瑤沉吟著:“你為什么要去給徐管事送飯?” 小玉抿唇,面色木訥地說:“是幾位繡娘讓我去的。以往的這個時候,都會在午時之前結(jié)算工錢,可今日徐主管在房中休息,沒人愿意去打擾他,所以就讓我以送飯的名義去看看他是否還在休息,并趁機將他請出來發(fā)放工錢?!?/br> 君瑤蹙眉:“繡坊中只有他可以發(fā)放工錢嗎?” 小玉沉思著,說道:“其他管事和瓊宇公子也可以,不過我聽說最好是瓊宇公子和徐管事都在場最好?!?/br> 這種關(guān)系錢財?shù)氖拢詈糜卸嗳嗽趫?,尤其需要公主信得過的人在場,以防出現(xiàn)紕漏和意外。 君瑤心底微微一個閃念,問道:“你入房見到徐坤時,他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嗎?” 小玉頷首,眼底浮現(xiàn)余悸,低聲說:“我敲門時沒聽到徐主管回應(yīng),反而聽到奇怪的呻吟聲。我擔(dān)心徐主管出了事,就推開門,發(fā)現(xiàn)他倒在地上抽搐?!?/br> “他當(dāng)時是什么樣子?”君瑤問。 小玉面色泛白,似不愿回憶當(dāng)時的情形,忍了忍才說:“他臉色慘白,雙眼向上翻,張大了嘴巴卻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雙手死死地捂住喉嚨,好像很難呼吸的樣子……” “然后你就把飯菜放到門邊沖進去了?”君瑤問。 小玉怔了怔,搖頭說:“我嚇得不敢動,只是尖叫,跟著我一起過來的幾個繡娘和院中的小廝見情況不對,就推門沖了進去。當(dāng)時情況很混亂,徐管事被抬到榻上搶救,兩個小廝都摁不住他。我……我只是在一邊幫著遞了幾件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