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小六心底一抽,到底是主子陪您,還是您陪主子? 成親當(dāng)日您幸好沒來,要來了,今后恐怕就看不到主子了。 “本王說過,退出朝堂?!?/br> 靖王冰冰涼的說了一句,視線卻一直在對岸那道身影上,她既然能蹦起來那么高,為何連續(xù)兩個晚上她都逃到角落里,一副很累的模樣? 莫非還是她在害羞...... 他并沒有聽說次數(shù)多了有什么可以羞澀的。 靖王的眼底又蒙上了一層迷霧。 “你答應(yīng)過皇祖母,助朕一臂之力的?!?/br> 皇上不依不饒。 “那時候皇上還小?!?/br> “朕現(xiàn)在......”也小,兩個字皇上終究沒有說出口,自己兒子都生出來了...... 說完皇上的腦子又打了一個轉(zhuǎn),好像皇叔也沒比自己大幾歲,當(dāng)下也不吱聲了,袖子一甩說了一句:“以后朕盡量不打擾皇叔和王妃?!?/br> “聽說皇上近日萌生了領(lǐng)軍打仗的念頭?” 靖王的目光大多時候在云淺的身上,此時見她折了幾枝楊柳,轉(zhuǎn)身回去了之后,這才將話題回到皇上這邊。 皇上被他一問,眼睛里頓時生出了光芒,這光芒倒是與他的年紀(jì)相符。 “皇叔認(rèn)為一個不會打仗的皇上,是不是很失職?”皇上問完又開始說了:“縱觀前幾個朝代,多數(shù)的江山都是靠天子手里的一把長刀掙來的,先皇也是如此,朕總不能給我皇家列祖列宗丟臉?!?/br> 皇上說完,靖王沉默著沒有說話。 “立秋的那一場仗,朕剛好可以借此樹立威風(fēng)?!被噬夏樕吹贸龊芘d奮。 “當(dāng)下朝局穩(wěn)當(dāng),皇上何必犯險?”靖王停下手里的棋子,看著皇上說了一句。 “朕當(dāng)然會衡量,此戰(zhàn)十拿九穩(wěn)?!?/br> 皇上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就是鐵了心的要親自上陣。 靖王眼眸暗淡了一瞬,又沉默了。 “天色也不早了,朕這就回宮,不討皇叔嫌了?!?/br> 皇上站起來,自嘲了一句,轉(zhuǎn)身就往外走,身后的兩個太監(jiān)趕緊跟上。 都走了有百步了皇上想起阿里又回頭對靖王說道:“皇叔可別忘記了本王的新朝綱,朕可是要等著頓綱振紀(jì)的啊。” 靖王的臉色勝似寒霜。 等到皇上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了,靖王才往屋里走。 “主子,是在哪里用膳?” 小六問了一句。 靖王想起剛才折了他幾枝楊柳的云淺,臉色才逐漸緩和下來,唇角似有似無的揚了一下,說道:“去后院?!?/br> 整整一日,他一直被皇上纏著,往日在太行山的時候,皇上也沒少去找他,可那個時候也沒像今日這般煎熬。 他竟然一整天都在想著后院。 不應(yīng)該這樣。 靖王爺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常,臉色又恢復(fù)了冰硬。 “在前院用膳?!?/br> 心中的反常,讓靖王感到了一陣煩悶,可越是極力的壓住,越是煩躁不安。 小六剛揣著一顆興奮的心,就要往后院走去,才走了幾步,身后靖王又說了這么一句,頓時止住腳步,失落之余,很是詫異他家主子怎么就改變了主意。 剛才那模樣不是很想見到王妃嗎? 小六當(dāng)下也不敢問,因為他家主子的臉已經(jīng)烏云壓頂了,小六不明白他又是因為什么非要自己與自己置氣。 靖王很早就明白節(jié)制二字的道理,男兒志在四方,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困住了身心,可如今他的心里全是那張嬌羞的臉。當(dāng)初在太行山上決心娶云淺,心底多半的暗示是她不麻煩。 她確實也不麻煩,兩天以來從沒有找過自己,她一個婦人都能做到節(jié)制,他保持了二十幾年的清心寡欲為何突然就做不到了。 靖王就這么一路沉著臉回到了前院。 后院云淺將折回來的楊柳枝,插進(jìn)了一個陶瓷瓶里,又親自添了水,收拾好后就將瓶子拿進(jìn)了內(nèi)室,幻想著突然哪天起床,就能看到一瓶子翠綠的柳枝兒,心情一定會很好。 晚膳的時候,張嬤嬤和秋燕去味云淺熬制草藥水,只余了書畫和靜月伺候云淺用膳。 靜月很早就在門口張望著,看了半天,天色都近黑了,也沒有看到六總管的影子,心里頭越來越急,昨兒個王爺還在小姐這里一起用了膳,今晚理應(yīng)過來才對。 “靜月,都過了時辰了,快伺候小姐用膳,就別等了,說不定今夜王爺還在陪著客人?!睍嫃睦锩娉鰜?,趕緊將靜月拉了進(jìn)來。 “這是哪個客人這么不懂分寸,王爺與小姐才新婚第三日……” “別說了,小心禍從口出,如今不同云府,靖王府的客人哪個不是高貴的。”書畫立馬制止了靜月后面的話,靜月的嘴巴就是太碎了,在云府的時候,成天就是說幾位小姐,雖說幾位小姐確實不太招人喜歡,可畢竟人家也是小姐,她一個婢女哪里有資格去說,如今到了靖王府更是,能與靖王府沾邊的,哪個不是大人物,靜月要是再像之前那樣口無遮攔,必定會吃大虧。 靜月被書畫一說,當(dāng)下也覺得自己說溜了嘴,也不在開口,進(jìn)屋伺候了云淺用膳。 云淺用完膳,進(jìn)暖屋里烤了一下身子,夜里不必白天,還是有些涼。 過了一會兒,秋燕就進(jìn)來叫云淺,說是草藥熬好了,讓云淺早些沐浴,怕一會兒王爺就要過來了,云淺現(xiàn)在只要一聽到王爺,身子就抖得慌,云淺再嫁之前,以為那樣一個冰塊兒的人,不只是臉上是冰塊,心里,身上都應(yīng)該是冷冰冰的,不好那事…… 但連著兩個晚上,就讓她受不住的使勁了的往上竄,恨不得整個人竄出了幔帳之外,以至于兩日早上醒來自己都后悔夜里那番失禮的舉動。 ☆、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云淺泡了張嬤嬤和秋燕準(zhǔn)備的草藥之后, 身體確實輕松了很多, 泡完之后出來, 張嬤嬤又交給了她一盒藥膏,說從太醫(yī)那里拿來的, 效果好。 云淺看張嬤嬤的臉色很些隱晦, 頓時就知道了是什么東西, 點了點頭羞澀的接過來,攥到手里, 準(zhǔn)備自己拿回去胡亂的抹了。 如今那里確實痛, 有時候走路走的急了都會感覺到痛。 云淺沐浴出來就只穿了一身單薄的衣裳, 直接進(jìn)了暖屋, 見王爺還沒有過來,幾個丫頭也都跟著她一起走了進(jìn)去。 “書畫, 你教教我怎么繡鴛鴦?!?/br> 云淺靠在榻上, 對書畫說道,自從上次那個錢袋被靖王拿走, 說她繡的是鴨子之后,她就下定了決心要學(xué)會繡鴛鴦。 “小姐怎么想起繡鴛鴦了?” 書畫笑了笑。 “不過這會兒已經(jīng)很晚了,等下王爺說不定還得過來,小姐想要學(xué)的話, 明日奴婢再教小姐?!睍嬚f完, 其余的幾個丫頭都贊同,小姐晚上伺候好王爺才是大事。 這會兒圍著云淺的幾個丫頭,都是從云府跟過來的, 如今到了靖王府,一切都是陌生的,比起在云府時就莫名的多了幾分親近,也幸得王爺大度,見云淺喜歡用自己帶過來的丫頭,就讓原本屋里的幾個退了出去,只留了一個老婆子帶著張嬤嬤,先熟悉府上的事務(wù)。 這個時候幾個人閑聊著,其實都是想陪著云淺一起等王爺,等了一會兒,見王爺還沒有過來,心頭就有些焦急了,王爺今晚似乎晚了些。 云淺斜躺在榻上,被炭火烘烤著,幾位丫頭的說話聲就起到了很好的催眠效果,一屋子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就她一人困得慌,一連打了幾個哈欠,實在支撐不住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書畫搖醒了。 “小姐,還是去內(nèi)屋床上睡吧,王爺估計今晚脫不開身,來不了了。”書畫對著一臉?biāo)坌殊斓脑茰\,有些失落的說道。 云淺愣了一下,心頭莫名的松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很輕松,書畫看了就撅著嘴數(shù)落了一句云淺:“小姐,瞧你這個樣子,王爺不來,你高興個什么勁?” 云淺被書畫看了出來,索性也不裝了,笑容掛在臉上說了一句:“終于能睡個踏實覺?!?/br> 書畫被云淺這么一說,臉上的愁容緩和了一些,再往回想,這幾日小姐確實累了,成親最累的就是新娘子,今夜既然王爺不來,小姐睡個踏實覺也好,既然都嫁過來了,又何必愁這一個晚上。 ** 前院靖王爺還在燭火中看書,從用過晚膳之后一直在看,看了很多本,每一本都看不長,看幾眼又換一本,身前的桌上足足堆了十幾本了,可他似乎還沒有找到一本可以看得下去的。 桌上的書越堆越多,小六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就想看看他家主子這又是想唱哪出。 月上梢頭,蟲兒低鳴,王爺翻書的動作越來越急,一張臉也是崩得越來越冷。 “王爺,后院要落鑰了?!?/br> 翻書的人本來就很是急躁了,小六又好采不采的,冷不丁的冒出了這么一句。 小六剛說完,“啪!”的一聲,王爺手里的書就扔在了桌上,回頭冷眼瞪著他,小六也不敢瞧他,一雙眼睛看著跟前屋檐上方的月光,身體挺的筆直。 他想說,您看我也沒用,后院一落鑰,過會兒您想過去,就得驚動里面的人了。 靖王爺?shù)赏炅怂?,又將桌上的書重新拿起來,眼睛放回了書頁上,可此時心口的躁動比剛才更盛,又過了一小會兒,小六又聽到“啪”的一聲,回過頭,就看到靖王爺絕塵而去的背影。 “哎,何必呢?!?/br> 小六松懈了下來,習(xí)慣性的背駝。 新婚才第三日就這么控制自己,也算是個人才。 小六跟上一直看著靖王進(jìn)了后院,靖王的腳步剛踏進(jìn)院子,那落鑰的婆子就過來了,看到靖王之后,叫了一聲王爺,行了一個禮,就鎖了后院的門。 小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趕上了。 云淺這會兒剛歇下,屋外今晚輪到秋燕守夜,秋燕備了一盞燭火,想將前些日子沒有納完的鞋面兒納完,剛剛才拿來了針線筐,屁股還沒有做下去,跟前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進(jìn)來了一人,秋燕抬起頭一看,嚇得趕緊將手里的東西扔到桌上,上前迎了去。 “王爺?!?/br> “我去通知王妃?!?/br> 秋燕本想說一聲,怎么過來的這么晚,可就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在一臉冷漠的靖王爺面前多說一句。 “不用。” 秋燕急急忙忙的走了兩步,還沒有走到內(nèi)屋,就聽靖王說道,一時也沒敢再往前走了,身子靠邊讓開了道。 秋燕看著靖王爺?shù)搅死镂?,這才回過神,天,王爺這還是過來了,轉(zhuǎn)身就讓外屋的幾個丫頭備水。 云淺睡的迷迷糊糊的,聽到一陣珍珠簾子的脆響,以為是秋燕進(jìn)來看看自己有沒有睡著的,當(dāng)下?lián)Я藫П蝗焱锓艘粋€身。 突然幔帳被人從外面拉開,云淺一驚,扭回了頭,就看到了站在床跟前的靖王爺,一時睡意全無,慌忙的起身穿了繡花鞋,慌亂的站在了靖王的跟前,問了一句:“王爺怎么過來了。” “本王不能來嗎?” 靖王自己都不清楚這股莫名竄上來的火氣,是從何來的。 云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