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靖王爺錯愕的看著那個獨自抱著被褥睡到他腳邊上的人兒,一時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當(dāng)聽到云淺呼呼的聲音傳來時,靖王嘴角突然就揚起了笑容,他卻是不知,原來身邊有個女人,還能這么有趣。 次日云淺睜開眼,發(fā)現(xiàn)整張床都被自己橫占了之后,頓時冷汗都冒了出來,目光緊張的尋去,就在床沿邊上看到了也正在看著她的靖王。 白日的光線沒有了夜里的朦朧,紅色幔帳被掀起一角,外面的光照在靖王的臉上,他身上穿著昨晚的那件里衣,五官英俊硬朗,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冷如寒冰的男人。 “王爺......”云淺趕緊的爬起來,緊張的看著他,悔恨自己昨晚太過任性,不知道如何得罪王爺了。 可是她這一爬,身上的被褥就沒了,云淺又是一陣驚呼,將被褥一把捏住蓋在了身上。 床沿邊上靖王的拳頭一緊,眼眸就深了。 “昨晚,對,對不起?!痹茰\說話開始打哆嗦,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痛的。 真的是全身都痛。 昨晚也不知道靖王他是如何辦到的,就算……就算是前世,自己也沒有被這么摧殘過,前世的自己好像當(dāng)夜并沒有完全的成為婦人,是后面的幾次才…… 云淺不知不覺眼里就露出了恐懼,原本還有一點想法的靖王終究是松了拳頭,說了一聲:“再休息一會,無妨?!?/br> 可到這會兒了,云淺也不可能再睡得著了。 屋外書畫進來,打了一盆水,靖王站起身就去洗簌,云淺慌忙的在床頭找了一件昨晚被靖王褪去的衣裳,趕緊套在身上,生怕一會兒被丫頭們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跡,不知道有多羞人。 ** 這邊云淺的新婚夜羞澀難當(dāng),那邊侯府又發(fā)生了一件事。 就在云淺的新婚夜里,衛(wèi)疆睡了秦雨露身邊的一個丫頭。 第二日醒來,秦雨露發(fā)現(xiàn)了之后,整個候府后院都翻天了。 衛(wèi)疆自從云府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書房歇息,秦雨露挺著大肚子給他送了一回飯菜,可后來看到他懷里云傾送給他的那個香囊之后,也不想再去送了,發(fā)了一通火,到了晚飯的時候,就讓跟前的丫頭去給衛(wèi)疆送飯。 侯夫人從云府回來,也是一肚子氣,本想回來找衛(wèi)疆,質(zhì)問他這么能一聲不吭的丟下自己就走了,可一回來,衛(wèi)疆就把自己鎖在了書房了,她人都沒有見著,侯夫人也氣的罵了一句,不孝子。 兩邊都?xì)獾陌l(fā)慌,能有個丫頭去給衛(wèi)疆送飯,這便幾處都不打算過問了。 丫頭是叫翠竹,是秦雨露身邊的陪嫁丫鬟,跟著她也有好些年了,一直對她都很放心,自打進了侯府之后,很多伺候衛(wèi)疆的事情自己不便都讓翠竹去了,如今云府的那位正牌夫人還沒有過來,整個后院就是她的天下,她哪能讓那么生有野心的人趁機爬上衛(wèi)疆的床? 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爬上衛(wèi)疆床上的就是她一直信任的翠竹。 當(dāng)天夜里,翠竹敲了門,衛(wèi)疆正坐在書桌前發(fā)呆,看到翠竹進來,也沒有那個心思搭理,瞧了一眼之后,又開始呆著了。 翠竹將飯菜放在了衛(wèi)疆的跟前,見他神色不對,便說了一句:“世子爺,還是趁熱吃吧,天氣冷,過后兒飯菜就涼了。” 衛(wèi)疆點了點頭,翠竹越看衛(wèi)疆的神色,越覺得有些不對,想到萬一世子出了事,自己進來送過飯,小姐和侯夫人一定不會饒了她,這才又停下了腳步,本想多站一會兒,干脆等到世子用完了晚飯,剛好連著托盤一起再端出去。 可等待的那一會兒,翠竹卻看到衛(wèi)疆睡過的那張床有些凌亂,轉(zhuǎn)過身就替他去收拾了一番,收拾完發(fā)現(xiàn)有個香囊掉在了床邊,一時也不知道是誰的,撿起來,就準(zhǔn)備交給世子:“世子,這香囊掉在床下了,奴婢替你放在床頭可好?” “給我吧?!?/br> 衛(wèi)疆心里正難受著,想到前世那樣一個貼心貼肺等著他疼好的女人,今夜就要躺在別的男人身邊,伺候著別的男人,不管對方是誰,有多高的權(quán)位,他心里都覺得難受,從云府回來之后,他本以為自己不去想了,就會忘記了,可一覺醒來,他發(fā)現(xiàn)他的腦子里頭一件想到的事,還是云淺的婚事,頓時心口又開始酸痛,隨著夜色越來越沉,心口的痛也就越來越明顯。 這會兒正是他最難受的時候,見到翠竹撿起了那個香囊,又想起了云傾與云淺有著三分神似的臉,走上前去,準(zhǔn)備從翠竹的手里接過那個香囊,或許是他坐的太久的原因,又或許是心口疼的厲害,衛(wèi)疆剛走到床邊,身子突然一陣發(fā)軟,腳下一個不穩(wěn),就要倒下去,翠竹嚇得趕緊去扶,她這么一扶,兩個就一起跌到了床上。 翠竹整個人都被衛(wèi)疆壓在了身下。 身下處子的青澀氣味,還有那個讓他心頭留有云淺三分影子的香囊,衛(wèi)疆瞬間就迷失了,按住了翠竹,就將自己的臉湊到了她的身上,翠竹一時嚇得忘記了掙扎,等到她想起來要掙扎的時候,衛(wèi)疆已經(jīng)將她壓的死死的,她動都動不得,翠竹叫了幾聲世子爺,但是衛(wèi)疆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理智什么的,早已沒有了。 翠竹伺候過衛(wèi)疆,雖說此時心里有不甘,可是衛(wèi)疆本就長的風(fēng)流倜儻,又是世子爺,在之前心頭也有過那么一絲一縷的想法,但都被秦雨露強勢的個性壓了下去,她不敢讓那點心思在心中滋生發(fā)芽。 這會兒,木已成舟,她無法反抗,也就直接從了。 秦雨露還在屋里咒,罵未過門的云府六小姐,哪里想的到她身邊的丫頭已經(jīng)爬到了自己夫君的床上,自從秦雨露有身孕被抬進來之后,衛(wèi)疆都沒有碰過她,一是不敢碰,怕擠到肚子里的孩子了,二是秦雨露嫁進來之后,衛(wèi)疆突然就覺得沒有了之前那個興致,前世她是姨娘,自己去她房里就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想到云淺那副氣得跳腳的模樣,衛(wèi)疆心里就很滿足,重活一世,云淺沒嫁進侯府,秦雨露就先被抬進來了,衛(wèi)疆的內(nèi)心深處,對她開始有了一絲厭舊的情愫。 翠竹半推半就的被衛(wèi)疆按在身子底下,起初衛(wèi)疆的神智還是迷失的,可后面就清醒了,但清醒過后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把持不住,哪能做了一半的時候停下來,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留了翠竹一個晚上。 第二日,秦雨露正納悶翠竹那丫頭一個晚上怎么都沒有回來,屋外的另一個丫頭就匆匆忙忙的跑到秦雨露的身邊,激動的對她說了一聲:“夫人,翠竹那死丫頭昨晚送飯送到世子爺?shù)拇采先チ恕!?/br> 秦雨露一時都忘記了該怎么罵人了。 身子抖擻了半天,被丫頭攙扶著坐在了椅子上,一張臉還是慘白的。 “賤蹄子?!?/br> 她只罵出了這三個字就放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聲賤蹄子是該罵翠竹,還是她一心喜歡的世子。 先是云淺,后是云傾,現(xiàn)在又是翠竹,倘若世子心里一直對云淺不忘,哪怕對自己冷漠了,自己也能找一個云淺結(jié)識他在先的理由。 又倘若世子睡了云傾,那她也能找個理由,說她是將來的世子夫人,自己心里就算是不樂意,也沒法阻止他衛(wèi)世子。 可現(xiàn)在......世子居然睡了她跟前的丫頭。 這讓她該怎么想? 自己連個丫頭都不如了嗎? 還是說在他衛(wèi)世子就只是靠著下半身活著的人? 秦雨露哭的眼睛都腫了,又將自己是如何被他騙了身子,如何倒貼進了侯府多少錢,重新回憶了一遍,一回憶心中的悔恨就止不住的往上冒。 到最后秦雨露又是撒潑打滾,嚷著不想活了,要去死。 翠竹昨夜一時昏了頭,躺在世子的懷里,由著性子陪了衛(wèi)疆一個晚上,可天亮之后,腦袋被光線一照就醒過來了,一醒過來就跪在地上哭著求衛(wèi)疆救救她,她是萬萬不能再回到秦雨露的身邊了,她一回去,小命必定不保了。 衛(wèi)疆摟了一夜的柔軟身子,也沒有打算就這么丟掉,后半夜他總算是睡了個踏實,此時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看到跪在跟前哭的梨花帶雨的翠竹,一時才發(fā)現(xiàn),翠竹一身凌亂的衣裳,肩頭半露的模樣還有幾分姿色,當(dāng)下將她扶了起來,對她保證,等侯夫人過門的時候,將她和秦雨露一并抬為妾。 翠竹受寵若驚的一下就撲進衛(wèi)疆的懷里,又是撒嬌又是感謝,蹭蹭蹭的搖晃了幾下,那番小女人的模樣弄的衛(wèi)疆心里又癢癢的,衛(wèi)疆一時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翠竹都跟秦雨露住進侯府幾個月了,自己怎就沒早些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這么一位惹人疼的妖精。 衛(wèi)疆被翠竹勾了魂魄,他疼了一天的心口,終于好了,心頭云淺的影子越來越淡,留下來的也只是不甘和得不到的遺憾。 秦雨露那邊哭完了鬧完了之后,發(fā)現(xiàn)衛(wèi)疆并沒有來看她,就想等著翠竹回來,自己好好的找她算帳,可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人,后來聽丫頭打探的消息,翠竹竟然被衛(wèi)疆賜了院子,派了丫頭正伺候著,秦雨露沒有承受住這打擊,當(dāng)場就氣暈了過去。 后來還是侯夫人請了醫(yī)館給秦雨露瞧脈,侯夫人也向秦雨露保證了,一定會為她做主的,說衛(wèi)疆即便是娶了翠竹為妾,她也不會承受她的身份。 秦雨露正哭的厲害,聽到這話氣到差點就笑出了聲,這可真是一家好心人?。∷怀姓J(rèn)?需要她承認(rèn)嗎?侯府的世子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封翠竹為妾了,她侯夫人口頭上一句不承認(rèn)頂屁用! 侯府的消息傳到靖王府云淺耳朵時,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云淺正坐在靖王府的一處亭子里,觀看著水里正游的歡騰的魚兒。 嫁來靖王府,連續(xù)兩個晚上,靖王都將云淺折騰到來深夜,屋里的丫頭換了幾次水,云淺的身子骨到現(xiàn)在還是酸痛的,眼看著太陽又要落山,云淺心里燃起了恐慌才決定走出房間,熟悉熟悉王府的環(huán)境,這才走到這亭子里,看到水里有魚,就讓書畫拿來一些糕點投進去喂喂。 這些消息是靜月打聽來的,說之前認(rèn)識的幾個丫頭,也認(rèn)識云傾拿銀子買通的那個侯府下人,消息從那人的嘴里一出來,傳了兩日終于傳到了靜月這里。 云淺也是佩服靜月有那個打探消息的本事。 聽靜月說秦雨露氣得一直躺在床上都沒有下過地,云淺就想到了自己那會兒,如今秦雨露的命數(shù)倒是和前世的自己一樣了。 想著前世秦雨露是怎么樣在她面前耍威風(fēng)的,一進門就跑到自己面前來說衛(wèi)疆對她有多好,有多溫柔,又給了她什么東西,那時候的自己不像現(xiàn)在,什么都想不透徹,秦雨露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她生氣,氣到最后就只有自己偷偷的抹眼淚。 最后自己死的前一天,她還那樣囂張的跑到自己跟前,嘲笑她肚子里懷的是個女兒,還膽大包天的推了自己一把。 后來又讓衛(wèi)疆在房里留了一夜,從某種程度上講,前世自己的死,她也是很幾分功勞的。 這會兒,談報應(yīng)還尚早,秦雨露所受的這些,遠(yuǎn)遠(yuǎn)不夠,她的苦日子還在后頭,等到三個月后,云傾嫁過去,他侯府也就算是徹底的要敗落了。 “大小姐,讓書畫先陪著你在外面呆一會兒,適才王爺那邊派人送了草藥過來,我和秋燕先回去熬制,等小姐回來,剛好就可以泡上了?!睆垕邒邚脑鹤幽穷^過來,走到云淺身邊,就是想將秋燕帶回去幫忙的。 云淺一愣,自己又沒生病,王爺給她草藥作甚? “我身體挺好?!痹茰\回了一句。 云淺剛說完,張嬤嬤就埋著頭笑了,幾個丫頭也是都紅了臉的在笑。 “大小姐,王爺這是心疼你,泡了這些草藥,今夜大小姐估計就沒有那么難受了。”張嬤嬤說的如此明白了,云淺哪里還能不懂?臉色瞬間殷紅,也沒有心情逗魚兒完了,順著涼亭就準(zhǔn)備去王府的那片湖泊邊上吹吹冷風(fēng)。 此時是春季,已經(jīng)沒有了冬季的寒冷,云淺出來時也沒穿斗篷,前世她喜歡花花綠綠,艷麗顯眼的衣裳,這一世,也許有了那三年的經(jīng)歷,心態(tài)成熟了的緣故,偏愛素色,今兒就是一身月白緞面如意紋。 湖畔邊上的柳樹在春風(fēng)中微微的浮動,走的近了,云淺發(fā)現(xiàn)垂下的枝頭,開始生出了嫩綠的葉芽。 云淺看的入神,卻是沒有注意到湖畔另一邊,正在對弈的兩人。 早上王爺從她那里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云淺還以為又是夜里自己沒注意得罪了他,本想著留他下來吃一頓飯,緩和一下他的情緒,可他走的實在是太快,自己還沒來得及出生聲,就見他已經(jīng)出了房門。 后來才聽說是府上來客人了。 但具體沒有說是誰。 云淺心頭也不會想到,來靖王府的客人也喜歡到這里吹湖風(fēng),恰好對面有幾顆樹擋住了下棋的那塊兒,云淺過去的時候,也沒看到對面的人。 云淺盯著那翠翠綠綠的柳條枝,越看越覺得好看,往前走了一段,又退回去選了一顆發(fā)芽最多的柳樹,云淺就站在柳樹下望了幾眼,書畫已經(jīng)明白她的意思了,當(dāng)下急急忙忙的走到云淺旁邊說道:“小姐,你是看上哪枝了?奴婢幫你?!?/br> “還是我自己來吧?!痹茰\提起了裙擺兒,徒手就抓住了垂在最底下的枝丫,抓住就是猛的一拽,柳樹兒跟著幾顫。 這時,對面的幾人才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一看到這幅情景,靖王對面的人瞬間就不淡定了,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指著云淺的方向,邊指邊說:“皇叔,你最喜歡的柳樹要被人折腰了。” 說話的人是皇上,并非他的個性冒失,而是他知道這沿岸的柳樹都是當(dāng)初皇叔自己親手栽的,有多寶貝,看他這些年住在太行山上,也不忘派人回府照料就知道了,這會兒他發(fā)現(xiàn)對面有個女人正在摧殘皇叔的心血,一時沒有忍住,才驚慌的站起,臉上還帶著幾絲怒氣。 可皇上說完,見對面的皇叔并沒有反應(yīng),再細(xì)一看,他連表情都沒有變化,這……不正常啊。 “那好像是王妃?” 皇上問的是靖王身后站著的小六,心頭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皇上,正是?!?/br> 小六趕緊回答。 “呵呵,挺好的?!?/br> “挺不錯的?!?/br> “不是在太行山上就摘過皇叔的花草嗎?” 皇上尷尬的笑了兩聲,人道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可現(xiàn)在是他皇上急,小六一個太監(jiān)都不急的。 “王妃喜歡自來這些花花草草?!?/br> 小六回應(yīng)了一句。 “這位云府的姑娘當(dāng)真是好本事,居然把萬年鐵樹的皇叔都給拿下了,朕是不是應(yīng)該賞她點什么?”皇上又坐了下來,看著靖王爺,實在是覺得震撼,皇祖母將方圓百里,千里,萬里的人都給他看過一遍了,誰知道他喜歡的竟然是云府的姑娘,早知如此,他一道圣旨便取消了侯府的婚約,也好早些將人送到皇叔面前。 “皇上少來靖王府,就是最大的恩賜了。” 靖王爺一顆棋子兒落下,沒給皇上面子,今日陪了皇上一日,靖王的臉色就沉了一日。 靖王也沒想到他一個皇上,一大早爬起來就往他府上鉆,他既然不在意打擾自己新婚的日子,那他也不介意擺臉色給他看。 “皇叔,今日朕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皇上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很有自知之明的說了一句,可說完吧,心頭又覺得憋屈。 “皇叔,這可怪不得朕,你新婚那日,朕可是忍了好久,才沒沖動來你府上,就怕其他人見了朕畏首畏尾,饒了你婚宴的興致,想他安王贏王都來你府上湊熱鬧,朕今日來陪陪你,不為過吧?”皇上看著靖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