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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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你以為披著長輩 的皮子就是長輩了?你愛過你的兒媳,尊重過她嗎?張口小婦閉口小婦,別說她是皇親貴胄,就是普通庶民家的正妻也沒有被君姑這么稱呼的。翁主對你們已經(jīng)夠客氣了,不要把人家的一片善意當(dāng)作軟弱可欺,好自為之吧?!?/br> 魏無恙不再看臉色煞白的王媼,到前廳跟親兵吩咐幾句,轉(zhuǎn)身又回了臥房。 “綠珠,你說是不是因?yàn)槲讨鞒錾砗?,我才對她有成見的?以前那些高門大戶可沒少欺負(fù)我們?!蓖鯆嬁粗鴥鹤宇^也不回的背影不確定地問。 綠珠微微笑,聲音輕柔而蠱惑:“姨母,不是這樣的,您是君姑,任她身份再高貴也不能越過您去,就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以后在您面前服服帖帖的?!?/br> “你說得對,我沒有做錯,是那個小婦狐媚,勾走了無恙的心?!?/br> 魏無恙自己包扎了傷口,又躺回床上,摟著芳洲補(bǔ)眠。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滑進(jìn)他的衣襟,激起陣陣顫栗,魏無恙捉住她調(diào)皮的手,調(diào)侃。 “怎么,沒吃飽?要不要我再喂喂你?” “你還有心思說笑,”芳洲將頭埋在他胸前,小手狠狠掐了一把他腰間精rou,甕聲甕氣道,“無恙,你那么聰明的人,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只會激化你們母子矛盾?” “生養(yǎng)之恩大過天,她再不是,也是你阿母,不要為了我跟她劍拔弩張,我會愧疚不安的?!?/br> 魏無恙沉默良久,終于緩緩開口。 “腓腓,不全是為了你,是她這個人本來就不討喜,還有那個挑事?lián)芊堑木G珠,我不想她們在這里影響我們。你只需耐心等待三天,等我回營將軍務(wù)交接清楚,我就親自送她們離開邊地?!?/br> “不,”芳洲伸手捂住他的薄唇,“無恙,我相信人心都是rou長的,只要我用心對待君姑,她一定能感受得到。你放心,既然入了你魏家門,我就是魏家婦,友愛叔妹,孝敬君姑本來就是我分內(nèi)之事?!?/br> “小傻子啊?!蔽簾o恙撥弄著芳洲的粉唇,憐愛不已。別說她有這份心意,就算她沒有,他也沒有資格指責(zé)她,他阿母是個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過。她含著金湯匙出生,卻要為了他向市井村婦折腰,教他情何以堪。 “不,腓腓,你什么都不用做,這樣就挺好。你是未來的單于,將來連我都要跪拜于你,怎么能讓你受這樣的委屈呢?” “無恙……”芳洲還要再說,被魏無恙一口打斷,“那件粉色羅裙被人穿過就扔了吧,我以后再給你買新料子做更好看的裙子。” 芳洲馬上會意,笑問:“是不是綠珠在你面前說了什么?” “是啊,她故意當(dāng)著我和阿母的面,說那件粉羅裙她只穿過一次你就棄之如履,影射你瞧不起她,又暗諷你揮霍無度。” “呵,這女子倒挺聰明,一箭雙雕用得爐火純青啊?!狈贾拗鹕碜悠^看魏無恙,吹氣如蘭,媚眼如絲,“你可知你這表親昨天在我面前又說了些什么?” 她瞇著眼笑得意味深長,魏無恙忽然有些緊張:“什么?” “你怕什么,不過就是些兒時趣話。她說她打小跟你一起長大,只要去你家串門就跟你睡一個被窩,一直持續(xù)到七八歲。還說一起頑家家酒,大家總喜歡把你們湊作對?!?/br> 她說得輕描淡寫,好像渾不在意的樣子,魏無恙卻不得不解釋:“腓腓,不怕你笑話,幼時家貧,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偶有表親來串門過夜,就與我和阿母擠在一個被子里。至于家家酒,我不屑頑這么幼稚的東西?!?/br> 聽完解釋,芳洲的俏臉反倒越來越黑:“好啊,原來你不止與這一個女弟睡過同一個被窩???” “魏無恙,你個臭沒良心的,以前抓著兒時白澤親我的那件事不放,讓我簽了不少“賣身契”,沒想到你十歲之前就跟人滾過被窩,還滾了不止一個!” “祖宗,小祖宗!”魏無恙被芳洲深深打敗了,趕緊息事寧人道,“我怕了你了,你說吧,想怎么著?” “怎么著?”芳洲大眼狡黠一眨,“我要你配合我做戲?!?/br> “做甚么戲?” “你阿母看不慣我無非是因?yàn)槲业某錾砗湍銓ξ业膽B(tài)度,出身是沒辦法改了,但是你對我的態(tài)度可以改一改,你在人前對我正經(jīng)一些,不要那么親昵和維護(hù)。” 魏無恙一聽就皺眉:“這怎么行?” “無恙,你還是不懂為人母的心。含辛茹苦養(yǎng)大的兒子,別說向著兒媳,就是當(dāng)著她的面與兒媳有說有笑,那也是在剜她的心吶。她會覺得兒子被人奪走了,覺得自己的付出成了一場空歡喜,這是人之常情?!?/br> “外舅為什么不是這樣?” “舅婿跟姑媳當(dāng)然不一樣了,一個是送出去,一個是迎進(jìn)來,換作你你會怎么做?”芳洲俏皮一笑,繼續(xù)道,“不管怎么樣,家和萬事興,什么事總得盡力去試,如果因?yàn)槲沂鼓銈兡缸幼兂沙饠常俏业淖镞^可就大了?!?/br> 魏無恙忽然偏過頭去,聲音帶著濕意,緊緊握住她的手,:“小犢子,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善良?” 芳洲回握 他的手摩挲:“不,無恙,我從來都不良善,我只是愛屋及烏?!?/br> 第87章 秋高氣爽,風(fēng)和日麗,兩條相偎依的身影被光影拉得格外悠長。魏無恙很享受這難得的靜謐,將芳洲抱坐腿上,五指插入她的發(fā)中,替她輕輕梳著青絲。女郎舒服地喟嘆一聲,賴在男人懷里慵懶得像只小貓。 “腓腓,你打算怎么做?” 芳洲俏皮一笑,故意賣關(guān)子:“不告訴你。” 魏無恙被勾起好奇心,以她的冰雪聰明不會看不出來阿母是個極難相處的人,她到底有什么辦法能讓阿母服軟呢? “腓腓,好腓腓,你快告訴我吧?!?/br> 芳洲被他搖得頭暈,好氣又好笑,一口咬在他的下頜,在男人的吃痛聲里幽幽道來。 “我打算來個劍走偏鋒。” “怎么個偏法?”魏某人窮追不舍。 芳洲不肯多說,一臉的諱莫如深,胳膊纏上他的脖子,笑靨如花:“手還疼嗎?” “告訴我你的計(jì)劃就不疼了?!?/br> “好吧,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就由你打頭陣吧,附耳過來?!?/br> 芳洲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魏無恙越聽越心驚,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恨不得翻過來狠狠打屁股。 “壞東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要我陪你做戲可以,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你得給我立個字據(jù),上面就寫不管以后我有什么要求都必須隨時隨地滿足?!?/br> “jian商!”芳洲沒多想,笑著啐了一口。 魏無恙一口咬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在她的呼痛聲里笑得意味深長:“彼此彼此?!?/br> 用過早膳,魏無恙找王媼單獨(dú)談了一場話。 “阿母,你是想拿著銀子回豐京,還是想跟我留在邊關(guān)?” 一提到銀子,王媼心里那個樂呀。她就說嘛,哪有兒子不向著親母的,他昨天那么說,多半是那個小婦挑唆的,一回過味兒來就開始心疼阿母了。 “我當(dāng)然是想拿……”王媼下意識出聲,在瞥見魏無恙似笑非笑的神情后頓住,想起綠珠的話,她連忙岔開話題。 “你是說以后再也不回豐京了?這、這怎么可能呢?匈奴早被你打跑了,陛下遲早會召你還朝的,回不回豐京可不是由你說了算?!?/br> 魏無恙一直知道母親有些小聰明,但沒想到她腦筋轉(zhuǎn)得這么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敷衍道:“你別管那么多,我自有我的辦法。我就問你一句,是想跟我在一起還是想拿銀子走人?” “不對,無恙,你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王媼突然出聲,“是不是那個小……蠱惑你?她阿翁是廢太子,知道回豐京不招人待見,所以就鼓動你留在邊關(guān)對不對?” 這下魏無恙真有些吃驚了,因?yàn)樗f的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留在邊關(guān),是他們綜合考慮的結(jié)果,這其中當(dāng)然不乏劉康的因素。 他故意皺眉,不悅道:“你不是總炫耀你兒子是大司馬嗎?你覺得耳根子軟的人能當(dāng)大司馬?還是你根本就只是把我當(dāng)作搖錢樹,覺得留在邊關(guān)發(fā)不了財(cái)?” “不不不,”王媼連忙擺手,“無恙你誤會了,阿母固然喜歡銀子,但阿母更以你為榮?!?/br> 魏無恙嗤了一聲,笑得意味不明:“你倒是坦誠?!?/br> 王媼難得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目光落在他纏著紗布的手上,期期艾艾道:“手還疼嗎?” 魏無恙愣住了。 時光仿佛一下子倒回二十年前,那時的他們相依為命,她在侯府當(dāng)差,每天晚上回來都會在懷里給他揣一些主人吃剩的飯菜。有一年冬天,她在懷里藏了一個熱乎乎的胡麻餅,為了讓他趁熱吃上一口,她居然將餅子貼身放著,回到家的時候,她的胸口都燙傷了。 當(dāng)時他一邊用小手替她呼呼,一邊心疼地問:“阿母,你還疼嗎?” 她當(dāng)時是怎么回答的呢?時隔二十年,魏無恙仍記得一清二楚。她說,只要無恙好,阿母就不疼。 “無恙,你怎么了?” 突然的沉默令王媼手足無措,囁嚅著想說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魏無恙并非從小就是這副脾性,十歲以前的他活潑可愛,跟她也很貼心。十歲以后,他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冷硬如冰,跟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 “沒什么。”魏無恙收回視線,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是要銀子還是要我?” “我、我、我不知道……?!?/br> 王媼語塞,銀子和兒子,聰明人都知道該怎么選,可她年紀(jì)大了,邊地又苦寒,再說她與他十六年沒有生活在一起,早已生了隔閡,更何況中間還夾著一個劉芳洲。 “那綠珠怎么辦?” “當(dāng)然是送她回豐京了?!?/br> “不行不行,我?guī)齺硎墙o你當(dāng)側(cè)室的,怎么能將她送回去?你年紀(jì)不小了,成婚大半年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早該納妾了?!?/br> “阿母,家和萬事興,你仔細(xì)想想綠珠的所作所為,你覺得她像個 安分守己的人嗎?若真把她納進(jìn)門,只怕會家無寧日?!?/br> “你這完全是偏見,我瞧著綠珠這孩子就挺好,在豐京都是她來陪我說話,要不然我一個孤老婆子還不知道多寂寞呢?!?/br> 這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實(shí)在挫敗,魏無恙深深嘆了口氣,垂下眼瞼:“我給你百金,你回豐京吧?!?/br> 王媼不假思索地拒絕了:“只要你納了綠珠,哪怕不給銀子我也愿意走?!?/br> 魏無恙沉默不語,半晌,就在她以為他肯定會斬釘截鐵反對時,忽聽他說道:“這個家一直都是翁主說了算,阿母如果能說動她同意我納妾,我就照做?!?/br> 王媼喜出望外:“真的?” “當(dāng)然!但是,我有個條件——” “快說,什么條件?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我都答應(yīng)?!蓖鯆嬙缫寻崔嗖蛔?。 “不管這件事成與不成,你都得接受翁主,尊重她,善待她,把她當(dāng)成女兒一般疼愛?!?/br> “這怎么可能……”王媼剛想反對,一抬頭瞧見魏無恙兩道濃眉擰到一起,滿臉不悅,生怕他反悔,連忙咬牙道,“行,我答應(yīng)你!” ……?王媼一回房,綠珠就殷勤地迎上來,扶她到床邊坐下,又倒了一盞茶遞到嘴邊。 “珠兒,還是你孝順,不像那個女人,到現(xiàn)在我都沒喝上她一口茶?!?/br> “姨母,表兄找您做甚么?”綠珠急于知道他們母子到底說了些什么,破天荒地沒有附和她的話。 “當(dāng)然是好事,”王媼沒有半分被晚輩打斷話的不悅,拍著綠珠的手,滿臉皺紋笑成一朵花,“你表兄說只要我能說動那個女人松口,他就同意迎你進(jìn)門?!?/br> “真……的?”綠珠興奮得聲音都顫抖了。 “你表兄當(dāng)著我的面親口說的,還能有假?”王媼把杯盞往案上一放,拉著綠珠往外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那個女人。” 臥房,芳洲正在看書,見她們來了笑吟吟地請王媼上坐,又命人沏了茶水、拿了糕點(diǎn)招待。 王媼見她忙里忙外不屑地撇撇嘴,現(xiàn)在才想起來獻(xiàn)殷勤,晚了! 綠珠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這是她第四次與芳洲面對面接觸,每一次見她,都有不同的感受,或嬌媚,或清麗,或大方,或端莊,她有無與倫比的美貌,也有常人不及的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