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需要我做什么?”一旦接受了,便狠下心,一做到底。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在家里等著,若有人來問,按照我說得辦就是?!焙吴曋皇墙杷拿x。 就算是空xue來風,也要有個xue,謠言散發(fā)出去,總要有個源頭,好用來對質。 “這么簡單?”她只需要付出名聲,再說幾句話就能拿到這么多錢。 足夠她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銀錢就跟白得的似的,還能擺脫她那個賭癮的丈夫。 何鈺點點頭,“就這么簡單?!?/br> 他出來久了有點擔心公主,“你要是忙便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br> 周筱要去照顧孩子和老人,他也要回去照看公主。 公主第一次跟他出宮,沒有經(jīng)驗,若是出了意外,他難辭其咎。 何鈺扶了扶方才蹲下散亂的狐裘,轉身離開,沿著來時的路加快腳步,匆匆回去。 路上不知哪來的雪球突然砸來,何鈺伸手接住,誰知那雪球后面還有一個雪球,他躲了一個,另一個準確的砸在他的脖子里。 雪花濺起,掉進衣物里冰冰涼涼,何鈺卻不甚在意,撫了撫解開狐裘,給跑來的公主披上。 “天這么冷還玩。” 明月?lián)P起脖子配合他,“你還說呢,讓我等這么久。” 她等不及了便出來找,路過一處小巷,發(fā)現(xiàn)里面有孩童打雪戰(zhàn),明月沒玩過索性加入,打了一會兒恰好看見何鈺出來,順手就砸了過去。 “我的錯?!焙吴暯o她在脖子下系了個蝴蝶結,“回去吧,暖和暖和?!?/br> 也順便等元寶,他要陪公主,辦壞事自然交給元寶辦了。 讓他多找?guī)讉€靠譜的幫派把消息散發(fā)出去,謠言便如滔滔江水,頃刻間便會傳的滿城都是。 何鈺帶公主回到月滿樓,元寶已經(jīng)等在那了,還帶了好些侍衛(wèi)家奴,除他之外還有那個賣花的小姑娘,等著拿打賞。 何鈺出手大方,隨手便給了一錠銀子,那錠銀子打的重,少說也有三五兩。 “謝哥哥賞。”那小姑娘拿了賞銀,開開心心的去了,留下元寶羨慕妒忌恨。 他每天跟在少爺身邊也沒見跑個腿給這么多的,“少爺,我把人都帶來了?!?/br> 他回家后沒見著老爺,跟管家說了一聲,管家便將家里的死士撥了一些給他帶去,用來保護少爺和公主。 可惜他來晚了,到的時候公主已經(jīng)出去找何鈺了,兩人正好擦肩而過,也幸好公主沒事,否則他也有救援不及時的罪名。 何鈺讓他過來,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便將他打發(fā)走了。 侍衛(wèi)和家奴們站在外面保護,屋里又剩下他與公主。 公主問題很多,一會兒問他方才去哪了?一會兒問他跟元寶說了什么? 何鈺應付了一會兒,突然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問,“公主可知道我此次出宮所謂何事?” 明月?lián)u搖頭,“難道不是玩嗎?” “當然不是。”何鈺無奈解釋,“我是聽說外出打仗的蕭大將軍凱旋歸來,想一睹風采?!?/br> 樓下人聲鼎沸,有馬蹄聲轟隆轟隆傳來,打頭陣的小兵們先一步趕來,給后面的軍隊開路。 百姓們被趕至兩旁,已經(jīng)有些小聲討論,說那個殺千刀的蕭瑯不僅心狠手辣,惡事做盡,還強行污了人家的清白,把人家搞大了肚子,事后不負責任,渣男中的渣男。 何鈺嘴角上勾。 不知道蕭瑯那廝聽到這樣的話會不會氣急敗壞? 他上次訛了父親的錢,把父親氣的不輕,在院子里練了半天的劍,連管家都不敢靠近。 這次也讓他嘗嘗捉急的滋味。 大軍聲勢浩大,由遠至近緩緩趕來。 何鈺尋聲望去,竟沒在里面看到蕭瑯。 身為一軍統(tǒng)領,大軍都到了,他居然沒到? 莫不是又像上次一樣,裝病拖著行程,不交兵權,等又到了打仗的時候麻溜的爬起來出去打了大半年回來? 上次他那行程足足拖了半個月,難道今天等不到他了? 可惜了。 其實蕭瑯已經(jīng)到了,他沒在大軍中,獨自一人去了賭坊,帶著副將廝混。 賭坊里很熱鬧,他選了一個擅長的,玩的是猜單數(shù)和雙數(shù)。 莊家胡亂抓了幾把白子,塞進碗里,讓人猜單數(shù)還是雙數(shù)。 蕭瑯押了單數(shù),其他人立馬跟上,因為他已經(jīng)贏了數(shù)次,跟他的都能贏。 莊家掀開碗,細細一數(shù)果然是單數(shù)。 他疑惑問道,“為什么你每次都能猜中?” 蕭瑯暢快大笑,他也沒藏私,指了指旁邊的白子道,“我數(shù)了這里的白子,自然能猜出里面的。” 莊家吃了一驚,從他抓子到蓋進碗里再打開不過彈指之間,他居然將桌上所有的白子都數(shù)了個遍,那里面少說也有上百個。 “厲害。”這是由衷佩服。 蕭瑯搖搖頭,“過獎了?!?/br> 他正接受眾人崇拜羨慕的眼光,冷不防副將拉了拉他的袖子。 蕭瑯會意,抱歉一笑,跟著副將慢步出來。 副將剛剛如廁,聽到旁邊的人嚼舌根,本來不甚在意,再出門一打聽,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對將軍不利的謠言。 “將軍,不好了,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您強行侮辱了有夫之婦的清白,又始亂終棄,獨自一人離開,現(xiàn)下人家有了孩子,正到處找人打聽您的下落。” “哦?”蕭瑯來了興趣,“說說看到底怎么回事?” 副將便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他,從六月十二日開始,一直到今天,說是一個懷孕的婦女,當街跟丈夫吵架,還踢了她一腳。 原因是丈夫知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便做的狠了,將家里所有的錢財都拿去賭,一吊錢沒留給她。 那人沒有法子,只能到處找孩子的生父,生父右眼下有顆淚痣,肩膀上還有一道三寸長的傷疤。 蕭瑯不自覺摸了摸肩膀,又撫了撫眼角下的淚痣。 “那不就是我嗎?” 只有他同時有這兩個特征,眼角下有淚痣,肩膀上也有傷疤,恰好三寸,一絲不差,但他六月十二日好像沒有喝醉,也沒有強過女子。 時間太久,莫約記得那天酒宴過后跑出去賭了兩把,手氣太臭,輸?shù)睦夏槖觳蛔?,便回去洗洗睡了?/br> 難不成還夢了游?人是睡著了,身體跑出去胡作非為? “走?!笔挰樚崞鹣聰[出了賭坊,“過去瞧瞧?!?/br> 傳聞說的有模有樣,也有那女子的地址,旁聽不如一觀,真相如何看看就知道了。 “不可啊將軍?!备睂⒂行?,“現(xiàn)在謠言四起,但還沒明確指出是誰,您若是去了,便坐實了罪名?!?/br> 蕭瑯理了理衣袍,“不礙事,若是長得太丑,我就假裝路過,若是長的還行,那就是一樁美事。” 他回頭問副將,“你不覺得我缺個媳婦嗎?” 三年前他打仗回來,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到處傳他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兩年前回來,又傳他陽·痿斷袖,又丑又老人還很變態(tài)。 今年回來干脆直接傳他始亂終棄,饑不擇食,將有夫之婦給霸占了。 往年那么多罪名,已經(jīng)找不到媳婦,他娘請來幾十個媒婆,愣是沒說成一個,大家一聽說是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那些個大家閨秀看不上他,太差的他也看不上人家,這一耽擱竟已經(jīng)二十有五了。 小姑娘的手都沒牽過,白活了這么多年,誰料打仗回來,竟多了個媳婦,還白送一個娃。 賺了。 蕭瑯四處找人打聽,不多時還真的找到了那女子的家。 位置稍偏,院里種了顆花樹,樹下一口井,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辛苦打水上來。 風吹過,片片花瓣落下,有些掉在地上,有些沾在她頭發(fā)上,竟有幾分如詩如畫的感覺。 周筱半坐在院里的板凳上,給老人洗衣服,老人生了病,每日盜汗,若是換的不及時,整個屋內都是惡臭。 她搓了搓洗得發(fā)白的衣物,不經(jīng)意間抬頭,發(fā)現(xiàn)門口站了一個人。 那人身穿華服,長相俊美,半倚在門框邊,含笑看她。 “打仗回來聽說多了個媳婦,我來看看長得怎么樣?” 第28章 超不要臉 周筱一驚,手里的衣物‘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那衣服剛沾了水,沉甸甸的,落在地上瞬間臟了大片。 院里沒有砌磚,地上盡是泥土,這衣服只能重新洗過。 蕭瑯頗有些可惜的走過去,幫她撿起來,又順手拍了拍,那灰沒拍掉,反倒弄的一手泥。 打仗的男人不在乎那些虛的,甩了甩沒甩掉,便抹在了屁股后面。 他今天穿得衣服顏色深,看不出來。 “怎么了?”蕭瑯把衣物遞給她,“見到我很吃驚?” 何止是吃驚,簡直跟見了鬼似的。 周筱后退一步,衣物也沒接。 她臉上慌張,心跳宛如活潑的兔子,砰砰的跳著。 她退,蕭瑯便往前走了一步,他走,周筱便又退了一步,像兩個對峙的敵人,步步緊逼。 周筱全部注意力都在蕭瑯身上,腳下一個不留神,退到了花樹下圍著的紅磚旁,被那小腿高的紅磚拌到,直往后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