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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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智的臉色更是在瞬間由白轉(zhuǎn)紅,明顯有了幾分羞怒。 他正欲開口質(zhì)問秦淮這話究竟是何用意, 坐在于汀蘭身邊的鐘秀,卻裊裊娜娜地站了起來。 她開口便帶著三分淺笑, 梨渦時隱時現(xiàn), 當(dāng)真是嬌美可人。 “六弟你且打住,這么和大嫂子說話, 本就是你的不是,咱們家各房素來親厚,嫂子又是男兒之身,莫說多看了你幾眼,便是他素常和老七同房同院,同行同住,不也是后宅里都瞧慣的嗎?連大哥生前都不計較他們叔嫂親密之事,你這會子倒還矜持上了。依我說, 聽大嫂子的意思,他竟是知道雀兒相中的是哪位少爺, 那不如便說了出來,太太既托了底,咱們也免了胡亂猜疑, 畢竟大哥走后,咱們家現(xiàn)在還有二哥、三哥和你這三位少爺,且看一看,究竟是誰入了咱大房丫頭的眼!” 秦淮方才因在火頭之上,對鐘智明顯譏諷自己的言語一時實難自抑,懟了他兩句。 可是待自己說出雀兒相中的并不是他后,立時便有了悔意。 畢竟他從旁看來,雀兒這兩日在鐘仁死后,應(yīng)是在鐘家大鬧了一場。而且何意如雖半遮半掩,卻也能夠看出,她明明便已經(jīng)知道了雀兒的心思,只是因著某些特殊原因,而不欲在眾人面前說出來而已。 自己現(xiàn)下這一沖動,倒顯得有些口無遮攔了。 不過他心念一轉(zhuǎn),卻覺得以鐘家后宅各房的路數(shù),如若雀兒當(dāng)真不管不顧,借著手里有些和主子叫板的資本,便敢和大房太太叫囂,那即便自己此刻不說,二房三房那幾張利嘴也必會弄出些妖蛾子,還是會如眼前一樣,定要弄出場逼宮的戲碼,不把雀兒手里的東西掏出來,絕不會完。 再者說,眼下鐘仁已歿,大房明顯勢單力孤,二房三房皆躍躍欲勢,上位之心昭然若揭。 那鐘智明知自己乃新寡之身,長嫂之位,卻絲毫不留情面,說話間便是冷嘲熱諷,夾槍帶棒,自己若咬牙忍了,日后若能離了鐘家便罷,若一時不得脫身,豈不是要被這起小人變著法子欺負(fù)到陰溝里去了。 他想到這里,心中便覺坦然,聽見鐘秀軟中帶硬的腔調(diào),便大方地轉(zhuǎn)向她,淡然一笑。 “二meimei向來是說話滴水不漏的人,怎么這會子,竟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了?!?/br> 鐘秀一愣,臉色卻紋絲不變,嬌笑道,“嫂子這話卻是從何說起,秀兒倒有些不太明白?!?/br> 秦淮笑了笑,目光仿佛在不經(jīng)意中在鐘信的身上掠過。 “meimei方才不是說,大爺生前之時,大房中親情厚重,便是我和老七之間,也常讓后宅瞧見叔嫂親密之狀。meimei既這么說,那自是以我為長嫂,以老七為小叔,認(rèn)定他是鐘家兄弟中的一個,是也不是?” 鐘秀唇角動了動,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便聽秦淮又已開口道: “可是meimei方才又說,大爺走后,鐘家現(xiàn)下還有二弟三弟和六弟三位少爺,顯然,便又把老七從鐘家兄弟中自行剔了出去。我倒是發(fā)現(xiàn)了,你若要說大房行止如何不端,他便是我小叔;若要論起名分資歷,他便連鐘家人都不算,倒也真真是變化得輕巧容易。我的好meimei,你說你這樣,倒算不算得上前言不搭后語呢?” 鐘秀沒想到自己方才怕鐘智脾氣暴躁,說話誤事,才率先對秦淮出了口,大約情急之中,只顧著挖苦大房行止放縱,再加之她心里面,從來也沒有將鐘信真正看成鐘家少爺,故而言語間,難免有了疏漏。 只是她卻萬沒想到,這個素常被自己視作花瓶甚至下流貨色的男嫂子,在新寡之后,竟然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僅口角鋒利,心思也是機(jī)敏得很,三言兩語,便挑了自己的錯出來,又哪里是從前那個草包的模樣。 她心里納罕,臉上卻能一如慣常,倒堆出來幾絲笑意。 “嫂子這話說得很是,原是我一時間思慮不周,竟說得含混了。只不過這也怪不得我,便是咱們家從上到下,又有誰不知老爺生前留下的是仁義禮智信這五個兒子。但老七從小雖長在大房,大哥生前,又是如何待他用他,想來嫂子比我更加清楚。今天卻忽然話里挑刺,難道嫂子是在大哥過身后,在太太面前,想替老七翻身了嗎?” 鐘秀這話說得溫柔如水,聽起來卻尖利如刀。 畢竟鐘仁從前如何虐待鐘信的過去,在座之人皆是心知肚明。 只不過鐘家上下這許多人口,差不多都是跟紅頂白之輩,兩只勢利眼,一顆功利心,便是昔日鐘信母子被人凌辱折磨之際,又哪有人曾站出來替鐘信說過半句好話。所以鐘秀此言,雖然刻薄,卻亦是鐘家現(xiàn)下的實情。 還未等秦淮開口搭腔,一邊的于汀蘭摩挲著肚子,先就冷笑了一聲。 “二meimei你這樣聰明的人,今天怎么竟這樣糊涂,聽不出大少奶奶是話里有話不成?人家方才不是和老六說了,那大房丫頭雀兒的心里頭,相中的少爺并不是他。你這邊問大奶奶相中的少爺是誰,卻又不把老七放在少爺里面,你倒讓大奶奶怎么回答?秀兒啊,我看你還是女孩家的心思,單純得很,看不出人家大房里面,叔叔嫂嫂,主子奴才,早就親香得緊呢!” 于汀蘭這話一說出口,倒橫是把鐘信也推到了雀兒相中的少爺里面。廳里面的眾人更覺納罕,不禁把目光都落在了秦淮身上,只盼他趕快說出到底誰才是雀兒相中的那個少爺。 秦淮見這一會子,從鐘智開始,再到鐘秀和于汀蘭,看似你一言我一語,好像閑話家常一般??墒羌?xì)聽之下,卻無一不是話中有話,針針到rou,個個皆是有備而來。 他雖自忖自己知道些前因后果,誤打誤撞中,早猜到了雀兒的心事??僧吘惯@猜測尚是一廂情愿,心中難免有些惴惴。只是在眼前這情形之下,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他抬起頭,目光在人群中慢慢看過去,直至看到了三少爺鐘禮的臉。微微一怔之下,卻見對方也正在端詳著自己。 鐘禮從來到這會客廳后,便一直坐在鐘毓身后,臉帶愁容,一言不發(fā)。 眼見這會子大廳里勢若水火,鐘智、鐘秀和于汀蘭三人你方唱罷我登場,言語間皆針對著大房寡嫂,盡是咄咄逼人之勢。 只不過這大嫂子倒也奇怪,大哥不在了,他竟像是脫胎換骨,換了個人一樣。全不似從前那般只知低眉順眼,扭扭捏捏,一開得口來便磕磕巴巴,不知所云。相反眼下便是以一敵三,竟也全然不落下風(fēng)。 鐘禮心中雖有愁悶之事,但見廳中這樣的場面,便也被吸住了眼光。卻不料這幾人言來言往,這話題最終竟又落在了一件事上,便是那雀兒相中的少爺,到底是誰。 他眼見秦淮之前話已出口,此刻大約是騎虎難下,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似有探詢征求之意。 他苦笑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卻忽然站了起來。 “大家都別混猜了,大嫂子便是知道,也不必說,不如還是我告訴大家便是,那雀兒一心想要嫁過去做妾的人,便是我!” 鐘禮此話一出,居中而坐的何意如一張臉?biāo)查g變成了冷灰色。她身邊的鐘毓則緊咬著薄唇,惡狠狠地道,“那小賤人當(dāng)真不知羞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倒真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廳中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雀兒這兩日里,口口聲聲說誓死要嫁給鐘家少爺為妾,說的便是三少爺鐘禮。 鐘秀聽得鐘禮這句話,眼睛飛快地和鐘義撞在一起,兩個人都暗暗點了點頭。 這兩日鐘義人在家廟,心里面卻一直記掛著家里。雖說那日大太太發(fā)了威,自己起先派人看守泊春苑,想要查抄祖?zhèn)髅胤降氖乱呀?jīng)作罷,但是私下里,卻始終安排了眼線盯著。 所以雀兒橫生枝節(jié)一事,便是身在家廟的光景,鐘義卻也從鐘秀的那通電話里,先得知了消息。 在他兄妹二人心里,關(guān)心的自然不是那大房丫頭究竟對哪個少爺心有所屬,而是她究竟手里有什么籌碼,竟會明顯地將大太太和鐘毓的氣焰壓下了一頭。 這會子既知道雀兒原來心儀的竟然是三少爺鐘禮,鐘義心中便不免愈發(fā)擔(dān)了心。 倘若真如自己猜測那般,雀兒手里的籌碼是鐘家那命根子,那她一旦真遂了心愿,許給了老三鐘禮,那方子,豈不又回了大房。 因此這會子,鐘義便快步走到鐘禮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咱們這幾個兄弟里,還是三弟為人爽快,又知書達(dá)禮,也難怪那丫頭會對你如此癡情,這般死心踏地了?!?/br> 鐘禮搖頭苦笑道,“二哥又來拿我取笑了,你是知道我的,這些年來,我只喜與詩書為伴,棋盤為友,尚且沒有娶妻的念頭,又怎會先行納妾,所以這事,是萬萬不可能的?!?/br> 鐘義故作詫異狀,又笑道,“三弟一肚子學(xué)問,自是不會像我們這些俗人,只想早日娶妻生子才覺得人生圓滿。不過方才太太也說,大哥在世之時,便應(yīng)承了雀兒想給三弟做妾的心愿,如此看來,這丫頭倒也算是對你一心一意。我想三弟雖未娶妻,倒按咱家的規(guī)矩,先收個家生子的丫頭放在房里做妾,也是再正常不過,何況那雀兒也算是個美人胚子,聽說又極機(jī)靈能干,三弟倒為何這般絕決?難不成那丫頭有什么過錯,又或是三弟自己心里已有了相中的丫頭不成?!?/br> 秦淮聽到鐘義這句話時,腦海里剎時便想起那夜在園中的僻靜處,鐘禮給斑兒燒紙祭拜,雀兒在暗處如影隨形的場景。 也正是在那夜聽了他二人的對話,秦淮才在心底暗暗做出了判斷。 雖然不敢確定三少爺與那死去的斑兒究竟是何種關(guān)系,但是從雀兒偷看他的眼神,以及她對斑兒那又恨又妒的極端表現(xiàn)中,秦淮卻可以確定,雀兒對這位總是面帶憂郁的鐘家三少爺,似乎有著一種極深的愛戀。 只是秦淮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在泊春苑驕橫拔扈、已經(jīng)完全凌駕于昔日大少奶奶之上的雀兒,到底用了何種手段,或者說手里到底有何底牌,才能既讓陰狠霸道的鐘仁始終對她有所忍讓,甚至還會私下應(yīng)允她嫁給三少爺做妾呢? 并且這會子,在鐘仁死去之后,已經(jīng)算倒掉了最大靠山的雀兒,還能讓一向頗有威儀的大太太和易怒的鐘毓都壓住性子,可見她手里的牌,看起來還真的很大。 秦淮相信,眼前會客廳里的這些人,絕對不會僅僅只有自己在關(guān)心這個問題。 便如眼前的鐘義,看似在關(guān)心自家兄弟,可是細(xì)細(xì)聽來,言語間卻暗藏機(jī)鋒,不過是變著法子在套著鐘禮的話,想知道些他自己關(guān)心的東西而已。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把頭略轉(zhuǎn)了轉(zhuǎn),卻剛巧和角落里鐘信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后者卻不知道真的只是無意中看向這邊,還是掩飾得太好,只是輕輕一瞥,便極其自然地移開了眼睛。 鐘禮聽到鐘義問他為何堅拒納雀兒為妾,又或者是不是心有所屬,已經(jīng)有了自己相中的丫頭,他稍稍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眼何意如的臉色,終還是搖搖頭,道: “今天剛好家里人都在場,我心里有些話,本就想要說出來,無奈昨天雀兒鬧得太兇,太太心情不好,再則家里面人又不全,便忍下了?!?/br>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何意如面前,忽然彎下腰去,深深施了一禮。 “太太,昨晚上您雖然勸了我那些工夫,又讓我夜里好好思量,但我這會子的想法,卻和昨天并沒有一丁點的變化。莫說我不喜歡雀兒這種強(qiáng)硬刁蠻的性格,為了嫁我為妾,便要弄出這么些旁門左道的伎倆,甚至用些莫須有的東西來威逼太太。便是她溫柔賢淑,貌美如花,我也可以跟太太表白清楚,我鐘禮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承諾出人生后幾十年的事出來。但是現(xiàn)下這十年里,我卻早就在心中有過誓言,是絕計不會娶妻生子,更加不會納她為妾就是了!” 鐘禮這話一出口,只見何意如原本便不自在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愈發(fā)的蒼白,似乎被這個素常文弱憂郁的三兒子,生生給震到了。 廳內(nèi)的眾人也被三少爺這頗有些斬釘截鐵般的言辭弄得瞠目,不知道鐘家這位難得知書達(dá)禮的讀書郎,卻為何會忽然間如此倔強(qiáng)不馴,一開口就是十年不娶,真是讓人好生意外。 而在會客廳的窗外,卻有一個苗條的身影,在聽到鐘禮發(fā)誓無論如何,都不會娶雀兒為妾之際,身體重重地晃了晃。 鐘毓看出生母此時又氣又怒的心情,立刻七情上面,伸手指著鐘禮的鼻子道: “老三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太太好生勸你,還不是為了你好。那雀兒當(dāng)年本就是太太屋里的丫頭,是太太親手調(diào)理過的人,雖則在大房幾年,略略驕縱了些,可是她身材相貌,持家服眾,哪一樣不是做妾室的上上之選,你便聽了太太的話,對你又有何害處?大房現(xiàn)在便只剩你一個親生兒子,你卻說什么十年不娶八年不婚的,是要生生和太太做對不成!” 何意如慢慢直起身形,擺了擺手,示意鐘毓不要再說,一雙眼睛朝鐘禮看了半晌,才開口道: “你這孩子,打小便是這九頭牛拉不回頭的性子,我自是知道的。只一樣,天下為娘的都是一個心腸,無非是盼著子女早點成家立業(yè),子孫滿堂。如今你大哥去了,卻又未留下個一男半女,你這里又說十年內(nèi)不提婚配之事,難道是要我這老太婆到入土那天,還要看著大房內(nèi)沒個一男半女,后繼無人嗎?” 何意如話音方落,還未等鐘禮說些什么,會客廳的雕花窗子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個身影正立在窗前,看見眾人的目光都看過來,她手中一條烏黑的長辮猛地向后一甩。 “太太這話可說得差了,誰說大房內(nèi)沒個一男半女,早在三年之前,這宅子里便已曾有過大房的骨rou,只可惜,您無緣得見罷了!” 第31章 那窗外站立的人,正是泊春苑里第一號大丫頭, 雀兒。 她此刻雖然依舊是做著丫頭打扮, 可是一張俏臉上,卻柳眉入鬢, 眼角高高吊起,且在嘴角旁隱約掛著一絲冷笑, 竟真像個當(dāng)家的厲害妾室一般。 眾人皆被她方才那句話驚到了,一時間整個會客廳里當(dāng)真是靜得可以, 便連一根針掉在地下, 大概也能聽聞。 秦淮雖然因緣際會下,略知些前情, 在鐘禮和雀兒私談時,聽過斑兒在三年前暴死之際,腹中曾經(jīng)有過野種。 可是那會子聽雀兒說起來,似乎只是在講斑兒不守貞節(jié),被不知哪個野男人搞大了肚子后,又得了不可治的臟病,才最終一尸兩命。 怎么現(xiàn)下她驟然開口,卻提到三年前大房曾經(jīng)有過鐘家的骨rou。大房?大房?大房的男子里, 除了無能的鐘仁,不就是三少爺鐘禮和老七鐘信嗎? 一念及此, 秦淮只覺心中一顫,竟好像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一樣。 他記得那日在后園花墻之側(cè),雀兒故意對鐘禮說過, 若害了斑兒的野男人便是他,他又會如何??墒钱?dāng)時三少爺似乎說得十分清楚,他是在外地的學(xué)堂里假期歸來,才知道斑兒有了身孕并因臟病而死的消息。并當(dāng)場質(zhì)疑雀兒,那野男人怎么可能是他。 照這么說,如若雀兒所言為真,那所謂的大房骨rou,難道竟是老七的種? 眾人中率先開口的,依舊是火爆性子的鐘毓。 她從何意如身邊走到客廳的窗子前,用手指著窗外的雀兒,高聲道: “主子在廳里議事,你一個下人卻躲在外面偷聽,這算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便是不守規(guī)矩倒也罷了,卻又在這里瘋言瘋語,胡扯些什么鬼話!明明大房的少爺不是無后,便是未曾婚娶,又哪里來的骨rou!我且告訴你雀兒,不要看太太給了你三分顏色,你便真要開上染房,做那不知好歹的東西!” 雀兒聽她一陣疾風(fēng)暴雨般的訓(xùn)斥,眼角微微向上一吊,對著面前怒氣沖沖的大小姐,竟含無懼色,只冷笑道: “大小姐倒也不必拿鐘家的規(guī)矩來教訓(xùn)雀兒,要說壞了規(guī)矩,這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一個個都夠使的,又何止是我一個。大小姐說我滿嘴鬼扯,不知好歹,這話聽著沒得讓人想笑,若說沒有婚娶便沒有骨rou,這些年給宅子里那些丫頭落胎的江湖醫(yī)生,大概聽到也要笑壞了呢!” 她這話乍一出口,整個會客廳中的眾人皆面面相覷,暗暗吃驚。 這鐘家鐘鳴鼎食、大富大貴,外表看實是花團(tuán)錦簇,光鮮無比。 可是私底下從昔日鐘老太爺起,妻妾成群自不必說,在外眠花宿柳,吃喝嫖賭,在內(nèi)調(diào)戲丫頭以至強(qiáng)行霸占,種種荒yin無恥之事,已是人人皆知。 而除了上梁不正,在鐘家后宅之中,無論主子奴才,亦多有偷雞摸狗等骯臟下流之事。 只不過白日里太陽底下,穿上錦衣華服,板起面孔,敷粉涂朱,人人都是大家公子和名門千金。便主子奴才之間,也是進(jìn)退有道,各守其禮。而那些藏污納垢之事,皆是云遮月隱,心照不宣,看破亦不說破罷了。 所以這會子雀兒忽然扔出這些撕破了面皮的話出來,在座的眾人都覺得說不出的刺耳,那自覺心里有病的,便更是極不自在。 鐘毓素常也曾聽聞,近幾年后宅里有過丫頭偷偷墮胎一事,卻深知事關(guān)鐘家臉面,故而從不在人前談?wù)摯耸隆?/br> 她本是個急先鋒的性子,勇大于謀,見雀兒不管不顧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張嘴結(jié)舌,竟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