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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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會子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眼睛看著那衣物,便有些邁不出腳。 鐘信也不作聲,只用手遮擋著,走過去拿了自己的衣衫,又朝秦淮這邊看了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態(tài),便將他的衣物也拎在手里,兩步走了過來。 “嫂子快穿上吧?!?/br> 秦淮眼見他走到自己身前,雖遮擋了身體,卻擋不住身上青年男子那獨有的陽剛氣味,便連眼睛都不敢抬,只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衣物,卻偏生抓了個空。 秦淮心中奇怪,終還是抬起頭來,卻見鐘信微側(cè)著頭,兩只眼睛閉得緊緊的,一只手遮擋著身體,另一只拿著衣服的手已經(jīng)歪在了一邊。 秦淮忙伸手接過自己的衣物,卻隱約聽到鐘信似乎長出了一口氣。 兩個人這工夫倒像是有了默契,都背轉(zhuǎn)過去,三兩下便將衣物穿上了身。 鐘義一直陪著鐘九在花廳等著里面的消息。 這會子,嘴里雖然和九叔天南海北地聊著,眼睛卻時不時瞟向那空屋子的方向,只等著里面能有自己關(guān)注的消息傳遞出來。 大姑爺邱墨林自從探視完昏倒的大嫂后,整個人倒像是吸了口上好的鴉片,興奮得兩眼放光。 他雖也坐在花廳里陪著二人,卻早就魂游天外。嘴里喝著菊花香茶,卻全不知味,只一只手時不時偷偷伸進懷里,把那極香艷的物事摸上一把,恨不得馬上把眼前這些雜事辦完,好能和小寡嫂及早回到鐘家,尋到機會后,親手把這物事給他穿在雪白的身子上。 幾個人正各懷心事等待,花廳外一個鐘義貼身的小廝卻匆匆閃了進來。 這小廝受鐘義指派,方才起大早特特去尋了附近的電報局,去給家里面打一通電話。這會子鐘義見他回來,便推說要出去方便,朝他使個眼色,兩個人又出了花廳。 待到了僻靜處,鐘義見四處無人,便急忙問道: “電話可打通了?二小姐可有說什么要緊的事沒?” 那小廝一邊擦汗一邊低聲道,“回二爺,已經(jīng)和二小姐通了話了,二小姐讓我告訴二爺一句話,說泊春苑里現(xiàn)下鬧得烏煙瘴氣,麻雀也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還說若家廟這頭沒什么要事的話,便請二爺抓緊時間回來,說是看那麻雀叫得如此歡騰,不知會不會是窩里藏了什么讓它不安份的東西?!?/br> 鐘義聽罷他這番頗有些古怪的話,眉毛緊鎖,臉上頓時陰云一片,也不說話,便速速回了花廳。 剛巧這會子,那伙官差不僅已經(jīng)審驗過秦淮鐘信,便連鐘仁那邊該取證的,也都完了。 那為首的官差便差人來尋鐘九鐘義和邱墨林,讓他們也都過到那空房子里,說是有話和他們交待。 鐘義心中惴惴,跟在鐘九身后來到了那間屋子里。 秦淮和鐘信都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此刻都靜靜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并無任何縛手縛腳的懲戒之舉。 鐘義一雙眼睛不看別人,倒先往自己私下有了默契的小頭目看去,卻見對方聳了聳肩,朝自己搖搖頭,面上盡是無奈之色。那意思已十分清楚,顯然在寡嫂和老七身上,都沒有自己心心念念之物。 鐘義略有些失望地坐下來,心里想著方才二妹鐘秀捎來的那番話,便更加想著趕緊回到家去。 眾人都到位后,那帶頭的長官與鐘九客套幾句,便轉(zhuǎn)入了正題。 原來經(jīng)過一番檢測,這些官差已經(jīng)基本上得出了結(jié)論,認(rèn)為大爺鐘仁之死,倒也和原先鐘家?guī)孜淮笊倌棠痰乃酪虿畈辉S多,實是太過于貪戀房中之事,用了過量的藥物所致。 檢驗后,鐘仁身上既無任何外傷,又無被人脅迫服藥的跡象。并且在大少奶奶體內(nèi),查驗后也一樣有相同的藥物殘留,只不過用量略小了些,和他講述的過程,卻也都符合得上。 至于老七鐘信,他身上并無任何藥物的痕跡,且他為鐘仁燉的參茶,家廟別院的銅壺內(nèi)還有一些,經(jīng)過查驗,亦是很正常的補茶而已。 聽到此處,秦淮面色微變,用余光輕輕瞄了身邊的鐘信一眼。 他眼前仿佛又傳來其時在別院的客廳里,鐘信手持自己下過藥的茶碗,說這是他第一次品了參茶的情形。 想不到,雖然自己已經(jīng)看過小說的結(jié)局 ,也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腹黑而陰險,卻還是在千算萬算之下,讓他占了先機。 官差說到此處,意思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只要最后再核實一件事后,鐘仁突然身亡這事,便差不多要塵埃落定了。 而他口中所言需核實之事,便是要認(rèn)定鐘仁所服藥物,到底是否如秦淮所說,是鐘仁親自從家中帶了過來。若果如此,大少爺貪圖房事,親自從鐘家?guī)Я嗣运巵碚掖竽棠虤g合,并過量而亡的整個過程,便確系絲絲入扣,無可指摘了。 聽到此處,秦淮心里卻莫名加速跳了跳,非常奇怪地,眼前便浮現(xiàn)出雀兒那張刁鉆刻薄的臉。 既有了初步結(jié)果,官差便告訴鐘九鐘義,這邊家廟的人,都可以先回鐘家,但在官方最終結(jié)果沒有給出之前,鐘家大少奶奶和小叔鐘信,是不得離開鐘家的。 這一點,便由鐘氏族長鐘九親筆簽了保單,確保這二人隨叫隨到,不得有失。 官差了結(jié)了現(xiàn)下的事務(wù),便先行離開。剩下鐘義等人,忙著張羅回去的車輛。 秦淮見鐘信一聲不吭,只快手快腳將自己在這里的物事收拾好,而他那邊,卻仍是來時那個裝春宮畫冊的小包裹,里面方方y(tǒng)ingying,顯然那畫冊還在其中。 眼見一眾人等便要啟程,秦淮遠望那廟后蒼涼的佛塔,心中忽然涌上一陣奇異的感覺。 他心中有一個很突然的念頭,于內(nèi)于外,于情于理,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到鐘仁靈前拜上一拜。 不管怎樣,自己穿書過來的第一個身份,便是鐘家大少的填房男妻。 而眼下他命歸黃泉,自己的身份也隨之變成了大房新寡。 雖然還不知未來又會如何,但是畢竟按照鐘家規(guī)矩,無后的寡婦通常便要遣返娘家。假若果真如此,那豈不是和自己之前設(shè)想的一樣,終于有逃離鐘家的可能了嗎? 阿彌陀佛! 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要和給這個名義上的夫君道個別的。 他既如此想,便和鐘九知會了一聲,只說想去大爺靈前再看一眼。 鐘義滿眼都是不耐煩的神色,鐘九卻捻須頷首道,“大奶奶對大爺情深意重,靈前辭行,天經(jīng)地義?!?/br> 一邊的邱墨林挑了挑眉,在胸口處的守貞鎖上捏了捏,故意感慨道,“嫂子雖是男兒身,卻有情有義,也難怪大哥生前如此惦記在心尖之上,罷了罷了,墨林也便和嫂子同去,給大哥行了禮再走?!?/br> 他這句話說出口后,一邊的鐘信似是不經(jīng)意地瞄了他一眼,眉毛緊鎖。 既是這般情形,鐘義也不好再說別的,眾人便一齊往跨院而來。 焚紙燃香,一一施禮,在寶輪寺和尚的木魚聲中,秦淮給鐘仁施了寡妻應(yīng)盡之禮。 一時禮畢,眾人紛紛離去時,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鐘信才走到靈前,也施了一個極深的大禮下去。 秦淮離他最近,隱約聽到他似乎在低聲說著什么。 他心里砰砰直跳,便輕輕往鐘信身后靠了兩步,豎耳傾聽,卻只在一陣木魚聲中,聽到零散的只言片語。 “…便只管安心上你的黃泉路吧……都將和你一樣……一個也跑不了……” 雖然那些話聽起來支離破碎,可是秦淮卻在鐘信低沉的腔調(diào)里,不寒而栗。 眾人回到鐘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到何意如所在的正房會客廳里,向幾位太太回稟家廟中查驗一事。 一日不見,秦淮只覺眼前的大太太似乎清減了許多,亦蒼老了許多。尤其是前日在家廟時不怒自威的眼神,此刻竟似乎有些散亂,渾不似昔日的她。 鐘九接過丫頭進上的茶碗,眼睛卻在何意如的臉面上掃視了一番,隱隱便有了幾分憐惜。 他這幾日以族長之位,為鐘家也算是用盡了心力,此刻更親自講述,將官家查驗的結(jié)果都說與了三房太太并幾房子女。 眾人因聽到整個結(jié)果和秦淮所言幾無差異,便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感嘆鐘仁不自珍重身子,胡亂用藥,終致出了大事。 只有何意如聽到最后,知道鐘仁之死終將塵埃落定,便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鐘九說完這些,便又將官差最后所言說與大太太,讓她抓緊查問一下,鐘仁的貼身服侍人中,有誰知曉大爺日常服用藥物等私密之事。 畢竟眾人也都清楚,以鐘仁素常被人服侍慣了的品格,那些藥物、補品之類的東西,他自然不會親自打理,總不過要用些什么,便是貼身丫頭或小廝隨用隨取是了。 秦淮見何意如聽了鐘九這話,眉宇間竟瞬間擰出個疙瘩出來,而一邊的鐘毓等大房人眾,也都是些異樣的表情,卻沒人接鐘九的話。 秦淮心中奇怪,不知大太太等人因何是這樣的神色,正思量間,卻聽見一邊傳來于汀蘭有些尖利的嗓音。 “怎么這會子毓jiejie倒這般遲鈍了?大房里少奶奶不當(dāng)家的事又不是什么稀奇,凡大爺有這些事,自然便是雀兒的手筆,怎么,難道如今那丫頭這么一鬧,竟無人敢去問她了不成?” 她這話一出口,在座的眾人皆斂息屏氣,皆把目光投向了大房這邊。惟有鐘九、秦淮并鐘信等留在家廟這邊的幾人,還有些不知就里。 何意如看出鐘九眼中的疑惑,又見秦淮亦是一臉懵懂之狀,便嘆了口氣,道: “九叔,既然官家已經(jīng)查驗出老大的死因并無異狀,眼下老大媳婦這邊,也自然還是要回泊春苑才是??墒乾F(xiàn)下那邊出了點子事端,也關(guān)著方才你問我之事,說來便是老大那個貼身丫頭雀兒,這會子因聽說老大歿了,她便發(fā)了失心瘋般,只叫著說老大昔日應(yīng)承了她,要將她配給鐘家的少爺作妾,現(xiàn)今老大沒了,她便撒潑裝瘋,滿嘴里渾說些瞎話,只仗著昔日老大寵她,想渾鬧著遂了她的愿?!?/br> 何意如這番話雖然說出了雀兒在鐘家渾鬧的事實,其實卻打了一半的折扣。 究竟鐘仁生前應(yīng)承她給哪房少爺作妾,這會子大少爺死了,她又說了哪些渾話瞎話,大太太都是一語帶過,明顯是在遮掩著什么。 要知道,一個家生子的丫頭,想靠昔日主子的寵愛便想借機上位,簡直便是癡心妄想,倒是大太太一語帶過的那些所謂瞎話,恐怕倒是她敢和主子叫板的資本。 秦淮在聽到大太太說出這番言語時,竟然并沒有納罕的感覺。 倒是一時之間,心里面像有一束光在黑暗處引著,一會兒透了亮,一會兒又有些糊涂,總覺得有個什么事情,就在雀兒的身上裝著,隨時就有可能爆出來一樣。 反是鐘九聽畢何意如的話后,皺起了眉頭,“我倒是不太懂你們府里的規(guī)矩,怎么一個少爺?shù)馁N身丫頭,就敢這樣和主子叫板,尤其還是老大的丫頭,便鐘仁昔日的脾氣,如何竟會有這樣霸道無賴的丫頭,說起來,我竟真有幾分不敢相信,只覺有些納罕了。” 一邊的于汀蘭不等別人開口,便在一旁冷笑道,“鐘家大房里的事,九叔又有什么不敢相信的?這些年死了這么多位大少奶奶,又破天荒娶了個男大奶奶,難道在九叔眼里,還不夠納罕不成?我這人生來脾氣就直,說出話來或許中不了太太的意,那雀兒她算個什么東西,倒敢來叫太太的板!一個姨娘不姨娘,丫頭不丫頭的下流貨色,還有臉張嘴說要嫁鐘家的少爺,我呸!說起來,我只恨不是大房的當(dāng)家奶奶,整個泊春苑竟讓那丫頭得了意,若是我在,早讓她腳上的筋斷了三回!” 她這話說出來,若在平時,以鐘毓的性格,哪還有容她的份,早就跳將出來,當(dāng)面鑼對面鼓地吵上一番。誰知今日不僅何意如面色萎頓,便連她也像啞了火的炮仗,只拿兩只眼睛狠狠剜了于汀蘭一眼,竟把火生生壓了下去。 這邊于汀蘭牙尖嘴利,大房不作聲響,那邊三房的六少爺鐘智卻好像生怕沒人給于汀蘭捧場,忙接口道: “二嫂子且消消氣,你是有身子的人,犯不上因為大房的丫頭動了肝火,人家大房奶奶便在這里,都像是與己無關(guān),嫂子又何必置這樣的閑氣?只是方才太太說的那句雀兒想嫁鐘家少爺話,我因之前也聽人說了,心里倒好笑得緊,我便是真要納妾,也必不會相中她。我只是奇怪,怎么大哥這一去不過才三天兩夜的光景,大房的人心便散成這個樣子,一個下人丫頭便有這樣不自量力的想法,那身份好的,更不知道怎么心急如焚呢!” 秦淮一愣,這六少爺最后一句,嘲諷得顯然便是自己。 這些日子以來,秦淮早就發(fā)現(xiàn)二房三房之間,果然像書中描述的那樣,因二太太三太太是親表姐妹的緣故,向來同聲同氣,一直是聯(lián)著手同大房明爭暗斗。 便是自己從品簫堂初識鐘家人起,這六少爺鐘智便憑著一根天生的靈舌,總是明著暗著偏心于汀蘭,加著勁地嘲諷自己。而眼下,借著指責(zé)雀兒之際,舌尖一勾,竟又把矛頭遞向了自己。 秦淮雖不知何意如與鐘毓為何忽然間偃旗息鼓,竟然任由二房三房大放厥詞。 但是這幾日諸多事情接踵而至,本就讓他一身焦躁,尤其是今日自己將守貞鎖暗渡陳倉到邱墨林身上后,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生怕那花心蘿卜大了意,竟被人發(fā)現(xiàn)了去。 因此這會子見鐘智三語兩語間便又將臟水潑到自己身上,秦淮心中的怒火,便騰地一下燒了起來。 他慢慢站起身,竟徑直走到鐘智的身前,盯著他的臉,半晌沒有言語。 眾人都覺得有些納罕,但又知道方才六少爺話里話外,便是在嘲諷剛成新寡的大少奶奶,故而見秦淮忽然站出來,皆是心中一驚。有好事的,更是興奮的睜大了眼睛。 鐘智被秦淮看得有些不甚自在,用手理了理油亮的分頭,訕笑道,“大嫂子為何這般看著我不動,雖說咱們是叔嫂的情分,可是大嫂子剛剛寡居,便這樣盯著小叔子看,終不太好吧!” 秦淮淡淡地笑了一下,便將目光從他的面上移開,轉(zhuǎn)向堂中間擺放的一只香爐。 那爐中原燃著檀香,此際天色已晚,香火早已燃盡,只微有余香裊裊。 秦淮看了看那爐口的香灰,忽然開口道: “人死如香燼,剩下的,不過是死灰一捧。大爺方方離我而去,我現(xiàn)下這顆心,正如這爐里的死灰一般,便是多看六爺一眼,也不過是親眷間慣常的情分,你又何必多心,說出那些讓外人見笑的話來?更何況我之所以這樣看你,自是有我的緣由……” 秦淮說到此處,頓了頓,一邊的鐘智正聽得心中納罕,忍不住問道:“什么緣由?” “說起來,我不過是想細瞧一眼,六爺怎么就自覺有那份量,能入了大房丫頭的眼。要知道,人家雀兒口中說要嫁的少爺,根本便不是你!” 第30章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整個會客廳先是鴉雀無聲, 繼而便是竊竊私語。 不解其意的人互相對著眼神, 小聲嘟囔,看對方是否知道大少奶奶話中的意思。而何意如和鐘毓則面色忽變, 似乎對秦淮這句話甚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