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大殿里,唯剩身體微顫的楚宴。燕王看了他一眼,想起那個令人糟心的夢境,忽然強勢的拉過楚宴脖頸的鎖鏈。 楚宴一個趔趄,竟直直的倒入了燕王懷中。 再次抬起頭,他見到燕王勾起了他的下巴,臉上的表情完全唯我獨尊。 “紀止云要來,你是怕了?” 楚宴的笑容一僵:“怎會?” “嗯?還撒謊?” 楚宴的眼底染上沉痛,一片凄楚之色,卻什么話也不肯說。 燕王看得入迷,只覺他在周國待的那十年,變化真是太大了。 從令人厭惡……到讓人萬分生憐。 “離兒,只要你告訴王兄紀止云對你做過什么,王兄都為你報仇如何?” 而回以燕王的唯有沉默罷了。 燕王的臉色瞬間一沉。 [啊啊啊,你激怒他這是為什么!] [v皮一下嘛。] [……] [皮一下很開心呀!] [……] “原以為你討巧了些,竟還是這般惹人厭惡,跪在這里,沒寡人的吩咐,不許離開。” 淮月和陳周想要求情:“可王上,公子才大病初愈,這……” “閉嘴?!?/br> 淮月見燕王真的動了怒,只好訕訕的閉上了嘴。 楚宴低著頭,無不順從:“諾?!?/br> 燕王冷笑了一聲,見他絲毫不覺悔改的模樣,徑直的站起身,同淮月一起離開了此處。 外面寒氣撲面而來,燕王看著外面的紅梅,忽然一陣心煩。 “去叫人把這東西砍了?!?/br> 淮月覺得納悶:“可王上不是最喜紅梅了嗎?” 燕王壓低了聲音:“他竟然為了一個紀止云,這般忤逆寡人……” 淮月沒能聽清,一臉懵逼的看著燕王。 她雖未聽清那句話說的是什么,可著實聽見那醋壇打翻似的語氣。 且王上……似乎不自知。 燕王淡淡看了她一眼:“寡人說砍了這些樹,見著心煩。” “諾。” 燕王收回自己的眼神,徑直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那個夢境里,紀止云高高的站在階上,梅花樹之下。就這般冷眼看著他在雪地里,身下滿是血跡斑斑,那些血濺在雪地上,就猶如這些紅梅一般。 那么疼…… 他感同身受。 燕王想要楚宴朝他求救,但凡同他說上一句,他便會派了人將紀止云捉來。 不過一區(qū)區(qū)螻蟻,本不需要這般cao心。 奈何楚宴今日抵抗的態(tài)度,讓他心甚煩。 燕王的腳步一頓:“……去給公子送些熱湯。” 淮月眼睛一亮:“諾?!?/br> “還有,別說是寡人送的?!?/br> — 大殿之內,只剩下楚宴和那個斗篷人。 殿內靜悄悄的,楚宴看向那邊:“你是否有什么事情想同我說?” “哦?何以見得?” “你現(xiàn)在,不是應該告退了嗎?”楚宴緊緊盯著他。 斗篷人笑了起來:“的確是這樣,倒是我忘了。” 他一步步朝階梯上方走去:“公子故意惹惱燕王,也是想支開燕王吧?” 楚宴自嘲的笑了笑:“有這么明顯?” 斗篷人笑而不語。 等終于走到楚宴面前,他撩起楚宴脖頸處的寒鐵鏈,低聲輕語:“真可憐,仿佛燕王的一條狗似的,高興時揉揉你的頭,不高興時便扔你到冰天雪地之中?!?/br> “……你為何知道前些日子發(fā)生的事?” 斗篷人笑道:“自然有我的法子。” 楚宴瞥開了眼,露出難堪的表情。他的眼尾一片艷紅,似乎強烈的忍著自己的淚水,害怕在別人面前掉落下來。 他這般模樣,斗篷人忽然愣神。 楚宴同他的臉相似,性子卻不一樣。 他……并不討厭。 “紀止云是真的要來燕國了,你待如何?” “……你究竟想說什么?” “紀止云那么對你,你難道不恨他?” 楚宴的呼吸都紊亂了,伸出手想要拉開他的斗篷,確認一下他的身份。 斗篷人很快就挪開了,輕笑了一聲:“現(xiàn)在可不能讓你知曉。” 楚宴的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不過斗篷人卻說:“我知曉你身上發(fā)生了何事,這段時間,興許我們會見很多次面?!?/br> 說完,他就徑直的離開了此處。 殿內只剩下了楚宴一人,他只覺得呼吸凌亂,心痛難耐。 此刻楚宴滿腦子都是……紀止云要來燕國了。 他不放過他,連最后一絲生機都要奪走。 — 楚宴又開始做起了噩夢,順道~還把燕王給惹了進來。 這次的夢似乎不若那日凄厲,風雪也并不是那么大。 難得一個晴,燕王發(fā)現(xiàn)自己端著一壺熱過的酒,走到了梅庭之中。 酒瓶被散落在梅庭四周,就連那些紅艷艷的梅花也沾染了酒香似的。一人醉醺醺的倚靠在梅樹前,酒水打濕了他的衣袖領口。 “先生,莫要再喝了。” “離……離兒?” 他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燕王只感受到一股錐心的疼痛。 然而他還是無法控制的走上前,將那壺熱酒遞了過去:“這是秋葉給你熱的,她讓我送來,說先生非要飲酒的話,冬日喝些熱酒沒那么容易傷身?!?/br> 他把酒瓶放下,便想要離開。 可誰知,紀止云竟然拉住了他的手腕,一拉就讓他落于他的懷里。 燕王臉都差點氣綠了,在心里說了無數(shù)句大膽。 竟敢這么對他,不敬至極! 這螻蟻,該死!該死! 誰知,紀止云竟然含了一口熱酒,唇瓣就這么印了上來。 唇齒之間,他嘗到了酒的滋味。 燕王心里一片草泥馬,怒氣攻心,想要殺了眼前這個人。 “離兒,酒好喝嗎?” 燕王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因為被嗆到,白皙的臉頰上浮現(xiàn)一片艷紅之色。 紀止云看得更癡了,似乎還想要吻過來。 燕王心里滿是絕望,他還是無法控制這個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 不過還好,最后他還是推開了紀止云:“先生分明知道我不會喝酒!” “不會就要學啊?!?/br> 他半咬著唇:“先生……” 對方調戲他:“你這般嬌弱,就像是我養(yǎng)了一個女兒似的?!?/br> 燕王氣得臉都綠了,要說之前的那個夢境是同楚宴感同身受,這次的夢境,就讓他恨不得把紀止云拉來千刀萬剮。 羞辱!大大的羞辱! 膽敢這樣說他的人,絕對活不過第二晚。 他記得紀止云要來燕國? 燕王瞇起了眼,極度記仇——很好,紀止云膽敢來這里,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