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好?！?/br>
    “出來吃飯吧。”

    張云清簡直想拿頭撞墻，正要想借口拒絕，李澤庭又道：“云云，你早先可是答應(yīng)我一周吃一次飯的，這都，三個多星期了吧?！?/br>
    說到這里，微微的嘆口氣。雖然早先打算的好，但眼見他們要考試，就不想讓她煩心，硬是忍到了考完。

    張云清撞墻的欲望更強烈了，雖然有些迷糊，但李澤庭一說吃飯，她就想起那場景了！

    “給你買可樂?！边@一聲包含了笑意。

    張云清深吸了口氣，以壯士割腕的語氣道：“師兄在哪兒？”

    李澤庭垂了下眼：“我一會兒去接你?！?/br>
    “不、不用了師兄，我……”

    “我換車了?！?/br>
    張云清一怔，李澤庭道：“玻璃特制的，他們看不到我的。”

    張云清徹底無語。

    ……

    第63章 沒辦法

    張云清知道李澤庭換車了。

    當(dāng)時猴子他們還在群里做了一番討論, 非常不解他怎么買了一輛沃爾沃。

    也沒少花錢, 大幾十萬, 完全能買bba了。

    雖然沃爾沃也是個牌子吧，但給一般人的感覺, 還不夠響亮，很多人都不認(rèn)識。

    張云清當(dāng)時看了他們的討論，心情很不好言明。

    那時候李澤庭問了, 她就那么一說，當(dāng)時她真沒想到李澤庭對她有什么不一樣的心思，當(dāng)然, 她也不覺得自己推薦錯了，只是她推薦的時候是從安全考慮, 沒有想到什么門面不門面的。

    她甩甩頭, 不再想這些, 同劉靈說了一聲，就向外走, 劉靈又抓住她：“老六, 咱們今天可說好了同猴子他們喝酒，你可不能帶團啊！”

    她對劉靈說的, 是旅行社那邊有事要去看看。

    “好。”

    “老六？”

    張云清笑笑：“你放心吧?！?/br>
    劉靈不再說什么，松開了手，心中則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么這張云清不像是去旅行社, 倒像是要同人做什么了斷似的？旅行社那邊欠她錢嗎？

    而此時，那邊的李澤庭則微微一笑, 從張云清的口氣里，他感覺到了某種決心。如果是早先，他可能會窩火憤怒，當(dāng)然現(xiàn)在也有，不過這段日子，他也不只是單純的等待，張云清的這個反應(yīng)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若是你說兩句，我就會退……”他在心中暗暗嘆氣，“也早就退了。”

    依然是在南門，張云清到的時候，李澤庭已經(jīng)到了。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不過真見了面，張云清覺得還差了一點。

    但她畢竟經(jīng)歷過職場，所以雖然心中發(fā)虛，面上卻不露，面對李澤庭，還能露出一個職業(yè)化的微笑，不過當(dāng)李澤庭給她拿出一瓶可樂，這笑就有些龜裂了。

    接過來，說不喜歡也不是，說喜歡……喜歡個毛啊！

    “想吃什么？”

    “師兄決定就好?！?/br>
    李澤庭看了她一眼，張云清繼續(xù)笑。

    李澤庭也一笑，他雖然對吃上不在意，但前一段同葉敬在外面應(yīng)酬是沒少吃，也頗吃到了幾個有趣味的地方——他吃上分辨不出來，別的地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當(dāng)下就帶張云清去了一個環(huán)境清幽的地方，要了一個小包間。

    服務(wù)員拿菜單上來，張云清見了，覺得自己此時真沒什么吃飯的心情，就點了個粥。

    李澤庭見了，倒把幾個拿手菜點了，又要了一壺普洱。

    “喝酒嗎？”

    張云清搖搖頭。

    服務(wù)員關(guān)上了門，李澤庭開口：“說起來，這倒是咱們第一次單獨在一起吃飯?！?/br>
    “是啊，所以師兄一會兒，能讓我買單嗎？”

    李澤庭勾了下嘴角：“所以，云云，你今天是來給我發(fā)好人卡的嗎？”

    張云清的笑再次龜裂，她咬了下牙：“師兄……我真的……”

    “那個吳鈞，對你做過什么？”

    張云清一怔，李澤庭接道：“你欠過他什么？”

    張云清繼續(xù)發(fā)怔，李澤庭沒給她停歇的時間：“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是不是……他救過你？”

    這事狗血、俗套，但卻是最有可能的。

    張云清看著他，一時心亂如麻，李澤庭看著她，目光堅定：“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你總不能說你對他就是一見鐘情，就見一面就喜歡，就是癡心不改不能放棄……那是不可能的?！?/br>
    他說的溫和，卻非?？隙ǎ瑥堅魄搴喼毕霌蠅?，李澤庭把她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

    有沒有可能就見一個人一面，連話都沒有說過，然后就終身不悔的愛著呢？

    幻想里也許有，但小說里都不敢這么寫。

    張云清自己都不相信，這時候更騙不了別人。

    就說她早先那個初戀，如果不是他回過頭找她要號碼那也就過去了，就算之后想起，也就是，啊，我那天在電梯里遇到了一個很帥的男人。

    會很愛嗎？怎么可能？

    其實到分手也沒有說愛的死去回來，反而因為接觸之后幻想破滅，倒沒了最初的朦朧。

    她不說話，李澤庭也不催，菜陸續(xù)的上來，李澤庭把筷子放到她面前：“先吃飯吧?！?/br>
    張云清看著他，他一笑：“沒有關(guān)系，你什么時候告訴我都行?！?/br>
    張云清接過筷子，吃了兩口菜，反應(yīng)過來了，這哪里是什么時候都行，這是一定要有個答案的！

    這時候她就特別想有個鏡子照一下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被人施展了什么換頭術(shù)，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她了？

    其實這段日子她梳頭的時候，沒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呆。

    上一次她回頭看自己的照片，一方面是嘆息，一方面是追憶。

    青春少年總是美麗炫目的，但她那時候，也真是浪費了這個時光。

    穿著不合適的衣服，梳著不合適的發(fā)型，帶著不合適的表情。

    其實也不見得不合適，那時候她沒有見識沒有閱歷，有的只是從小被打擊到大的自卑與憤慨，所以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經(jīng)常是要同整個世界做抗?fàn)幍臉幼印?/br>
    所以就算滿臉的膠原蛋白，也是倔強憤怒的。

    而現(xiàn)在，她對未來有把握，對自己有了解。

    見了很多，經(jīng)歷了很多，不會再認(rèn)為天下有純粹的白，也不會再認(rèn)為有純粹的黑。

    大多數(shù)人都是普通人，也就是根據(jù)情況對象，偏白一些或者偏黑一點。

    再看這個世界，就覺得沒有什么好憤怒，要是看到什么沙雕事呢，還能嘿然一笑。

    這樣的她是要比上一次更漂亮一些的，但真的比不上王婷；而論工作能力呢，絕對比不上趙丹丹；家世什么的，就是笑話。

    所以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而是真疑惑，疑惑的她都有點相信吳鈞早先的論調(diào)了——少婦風(fēng)情？

    她現(xiàn)在有個毛的少婦樣子??！

    難道是因為她帶著少婦的心態(tài)來到少女的身軀里，所以有了別樣的吸引力嗎？

    所以有時候她是真的想問問的，但她本能的知道這話不能問，問了就要糟糕了。

    怎么糟糕她一時還想不到，就是知道不能問。

    她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放下筷子：“師兄……這天下的事，不見得都有理由。”

    李澤庭也看著她：“云云，我不急。”

    張云清撓墻。

    “這里的菜如何？”

    “……還好?！?/br>
    “那下次還想吃嗎？”

    張云清看著他，李澤庭一笑：“你自己答應(yīng)的，總不能，不算數(shù)?！?/br>
    “師兄……我那天燒糊涂了?！?/br>
    “但還記得，不是嗎？”

    張云清說不出話了，李澤庭微笑：“我那天，不知道你發(fā)燒了，還以為你喝多了酒，還挺……高興的。”

    張云清抿著嘴。

    “你在超市對我叫爸爸，我不讓你喊，其實……你喊我什么都可以的?！?/br>
    張云清垂下臉，耳朵都有發(fā)燙的跡象。

    這話要在別的地方說，簡直是個笑話，張云清說不定還會暗樂一番，但在這里，卻纏綿執(zhí)著，張云清再沒別的心思。

    “云云，喜歡這種事很玄妙，你當(dāng)然是可以不喜歡我的?！崩顫赏ヂ恼f著，一派從容，卻非常認(rèn)真，“但，你也不能讓我不喜歡你是不是？”

    “……我不行的。”

    李澤庭沒有說話。

    “我真的不行的師兄。”她垂著眼，心中凄苦。

    李澤庭只是看著她微笑。

    “我……”張云清看著他，面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