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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配的七零紀事在線閱讀 - 第79節(jié)

第79節(jié)

    張秀秀見狀扯出一抹笑容,跟著附和。

    可實際上,大家都覺得這種事情哪有說的那么簡單,除非不往村子里走動了,否則那些不好聽插心間的話,想不聽見都難。

    舒曼和杜鵑從張家離開后,被拉去了知青點。

    這個時候村里面干農(nóng)活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

    郭世寶兩只褲腿挽到膝蓋上,深一腳淺一腳地看著鋤頭回來的模樣,正好就被舒曼撞了個正著。

    杜鵑拉了舒曼一把,兩個人鉆進了屋內(nèi)。

    郭世寶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身后的王茂田走出來,問道:“怎么不走了?快點,累死了?!?/br>
    許是楊渝渝走了,知青點也空了不少人,又或是前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讓不少人終于老老實實下來。

    等地里開始出工后,以郭世寶為首的幾個男知青都下地干起農(nóng)活了。知識分子去種田,洋相自然不少,但磨合一個多月,慢慢也上手,速度雖然慢,但畢竟是能掙工分的人了。不管是生產(chǎn)隊那邊還是知青點的人,心里都有了底氣。

    “沒想到吧?”杜鵑進屋倒了一杯水給舒曼:“我天天看著,到現(xiàn)在都沒有習慣?!?/br>
    舒曼笑了笑:“我們要不是教書,也該和他們一樣的?!辈贿^郭世寶能下地做事,的的確確讓她沒有想到。

    眨眼間,白玉英回到上海已經(jīng)快兩個月了。

    期間一直沒有回信。

    對此,舒曼也是知道的。

    白玉英走之前就說過,人是回到上海了,但要安頓好,換一個光明正大又可以和白父往來的身份得費不少時間,可能就不那么容易寫信回來。當然就是寫信,她也不會寫到紅旗村,而是寄去學校里。

    “說的也是?!本褪乾F(xiàn)在,杜鵑空閑出來,或者地里農(nóng)活忙不開,學生們都得幫忙的時候,她也會跟著下地。

    辛苦是辛苦,不過比起手頭上沒有錢,這點辛苦又不算什么了。

    舒曼抬頭的時候,看到杜鵑落寞的表情,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臉上換上輕快的笑容:“之前不是讓陳錦州幫忙處理的東西,聽說已經(jīng)有消息了。不過,你真的打算都給掃盲班的孩子們?”那可是不少錢呢。

    “那都是玉英的,她帶不走可不是說東西不好。再說有些衣服我也穿不了,東西也用不上,全賣了給自己,我還沒那么厚臉皮。再說……已經(jīng)挑了不少好東西給我meimei寄過去,其他的給紅旗村,也能幫幫那些孩子們?!卑子裼⒆吆?,一屋子的東西基本上就留下來,吃喝那些,舒曼要了一些,泰半留給杜鵑,但杜鵑也沒有吃獨食,許是和村里孩子接觸多了,知道不是誰都能像喜子這樣至少吃喝不愁。

    杜鵑心痛他們,就從嘴邊省食物,可那哪有那么容易的。

    舒曼就和她商量把白玉英一些不必要的東西賣掉,好在這也是白玉英走前就說過,不要的話送給別人就是。

    可白玉英的衣物,好些都是真絲,這紅旗村又有誰能穿?索性讓陳錦州幫忙,收拾收拾都賣出去了。

    舒曼算過就這樣也有幾百塊錢。

    杜鵑和舒曼商量,以白玉英的名義,投資村里的掃盲班,這點錢建學校是不能的,但新課桌,新書本,紙筆這些卻是夠的。

    多余的錢,都拿來和村里人淘換雞蛋,按照杜鵑的說法是激勵孩子們學習,學得好,就獎勵一個雞蛋。

    不過這事也不是那么順利,特別是還有個張光明在拖后腿。

    所以說,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一帆風順。

    但大多數(shù)人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舒安經(jīng)過幾個月的努力和籌劃,已經(jīng)正式成為辦公室的一員。實際上比起第一生產(chǎn)線的人,作為腦力勞動者工資未必比對方高。好在他的崗位也是考驗技術的一種,哪怕是會計,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精通。

    手套廠這一年多經(jīng)濟效益不錯,舒安的能力就在眾人中脫穎而出。

    只是這些,對舒安來說還不夠。

    漲了的幾塊錢根本不夠,哪怕全攢下來給舒曼寄過去,也只是讓meimei稍微吃飽一些,想要把人弄回來,或者說弄回來后跟其他人一樣哪怕不干活呆在家里吃干飯也行,這點錢是遠遠不夠的。

    何況,舒安不滿足于只是讓meimei吃飽。

    清晨,在工人們絡繹進廠里后,舒安逆行走出手套廠。

    五月的上海,還有些微微涼。

    舒安穿著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裝褲,鼻梁上夾著的無框眼鏡有一種區(qū)別于這個時代的美感,同身邊擦身而過的工人們有些格格不入。

    同樣如此的,還有站在手套廠前一棵樹蔭下的人。

    舒安腳步一頓,猶豫著看了過去,須臾后,緩緩走上前去。

    “嗨?!卑子裼⒂沂稚蠐P,朝舒安揚唇一笑。

    一身做工考究的小洋裝,足下瞪著的羊皮鞋子以及手上拿著的珍珠鏈皮包不是淮國舊,也不是普通的商品市場里有的,甚至是上海最大的百貨大樓都不一定有。

    舒安領到工資的時候,曾經(jīng)去過這幾個地方,發(fā)現(xiàn)到手的那點錢還不夠給meimei買一身漂亮的行頭。

    可這些同眼前這個人一比,又覺得坐井觀天的自己依然沒有看到天空有多大。

    事實上,白玉英這一身衣服是私家定制的,都是以前白母找人做的,白家出事后,這些衣服確實保存了大半,也不知道白父哪里來的本事。

    等她回來后,又重新穿了起來。

    “舒安?你是舒安吧。”白玉英的笑容是篤定和從容,哪怕從沒有見過舒曼的這個哥哥,今天過來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

    卻是一眼看到人后,覺得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舒安微微蹙眉,他確定不認識面前這個人。

    他過往的那些女同學,也沒有哪一個人和面前的人能聯(lián)系到一起。

    第58章

    舒母今天起得格外早, 自打舒安有時候開始值夜班的時候,為了讓他回來能吃上一口熱飯而不是倒頭就睡,她還特意去舊貨市場買了個小鬧鐘回來, 每天鈴聲才響起, 人就立刻醒過來開始忙碌起來。

    她這邊才做完, 捶著腰歇口氣。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 鑰匙撞擊的聲音, 讓剛想闔上眼睛的舒母陡然清醒過來,站起來的時候臉上更不復一絲一毫的疲倦。

    “今天回來得遲了些?是廠子里頭在忙嗎?你說你也是的,身體沒有多好, 怎么就要值夜班呢?!币皇侵狄拱嗑退懔?,等到倒班的時候, 就得一天一夜的工作時間,雖說在辦公室里會輕松一些,可這么成天對著那些數(shù)字啊賬本的,時間久了, 眼睛也是受不了。舒母偶爾看著舒安鼻梁上的眼鏡框就覺得那遲早要皇上厚厚的鏡片, 可嘮叨多了吧,舒安聽是聽得可該不聽進去的依然不會聽進去。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舒安面帶微笑, 再進門前揉搓出的紅潤氣色讓他看起來還算精神, 他把手里提著的袋子遞到舒母面前。

    “這是什么?”舒母嘮叨完就打算把桌子上的菜罩拿起來,就看到遞過來的一個布袋子?!澳阌诌~了什么?不是說不用破費嗎?你省著錢自己花,我和你爸現(xiàn)在還能攢點錢, 到時候給你meimei寄過去。咦……”

    布袋子里的東西露了出來,舒母不說話了。

    要說女人都愛美,上海女人更甚,便是舒母這個年紀也是如此。只是舒家也就勉強吃喝不愁,多了那些消費,擠一擠倒是可以。但做母親的,往往寧可讓臉糙了手粗了,也想從嘴邊省下一點錢給家中兒女多買一條rou亦或是口袋里多幾塊糖。

    舒母一年到頭,雪花膏是有,不過多半是散裝袋子的那種,拆開倒在空瓶子里,可就是用一個月也沒有用上幾天,珍惜都得很,平時最多用哈喇油擦一擦。

    布袋里的東西可不是商場上可以看到的紅燈牌亦或是友誼牌的雪花膏和護膚脂。就那精致的瓶子都得值個幾毛錢,更別說這個什么牌子,舒母更是聞所未聞。

    但這不妨礙,她對這些東西有個價格上的清楚認知。

    同時,舒母也知道,這絕對不是舒安買的。

    自家兒子,還是了解的。

    若說書本里面有幾個字,舒安估摸清楚,但你問他女人的霜啊膏啊有什么區(qū)別,他絕對是一頭霧水。

    “哪里來的?”舒母把布袋重新寄好放到桌子邊上,底下的東西她就干脆沒有打開看了?!拔铱珊湍阏f,你一定不能犯錯?!?/br>
    “媽你想哪里去了?!笔姘部扌Σ坏?,其實這里面的東西他還真沒看,剛才瞅了一眼的時候,也后悔不該收過來。

    可一想到在廠子門口,那個漂亮洋氣的小姑娘直接把布袋子放自己身上一塞,又把一卷東西塞到自己襯衣口袋里,留下一個名字就跑了。

    那干脆利落的架勢,讓舒安瞠目解釋以至于沒有反應過來。

    想到這,舒安把口袋里的那一卷東西拿出來,這一下,真的是愣住了。

    “哪里來的?”舒母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應該是小妹給的?!笔姘惨彩求@嚇到,這一卷可得有幾百斤的糧票吧。要不是怕把舒母嚇到,他的手也很想抖一抖。

    舒安把手中的糧票放到桌子上,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道:“我早上從廠子里出來的時候,碰到一個小姑娘,她直接塞了東西就走了?!?/br>
    “別是有人要害你吧,舒安啊,曼曼哪里能淘到這么多糧票啊?!笔婺嘎牭媚樕及琢?,不怪她胡思亂想,是這樣的事情不少見。

    “這……”舒安聞言臉色也不太好,他其實覺得那個叫白玉英的人應該不是騙自己的,meimei的信中提過這個人,雖然不知道她為何出現(xiàn)在上海,但直覺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不是壞人。只是舒母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太沒有警惕性了,今天要是換了其他人呢,若是隨手遞來的東西,他就收了。

    這要是那些東西見不得光呢,隔壁化纖廠的一個保安主任不就是這樣被抓走。他再是喊冤,可誰聽誰信?

    舒安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被書讀傻了。

    “有信?!笔婺负傲艘宦?,從那卷糧票里面發(fā)現(xiàn)一個信紙一樣的東西。

    舒安聞言拿了過來,看到字跡的時候眉眼得以舒展開來,心里卻沒有真的放松,直到看完紙上的內(nèi)容,才有心情摸了摸肚子,笑道:“是meimei的。那個姑娘就是白玉英。不過紙上只說糧票,那袋子里的東西應該是她準備的?!?/br>
    “真的?那你怎么不請人到家里坐坐?!笔婺嘎勓灾匦麓蜷_袋子,看到里面除了給自己的雪花膏這些還有兩盒不大的圓木盒子,打開發(fā)現(xiàn)是藏紅花,愣住了。

    “舒安啊,這可不能收。要給人家還回去呢。”

    舒安也沒有想到還有這東西,不由覺得頭疼了。

    那小姑娘真是給他們家出了一個難題,這送禮總該有個講究,可隨隨便便這么重的禮,不說他們家還不還得起。

    就是還得起,第一次見面也不該收啊。

    只是眼前舒母推了回來,舒安苦笑道:“媽,你先收下吧。我看是還回去人家也不收的?;仡^,我找個差不多的還回去就是了?!敝皇且豢慈思揖褪歉患倚〗?,隨隨便便出手的東西都讓把他們家難住,也不知道能還什么回去。

    舒安不禁覺得肩膀上的壓力更沉重了。

    他沒有覺得舒曼與這一的人相交錯了,反而非常欣喜在東北那個地方,meimei能有說得上話的人。

    至于接受對方的東西,若是換了舒安他是不允許的,可對象是舒曼,當哥哥的哪里會覺得是meimei錯了。

    要真是錯,是他還不夠本事。

    要是他能站到別人對等的位置,今天母親也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坐立不安了。

    “舒安mama,舒安mama。”門外傳來敲門聲,一起的還有董母的大嗓門。

    舒安眉頭一皺,眼底是nongnong的厭惡。

    舒母起身,把舒安按回去。

    “你把早飯吃了就回去睡?!闭f著就走了出去。

    門砰的被關上。

    “舒安mama,這……”

    “舒安剛夜半回來睡下了。對了,董家mama,我有件事情正想去居民區(qū)找你問問那?!笔婺刚f著話,就把董曉華的mama拉走。

    舒安長嘆一口氣,起身打了飯過來。

    飯已經(jīng)有些涼,不過這個天氣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