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小鮮(科舉)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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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鶴又笑了下,張口吐出刀片子,“既然如此,那他們?yōu)槭裁?從不主動找你玩?” “胡說?八道!”孟鳴本能反駁,可卻忍不住順著他的話想。 是?啊,陛下也就算了,那幾位皇子分明與他年紀差不多,為什么?不喊自己一起玩? 不對,是?幾位殿下公務繁忙! 秦放鶴不給他邏輯自洽的機會,步步緊逼,“既然你做得這樣好,這樣得他們的喜歡,為何家中?爵位……” 一代不如一代? 爵位這種東西,對平民而言或許可望而不可即,但對貴族而言,本就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 爵位無實權,不會影響格局,也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便可彰顯皇恩浩蕩。 可都這么?容易了,為什么?輪到?孟鳴這邊,卻眼見著就要保不住了? 藏拙? 別?說?笑了。 都不用藏! 他就是?拙! 那一大?家子都拙! 拙到?連祖上駙馬賣臉換來的爵位都保不??! 別?說?皇子們了,就看?太學之中?,也不乏出身?和?地位高于孟鳴者,怎么?不見人家蹦跶? 因為人家有腦子! 孟鳴和?狗腿子們還要辯駁,秦放鶴卻沒了繼續(xù)掰扯的興致,干脆利落道:“這些事你們自己想不明白?,回去問問長輩吧。也別?問爹娘,問祖父、曾祖父,再不行就去問教授,問祭酒大?人!趕緊去!” 說?完,扭頭就走。 但凡他們能問到?一個明白?人,但凡家中?長輩還要點臉,以后都會收斂些吧? 稍后秦放鶴跟孔姿清見面,對方瞧了他幾眼,張口就說?:“怎么?,同人吵架了?看?你眉宇間似有戾氣?!?/br> 秦放鶴跟他沒什么?可裝的,索性向后窩在大?圈椅里?,用力拉伸一回,幽幽嘆了口氣,“無妨,只是?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就連缺心眼兒的也紛紛冒頭……” 孔姿清:“……” 隱約有些耳熟。 不過?聽秦放鶴的意思,大?約是?暫時解決,不想再提,孔姿清便說?起另一件事。 “你是?不是?要成親了?” 秦放鶴在圈椅里?笑了下,也不否認,抓了桌上一只橙紅蜜桔慢慢剝,“你從哪里?聽來的?” 柑橘特有的酸甜清香迅速彌漫開?來。 橘絡敗火,他特意都留下來了,看?著便是?白?茫茫一團。 一聽這話,便是?準了,孔姿清也笑,“原是?我母親帶家里?幾位嬌客外出赴宴,回來時同我講,竟意外瞧見了你,琢磨著是?不是?該把賀禮準備起來了?!?/br> 孔母帶自家小輩們?nèi)サ?,自然也?相親宴。 秦放鶴便笑著從圈椅里?坐起來,“真不愧是?伯母?!?/br> 這個圈子里?,果?然沒有什么?秘密。 他起身?替孔姿清倒了杯茶,權當賠罪,“實在不是?我有意瞞你,只是?如今八字只一撇,若提前張揚,來日?但凡有個什么?變動,兩?家面上都過?不去。改日?若著實定了,我必然頭一個告訴你?!?/br> 孔姿清笑著跟他碰了碰茶杯,一飲而盡。 兩?人又說?起趙沛和?康宏,孔姿清便道:“慕白?近來倒是?開?朗得多了,且在律法刑名上極下功夫……至于康宏,似乎跟兩?浙會館里?的人鬧得不大?痛快,我日?前無意提起時,瞧他的面色不大?好?!?/br> 短短幾句話,信息量很大?。 趙沛開?朗,說?明已經(jīng)?逐漸適應了翰林院的生活,而對律法刑名下工夫,可能是?真心喜歡,也可能是?在為日?后鋪路。 至于康宏么?,老實講,打從上次知道了杜文彬的遭遇后,秦放鶴就覺得,此二人跟兩?浙會館眾人決裂只是?遲早的事。 當時看?似那位前輩官員來穩(wěn)定了局面,但其實始作俑者并未得到?該有的懲罰。 且不說?他本來就有可能考不中?進士,如今失去繼續(xù)考試的機會,可身?上仍有舉人名頭,日?后若被他抓住機會,甚至可以以此謀官! 所以杜文彬心中?必然有氣,不然也不會甩開?眾人外出游學散心。 針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如今事情過?去許久,會館眾人肯定也都淡忘了。 況且豬狗還有三五損友,那始作俑者必然也有親友在,眾人混在一處,日?日?相見,關系或許比身?在翰林院的康宏更?親近。 昔日?那個小圈子內(nèi),康宏一人單獨入翰林院,地位上的差距必然帶來現(xiàn)實關系的變化,而他又跟趙沛、孔姿清等人往來甚密,會館內(nèi)部必然早生嫌隙。 若他此事舊事重提,或許他們還覺得“大?人都處理了,你還想怎樣?” 秦放鶴和?孔姿清邊吃茶點邊交流,眼見天色不早,這才起身?告辭。 分別?時,孔姿清還對秦放鶴道:“三月三,又名女兒節(jié)、桃花節(jié),你既然有意,也該約了人家姑娘出門游玩?!?/br> 秦放鶴笑著點頭,“多謝提醒,正有此意?!?/br> 前兒汪扶風和?姜夫人還同他說?來著。 師父師娘的意思是?,既然如今兩?邊家長通了氣,且兩?個小的當日?在水邊遙遙一見,相互印象也還不錯,不如就約著出來踏青,再見一面,說?說?話,看?看?彼此性情是?否相合。 有問題,早發(fā)現(xiàn),好聚好散,互不耽擱。 若沒有問題,確定說?得來,就早把事情定了,也省得兩?邊懸心。 第81章 說話(二) “這成親呀,最怕沒話說了。”姜夫人幫秦放鶴整理衣領,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溫柔道。 古往今來,多少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師友、親朋,便是因為漸漸沒了可說的話,日益疏遠。 “想有個人說說話”,沒經(jīng)歷過的人可能想象不出,這看似簡單的幾個字會在漫長的下半生意味著什么,又會占據(jù)何等的分量。 秦放鶴就笑,“那師父師娘必然有許多話說,方才這般琴瑟和鳴。” 姜夫人失笑,順手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啊!” 后面的汪扶風還挺得意,“這話不假?!?/br> 他與夫人,便是打年少?時便志趣相投,有說不完的話,常常耍在一處,這才叫兩家動了提早結親的念頭。 姜夫人不理他,繼續(xù)叮囑秦放鶴各種注意事項,又扭頭對侍女說:“這衣裳尋常穿也就罷了,放在三月三,多少?有些素了。前兒?不是做了套織錦的?底色雅致,紋樣和織法倒好,就拿那個來?!?/br> 雖說只?是約了出門玩,但兩邊老少?都知道,如無意外,這門親事已然定了。 因為各方面權衡,雙方再也找不出比彼此更合適的了。 汪扶風這幾日急著換衣裳,略有些著了風寒,肝火上?涌,這會兒?便端了一碗香煎紫蘇引子喝,“若果?然好,你想什么時候辦喜事?” 這種事,素來都是長?輩們決定的,哪有問本人的道理?然汪扶風一貫行事不羈,不愛這些條條框框,且秦放鶴本人便極有主見,保不齊有自己?的打算,兩邊有商有來感情?更好。 秦放鶴果?然不假思索道:“若方便,我想等殿試結束后成親。” 夫妻二人一聽對視一眼,都明白了他的打算,驕傲之余,不免略有擔憂。 驕傲的是這孩子既然說了這話,必然并有極大的信心?連中六元,那是所?有讀書人的夢想,足可青史留名。 擔憂的卻是,科舉一事,并非學問好就行的,不確定的影響因素太多了。 依如今秦放鶴的才學、膽識和師門,三鼎甲自然是手到擒來,但他目標直指狀元,但凡有個什么波動…… 汪扶風斟酌了一下?言語,才慢慢說道:“你有這個志向,我們自然歡喜,但可要想好了?!?/br> 不作此宣言,秦放鶴即便中不了狀元,眾人雖遺憾,也不會怎樣。 畢竟連中六元是大祿朝乃是前朝迄今為止都沒有的事,他不中,也實屬尋常。 若作了宣言,所?有人的期待都會被無限拉高!有等著看熱鬧的,自然也有等著看笑話的,那些與董門為敵的,說不得也要費盡心?思,巴不得攪黃。 那秦放鶴……真就一點兒?退路也沒了。 他會把自己?逼到懸崖邊上?。 要么更進?一步,取得前所?未有的聲望,建立起?日后眾人對他的無條件信任和服氣:這小子向來說到做到。 要么退一步,尸骨無存:不過是個吹牛說大話的罷了! 秦放鶴笑著問道:“即便我不說,外人便不做了么?” 從他那年初一踏入董府門檻開始,退路就封上?了,如有矛頭,也早就對準,還差這一遭么? 汪扶風和姜夫人啞然。 那倒也是。 秦放鶴有此打算,原因很多。 一來,他走到這一步,看似尚未入朝堂,可實則早已身處其中。 昔日扳倒高閣老,便有他的一份力?。 既然如此,何不順勢而?為,自己?主動加把火,在聲勢最壯大時,換來最顯赫的出身和踏板? 當名聲只?是名聲時,可好可壞,但當名聲積攢到一定程度,轉化為大大的名望,一呼百應,就足夠改變很多事。 二么,縱然現(xiàn)在就訂親,六禮并各項流程也都要掐算良辰吉日,說不得也要一年半載,距離會試就不遠了。 朝廷寬厚,尋常女子成親亦可鳳冠霞帔,但貨多不值錢。 殿試結束后,三鼎甲會立刻被授予官職,屆時再辦婚禮,女方就可以直接穿命婦的服制進?門,是極大的體面。 秦放鶴當下?之所?有,一概衣食住行,皆是師父師母所?賜。功名,惟有功名,惟有以功名換來的一點體面,才是他能給出的最大誠意和承諾。 在這個時代,女方二十?歲才出嫁,或許有點晚,但只?要提前定了親,慢慢過著六禮,外頭的人知道此事有了著落,也就不會說什么了。 待到那時,女方二十?、二十?一歲生育,母體和嬰兒?雙雙平安的概率也會更高些。 他主意已定,汪扶風和姜夫人也不再多說,對那邊通氣后,各自準備起?來。 對秦放鶴而?言,約會可要比對付政敵難多了。 誠然,在現(xiàn)有基礎上?,他與那位宋姑娘最起?碼也能相敬如賓,但終究要攜手走過數(shù)十?載,如有可能,秦放鶴還是希望培養(yǎng)出一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