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引婚入局、你能不能哄哄我、我明明是個反派[快穿]、六界小旅館[系統(tǒng)]、九天玄女,桃花香、偏執(zhí)首席纏上我、朕求求你們不要造反、新婚秘密、我是大反派[快穿]、美食博主在八零
小廝有點后悔了,結巴道:“是,是,是秦家,秦家小少爺,秦翊?!?/br> 這話一出,大伙都驚住了,包括容嫣。而驚愕間心里竟涌起一股自豪感,是原身對秦翊的期待,他總算沒辜負他曾經(jīng)的“嫂嫂”。不過隨即,這股子自豪便被容嫣壓下去了,紋絲不露。 虞瑤有點不可思議,沒想到這秦小少爺還有點能耐。她下意識看了眼自己女兒,見吳奚臉上的平靜有點崩不住了,眼眸里分明閃著喜悅,她一股怒氣又上來了。 這些天她以等候秋闈結果為借口,暫時沒與葉府繼續(xù)談婚事,卻也沒推掉。她把女兒關了起來,好話歹話都說盡,就差“威逼利誘”了,吳奚就是不吐口。不管是對葉府的婚事還是與秦翊的事,她咬緊牙關就是不言一句。 如今弟弟的中榜,她也長出了口氣,這些日子,她等的也是這件事。 瞧著姑母那模樣容嫣便知道她母女倆必然又要針鋒相對了,容嫣不想攪進去,和徐氏與寧氏招呼一聲,道要去見弟弟了。 虞瑤聞言趕緊拉著侄媳婦,訕訕道:“這事,還是先不要讓葉府知曉了吧?!?/br> 該不該知曉這話都不能由自己來傳。容嫣莞爾,輕聲道:“姑母,今兒放榜想必家弟要拜師,我是去府學見弟弟,不回葉府?!闭f罷,她對長輩福了福身,告退了。 第92章 不舍 因為聯(lián)姻的事,容嫣盡量避免回葉府?;厝? 免不了被祖母和舅母問及吳奚。其實容嫣是該給外祖母個交代的, 畢竟當初是她帶吳奚去的葉府, 別人不知, 老太太清楚目的為何。 但在吳奚沒做決定之前,她不能開口。隱瞞,是于葉府不公;但坦誠,必然會攪得英國公府上下不寧, 她便成了那個挑事的。 如今就待吳奚母女做個決定吧, 期望最終別損了彼此的顏面。 自打上次在府學胡同里被跟蹤, 虞墨戈心有余悸, 不管她走到哪都帶著一隊護衛(wèi)。如今有孕,出行也由顛簸的馬車改為更穩(wěn)的轎子。 榜單貼在貢院,生員考生都聚在那,熱鬧程度不次于春闈放榜,如此便顯得府學過于冷清了。好比師者,讀書時眾生追隨, 恭敬趨之;考學后, 還能一如既往的不多了。 師恩大于天,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容煬考學前容嫣便囑咐過他, 不管鄉(xiāng)試結果如何, 他首先應該稟告的便是自己的老師,所以他今兒一定會來的。 容嫣在對面的酒樓定了雅間,去府學迎容煬。護院得知是英國公府的三少夫人, 便恭敬請入門,送她去門廳稍侯,他去尋容小少爺。 出門前,楊嬤嬤給了他份封紅,護院喜滋滋地說了幾句恭賀的話去了。 不過半刻鐘,忽聞門外護衛(wèi)與人交談聲,楊嬤嬤好奇開門,怔了下,隨即藹然笑道:“小少爺,是您啊?!?/br> 說罷,身子讓開,只見門外人探頭望了望,眉眼一彎,歡欣笑喚了聲:“嫂嫂!” 是秦翊—— 容嫣下意識笑了,隨意一股子復雜的情緒翻涌上來,她臉上的笑漸漸凝住,越來越淡,最后輕嘆了口氣道:“進來吧?!?/br> 秦翊幾乎是跳進來的,在她面前,他永遠像個孩子。 “嫂嫂,您是來找容煬的?我方才見他和先生在崇圣祠談話呢。” “嗯,好?!比萱虦\笑道,“你呢?如何來了?!?/br> “今兒下榜,我來給老師見禮?!鼻伛垂郧蓱?,笑得越發(fā)像個孩子了。 容嫣想起來了,同樣尊師重道的話,在秦府時她也對他說過。難得他都記得。她欣慰點頭,莞爾道:“恭喜你,高中解元,果然沒叫我失望。趕明會試、殿試咱都得頭魁,也來個連中三元,便不枉我對你期待一場。” 有多久沒聽到這般親切的話了,好似又回到過去,秦翊心燃了起來,激動得英俊的小臉登時亮了,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生怕一個用力便把這溫馨打破。 心里暖意融融,秦翊哽著嗓子,像個小娃娃似的吸了吸鼻子,道:“嫂嫂,您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敢忘,謹記于心。這世上只有您待我最好,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br> 他委屈小模樣,再加上這話,容嫣心里被撞了一下,好不疼惜,可眼下不是疼惜的時候。她笑容頓斂,冷哼道:“每句話都記得?說得真好,那我說沒說過不許再喚我‘嫂嫂’!” 容嫣神情突變,驚了秦翊一跳,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往昔是如何教你的?行事坦蕩,要做個謙謙君子,可你呢?”容嫣怒其不爭地呵斥,指著秦翊問:“《荀子·樂論》是如何講君子的?” “君子以鐘鼓道志,以琴瑟樂心?!鼻伛创鼓?,低聲應。 “還有呢?”容嫣繼續(xù)問,威嚴得像個先生。 小時候她經(jīng)??妓n業(yè),答對了她會獎他糖,笑容宛然如花;答錯了她也不怒,則陪他一起背誦。那時候,他最喜歡的事便是被她考,所以功課學得極認真,不過他偶爾會佯做出錯,這樣她便會陪著他,在他身邊多留一會…… 往昔已然成為往昔,秦翊默默嘆了口氣,回道:“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 “呵,果然是解元啊,記得這般清,既然都記得,這書你都念到哪去了!” 這一聲喝,秦翊似乎明白她想說什么了。默認般垂頭不語,門廳里靜默得只聽得到容嫣因氣憤而急迫的喘息聲。 “你自小孤苦,我拿你當親弟弟,甚至對容煬也沒有對你用心。我圖什么,還不是心疼你在秦府過得不如意,想叫你爭口氣,堂堂正正挺直了腰桿做人嗎?可你都做了什么?私相授受,這是君子該做的嗎?不過才參加了秋闈你便覺得自己了不得了?還是你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拿下解元,所以就有資本放縱了?你貪玩也好,縱情也罷,但為何要去招惹人家千金小姐!為所欲為,這豈是君子之道!” “我喜歡她也不可以嗎?”秦翊陡然抬頭道了句。 “可以?!比萱田A眉道,“但是喜歡要用這種方式?虧你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你這么做對得起人家姑娘嗎?” “可我不這么做就沒機會了?!鼻伛醇鼻械馈!拔抑绤欠蛉巳チ巳~府,她定是想把她說給葉家二少爺。我知道我眼下比不及他……” “既然如此,你就不該干預,喜歡就該成全對方。” “不對?!鼻伛捶瘩g,“喜歡應該是兩情相悅,她不喜歡葉寄臨?!?/br> “如果沒有你出現(xiàn)……” “可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秦翊截了她話。她驚訝,隨之神情越發(fā)抵觸。他嘆息解釋道:“這就是命,我出現(xiàn)了,我們心悅彼此。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不如葉寄臨,但五年后我未必不如他,可是吳奚等不了了。我為自己爭取,我不覺得錯?!?/br> “可你這樣讓彼此陷入難堪,是自私啊?!?/br> 他不言語了。容嫣無奈,十五歲的少年,她能理解他的沖動,但沖動不是理由?!叭绻阏嫦矚g她,就該為她著想,不是只想你自己?!?/br> “嗯?!鼻伛打嚨靥ь^,粲然而笑。“我知道該如何做了,我不會讓嫂嫂您失望的?!?/br> 但愿吧。如今他們沒關系了,即便有,他已經(jīng)到了能夠自己做決定的年紀,她管不得他了。容嫣微微頜首,見門外容煬已經(jīng)來了,她迎了出去。走到門口她頓住,回首望了眼秦翊平靜道:“再說最后一次,你兄長已經(jīng)娶妻,日后別再叫我嫂嫂了。” 說罷,便扭頭去拉容煬,就在姐弟二人離開的那一瞬,身后人低聲笑道:“早晚還是會叫?!?/br> 聲音不大,可容嫣還是聽了個清楚,她猛然轉(zhuǎn)頭,不可思議地對上秦翊那雙純澈的眼睛,他依舊笑容純真地望著她,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姐弟二人許久沒單獨在一起了,飯桌上,瞧他滯滯扭扭地,容嫣撇嘴笑了,道:“想說便說,與jiejie還忌諱?” “我就是太想你了。” 容煬咧嘴一笑?!把巯驴瓶冀Y束,我可算能歇歇了,可我還是見不著你?!?/br> “怎么?在葉府待得不好?” “好著呢??稍俸靡驳植贿^親jiejie,我就是想你。”容煬囁嚅道。 可也是,他也不過才十三歲,每日要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明明答應過他不學業(yè)有成自己便不嫁的,還沒待他鄉(xiāng)試開始,自己便撇下他了。容嫣給弟弟夾了菜,溫柔道:“好。等六小姐出嫁,英國公府忙過這段日子,我便與你姐夫商量接你來住段日子,jiejie也想你?!?/br> 容煬興奮點頭,討好似的給jiejie盛湯添菜,瞧他高興的模樣,她又想到了秦翊。有親人如同沒有,哪個不是可憐的。 還要回葉府報喜,吃過飯容嫣便讓弟弟回了,容煬想拉jiejie一起去,容嫣搖頭。推脫道:改日吧。便遣人送弟弟。 難得出來,容嫣不想回去太早,便繞的皇城主街。路過燕歸坊,鶯鶯燕燕之聲不絕于耳,曲調(diào)婉轉(zhuǎn)抑揚,唱盡浮華與清歡。 其實容嫣聽不大懂,可被這珠圓玉潤的唱音勾著,被這縷縷桂香引著,她轉(zhuǎn)進去了。秦晏之曾說,“容嫣”最喜歡這的曲子;不過于她而言,印象最深的卻是這里的蓬燕糕,那是虞墨戈常給她買的。 容嫣帶著楊嬤嬤去了二樓包間,好巧不巧地,偏就是正月十五陳氏帶她來的那間。那是陳氏第一次給她相親,也是她第一次見姑姑,更是在京城第一次于他會面……一晃大半年過去了,她竟真的嫁他了,不僅嫁了,還有了個小東西。 四個月了,容嫣的肚子已經(jīng)微微隆出了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小東西偷偷在長,連個動靜都沒有。和他父親一個脾氣,做事悄無生息地。難不成真的是個男孩? 想到日后一個高高挺拔的大虞牽著一個小小團子似的小虞,容嫣忍不住笑了,越發(fā)覺得可愛得不得了,恨不能小東西馬上出來才好。 正想著,眼神瞥見窗外天井處的一抹月白,她微微怔住。定睛再瞧,可不就是小東西他爹,她自個夫君嗎! 她下意識去召喚,然看見他身后的陌生面孔又縮回來了,眼見著他們進了天井對面三樓閣間。 今兒不是應該在都察院嗎,怎來這了? 容嫣看了眼楊嬤嬤和門口的侍衛(wèi),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 “……通政司把票擬呈上去,荀正卿以為萬無一失,豈知竟毀在了貴妃手里。批紅沒過,徐井松去不了浙江了?!庇菽杲o陸延真斟茶道。 陸延真接過茶,言謝?!盀楹??邵氏不是向來聽從首輔的嗎?怎突然改了主意?!?/br> “因為她想讓我去。”虞墨戈淡然道。 “這……”陸延真驚愕,忽而想到了前些日子皇后千秋宴所發(fā)生的事。坊間傳言貴妃欲害皇后,是虞少夫人幫皇后躲開了一劫。雖后來皇帝澄清,是尚膳監(jiān)的小太監(jiān)所為,杖斃了幾人后便再不提此事了??纱蠡锊⒉毁I賬,貴妃圖謀不軌的謠言越演越烈,她必然要記恨皇后,連帶著把虞少夫人也記恨了。 “難不成這事,真是因少夫人……”陸延真脫口道。 虞墨戈笑了。“你這才回來幾日怎也犯上糊涂了,哪里是沖著容嫣,她是沖著我?!彼⒅锏牟枘届o道: “皇后那日當著眾人面籠絡容嫣,便是要逼我站隊。果然,她目的達到了,不管首輔如何認為,貴妃是如是想了。所以她不叫徐井松南下而調(diào)我,不過是給皇后難堪,去其羽翼。豈知她是中了皇后的計,皇后巴不得我去呢。我去,不但解決了我這個潛在的‘危險’,還破了荀正卿的計劃?!?/br> “如果沒有荀正卿,貴妃根本算不過皇后。誰曾想到往日敦親純善的皇后城府竟這般深?!标懷诱娓袊@道。 “都是被逼出來的。況且與敬王聯(lián)合,她聰明必然有助于敬王繼承大統(tǒng)?!庇菽甑瓚?/br> 陸延真可不這么認為,冷哼道:“聰明?這都算計到你頭上了?!?/br> 虞墨戈看了他一眼,勾唇而笑?;屎罂蓻]他們想得那么簡單。不過眼下她不是重要的,荀正卿才是。 荀黨聚集沿海,均是抗倭主力。倭寇一日不剿滅,朝廷對他們的倚賴便一日不能松懈,他們都是荀正卿的護身符,他哪里舍得倭寇盡剿。所以,這也是他的軟肋。 “你真的要去?”陸延真又問?!安胶钍雷幽兀俊?/br> “他不行。抗倭與征討不同,我若去必然是以副都御史的官職兼任總督,督統(tǒng)一方軍務。況且西北未平,而前些日子聽聞山東寧王有異舉,京城離不開他。而且,算我私心,他將與家妹完婚,不忍他離京?!?/br> “那你舍得?”陸延真無奈。他可是知道這位少將軍如何珍視他那位嬌妻的。 虞墨戈聞言,笑而不語。唯是捏著那盅茶沫已盡的陽羨,細品慢呷…… …… 擔心妻子又等自己在羅漢床上睡著,虞墨戈提早回來了。容嫣見了丈夫含笑迎上來,幫他更衣凈手,又端了水來。 虞墨戈接過杯子,摸了摸妻子的頭問道:“不必辛苦,由下人來便好?!?/br> “我是你妻子,凡事都由他們做了,還要我作甚?!比萱绦ρ蹚澆[,忽而又顰眉問:“怎么?可是嫌我伺候得不好?” “哪里敢?。 庇菽晏裘?,抱住了妻子貼在她耳邊道:“我是受寵若驚,喜歡還來不及呢?!?/br> 容嫣抿唇笑了?!跋矚g,那我便日日如此,可好?” “好?!彼崧晳馈R娖拮佑置χ樗疾?,他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警覺道:“你今兒不對啊,這么開心可是有何喜事?” “有啊?!比萱陶姑嫉溃骸叭轃邪窳??!?/br> “還有呢?”他含笑繼續(xù)問。 還有?容嫣凝眉,隨即溫婉而笑,拉著他進了稍間。她推他坐在圈椅上,她撒嬌似的主動坐在了他雙腿上挽住了他的脖子,笑容清媚,雙眸楚楚盯著他錯也不錯,恨不能把他刻在眼底,封印在心里。 這赤.裸.裸的目光撩撥的虞墨戈心癢,他摟著她腰捏了一把,笑道:“說吧,到底賣的什么關子?!彼刹粫o故撒嬌的。 容嫣炙熱的目光越來越溫柔,柔情似水,把人心都看化了。她默默抬起他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良久,笑著道了句:“他今兒動了?!?/br> “呵?!庇菽耆滩蛔⌒Τ雎?,只覺得妻子憨得可愛。“他才多大就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