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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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東西是他送的?” “是?!?/br> “還有你手里的字,是他寫的?” 好似也沒什么可以隱瞞的了,吳奚漠然把手里的字條遞給了表嫂。容嫣展開,果不其然—— “畫堂流水空相翳,一穗香搖曳。教人無處寄相思,落花芳草過前期,沒人知。” 畢竟養(yǎng)了秦翊五年,她認(rèn)得他的字,是他沒錯。 容嫣默默收起紙條,還不待她繼續(xù)問,吳奚眼淚簌簌落了下來。啜泣解釋道來…… 那日在緣品居相遇,二人便對彼此留意了。不過吳奚常在深閨,并不清楚這種悸動的含義,只當(dāng)是偶然。直到在翰墨軒,秦翊誤撞進(jìn)了她所在的雅間時,她才正真直面這種微妙又讓人著迷的感覺。她見到他緊張,可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這種緊張。 二人匆匆過禮便分開了,除了雅間里的月橘沒人瞧見,連月橘也未察出異常。 從那以后,她心里便像揣了只小兔子平靜不下來,打著各種理由去翰墨軒,明知不可能卻好似盼著再見他一眼。這便是少女的情竇初開,連希冀都是甜美的。 可人她沒看到,卻莫名地收到了翰墨軒小廝偷偷遞給她的紙箋。 心里的企盼讓她興奮不已,緊張得手都抖了。不過果真沒讓她失望,是他給她的。由此,翰墨軒的小廝便成了溝通二人的“紅娘”…… “秦翊怎么這般荒唐??!”容嫣扶額,無奈嘆了聲。 “表嫂,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我也在意他?!眳寝蔀樗忉尩溃骸氨砩┠銕蛶臀覀儼??!?/br> “我如何幫你們?這不是我能說得算的?!?/br> “表嫂,您一定有辦法的。我聽表姐說過,當(dāng)初她與昌平侯世子爺便是您戳撮合的,您也幫我一次吧,您若了了我心愿,我這輩子都記著您的好?!闭f著,吳奚眼淚再次落下來了。 容嫣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給她抹著淚,解釋道:“你和爭暖不一樣,我是她三嫂,長嫂為母我有理由為她做主,可你畢竟是吳家小姐。況且你覺得你們真的合適嗎?” “為何不合適?我不過大他一歲而已,而且我們都到了能夠婚娶的年紀(jì),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他是庶出,你知道你將來要面對的是什么嗎?” “我知道,我不在乎?!?/br> “那你父母呢,他們會不在乎嗎?” 吳奚一時梗住,母親心心念念的是葉家二少爺,怎么可能同意??删褪侨绱?,她才需要人幫啊。“表嫂,我知道你以前疼秦少爺,就算是為了他幫幫我們吧?!?/br> 這話一出,容嫣臉凝了下來,她深吸了口氣,垂目半晌平靜道:“對,我疼他。秦翊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對容煬怕也不及對他用的心多,我是盼著他好,也盼著他能娶如你這般溫婉嫻淑的妻子。說句掏心窩的話,如果我還是她嫂嫂,即便明知是高攀我也要為他爭取??扇缃裎也皇橇?,相反我是你的表嫂,我要站在你的角度和虞家的角度去對待這件事,我不能幫他?!?/br> 吳奚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表嫂夾在中間何嘗不為難呢。但她實(shí)在沒辦法了。 見她難以抉擇,哀然不已,容嫣長出了口氣,淡然道:“雖然知道你愛慕的是秦翊,可我今兒與你進(jìn)來不是為了說他,是為了寄臨。他是我親人,我不想他傷心,難得見他中意一個姑娘,我想問問,你真的對他一絲念頭都沒有?” 吳奚沉默良久,終了還是搖了頭。 容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至于她與秦翊的事,畢竟是跟著自己才發(fā)生的,她會替她與姑母滲透,至于接下來的事,她再無能為力了…… 吳奚被徐氏接到東院去。虞瑤得知真相后直嘆自己教女無方,寵壞女兒了,更怨那個秦翊!不自量力,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容嫣不愿聽她詆毀秦翊,不過礙于她為母之心,為了虞家安寧她什么都沒說。 虞瑤自然還是不想放棄寄臨,請求容嫣不要把這事告訴葉家,容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應(yīng),只得婉言安慰姑母不要想太多,更不要責(zé)怪吳奚,少女青春萌動,人之常情。 回去的路上,寧氏全程沉默,若有所思。 容嫣理解,再豁達(dá)的婆婆在面對兒媳提及前夫家人時,心里定然不會舒服。所以這也是為何容嫣不能幫吳奚,更沒為秦翊多言一句的原因…… 這一晚她過得特別長,心事重重,焦躁不安。可偏偏地虞墨戈被事耽擱,入夜才回。 他連衣服都沒換便先去稍間見妻子,屋里燈暗了,該是睡了。他挑起拔步床的紗帷卻沒見著人,一回頭,妻子正窩在羅漢床上抱膝睡著了,只披了件外衣。 剛從外面回來,帶著秋夜的涼氣他不敢靠近,唯是捉住了她的手喚了聲:“嫣兒?怎睡這了……” 第91章 心事 “嫣兒,你怎在這睡了?”虞墨戈撩了撩妻子額角的碎發(fā)。 “你回來了?!比萱糖鍦\笑道, 暖光下, 她柔得似散著淡香的清酒, 讓人心魂俱醉。 即便帶著秋露的味道, 他還是忍不住抱了抱她。容嫣可不覺得涼,她暖著呢。一日繚繞的煩思頓時煙消云散,她貼在他身上深深呼吸,這才是她最安心的地方。 情感真是微妙, 甚至可以超越血緣。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還有人對她這般重要, 不受她主觀控制, 便是想想都讓她心暖, 更何況是真實(shí)相觸。 她默默環(huán)住了虞墨戈的腰,安逸得不想再撒開。他腰間的綬帶微涼,卻觸感真實(shí),真實(shí)得她心里偷偷暗生思念,他竟想他了…… 瞧著妻子像只小貓似的黏著自己,虞墨戈低頭撫著她背, 關(guān)切道:“這是怎么了?” 容嫣搖頭, 他卻捏著她下巴揚(yáng)起她的頭, 讓她直視自己。 “到底怎么了?”他問道。 她笑了, 水波晃蕩, 酒香愈濃?!拔蚁肽懔?,特別想?!?/br> “好不知羞!”他揶揄地捏了捏她小下巴,眼中卻寵溺無限。 她握住他手, 指尖涼絲絲的,彎眉甜笑道:“偏就不知羞了,你又奈何得了?” 奈何?虞墨戈笑了。這可是她問的。連個回應(yīng)都沒有,他驀地彎腰低頭,就在雙唇將要相觸的一剎,她竊笑一聲錯開了,抽手直接挽上了他的頸脖。他怔了一瞬,隨即托著她打橫抱起,朝著拔步床去了。 她窩在他懷里,縷縷氣息把他胸口的衣裳都洇了,直直竄入心頭,撩得他心癢。他欲望難耐,可是—— 他再了解她不過了。撒嬌往往便是掩飾,她必有心事。 虞墨戈將她輕放在床上,她卻輕巧的竄了起來。鞋還在羅漢床前,她只得跪在床沿為他解衣。綬帶,玉佩、常服,中衣…… 除了里衣,只余鞋襪未脫,她想下地幫他,剛探出一只玉足便被他捉住了。他含笑送回了床上,倚著床欄慵然而坐,一雙長腿搭在床沿,將她拉進(jìn)懷里,溫柔道: “你還是說吧?!?/br> 容嫣垂眸猶豫。她不想用這些事煩他,后宅里的瑣碎哪及得過他心中青云鴻鵠??扇耸切枰涣鞯模路旁谛睦锞昧?,總想找個人說說。她斟酌了好些,然卻發(fā)現(xiàn)她最想傾吐的對象還是他。他不僅是她愛人,還是她知己。 她望著他紅唇微啟,腦袋里瞬間閃過寧氏掛著豫色的臉,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是因?yàn)閰寝珊腿~府?”他淡然問。 容嫣驚?!澳阒溃俊?/br> “嗯?!彼?yīng),拉過妻子的小手在掌心摩挲。“姑母早些天去葉府,我知道。今兒回來也聽方嬤嬤提了嘴,好像葉府也有意聯(lián)姻?!?/br> “是。本以為是樁好事,可吳奚無意……”容嫣感嘆,便就此將今兒的事道了來。只是沒提吳奚求她時說的的那些話。 “……寄臨婚事了了,我便也安心了,難得他中意位姑娘。哪知又出了個秦翊……” 容嫣心情低落,干脆枕在丈夫腿上躺了下來。 “這也未必不是好事。”虞墨戈驀地道了句。 “為何?” 容嫣驚異要起,他卻按著她,撫著她頭解釋道:“你想著自家表弟,我自然也要想著自家表妹。你比我了解葉寄臨,他會這般輕易喜歡上個姑娘嗎?你說得對,他許只是想讓人安心罷了。讓葉府安心,也讓你安心。” 丈夫的話觸到了容嫣心底,她何嘗沒有過疑慮呢。只是對寄臨的愧疚讓她盼著他能有個好歸宿,所以下意識不去想那些,他身邊也該有個疼惜他的人了。 “葉寄臨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他是想對前事有個了斷,給眾人個交代??蛇@方式不對,也許二少爺會善待吳奚,但我還是不想自家表妹冒這個險,這對誰都不公平?!?/br> “你我誰都左右不了?!比萱虈@道?!肮媚溉羰且匏?,英國公府?dāng)r不住,人家畢竟是吳家的女兒。” 虞墨戈淡淡“嗯”了聲。 “如今又多個秦翊,事情更麻煩了。”容嫣長吐了口氣。吳奚與寄臨斷了還好,若是姑母一意孤行把她嫁了,夫妻同床異夢各有所思豈不更是苦不堪言。這滋味容嫣太清楚了,好多時候她對虞墨戈的依賴和親近不僅僅是因?yàn)閻蹜?,還源于一種因內(nèi)心安全感的缺失而引起的惶恐。這惶恐便是秦晏之帶給原身的。 所以,倚在丈夫身邊,容嫣理解吳奚對秦翊的那種感覺,她對虞墨戈也有過。但是,她和虞墨戈能走到今日,可絕非因兩次相見所生的悸動,那是一種沉淀…… 不過若是他二人也能如此,容嫣倒是為他們慶幸。其實(shí)出身、地位、門第,這些對于容嫣而言算得了什么?還有比自己與虞墨戈的婚事更驚世駭俗的了嗎? 誰不愿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這事容嫣管不了。人不是萬能的,世上有太多無奈的事了。她幫爭暖名正言順,幫吳奚,不管到頭嫁與不嫁,或者嫁與誰,人家都會道她存有私心。因?yàn)椴徽撌羌呐R還是秦翊都與她脫不開關(guān)系。 也正因?yàn)槊摬婚_關(guān)系,即便她不參與也沒辦法完全置之度外。 今兒寧氏的表現(xiàn)不是很清楚嗎?她未必會怨自己什么,但這畢竟是個結(jié)。還有,如果不因自己是寄臨的表姐,姑母還會寬厚地對待自己?吳奚和秦翊是因她相遇,秦翊與她曾經(jīng)又是那般親密關(guān)系,換了誰都免不了對她產(chǎn)生一絲懷疑,覺得她從中參與。連吳奚不也覺得自己疼秦翊,就該幫秦翊嗎? 還有葉府,他們又會如何想…… “算了,算了?!比萱趟餍圆幌肓?,起身去脫虞墨戈搭在床邊的皂靴。 虞墨戈沒拒絕,默默地看著擺弄自己的妻子,直到她把他鞋襪都褪下,喚春熙伺候三少爺洗漱時,他把她抱在懷里徑直躺下了,像哄孩子似的拍著她背。 “累了一日了,你還是去洗洗吧?!?/br> “嗯?!彼H目繼續(xù)拍她?!暗饶闼宋以偃??!?/br> 容嫣突然笑了,不管多煩心,有他在便永遠(yuǎn)都是晴天?!坝心阍谡婧??!彼L長嘆息一聲,隨即忍不住抬頭親了親他下巴,害羞似的又鉆進(jìn)他懷里安心睡了。 這輕輕一吻便是投進(jìn)湖中的一顆石子,激起虞墨戈心中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他知道她煩心,并且很開心她能講給自己聽,溝通才是夫妻之間最不該缺少的??伤睦锏脑?,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講…… “嫣兒。”他啞著嗓音喚了聲。 懷里人含混地“嗯”了聲,似睡非睡。 “徐井松不走了,南下……” 這結(jié)果大伙早便預(yù)料到了,她沒應(yīng)聲,可頭頂人也始終未再言語下去。 “然后呢……”她迷迷糊糊地問了句。 虞墨戈沉默半晌,終了吸了口氣,親親她頭頂柔聲道了句,“沒有了,睡吧?!北憷^續(xù)輕輕拍著她。 兩刻鐘后,懷里人呼吸漸漸均勻,攥著他衣襟的手也無意識松開了。他默默起身,站床邊看了她須臾,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拉起被子蓋上。隨后穿上鞋,揀起搭在花梨架上的外衫,悄然出門,消失在無盡黑夜中…… …… 秋闈榜隨著桂花飄香終于出來了。 吳文銘不僅榜上有名,更中第六亞魁,英國公府上下歡喜,虞瑤一顆心也算落下了,因著女兒愁郁了好些日子的臉,可算露出些許喜色。 小廝報容家小少爺也中了,雖不及吳少爺卻也是第十的好名次。要知道在他之前,除了吳文銘與他同歲,他可是年紀(jì)最小的了。 容嫣當(dāng)然也知科舉不易,容煬在容家耽誤了好些,能有這個名次,她已經(jīng)很滿意了。只是葉府的寄穹表弟,趕了個最末,不過對二舅母蔣氏而言,他能考上就算阿彌陀佛了。 除了他們?nèi)?,容嫣突然想到了同期的秦翊,想問問,卻當(dāng)著虞瑤和大家的面開不得口。倒是老夫人徐氏高興之余不經(jīng)意道了句:“也不知今年解元是哪家的。” “回老夫人,我看著了?!毙P討立刻回了句,頗是討好地掃視諸位主子,然看到容嫣,突然愣了個神。 “是誰?”虞瑤好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