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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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事傳得可倒是快,還未出宮門便瞧見迎上來的虞墨戈,他久侯多時了。見到妻子奔了過來,細(xì)細(xì)端詳,問道:“可還好?!比萱梯笭?,安然道:“好?!?/br> 虞墨戈瞧她臉色無甚驚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與祖母和母親招呼,帶著一家人回去了…… 這一日,過的心驚rou跳,于容嫣而言像似做了個夢。楊嬤嬤更是沒把膽子嚇破了,入夜給她備了水,要為她洗洗晦氣,從里到外都換了個遍。 剛從凈室出來容嫣只穿了單薄的寢衣,有點(diǎn)涼。她回稍間時虞墨戈正在桌前寫著什么,瞧她縮著肩進(jìn)來,他撈起架子上了衣衫兩步迎了上去,一把將她裹進(jìn)來。 動作迅速得容嫣怔住了,隨即瞧著托地的長衫,噗地笑了。他拿的是他自己衣服。 虞墨戈可不覺得好笑,驀地將她抱起,送到了拔步床里。他輕輕把她放下,像對待一件易碎品似的,眉心凝重,眸中的疼惜濃得化不開。容嫣不解,伸手撫平他的眉頭問道:“怎么了?” 背對著燈光,他英挺的輪廓越發(fā)清寂落寞,容嫣好不心疼。他長嘆一聲,低聲道:“沒事?!?/br> 不可能沒事。容嫣拉著他不叫他走,他只得暗了燈陪她躺下來。撫著容嫣枕在自己胸口的頭,他平靜道:“給我講講今兒的事吧?!?/br> 容嫣想抬頭看他一眼,卻被他阻止了,她只得躺在他懷里默默講來。 “……那酒是我故意灑的?!敝v到最后,她補(bǔ)了句?!拔揖褪怯X得哪不對,貴妃拿著那酒擺弄了許久卻沒喝一口。其實(shí)我也沒想管這些,可若皇后真的的出了事,只怕我們這些人都逃不了干系。好在皇后看了我一眼,召喚我過去了……” “所以她給你喝了?”虞墨戈問道,聲音寒涼。 容嫣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自己能看出那酒有問題,皇后便看不出來嗎? “是,不過她還是要回去了。所以趁她接手的機(jī)會,我佯做沒拿穩(wěn),把酒灑了?!边@便是為何皇后會對她說那聲“謝謝”?!疤澋檬菫⒃谑稚狭?,不然皇后若是飲下,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br> “邵貴妃這一舉,太糊涂了?!比萱谈袊@道。 頭頂上,虞墨戈冷清清地道了句:“不是她糊涂,是有人太精明了?!?/br> 容嫣忍不住了,猛然坐起來,許是太急,肚子有些不舒服,畢竟今兒折騰了一日了。虞墨戈緊張地拉她躺下,溫柔的大手撫在了她的小腹上,溫柔嗔道:“輕點(diǎn)。” 她卻拉著他問道:“這話怎說?” 虞墨戈盯著她不語,眸色越來越深,深不見底。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能走到今日邵貴妃可不是那么沒腦子的人?!澳愕囊馑际牵@酒里的藥是皇后自己下的?”她壓低聲音問。他依舊不語,她徹底明白了。 皇后好計(jì)啊,趕上這么個日子,這么隆重的場面,所有人都可以作為貴妃害她的證人,即便貴妃是冤枉的,也不會有人信。畢竟是她親手斟酒,酒從她壺里而來,她又是在場唯一知道皇后接觸不得生南星的人…… 這么多證人,即便皇帝想要包庇貴妃也不行了。他可以一意孤行,但逃不過內(nèi)閣的上諫。 貴妃這罪,是妥妥地坐實(shí)了。 所以,自己也不過是皇后的一顆棋子而已,只是她不理解的是,自己這顆棋子太無足輕重了,她絲毫沒看到自己作用所在。即便自己不灑那杯酒,她也有辦法躲開的。 她想不懂,是因?yàn)樗磺宄约悍蚓c他們之間的糾葛…… 虞墨戈就知道皇后急著封容嫣誥命必有所圖。他今兒如何也沒想到她會讓三品之上的誥命夫人全部留下,待他知道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后宮外臣不可入。 所以,他連容嫣會參加千秋宴都不曾知曉,如何會囑咐內(nèi)臣加以關(guān)照?這更是不可能。 她之所以這么做,目的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他虞墨戈是站在皇后,站在大皇子陳湛這側(cè)的。她越是與容嫣親密,越是可以增加他與荀正卿之間的隔閡。 生南星,那不僅僅是皇后的禁忌,也是一劑滑胎藥,如果容嫣喝了,那貴妃的罪孽便又深了一層。不過皇后不是心思簡單的,她知道他能看破這一切,所以把酒討了回來。并且以此來告誡虞墨戈,他以及他身邊人,都逃不過她的掌控。生死,只是她一念間的事。 不要說重生以來,就是上輩子虞墨戈也從不知怕為何物,可如今他真的怕了。茍存于世四十年,他第一次有了種被人捏住的感覺。 如果今兒不是妻子把酒故意灑落,好真不知皇后接下來會做出何事來…… 他最不愿見的便是把她卷進(jìn)來,可她到底還是被卷進(jìn)來了。 虞墨戈低頭看著妻子,眼中潮起汐落,風(fēng)卷云涌,可終了還是安奈了下來。他默默拉起她的小手,親了親,含混道:“對不起?!?/br> “什么?”容嫣不解問。 “沒什么?!彼H了親她額頭笑道。“日后我會保護(hù)好你,定不會讓今兒的事再發(fā)生了?!?/br> 這種事,真能避免得了的嗎?不過容嫣還是甜然而笑,抱著他朝他懷里鉆了鉆,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好不安心。 即便他不說,她也知道這一切沒那么簡單??墒侵灰兴?,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 果不其然,第二日貴妃欲圖謀害皇后的消息便傳遍京城每個角落,成為坊間最熱的話題。不過到底涉及皇室,沒人敢大肆宣揚(yáng),于是便成了平靜下的波濤暗涌。 當(dāng)然,也有不怕死的,把這件事和國本之爭扯上關(guān)系,關(guān)于貴妃謀權(quán)的檄文在文人之間傳播。 貴妃已被禁足,罪名始終未定,這自然是皇帝為包庇的緩兵之計(jì)??稍偃绾尉?,邵貴妃是逃不過了。如今朝臣聲討,皇帝也頗是為難。 其實(shí)他這個皇帝做得也并沒有想象那么自若,他何嘗不憋屈,皇后不能改立,連自己愛子想立太子都不行,于是干脆躲進(jìn)后宮,更是連面都不露了。 外面的事還未平息,英國公府里也翻起了一陣波瀾—— 虞瑤到底還是知曉葉寄臨給女兒送鐘繇真跡的事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于是她干脆帶著禮物去拜訪葉府。 她本是想借侄媳婦的光,隨容嫣一起去的。只是打容嫣在宮里折騰著一番,身子不大爽利,便被虞墨戈留在府里養(yǎng)著,誰都不敢擾她了。 自從吳奚來過后,葉府都對這位千金小姐印象頗好。陳氏也很喜歡她,既然兩家都不反感那便把話攤開了。趕巧那日寄臨也在,提及此事,他平靜未應(yīng)。不過葉家人明白,他這是默認(rèn)了。 終于有能讓寄臨中意的人了,葉府好不欣慰。 然能得佳婿如此,虞瑤更是心滿意足。 可是—— 從葉府回來第二日,姑奶奶所居的跨院便鬧開了,連老太太都到了。下人來找寧氏時,容嫣正和她在一起,聽聞事關(guān)表小姐,容嫣略感不安,于是二人一同去了。 方入二門,才繞過影壁,便聽正房里姑奶奶一聲喝: “說,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第90章 悸動 容嫣隨寧氏入了正房,只見虞瑤立在堂中央, 單手掐腰指著徐氏懷里的女兒怒不可遏。徐氏則把外孫女護(hù)在懷里, 一面柔聲安慰, 一面勸女兒休要這么大的火氣, 把孩子都嚇到了。 “嚇?biāo)克饕饪烧?,我若能嚇得了她,還至于到今兒這步?”虞瑤扯著嗓子大呼小叫。 性子直便算了,怎嗓門也這么沖。寧氏瞧著自家小姑嘆了聲, 趕緊上前去勸?!霸蹙蜌庑赃@么大, 有話好好說, 也不怕外面聽著?!?/br> 這話給虞瑤提了醒, 掃了眼外面抻脖探頭的丫鬟婆子,擺手打發(fā)去了。然瞧見門口佇立的容嫣,一時窘迫,唇角頗是為難地挑了挑,道:“侄媳婦也來了?!?/br> 容嫣含笑點(diǎn)頭,進(jìn)門給徐氏施禮。見她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吳奚, 她上前給她試了試淚, 勸了兩句。 哭得淚眼模糊, 吳奚也顧不得舉止, 一把將容嫣拉住, 哭訴道:“表嫂,你要幫幫我。” 幫?如何幫?幫什么?容嫣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不過還是哄道:“不哭了,有祖母在呢, 什么話咱好好說?!?/br> “就沒見過這么不懂事的孩子!”虞瑤斥了句,看著容嫣,心一橫道:“真不好開這口,不過早晚也得知道,對侄媳婦我便也不忌諱了。前些日子我去了葉府,見了葉家老太太和三夫人,想說和說和兩個孩子的事。得兩位夫人待見,葉家二公子對奚姐兒印象也不錯,于是一拍即合。這多好的事,咱且不說葉府地位如何,那二少爺可真真是文曲星降凡,連中三元的狀元郎,同科入翰林他是最年輕的一個,能嫁于他那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善?,這……這丫頭居然拖后腿告訴我她不嫁!” 虞瑤恨得手指頭直要去戳女兒,被徐氏給護(hù)住了。瞧樣子,老太太耐心也快被磨盡了?!澳銈€潑皮似的,打小的火爆脾氣當(dāng)了娘親了還不改!你自己都說,那是緣分的事,他們就是沒這緣分,奚姐兒說不嫁就不嫁!”說著,她哄著撫了撫吳奚的背。 “母親!”虞瑤氣得直跺腳,無奈喚了聲?!拔艺f那話是何意思您還不懂?不就是怕被人家回絕給自己撐臉面的話嗎!什么是緣分,人家答應(yīng)了就是緣分,人家不應(yīng)就是沒緣分!沒你個小丫頭說話的份!” “我看你是想女婿想瘋了!他二少爺就那么好,你非逼你女兒嫁不可!” 老太太這是鐵了心要護(hù)外孫女了,虞瑤氣得直咬牙,目光一轉(zhuǎn)瞧見旁側(cè)的容嫣,忙拉著她道:“侄媳婦在這,咱就問問她,葉家二少爺?shù)降缀貌缓?!?/br> 這…… 容嫣好尷尬呀,這話哪輪得到她說。自家表弟,怎么可能不好;可這王婆賣瓜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見兒媳為難,寧氏把容嫣又拉了回來,護(hù)在身后。勸道:“小姑,你這是何苦,天下好男兒盡是,不必非要盯著葉家二少爺不放啊?!?/br> 虞瑤實(shí)在無奈,xiele氣,緩聲道:“大嫂,這我也懂,我也不是非盯著他不放。可事已經(jīng)到這了,我都跟人家談妥了,她竟扯我后腿。雖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吳奚你拍著良心說說,為娘的是不是讓你先去了,先讓你瞧瞧這葉二少如何。我是你親娘,我能不為了你好,既然都答應(yīng)了,可你瞧瞧你干這好事!” “我何嘗答應(yīng)了!”吳奚突然爆發(fā),從祖母懷里探頭喊了句。 “沒答應(yīng)?沒答應(yīng)你收人家字畫!”說著,虞瑤拿出兩副卷軸。容嫣認(rèn)出來,那是寄臨送給吳奚的,但吳奚并沒收。 “姑母,這事我能解釋。奚姐兒并不是收下,只是暫借。” “好,暫借。那這個呢!”說著,虞瑤從西側(cè)小幾上cao起一只紅漆描金木柙,二話沒說,直接打開拿出了一只精秀的牡丹戲蝶掐絲金簪,樣式別致,不乏靈動,很適合小姑娘佩戴,只是稍稍略顯華貴了些。不過以吳奚的身份,帶它也不算過。 容嫣不解,瞧著那簪子不明所以,直至虞瑤靠近她才發(fā)現(xiàn),那嵌在蝴蝶身上的不是紅寶石不是珊瑚,竟是紅豆! 平常人家是有用紅豆做飾物的,可沒人會用紅豆配這般華貴的簪子—— 所以紅豆的意思是:相思。 “你都收了人家東西,可還好意思說沒答應(yīng)!” “我沒收他東西!”吳奚氣鼓鼓地回了句。 還是這句話,虞瑤啪地一聲把盒子朝小幾上一摔,冷森森地又重復(fù)了方才容嫣入門前她道的那句:“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吳奚被這砰然一聲驚得心直突突,可還是嘴硬說何不肯開口。 虞瑤瞥了眼女兒身邊的小丫鬟月橘,月橘驚恐地猛然搖頭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撬她嘴的心都有了!虞瑤瞪著女兒,心里氣悶。平日里瞧著她乖巧,實(shí)則擰得很,到底是把她給慣壞了,為所欲為,一點(diǎn)不體諒父母的心。 她回京這么些日子,正八經(jīng)就出去兩次,一次是去寺廟一次是去葉府,旁日只去過翰墨軒,還是在一群下人簇?fù)硐氯サ?,攏共也不過去了三次,哪有機(jī)會買東西。所以這必然是他人送的,瞧那紅豆也知必是個男人。然回京后除了葉寄臨她還見過誰,沒有—— 這不是葉寄臨送的又是誰,只是她不肯承認(rèn)而已。 她若還死犟到底,自己便去找葉寄臨問個明白,豁出去這張老臉不要了! 虞瑤又瞥了一眼那木柙,因她摔得狠,簪子都跳了出來,她好似在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抽出來,竟是張紙條。她迫不及待地打開,可才瞧清了“相思”兩字,便猝不及防地被吳奚奪了過去。 這一搶,虞瑤突然意識到不對。登時身子一僵,說不出話來了。她能說什么?總不能當(dāng)著大伙的面說:她女兒和外人有私情? 可她覺得不對,別人也看得出來,一個個都不禁望向吳奚,包括護(hù)著她的外祖母。 吳奚覺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無處隱匿。她無措地四下環(huán)望,最后目光對上了容嫣,櫻唇微翕,欲言又止。 容嫣沒躲,唯是淡定了道了句:“我和奚姐兒聊聊吧!” …… 西廂次間里,容嫣面對吳奚,問道:“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看看吧。” 吳奚警惕,不肯。 容嫣嘆息。“我既然把你叫來,便是猜出這人是誰了,你還有必要藏著嗎?” “表嫂,你如何知道的?”吳奚驚愕不已。 容嫣不知道,她只是想試試,可她這么一問她到是有點(diǎn)肯定自己的答案了,這人她認(rèn)識。 “你每次出門都有我在,見過誰,說了什么,我會不清楚嗎?” 吳奚一口氣泄出,頹靡不堪。如是,容嫣是真的知道答案了—— “是秦家小少爺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