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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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棗、花生、桂圓、蓮子,幾位夫人你一把她一把地?fù)P起。容嫣和虞墨戈并坐著,承受著落下的干果。 武陽侯夫人又笑了,著急道:“我說三少爺,您倒是接幾個(gè)果子,早生貴子,多多益善啊。被別只顧著握著新娘子的手,咱心急不急這一時(shí)?!?/br> 被說得好不窘迫,容嫣趕緊撤回手。她這一縮,眾人笑得更歡了。虞墨戈也低著嗓音笑了兩聲,手掌一伸淡然道:“好,那就麻煩夫人了?!?/br> “得了?!蔽潢柡罘蛉讼矄玖艘宦暎B著兩把下去,虞墨戈手快,接了個(gè)滿懷。 大伙哄笑,撒帳算是了了。 接著便是挑蓋頭飲合巹酒。虞墨戈接了金秤桿那一剎,房里頓時(shí)安靜了,直待蓋頭被掀起的那一刻,便聞眾人不由得長抽了口氣,隨即嘖嘖聲起。 “……新娘子太俊了,這簡直是珠聯(lián)璧合,太般配了?!?/br> “可不。三少爺好福氣啊,娶了這么漂亮的媳婦?!?/br> …… 眾夫人雖夸著,芥于容嫣的身世,再多的話也不好多說,于是便催促著二人飲合巹酒。虞墨戈結(jié)果兩只酒杯,看了看,似有猶豫。 容嫣明白他在顧慮什么,輕輕扯住了他的袖口,二人脈脈對視,她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虞墨戈才試探著遞過了酒杯。 二人飲下,禮成。 一眾人鬧也鬧過了,便都出去吃酒了。 虞墨戈喚了聲,只見隨著兩幾陌生的小丫鬟,楊嬤嬤和云寄春熙入門,他一早都安排好把她們接來了。 他站在她面前看著她,目光眷眷久久不錯(cuò),房中鮮紅,燭火搖曳,眼前人美得亦如幻影。他下意識去摸了摸她臉,觸感真實(shí),于是安心而笑,柔聲道:“我去會(huì)賓客,過會(huì)兒便回來。折騰一整日累了吧,若是熬不住便先歇吧,不用等我?!?/br> 說罷,他安排楊嬤嬤和小丫鬟伺候少夫人,獨(dú)自出了門。 容嫣望著他出門,再回神打量身周一切:紅漆描金云紋的拔步床,紅紗喜帳朦朧,連理燭臺,鳳鸞雕屏…… 撫著鴛鴦帶綰,摸著馨香綿綿的并蒂蓮花繡枕,容嫣終于意識到: 他們真的成親了。 第66章 洞房 兩個(gè)公府的小丫鬟幫楊嬤嬤給少夫人卸妝,瞧樣子也不過十六七歲, 容嫣問了她們名字, 一個(gè)叫紫苑, 一個(gè)叫紫芙。 紫苑瞧著年長些, 略顯靦腆,倒是年紀(jì)小的紫芙更激靈,頗是愛笑。 “你們留在公府多久了?”容嫣問道。 紫苑淺笑?!盎厣俜蛉?,快五年了。” “五年?那可是不短?!比萱绦@, “你們以前也在這院嗎?” “這繁縷院奴婢們可進(jìn)不來。”紫芙給容嫣摘著頭上的簪花道?!斑@院原是大將軍和大夫人的院子, 打大將軍去了, 夫人怕觸景生情這院一直空著, 連世子爺都搬進(jìn)不來。偏就讓三少爺討下來了,為的便是迎您入門,三少爺可是惦記夫人呢?!闭f著,看了眼對面的紫苑,見紫苑抿笑點(diǎn)頭她又道:“我們跟著夫人可享福了?!?/br> 二人沒覺得什么,倒是身后瞧著年長于楊嬤嬤的方嬤嬤開口了?!盎厣俜蛉? 她們是二夫人從西院調(diào)來的, 專門伺候您。三少爺不常在府上, 貼身小廝也只曲水一人。” 方嬤嬤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故而顯得冷淡淡的。二人聽聞便明白夫人問的是什么了, 皆噤口不語。人家是在打聽她二人的身份,丫鬟和丫鬟也是不同的,有些是伺候起居的, 有些可是當(dāng)做通房養(yǎng)的。 其實(shí)容嫣也不過是聊聊而已,便笑著應(yīng)下。她透過銅鏡看望向身后的方嬤嬤,二人對視,她竟絲毫不躲,連絲驚愕都沒有,平靜得像座雕塑。容嫣對著她微微一笑,心里卻越發(fā)的對她好奇了。 卸了妝,方嬤嬤送容嫣去了東稍間的凈室沐浴,待穩(wěn)妥后,獨(dú)留下楊嬤嬤和云寄,她一臉肅然地帶著小丫鬟們都去了西廂。 云寄看著窗外小聲嘟囔了句:“好厲害的嬤嬤?!?/br> “厲害便對了?!睏顙邒咭幻娼o容嫣撩著水,一面道。“沒個(gè)厲害的,如何管住這些心思活泛的?!?/br> “嬤嬤這話何意?”云寄不解道。 “當(dāng)下人的,最忌諱話多。才第一次見夫人,主子脾氣秉性還沒摸清便什么話都敢說,那以后什么做不出來。方嬤嬤這是帶她們出去訓(xùn)話了?!睏顙邒咴谇馗诉@么久,什么沒見過,也是帶過小丫鬟的。 容嫣沒在意,捏了捏肩,楊嬤嬤知道她是坐了一天累到了。于是幫她揉了起來,嘆道:“咱家小姐身份在這,門戶比英國公府低,若對她們松了,她們定然不會(huì)把小姐放在眼里,覺得小姐好欺負(fù);若是嚴(yán)了,便會(huì)嚼舌根道小姐苛刻,擺譜。左右都不是,所以啊,有個(gè)人能代小姐管制她們最好,所以說有方嬤嬤在是好事,想必這也是三少爺為小姐的打算吧,不叫小姐cao心。” 如是說,云寄倒是明白了,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眉頭依舊緊蹙。“……話是這么說,我還是瞧著那嬤嬤生畏?!?/br> “你踏踏實(shí)實(shí)地,做到問心無愧,便誰都不用怕。”容嫣對她笑道。“以后多跟著嬤嬤學(xué)著些公府的規(guī)矩,盡量別出錯(cuò),挺直了腰桿也別叫人瞧不起了?!?/br> “嗯。”云寄信心滿滿地點(diǎn)頭應(yīng)下。 楊嬤嬤也跟著笑了笑,抬眼望了眼窗外,見西廂沒個(gè)動(dòng)靜,估計(jì)方嬤嬤還沒訓(xùn)完話。她左右思量,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講。容嫣瞧她那樣便知有話說,于是先開口問了。 “……今兒下晌,三少爺遣人接我們來的時(shí)候,我在英國公府的賓客里看見秦少爺了?!?/br> 容嫣頓了一瞬,隨即淡淡道:“怕是大半個(gè)朝廷都來了,他來也正常?!?/br> “可他帶著位夫人來的?!?/br> “夫人?” “嗯。我打聽了,上月他成親了,娶的首輔家的小姐?!睏顙邒叩馈?/br> 容嫣回頭看著嬤嬤,好不驚訝。他居然這么快便成親了? 首輔沒有女兒,唯一的小姐便是他侄女荀瑛,他真的娶她了?容顏還記得南下之前,他說過他沒應(yīng)下這門親事,怎才兩月的功夫他便把人娶了。秦晏之刻板又執(zhí)拗,認(rèn)準(zhǔn)的事誰都拉不回來,他若不喜歡,便是把心掏出來給他也感動(dòng)不了,曾經(jīng)的容嫣不就是個(gè)例子嗎? 首輔,秦晏之……容嫣突然想到了虞墨戈提到的田嵩案,這案子首輔咬得緊,且牽扯到了秦敬修,這便是他們之間唯一的關(guān)聯(lián)了,難不成秦晏之是為了父親娶的她? 這里面的事容嫣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了。對她而言,他娶妻是件好事,不管娶的是誰,他喜歡與否,他們終于走上自己的路重新開始了,再不必有任何牽連。 容嫣闔目枕在浴桶邊,長長地舒了口氣,釋然道:“娶妻是好事,我也盼著他好?!敝挥兴^得好了,才能真正從過去走出來…… …… 前院正堂,賓客云集,一個(gè)時(shí)辰了,虞墨戈的酒才敬了半數(shù),眼下這酒喝得越發(fā)地急了。大伙偏還不放過他,尤其嚴(yán)璿,拉著他左一杯右一杯地喝,非絆著他不可,他就是要讓他急。 喝便喝吧,虞墨戈無所謂,嚴(yán)璿的酒量他是清楚的,幾杯下肚便分不清黑白,偏他還逞能,自詡千杯不醉。 嚴(yán)璿早便喝過一輪了,這才不過三杯虞墨戈便瞧著他眼神開始迷離,笑容越來越不受控制,腳底都發(fā)飄了。于是趕緊遣人把他扶住,卻問身后有人道了句: “虞大人?!?/br> 很熟悉的聲音。虞墨戈勾唇,回身應(yīng)道:“秦侍郎?!?/br> 秦晏之看著眼前人,分明是直視,可他偏就給他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這感覺和那日在通州客棧相遇一般。他下意識挺直脊背,努力忽視這種壓迫,可效果不甚明顯。 他明明官職比虞墨戈要高,然此刻依舊不得不垂目,謙恭道:“父親的事,謝過虞大人?!?/br> “不必。”虞墨戈清清冷冷地回了句。“今兒是我大婚,您若是道賀,我歡迎;若是道謝,那便不必了?!?/br> 這話一出,身周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二人,秦晏之略窘。如何不窘,這種場合他本就是個(gè)尷尬的存在。不過他若坦然相對,送份祝福,許人家也會(huì)贊他豁達(dá),與前妻好聚好散。畢竟兩人和離后都找到了彼此的歸屬,哪個(gè)都不比前任差。可是…… 這“恭喜”二字咬在舌尖,如何都吐不出來,他緊咬著牙關(guān),俊秀的眉心越攏越深。 這就更尷尬了—— 僵持中,被人攙扶的嚴(yán)璿驀地詭笑一聲,熏紅的臉映得那雙桃花眼越發(fā)地落拓,眼尾還挑著抹鄙夷似的,冷道了句:“悔了吧!該悔。”說著,伸手去指秦晏之,然卻撲了個(gè)空,被下人一把撐住才算沒摔倒。 若非這一撲看得出他醉得不輕,大伙還真以為他故意挑釁。 本以為被這么一激,秦晏之會(huì)反駁??裳垡娭嫔絹碓匠?,唇抿得發(fā)白,眾人唏噓:難不成他真的悔了?如是,那可真是他自找的了。 “真是有眼不識明珠……”嚴(yán)璿酒勁上來,話也止不住了?!啊€是虞兄和嫂夫人最般配,人家恩愛著呢!人家在宛平……”趁著一個(gè)酒嗝,虞墨戈止住了他的話,讓下人帶他去醒酒了。 嚴(yán)璿走了,可留下的這半句話不得不讓人遐思無限。宛平……去年虞墨戈可不就一直在宛平,連過年都不曾回京,難不成便是為了她? 虞家三少爺是個(gè)什么人物,什么場面沒見過,偏就栽到了一個(gè)和離過的女人手里,想來這個(gè)女人也是不簡單。 如此,便越發(fā)地驗(yàn)證了嚴(yán)璿的那句話:秦晏之悔了。 其實(shí)秦晏之真的是來道喜的,還帶著郡君從通州送來的賀禮。即便他再不信任虞墨戈,可她已經(jīng)嫁他了。他想說:恭喜,希望你能珍惜她。 可他說不出口,他沒資格說,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不想說…… “恭喜虞大人?!鼻仃讨砗?,悅耳之音響起,一年紀(jì)不過十八九歲,長相清秀的少婦起身賀道,她端了兩杯酒,遞給秦晏之一杯,挽著他對虞墨戈笑道:“今兒虞大人大喜,我隨夫君來給您道賀。且尊夫人是郡君的孫女,她身子不適不能前來,便由我夫妻二人替她送上賀禮,祝您與夫人琴瑟和鳴,白頭偕老?!?/br> 說罷,呷了一口,又拉了拉身邊人。秦晏之看了她一眼,也飲下了。 荀瑛莞爾,落落大方,端莊恬然。 虞墨戈含笑道了聲,“謝過秦侍郎,秦夫人?!庇谑翘忠伙嫸M,從容別過,招呼其他賓客去了。 就在他走過的那一剎,荀瑛斂容,手默默從秦晏之手臂處抽回,面無表情地坐回了原位…… …… 賓客陸續(xù)告辭,虞墨戈回繁縷院時(shí)都快二更了,他直接去凈室稍做清洗便回了新房。 新房中,紅燭搖曳,明亮卻又因這喜色顯得旖旎曖昧。他看了眼拔步床內(nèi),紅紗帳里倚著引枕半臥的人,淡淡一笑,擺了擺手,方嬤嬤和楊嬤嬤便帶著小丫頭們福身,悄聲退出去了。 虞墨戈從門口開始,一只只地將蠟燭熄滅,暗黑無聲無息地跟隨著,最后只剩下拔步床里的一對龍鳳燭。 他極盡輕柔地去抱她,想讓她平躺下來,可還是驚動(dòng)了她。 “您回來了?”容嫣驀然起身,房里昏暗,她視線朦朧有些看不清。 “嗯?!彼驹谒媲?,看著她笑應(yīng)。 他應(yīng)該是在笑。他背對著燭光,她只能看見他的輪廓,但他帶著酒意的聲音是帶著歡愉的。 她揉了揉眼睛歉意一笑?!氨臼窍氲饶?,這便睡著了?!闭f著,見他外衫未褪便要起身幫他解衣??刹乓恢逼鹕碜颖惚凰ё?,徑直躺了下來。 二人貼近,他酒氣更重了。她不禁仰頭,卻只看得到他水潤的雙唇在微弱的燭光下閃動(dòng)。 “您醉了嗎?要不要喝水?”她問道。 他沒應(yīng),卻將她摟得越來越緊,溫?zé)岬臍庀湓陬^頂,她心跳得有點(diǎn)亂。 “您……” “別說了?!彼驍嗨谒^上親了又親,舍不得離開,含混道:“吵醒你了,睡吧?!闭f著,便伸手在她背上一下下地拍著。 他手掌溫暖,透過她輕薄的寢衣,暖了她身子更暖了她心。她朝他懷里蹭了蹭,貼在他胸口安心地闔上了雙目…… 二人相擁,可懷里人呼吸弱得幾乎微不可聞,許是耐不住了,她輕輕動(dòng)了動(dòng)。 “睡不著嗎?”他沉聲問道。 懷里人一滯,胸口一縷熱氣撲來,她應(yīng)聲:“嗯。” 許是她方才睡過,這會(huì)兒便沒了困意??上胨怖哿艘惶?,眼下一定乏了,她乖巧的貼著他道:“沒關(guān)系,一會(huì)便睡著了。您睡吧,我陪著您?!闭f罷,小手沿著他腰間攀上了他的背,抱住了他。 頭頂人忽而屏息,良久道了句:“有你在真好?!?/br> 他語氣深沉,聽著更像似感喟。容嫣彎唇笑了,應(yīng)道:“嗯,我以后天天陪著您?!?/br> 像被火苗撩過,虞墨戈心頭一熱,兩世的風(fēng)雪滄桑在這一刻瞬間化為暖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