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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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入門看到她時,他才體會到了家的感覺。那種被等的感覺便是家,她在等著他,等他回家…… 她終于完完全全地屬于他了,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fù)碛兴?。火越燃越烈,心被騰化,一股炙熱的欲望沖涌于胸。 頭頂人呼吸越來越急促,他身上熱發(fā)燙。二人相處這么久,她再了解不過了,于是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生怕他這火壓抑不住。 可來不及了,早便來不及了—— 虞墨戈喉結(jié)一動,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星眸相對,他驀地吻了下去。 帶著酒氣一吻綿長,到了后來便如何都控制不了了,他越吻越深,越吻越急,驚得容嫣猛地推開他。 “不行!” 此刻的虞墨戈是真的醉了,動作依舊沒停,單手捉住她雙腕,紅著眼睛挑開了她絲薄的寢衫,隔著嫣紅的肚兜握住胸前的柔軟…… 他蓄勢待發(fā),她卻一躲再躲。直到他啞著聲音在她耳邊低嘶道:“今兒是洞房夜——”她愣住了。 隨即,身下人掙開他的禁錮,拉著他的大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虞墨戈酒登時醒了,呆了半晌。望著雙眸盈盈,楚楚委屈的嬌妻,他無奈苦笑。低頭在她唇角親了親,溫柔地道了聲“對不起”便翻身躺了下來。 他拉過錦被,再次將她抱在懷里哄著,然手卻始終沒離開她腹部…… 作者有話要說: 虞墨戈人生第一次輸,輸給了他。2333 第67章 敬茶 京城,秦府。 秦晏之感覺自己并沒喝多少, 但回到秦府時頭不免有些暈。入了正房便坐下來喝了口茶, 荀瑛站在他身后, 伸手落在他的額角。他猛然一怔, 要躲,然瞧見房中幾個小丫鬟噤聲默認(rèn)了,屏著呼吸感覺一雙細(xì)指在他額角輕輕揉著。 本是舒適的事,偏他整個身子都緊繃起來, 荀瑛感覺得到指腹下的青筋。 直到小丫鬟們布置了寢室, 依次下去了, 秦晏之才抬手將她制止。 他起身距她兩步之遙, 垂目道:“時候不早了,你歇著吧。我今兒有些醉,去書房睡了?!?/br> 荀瑛一直僵著,舉起的雙手還未落下,她看著他道:“秦晏之,你就要這樣一直躲下去嗎?”見他不應(yīng)聲, 她收回手, 倚在桌角長出了口氣。“既然你這般惦念她, 為何還要與她和離。” “我沒惦記她。” 荀瑛哼笑。“這話你自己信嗎?”她無意地?fù)苤冗^的茶杯問, “你當(dāng)我不知你今兒為何要去?還不是為了她。” “我是為了替祖母送禮, 謝虞墨戈對父親伸出援手。”他垂目應(yīng),本就白皙的臉更淡了,淡得薄唇都沒了顏色。 “你謝得不該是他, 你謝的該是我叔父,田嵩的案子是我叔父撤下的!” 荀瑛皺眉道,手不自覺地捏緊了那杯子,涼冰冰的,跟他的心一般。他除了冷漠便是沉默,待她還有過其他任何一絲情義嗎?沒有。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連夫妻都算不上!成婚半月了,他每日尋各種借口躲開她,他把她當(dāng)妻子了嗎? 滿腹的怨氣,可她還是壓下去了,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道:“我不想和你吵。其實我知道你娶我的目的,無非是為了你父親。不過我愿意嫁你,我不介意你的過去,也愿意陪你從過去走出來。我相信我能做到,可你不能連一個讓我靠近你的機(jī)會都不給。這不公平!” 不公平。他對容嫣便公平嗎?他右手下意識地握住了袖口。荀瑛的目光跟去,被他捏在指尖的是袖口的那朵朝顏。從她嫁他開始,他便一直穿著這件中衣,時常望著袖口的繡花發(fā)呆,如此她不懂也懂了,那容嫣留下的。 她看著那朵已經(jīng)被他摩挲得黯淡的花,無奈苦笑?!八呀?jīng)成親了,已經(jīng)嫁人了,你還不肯放下嗎?” 對啊。她成親了,她嫁給了虞墨戈。憶起在客棧她看虞墨戈那種無限信賴的目光,他便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他攥緊的手漸漸松開,眉間的凝重化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凄涼。荀瑛看得好不心疼,為他,也為自己。 她走過去,掰開了他的手。他沒掙脫,深思凝滯了?!八捎H了,你也成親了。你和她的曾經(jīng)我都聽說了。你當(dāng)初已經(jīng)負(fù)了一個,如今還要再負(fù)一個嗎?”說著,她握緊了他的手,不肯撒開。 秦晏之驚愕地看著她。她卻舉起了二人的手,因為攥得太用力,她纖纖細(xì)指已經(jīng)沒了顏色。她神情鎮(zhèn)定而篤然道:“秦晏之,我告訴你,我不是她。不論你如何待我,我都不會如她與你和離,這輩子你都別想甩開我了!” 心被猛然撞了一下,他呼吸凝滯。 這是他最想聽到的話,可來晚了,也來錯了對象。如果容嫣沒有放棄他,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他盯著荀瑛,好似又看到了曾經(jīng)初嫁于他的容嫣,那時候的她也是信心滿滿,可這信心卻一點點地被他磨掉了…… 秦晏之忽而笑了,他搖頭涼苦地看著荀瑛?!拔迥?,五年啊。人一生有幾個五年……” “有幾個我便等你幾個!”荀瑛堅定道。 他眉間的凄楚更深,他第一次對她帶了憐惜的語氣道:“你這又是何苦?” 僅僅是這一絲情緒的波瀾足夠讓荀瑛激動,可她面上仍不改色,認(rèn)真道:“癡情的不止你一個?!?/br> …… 雖然換了個地方,但身邊人是熟悉的,容嫣心里踏實,一夜安眠。 第二日睜開惺忪睡眼時,陽光已經(jīng)明晃晃地照進(jìn)房間,透過紅紗帷帳,把整個空間都映成了曖昧的顏色。 她困意未盡,小腹上還貼著那只溫?zé)岬氖终?,她下意識朝他懷里縮了縮,再次閉上了眼睛??刹贿^須臾她猛地又睜開了—— 她終于想起她在哪了,昨天是他們的洞房夜,今兒是新婚第一天,是要給拜舅姑給長輩敬茶的。 天都亮透了,肯定晚了。 容嫣掙著要起,身后人嗯了聲,雙臂緊扣把她鎖得更緊了。 “該起了,再不起便來不及了?!彼逼鹊?。 虞墨戈下頜在她肩頭蹭了蹭,深吸了口氣,闔目慵然道:“不急?!?/br> 他是不急,她可不行。哪有第一日便不守規(guī)矩的,這英國公府的人還不定如何揣度她呢。 “不行,不能讓長輩們久等了?!彼琅f推著她手,扭著身子要掙開。身后人不依,二人磨蹭間虞墨戈手臂一緊,屏息僵住了。 “別動了……”他壓抑著嗓音低沉道。 清早生|理反應(yīng)本來就強(qiáng),又忍了一夜,眼下他呼吸都重了。身下被復(fù)蘇的欲望抵著,容嫣瞬間乖了,不敢再動。直待他深吸了口氣,調(diào)勻了呼吸,她才敢抓著他胸前的衣襟仰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討好道: “您起來吧,好不好。還得伺候您更衣呢?!?/br> 懷里人乖得像只小貓,聲音軟綿綿地,亦如懷里的觸感。她眼里盛了汪清水,在光耀下蕩漾,晃得他心更亂了。他捏著她小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佻笑問:“昨個什么日子?” 容嫣一怔,脫口道:“成親?!?/br> 他狹目微瞇,指腹摩挲著她被他咬過的下唇,笑道:“那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夫妻?!彼駛€回答先生問題的小孩子,聽話得好不可愛。他甚至有種想要把她揉進(jìn)身子里的沖動,不過他還安奈住了,盯著她一雙水潤的唇瓣又問:“那你該喚我什么?” “夫君?!?/br> 反應(yīng)還算快。他稍稍滿意地哼了聲,不過抱著她的手依舊沒松開。 “還有呢?”他繼續(xù)道。 還有什么?她有點懵,不知道除了夫君還能叫什么。她茫然搖了搖頭,他卻驀地兩只手一起將她扣向懷里,二人胸口相貼,近得甚至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 她急了。“您別鬧了!” “你說不出,咱便不起了。” 虞墨戈笑意更濃,見她明明逃不開卻執(zhí)拗得不肯回答,非掙脫不可,他懲罰似的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容嫣登時定住了。愕然地盯著他,好似面對個陌生人一般,眉心越顰越深,撅著櫻唇惱嗔了句:“虞墨戈,你鬧夠了沒!” “終于對了?!彼Φ?。隨即抬手撩了撩她額角的碎發(fā),目光中溫柔流淌,她被溺在其中?!叭蘸蟊氵@么喚,喚夫君也好,喚我名字也好,不要再那般見外了。你我是夫妻了,要共度一生的,還有比我們再親的人嗎?”說罷,輕輕地在她額頭親了親。他雙唇柔軟得不可思議,把容嫣的心也親得軟了,軟得一塌糊涂。 她溫暖得不知所措,把臉埋在了他胸口,彎唇喃喃道:“還有更親的人?!蹦莻€流著他們骨血,將他們永遠(yuǎn)牽在一起,扯都扯不開的人。 虞墨戈似也想到了,卻不由得輕嘆了聲。 可不是親么,為了他,這日子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 二人整理罷便去前院請安,英國公和老夫人已經(jīng)到了,還有各房兒孫也侯在正堂。容嫣遠(yuǎn)遠(yuǎn)瞧著滿堂的人,一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這些便是她日后要一同生活的人了,可每一個對她而言都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帶著一個現(xiàn)代的芯,她不太能接受這種大家庭式的生活,沒有絕對的自由,還要花心思與這些沒有任何血緣甚至連面都沒見過的人周旋,即便相處得再融洽,也難免不會有磕磕絆絆,矛盾誤會。可容嫣卻心甘情愿,只是為了身邊這個人。 她手下意識地動了動,被身邊人默契地一把握住指尖。 二人對視,恬然而笑,暖得連朝陽都遜色了幾分。 這笑也被堂上眾人瞧在眼中,姑娘且不說,他們是有多久沒見過虞墨戈這般輕松了。 候在廊廡下的大丫鬟冬青瞧見二人,福身喚了聲:“三少爺,少夫人?!北戕D(zhuǎn)身引著二人入了正堂。 主位上,一年過古稀卻精神矍鑠的長者鎮(zhèn)定地看著二人,無甚神色卻氣勢頗盛,倒是和虞墨戈有幾分相似,容嫣知道這便是英國公了。而他身邊的老夫人,年歲也不過五十上下,容色端莊溫慈,彎眉淡笑,看著便讓人想要親近。這應(yīng)是國公爺?shù)睦m(xù)弦夫人,徐氏。 容嫣隨虞墨戈上前,跪在二人面前,分別端了茶奉上。她隨著他柔聲喚道:“祖父,祖母。” 虞鶴丞淡然頜首,徐氏把準(zhǔn)備好的紅包給了二人,笑道:“快起來吧,地上涼。昨個匆忙也沒瞧上,今兒才看清這新媳婦好生的俊,和墨戈倒是極般配?!?/br> “可不是?!倍蛉嗽弦哺α??!白騻€鬧了洞房,武陽侯夫人便一個勁兒地夸墨戈媳婦漂亮,說跟仙女似的,今兒瞧瞧,可是半分不假啊。聽這聲音都好聽,甜得像蜜。怪不得大嫂這般重視,換了我,得了這般媳婦也要親自上門提親不可了?!?/br> 袁氏嘴甜,坐在東側(cè)官帽椅上的寧氏看著容嫣淡淡一笑。不過袁氏身后的兒媳小袁氏不大高興,這話怎聽著都似自己不如這大房兒媳似的。 虞墨戈帶著容嫣給寧氏敬茶,寧氏飲下,便從身后小丫鬟那接來一只紅漆描金木匣,遞給容嫣。她莞爾點頭,容嫣打開,是一對精致絕倫的鏤空羊脂白玉鐲子。那鐲子玉質(zhì)便不必說了,便是手工都是極少見的,內(nèi)里中空,外側(cè)則雕著爭艷牡丹。只是看上去不算新。 “這是我成親時,世子爺送我的,如今便送你吧?!睂幨峡谥械氖雷訝?,便是她夫君虞琮??粗氰C子似勾起舊思,她嘆道:“你們便好生過日子吧,如這牡丹濃情,也如這玉鐲圓滿……” 容嫣瞧著寧氏看那鐲子的眼神也知道此物對她意義非凡,何況還是亡夫的遺念。她下意識看看虞墨戈,見他微微點頭,她恭謹(jǐn)?shù)溃骸爸x過母親?!北闶障铝?。 寧氏輕瞥了眼身后,道:“你大嫂不舒服沒來,這是你二嫂,還有六meimei爭暖?!?/br> 容嫣對著二人一一招呼。二嫂孫氏笑容溫婉地點了點頭,爭暖卻是容色淡淡,警覺地打量著這位三嫂。 大房認(rèn)過了,便是二房。容嫣見過二叔虞璟,叔母袁氏,二人含笑也送了禮。容嫣聽說了這婚事都是袁氏一手cao辦的,接禮時含笑道:“謝二叔母,這些日子辛苦您了。” 袁氏聞言微驚,心里不免活起來。沒想到新媳婦還知道問候她一聲,想來是個心思通透的,看得出輕重。不糊涂便好,不糊涂的人好相處。于是她抿笑道: “哪里的話,都是叔母應(yīng)該的。”說著,總覺得話不到位,看了眼寧氏又道:“你母親最近身子骨不好,府里中公便暫時交與我管,這日后你若是缺什么少什么,便直接開口對叔母說,可別委屈著。” “謝叔母。”容嫣莞爾應(yīng)。接著又與四少爺虞孤鳴和四少夫人小袁氏招呼。孤鳴不便多言,唯是垂目淡然喚了聲“三嫂?!痹挶阌尚≡辖尤チ?。 說實話,都是虞家兒媳,她不大喜歡這個三少夫人,可姑母話到了,她也只能別扭著笑道:“三嫂來了,咱府里又熱鬧了。”說著,看了眼自己三歲的小兒子虞楠,想了想又補(bǔ)了句,“也盼您和三少爺早生貴子,給我們楠哥兒添個弟弟?!?/br> 這話一出,眼見著寧氏臉色愈沉,袁氏知道自己這兒媳又多嘴了。外面對容嫣的傳言未必是真,可空xue來風(fēng),也不能全然不信,這生不生的話哪能隨便提。 不過瞧著小夫妻倒是沒往心里去,袁氏匆匆道自家五小姐出嫁未歸,便引著話接著介紹三房了。 三房虞瑛是英國公續(xù)弦徐氏的兒子,徐氏原是禮部侍郎次女,十八歲嫁進(jìn)公府,與國公爺相差近二十歲。她入門后誕下一兒一女,兒子虞瑯今年不過三十二歲,同在禮部任職,女兒虞瑤則嫁給了山東知府,一直久居他鄉(xiāng)。 虞家一家子都是武職,只有虞瑯受外祖父及母親影響任了文職,又因年紀(jì)小,故而在府里與各位兄長不甚親近,秉性也淡淡的。不過其妻謝氏極是隨和,二人育有一子,十歲的虞尚如。 虞家人不算多,除了還有幾個上不得臺面的姨娘,府里就這些人了。 容嫣該認(rèn)得都認(rèn)下了,這禮便也算過了。 難得兒媳孫媳都在,徐氏拉著容嫣,大伙聊了起來。英國公便帶著兒孫去前院大書房,虞墨戈站在堂上對著徐氏身邊的容嫣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容嫣略窘,赧顏看了看大伙,見徐氏含笑點了點頭,她便上前去了。 聽身后袁氏打趣道了句,“這才新婚,便舍不得媳婦了。”大伙跟著笑了起來,她更窘了??粗菽甑难凵裼悬c嗔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