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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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幾年里,寧氏倒也用心,可自打愛子虞晏清被流放后,她整個(gè)人都垮掉了,每日除了在佛堂給長子祈福,保佑他平安無疾,事事都不理睬。于是這中饋便落在了二房袁氏手里。 中饋誰不愿管,別看cao心,那在府里腰桿子可是挺直的??晒鼙愎芰?,沒成想寧氏撒手撒得這么利落,連小兒子的婚事也要她來cao辦。 更要命的是,虞墨戈只給了她五天的時(shí)間。五天啊,就是尋常人家都嫌匆忙,更何況是他們這高門大戶,說道規(guī)矩都能列成書的。 準(zhǔn)備喜服、布置新房、請福人司儀,定宴席單子、下禮,發(fā)請柬,祭祖……等等,袁氏帶著一家人忙得焦頭爛額,然虞墨戈竟一條都不肯抹,絲毫不能差。 不過是娶個(gè)和離的女人,至于這般大張旗鼓,生怕全天下人不知曉嗎。想想自己娶兒媳也沒這般用心,袁氏哪能沒個(gè)脾氣。不過思及虞墨戈打算把世子之位讓給兒子,再苦再累她也默默往肚子里咽不敢多說一句,只要世子冊書沒下,她便不能得罪這位三少爺。 為了讓他滿意,袁氏是卯足了勁,把兒媳婦都拉了出來一起忙活。 虞孤鳴的妻子是袁氏的親侄女,小袁氏見婆婆盡心盡力地給人家做嫁衣,心里好不痛苦。好歹也是自己親姑母,當(dāng)初娶自己也沒見她這般。況且嫁進(jìn)來都是虞家媳婦,憑什么她就要給容嫣忙活。照這么說自己還不及個(gè)二嫁女? 自己侄女,看著長大的,袁氏明白她的小脾氣,于是勸慰她:大伙為虞墨戈cao心還不是因?yàn)榇蠓渴苤匾?,可明個(gè)若是孤鳴成是世子,那橫著走的可就是二房了。忍忍,忍忍便過去了。 倒是這么個(gè)理??稍弦晦D(zhuǎn)身的功夫,小袁氏還是撇了嘴,就算孤鳴當(dāng)了世子又如何,老太爺?shù)男睦镅b得都是三少爺,世子也不過就是個(gè)名分的事!看看當(dāng)初虞晏清不就知道了,國公爺何嘗把他放在眼中過。 愿意不愿意,這婚事還是得辦,熬了幾個(gè)不眠夜后,這日子總算是到頭了,七夕終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虞:我妻我兒要回家了…… 第65章 成親 英國公府上下忙著,然葉家也沒閑下來, 全家都在為容嫣出嫁而準(zhǔn)備著。 按理來講, 容嫣還是容家女孩兒, 理應(yīng)從通州祖家出嫁, 然不知道虞墨戈究竟對容家說了什么,祖母梁氏稍話來,讓容嫣直接從葉府出門。 容家如何都沒想到能高攀上英國公府,梁氏激動(dòng), 然想到女兒容畫的教訓(xùn), 不敢再大張旗鼓四下宣揚(yáng), 要知道容嫣可比容畫心思重多了??伤膊桓示蛯O女就這么嫁了與自家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于是便遣容仲琨和容煥父子,打著送嫁妝的名義進(jìn)京了。 容仲琨是個(gè)老實(shí)人,膽小臉面薄,早想到葉府不會(huì)給他何等好臉色,可為了容家還是硬著頭皮來了。因?yàn)樾萜薜氖?,萬氏足足鬧了半年, 被她攪得容家顏面掃地, 這官司到今兒也沒撇清, 只盼著能沾沾侄女的光, 甩了這個(gè)包袱, 讓他消停消停。 瞧著那兩箱嫁妝,葉府不屑,可容嫣明白以容府眼下的狀況, 能出這么多已然是不易了,況且她也不在乎他們能出多少。 容嫣打量父子二人,一個(gè)黑瘦半年的功夫好似老了十歲,而另一個(gè)原本還桀驁不馴眼下也不得不低眉順目再不敢張揚(yáng)了。 畢竟家人一場,葉府勉強(qiáng)把二人留下了。 沈氏可是不能讓外孫女虧了,她早便將嫁妝準(zhǔn)備好了,不過那個(gè)時(shí)候她以為容嫣嫁的是自己的孫兒寄臨,于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又加了不少。畢竟日后不在自己身邊,總不放心,多些嫁妝給她撐撐面子也好別叫人家看輕了。 祖母用心良苦,容嫣自然清楚,其實(shí)她也真心不愿離開祖母。 容嫣從江南回來后,只是第二日葉寄臨從翰林院回來看了她一眼,除了問了些南行的事其他一概沒提。 問候過他又要回翰林院了,容嫣隨家人送他到門廳,他回身看著她沉默良久,望著她的目光深沉而陰郁。容嫣心情不甚好,想躲,可他轉(zhuǎn)而陰霾散盡,笑道: “表姐,恭喜你?!边@話揣在心里抉擇,他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聞言,容嫣釋然。莞爾點(diǎn)頭,“謝謝表弟?!?/br> 這幾日容嫣一直睡在老太太的房里,一來沈氏確實(shí)舍不得這個(gè)孫女,二來也擔(dān)心容嫣的身體。她有孕的事沈氏誰都沒講,一切都等嫁進(jìn)去再說。 還有兩日了,沈氏讓嬤嬤把容嫣的枕被從碧紗櫥挪到自己床上,她要和孫女一起睡。 沈氏抱了抱孫女,笑道:“小時(shí)候你才那么大,抱在懷里小小一團(tuán),如今真是抱不動(dòng)了。”說著,她神情黯淡下來?!袄狭耍艺娴氖抢狭?。”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護(hù)她幾年。 容嫣朝祖母貼近,撒嬌道:“誰說的,您才不老,您長命百歲,明個(gè)還要抱嫣兒的孩子呢?!?/br> 沈氏點(diǎn)了點(diǎn)她小鼻子。“你都是英國公府的人了,人家也有祖母,這孩子哪容得我來抱?!?/br> 所以說啊,還是把她留在身邊最好,怎奈她和寄臨無緣,自己也沒這福氣了。 想著想著,沈氏又叮囑道:“公府不比咱家,日后要謹(jǐn)言慎行,敬重長輩,雖說虞三少爺對你體貼,可畢竟要和一家子人生活,這人多了難免會(huì)生矛盾,但凡事不要往心里去……”說著,想到曾經(jīng)在秦府,老太太又忙道:“……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你這孩子,之前太能忍,如今瞧著是歷練了,可祖母還是不放心啊。也不知道讓你嫁出去到底對不對,我這顆心啊,是掛在你身上了……” “祖母……”容嫣吸了吸鼻子。 沈氏以為自己說重了話,趕緊拍著她哄道:“祖母也就是惦念你,你別往心里去,你過得好比什么都強(qiáng)。就算不好也沒關(guān)系,記得祖母說過的話,回來找祖母?!?/br> 她越說,容嫣眼淚越是止不住,心暖得一塌糊涂。 “祖母,我一定好好的,您也要好好的。” 沈氏眼眶也熱了,笑容柔和。“那是自然,祖母一定好好的,長命百歲,祖母還得給你撐腰呢……” 祖孫二人許久沒這般親近了,聊到了二更,最后彼此擔(dān)心對方的身子吃不消才不得不止住話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虞家來下催妝禮,禮品陸續(xù)被抬進(jìn)來,竟把葉府前院庭院鋪滿了。陳氏打開頭箱,一整套的鳳冠霞帔,做工好不絕倫,葉家的也算精致了,然還不及人家鳳冠上那顆明珠。這么大的明珠也就是身為誥命的沈氏和陳氏在宮宴時(shí)見皇后配帶過,想必不是虞家的珍寶那也是先帝給虞家的賞賜。 蔣氏還是頭一次見,更是嘖嘖稱奇。如此風(fēng)光,直道容嫣命好。 容嫣看著那鳳冠直發(fā)怔,心里莫名地緊張,不安定起來…… 自己真的要嫁了? 七夕前日,容嫣回了自己的房間。心綿綿地亂,久不能安眠。 新婚那日,她早早便起了,準(zhǔn)備梳妝。沈氏也帶著全福人來了,都是和葉家關(guān)系較好的各府夫人,哪一個(gè)都是兒孫滿堂一生順?biāo)臁?/br> 這些人里,容嫣看見了姑姑容畫。 前些日子葉衾和趙子頊的婚事定下了,容畫和葉家的關(guān)系緩和了不少,眼下侄女出嫁,她是必然要來的。 雖說接觸得不多,畢竟是骨rou至親,見她出嫁猶如女兒,可偏就是冷淡的性子,想要親近不知該如何親近。想到曾經(jīng)的自己,唯是對侄女勸道:“珍惜眼前人,好生過日子吧?!?/br> 說罷,沉默不語了。 容嫣含笑應(yīng)下,這功夫,房外傳來爭執(zhí)聲。聽著像是青窕,眼見著人未露面肚先進(jìn),容嫣更確定是她了。 “母親,別攔了,沒事的……”青窕一面挺著肚子入門,一面對攙扶著她的葉綺蓁道。 葉綺蓁瞪了她一眼,嗔道:“你這沒幾日便要生了,自然無礙,可你沖著新娘子怎么辦!” 青窕看著正梳妝的容嫣愣了一瞬。 按理孕婦是不能出現(xiàn)在婚禮上的,一來新娘會(huì)對未出世的孩子沖喜,對孩子不利;二來孕婦也會(huì)沖了新娘,讓新娘三年懷不上孩子。所以這些日子,大嫂江氏一直都沒出現(xiàn)在容嫣面前。 “這……”青窕無措,卻又不舍。 不過對容嫣而言,她還用在乎這些嗎?三年不孕,那不可能了。她抿著剛搽了口脂的雙唇,含笑道:“都這個(gè)月份了還要來,難得表姐惦記我,快進(jìn)來吧。我無礙的。” 青窕這才滿意地扭著肚子進(jìn)來了。走到容嫣身邊還不忘回身對母親擠了擠眼睛道:“誰說孕婦就是不祥的,我可吉祥著呢?!闭f著,又對容嫣道:“表姐來給你送運(yùn)(孕)氣呀,你肯定懷得快?!?/br> 容嫣看著她苦笑不得,送運(yùn)氣,南下之前她便是如是說的,可不真真是沾了她的“孕”氣。 大伙歡笑著,全福人開始給容嫣梳頭。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聽全福人唱著,容嫣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是喜更是一種感慨,她經(jīng)歷兩世,自己的心愿終于要了了。 才剛剛整理完畢,迎親的人便已經(jīng)到了。沈氏含淚而笑,親手將銷金的紅蓋頭給容嫣蓋上,便去前院迎客了。 正堂庭院中。沈氏位前,葉承稷和葉承弼則居老夫人兩側(cè),容仲琨雖是叔父卻也不敢在葉府張揚(yáng),只得帶著兒子默默跟在葉承稷身后。 聽聞新郎入門了,兩位老爺?shù)耐藕糜押腿~府的親朋全部都從課堂花廳里走出來,站滿整整一庭院,連游廊里也多了幾個(gè)葉府的小輩。 爆竹聲響,言笑聲起,從門口傳到門廳,最后繞過穿堂。大伙都屏息凝神地朝一處望,只見身著大紅吉服,頭頂玉冠的虞墨戈邁著穩(wěn)步從影壁后繞了出來,眾人不禁吸了口氣—— 虞墨戈身材高大挺拔,武將的威凜英氣盡顯,讓人望而畏之;可骨子里透出的清冷又讓他多了分文人的沉靜;白膚玉容,峻峭清冽,即便是艷麗似火的吉服也絲毫掩不住他的仙姿逸氣,反襯得他如昆山之玉,舉世無雙。 大伙看得有點(diǎn)呆,尤其是見到他身后的一眾權(quán)貴。連容畫的夫君,中軍都督府的大都督昌平侯也來了,還有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這一時(shí)間大伙愣得竟忘了這是迎親,一個(gè)個(gè)都心懷忐忑地想要上前施禮。 不過人家可沒工夫應(yīng)付他們,幾人隨著新郎官穩(wěn)步上前,站在葉老夫人面前。虞墨戈微瞇的狹目中蘊(yùn)著笑意,他端來茶恭敬奉上,道:“孫婿給祖母請安,祖母請用茶?!?/br> 這迎親隊(duì)伍好不體面,沈氏看了看他身后面帶喜色的各人,又目光激動(dòng)地盯著他,眸中淚光點(diǎn)點(diǎn),不住地點(diǎn)頭?!昂煤?。”說著,接過了茶飲了口。 茶敬過了,時(shí)辰已到,蔣氏和陳氏趕緊將新娘攙扶出了閨閣。 上花轎本應(yīng)由未婚的兄弟背出來,可容煬太小,而寄岑和容煥已婚,這任務(wù)除了寄臨便無人可為了。大伙頗是尷尬,不知該如何開這個(gè)口,倒是寄臨笑笑,徑直矮在容嫣面前道了句:“表姐,我送你?!?/br> 容嫣遲疑,卻也只得上去了。從清菡苑到前院大門要穿過花園和后院,路程不算短,可寄臨卻覺得走得太快了,快得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要把人交給另一個(gè)人。 他將容嫣攙扶入了花轎,面向英氣逼人的虞墨戈,他從容淡定,平靜地道了句:“照顧好表姐,別讓我后悔?!北阄⑽⑻袅颂舸?。 虞墨戈清冷而笑。朝眾人頜首告辭,單手一勒韁繩,蹬上了駿馬。一眾迎親隊(duì)伍在爆竹及鑼鼓聲中浩浩蕩蕩地朝英國公府而去。 望著遠(yuǎn)去隊(duì)伍,寄臨神色漸漸淡了下來。晌午陽光明亮卻照不到他心底,他心底的陽光早便隨著南下的船去了…… “走吧?!彼瓕ι砗笕藛玖艘宦暎B招呼都沒打隨即帶著下人走了,回翰林院了。 陳氏瞧著沉郁的兒子想要去攔,葉承弼卻拉住了她,凝眉搖了搖頭,嘆聲道:“讓他去吧?!?/br> …… 容嫣沒去過英國公府,但聽舅父說英國公府在城東,離城西的葉府有段距離。八抬大轎,也算寬敞,可畢竟要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坐著,懷里還抱著寶瓶,隨著轎子的晃動(dòng)她心也跟著緊張不寧,胃里開始不舒服,一陣陣的酸意漾著。 她方找了個(gè)不會(huì)碰歪鳳冠的角度靠在轎壁上,便聽聞隔著轎簾有人悄悄問了句: “可還好?” 容嫣馬上坐直了身子,可不要說掀開轎簾,就是蓋頭她都不敢動(dòng)一動(dòng)。不過她聽得出來那聲音是誰,于是應(yīng)道,“還好?!?/br> 窗簾外,虞墨戈低沉地“嗯”了一聲,安慰道:“快了,馬上便到了?!?/br> 容嫣微笑,方要應(yīng)聲便覺得有東西碰了她肩一下,她偷偷掀了蓋頭瞧了一眼,虞墨戈一只手從簾外伸了進(jìn)來,手里握著什么。她下意識(shí)去接,摸到她微涼的小手把東西一塞,他瞬間又離開了。速度快得容嫣都沒反應(yīng)過來,再張開手,掌心赫然竟是幾顆黑黝黝的小酸棗。 她突然忍不住笑了,不過還是揀了一顆放在口中。 好酸啊,酸得她顰眉闔目,難以下咽??善@酸竄入心底便成了甜,甜如蜜汁…… 吹吹打打,走了近一個(gè)時(shí)辰,終于到了英國公府。 轎子一停,隨著唱禮,容嫣下轎。坐得時(shí)間太長,腿腳都不利落了,全福人趕緊上前來摻扶。蒙著蓋頭任人牽扯,也不知走到哪了她心莫名慌亂,可沿著蓋頭縫突然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皂靴,她心安了,于是跟著這雙皂靴跨了馬鞍,邁了火盆,一直到了英國公府前院正堂。 那雙皂靴從引著自己到面向自己,容嫣明白,他們該拜堂了。 唱禮聲響起,容嫣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了起來,感覺一開口便要跳出來了。指尖涼浸浸地,緊張得不得了…… “三拜聚全,禮成?!?/br> 一聲悠揚(yáng)頓挫的唱和聲響起,容嫣一刻提懸的心忽而落地。 全福人依舊攙扶了容嫣,而她依舊跟著那雙皂靴到了新房。那雙鞋停下,她也停下,那雙鞋轉(zhuǎn)過來,她捏緊了掌心,隨即一雙溫?zé)岬拇笳莆兆×怂鶝龅男∈帧8糁t綢蓋頭,頭頂上他柔聲問道:“累嗎?歇會(huì)兒?!?/br> 一路周遭喧嚷,容嫣什么都看不見,身邊一切都是陌生的,她被人引來推去,有種墮入霧里的無措茫然。眼下驀地觸碰到了熟悉的溫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地握住他手,不想撒開了。 可周圍人卻笑了。 “小夫妻好生恩愛啊,這會(huì)兒三少爺便心疼了。知道您憐惜新娘子,可咱這禮也得繼續(xù)啊,得討個(gè)好兆頭不是?!?/br> “可不是,您日后啊,有的是時(shí)間疼惜?!?/br> 說話的武陽侯夫人,把大伙逗笑了。見虞墨戈也淡淡一笑,將新娘子攙扶在床邊坐下。她趕緊吩咐下人端著干果上來,要撒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