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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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拜倒在地,行了稽首大禮。所有前來的向氏族人,也齊齊叩拜。面對這些畢恭畢敬,乃至卑微的姿態(tài),楚子苓微微頷首:“請向大夫入內。” ☆、第60章 第六十章 大巫有命, 向帶趕忙讓仆役抬起父親,小心翼翼安置在里間榻上。 楚子苓來到病人身邊,仔細檢查了一遍顱骨, 又翻開眼皮察看,確定沒有腦疝的表征,才松了口氣, 立刻伸手把脈。 向帶就見大巫在老父身上摸了個遍, 又捏著腕子沉吟半晌,只覺心都懸在了半空。片刻后, 大巫突然抬頭, 問道:“向大夫共昏迷了幾日?之前可有什么異狀?吃過什么不潔之物?” 她問的仔細,向帶也不敢怠慢:“已昏了三日。之前也沒甚異狀,只說手腳發(fā)麻,還有些頭痛……對了,前兩年家父曾被奴仆氣暈過一次,躺了數日。至于吃食, 家父飯量不小, 甚喜酒rou,前幾天還用了不少祭rou……” 仔細聽完向帶所言, 楚子苓頷首:“爾等退出去吧,吾要施法?!?/br> 聞言向帶猶豫片刻, 還是隨仆役一起退了出去。片刻后, 就見幾個婢子在屋外擺起了火盆, 投入艾葉, 裊裊白煙立刻飄散,使得小院如墜霧中。 向帶心頭一凜,這陣仗不小啊,難道那大巫沒有敷衍,真要使些通神? 屋中,楚子苓已經取出了靈九簪中的毫針。病人身材胖大,屬氣虛血淤之癥,而且之前曾有過輕微中風的病史,才會導致這次急性卒中。只是送來的太晚,強行用針通竅催醒,恐有危險,還是當先消梗阻,再緩緩提振元氣。 須臾就有了定念,楚子苓手上一顫,金針取前神聰透懸厘xue,輕輕捻轉起來。 跪在門外,向帶只覺心如火燎。父親暴病,家中亂成一團,要不是君上有命,其他巫醫(yī)又著實治不好,他怎會把人交到那楚巫手中?此人畢竟是華元請來的,要是故意使壞,害了父親性命可如何是好?不,不對,父親早已命在旦夕,送入宮中,不過是權宜之計,哪能真的救回? 雙手狠狠成拳,向帶只覺心亂如麻。一時想神巫若是能救回父親,豈不更好?一時又想,萬一父親亡故,要怎么把責任到華元身上,讓君上降罪。腦中紛亂,使得他表情都猙獰起來。 然而屋中怪異的咒聲始終未停,持續(xù)了整整一個時辰,才見那道黑色身影,從屋中走出。 “家父可醒了?”向帶蹭的站起身,急急問道。 楚子苓看他一眼:“若是兩日前送來,還多幾分把握。如今唯有靜觀其變。” 那大巫臉上巫紋遍布,一雙冷冽黑眸望來,簡直讓人心底生寒。向帶退了一步,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是他送來的晚了?若是華元以此為借口,推脫個干凈,他豈不白費心機? “那我父何時能醒?”向帶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楚子苓只道:“再等三日?!?/br> 三日!已經昏了三日,還要再等三日,人真的還有救嗎?望著那女子筆挺的背影,向帶目露怨怒,他倒要去問個明白! ※※※ “君上!大巫竟說吾父三日后方能蘇醒,哪有此等術法?怕是不愿盡心,只為拖延……”進宮面君,向帶可沒含糊,面上凈是焦急,兩眼赤紅含淚,說不出的委屈。 看到向帶這幅模樣,宋公有些訝然,卻還是溫言勸道:“向卿多慮了。大巫施術,自有法度,這兩日為了汝父,連寡人每日的診治都停了,怎能說不盡心?” 向帶一驚,他沒想到那楚巫竟會如此決絕,也不怕得罪君上嗎?然而有了這重安排,再說她不盡心,哪有人會信! 只是遲疑一瞬,向帶便道:“即便如此,也是苦等三日?。∵€不容吾等入內,萬一有個閃失,怕是追悔莫及!還請君上下旨,讓吾等在旁伺候。” 宋公皺了皺眉,沉吟道:“大巫施法,實不該阻擾,起碼也要等夠三日。若是提前闖入,壞了術法,豈不糟糕?” 見君上全然沒有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向帶又驚又怒,卻也只能收斂情緒,乖乖領命。出了大殿,他臉色愈發(fā)陰沉:“多派些人,給吾守在巫舍外。三日一到,立刻沖進去搶回吾父!” 身邊隨從嘶了一聲:“君子如此,不怕壞了術法?” “術法?怕是那楚巫裝神弄鬼,欺瞞吾等!吾父若是有個閃失,誰來承擔?”向帶厲聲道。 身邊親隨皆是噤聲。 向帶哼了一聲,轉頭就向巫舍走去。 第二日,向帶整整一天都守在門外,時不時能聽到咒聲,還有不少侍婢進出,然而沒有任何人出來,告知他父親的病情如何。胸中怒氣愈盛,向帶只恨不得帶人沖進門去,踏平巫舍。然而時間未到,他也不敢冒然行事,給華元添些話柄。 如此衣不解帶,夜不安寢,守到了第三日清晨,向帶猛然起身:“隨我入內!” 話音剛落,就見一直緊閉的門扉,被人推開。那滿面巫紋的女子走了出來,面上沉靜,無悲無喜,哪有半點治好病人的樣子? 向帶立刻叫到:“大巫,三日已到!我父如何?!” “醒了?!?/br> “果不其……”向帶滿心狂怒,正要上前威逼,話到一半突然回過神。她剛剛說什么來著? “向大夫已然蘇醒,請君子入內。”楚子苓退開一步,讓出了道路。 向帶腦中嗡嗡作響,疾步沖了進去,繞過屏風,一眼就見到了坐在榻上的老者,雖然面色頹敗,嘴角抽搐,但是人確實是醒著的。 “大人!”向帶哭著跪倒在地,膝行上前,“大人果真好了?” 老者顫巍巍點了點頭:“帶……帶兒……” 這非但是醒了,還能認出自己??!向帶只覺腦中空空,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竟然真醒了!卒中昏迷,五日后還能醒來,誰聽過這樣的奇事?神巫……果真神巫! 楚子苓站在一旁,心底也輕輕松了口氣。其實病人昨日就漸漸轉醒,但是身體太過虛弱,也未曾恢復神志。她硬是又花了半日,才讓他從昏迷中真正醒來。不過敢言三日,也是第一天施針后得來的結論。只是蘇醒容易,后遺癥怕是難免了。 也不管那又哭又笑的病人家屬,楚子苓靜靜在一旁坐下。她已經完成了三日之約,也派人告知了宋公,下來就要鞏固一下“療效”了。 不多時,宋公竟然趕到了巫舍,也不顧跪了一地的宮人從者,直接大步走進屋中。一見坐在榻上的向老,他喜道:“向卿果真醒來了,吾就說大巫神術!” 他都用“吾”自稱了,可見心中歡喜。 向帶趕忙替老父跪地行禮:“多虧君上開恩,容家父進宮診病。若非如此,恐性命難保!” 宋公大悅,撫須道:“這不還是大巫術法高明嗎?對了,向卿這面上癱癥,可能治愈?” 那不停流涎的扭曲老臉,看著可是有點刺目。 一旁楚子苓道:“向大夫送治太晚,傷了根基,怕是不能恢復如初。吾只能盡力而為?!?/br> 她的聲音不緊不慢,向帶卻覺眼前一黑,真是錯在自己送來的太晚? 宋公嘆道:“時也命也,能救回來,總是好的。” 話雖如此,他面上神色卻淡了幾分。自己都開恩讓向氏送人入宮了,他們卻非要遲這幾天,如今落到如此下場,怪得了何人? 又勸慰兩句,宋公就開開心心離開了巫舍。向帶看了老父一眼,心中又悔又恨,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 “真治好了那老狗?”華元聽到宮中傳來的消息,又是驚奇,又是感慨。誰能想到,那楚女竟真能治好卒中昏迷的重癥?看來上天眷顧,確有其事啊! 旋即,他又笑了起來:“這下向帶小兒怕是追悔莫及了。” 若不是心存疑慮,又何必遲了許久才送人入宮?現在可好,非但要留下病根,那向帶也要落個不尊君命,罔顧父親安危的惡名。就算將來繼承了家業(yè),如何能跟他做對? 看來這楚女,著實是自家的福星! “派人把此事傳出去!”華元高聲道,“要讓世人皆知,誰才是磊落君子!” 那向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生耽誤了父親的病情。他華元卻不計前嫌,讓大巫治好了仇人。孰高孰低,豈不一望即知?這下穆氏中,怕是有更多人會倒向自己了! 眾人心思叵測,又展開了另一輪明爭暗斗。楚子苓在宮中的地位,卻愈發(fā)的穩(wěn)了。病人還要在宮中繼續(xù)治療,向氏也不敢得罪她這個能控生死的大巫。而這一遭大巫施展神術,宋公著意安排的診治順序,更是讓朝中大臣趨之若鶩。甚至都有人諫言,不如取消那兩日出宮,讓大巫全心為公族診病。好在宋公心底還有絲清明,沒有答允。 如此一來,能夠約束楚子苓的事情越發(fā)少了,只待下次出宮,再展示一番“神術”。 誰料就在臨到出宮的前一天,有仆役匆匆入宮傳話。 “執(zhí)事有言,林家小女重病……” 糟了,楚子苓驟然起身:“快備車,吾要回府!”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阿杏一驚,趕忙攔道:“大巫, 明日即可出宮, 何必提前?向大夫還需看護, 冒然離去總是不妥……” “右?guī)熞栉页鰧m, 還是君上不允?”楚子苓冷冷反問。 今天她已經診夠了三人,向大夫的護理也做完了,別說華元, 就是宋公都不會攔她。 阿杏嚇得倒退一步:“奴婢不敢。” 借她個膽子,也不敢打出右?guī)煹钠焯?。且不說右?guī)熆粗?,只那份神鬼莫測的術法,就讓她心驚。宋人哪個敢得罪大巫? 楚子苓不再理她,對身邊人道:“吾要出宮為向大夫備藥,今夜宿在宮外?!?/br> 聞言幾個宮人都躬身應是, 楚子苓也不等阿杏,隨著仆從上了馬車。阿杏哪敢遲疑, 匆匆追了上去。 駿馬疾弛, 車身震顫,楚子苓抓著軾木,心頭煩亂。沒想到嬌娘突然發(fā)病, 情況必然不妙,也不知現在出宮,能不能趕得上。 “再快些!”楚子苓忍不住高聲道。御者一抖韁繩, 馬蹄聲愈發(fā)急切, 電掣一般穿過長街。 只花了不到半刻鐘, 車就駛入了小院。田恒飛快上前:“出宮可有礙?” 楚子苓直接跳下車:“無事,人在哪里?” “內院。”田恒見楚子苓面色焦急,也不多問,讓侍婢帶她入內。自己則轉過身,對匆匆趕來,猶自氣喘的阿杏道,“大巫有事,爾等在此候著,不得入內!” 如今小院已經分成兩部分,前院都是華元送來的仆從,后院則是田恒親自采買的奴婢仆從,稱得上涇渭分明。阿杏面上懊惱,卻也不敢不從,只得停下腳步。 田恒也不理她們,大步走進內院。 此刻楚子苓已經進了屋,林止焦急迎了上來:“大巫,嬌娘自昨日起數次昏厥,方才咳血……” 糟了,是血淤塞肺嗎? 楚子苓面色一沉,快步繞過屏風,只見那兩個婢子手足無措守在榻邊,那小小身影瑟縮顫抖,不知是醒還是昏。情況果真不妙,她加快了腳步,想要過去診脈。誰料小姑娘聽到了聲音,微微抬頭,見到來人嚇得一縮,立刻猛烈咳嗽起來。 “嬌娘莫怕,這是大巫。”林止急急趕了過去,抱住了meimei。 楚子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沒有帶紗帽,臉上的巫紋未曾洗去,嚇到了對方。不過此刻卸妝也來不及了, “讓嬌娘閉目。”楚子苓腳步不停,來到了榻邊,握住了那細瘦的腕子。 林止倒也配合,伸手遮住了meimei的眼睛,低聲哄道:“這是大巫,你可記得?阿兄就在這里,不怕,不怕?!?/br> 也許是溫暖的指尖碰到了手腕,也許是兄長的聲音讓她安心,嬌娘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咳聲依舊沒停,喉中呼吸急促,面白唇紫,一副喘不過氣的模樣。 探了探雙腕脈搏,又檢查頸動脈,再察口唇,楚子苓心頭一緊,果真是血淤內阻,脾肺氣虛。當務之急是清熱祛邪,止咳通絡。 “讓她平躺,我要施針?!背榆弋敊C立斷下令道。 林止也不多問,立刻讓嬌娘平躺榻上,然而遮著眼的手一拿開,就有一只小手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袖。 “阿兄……咳咳……阿兄莫走……”嬌娘眼淚汪汪,低聲叫道。 林止又是心痛又是不安,抬頭望向身邊人:“大巫……” 他語中懇求,楚子苓怎會聽不懂。輕嘆一聲,她道:“你坐在一旁,別睜眼,也別亂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