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了？”里屋傳來了白三朝的聲音。白金氏和白曙睡得太熟，都沒有注意到他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同時(shí)院子里響起了三個孩子不同的哭叫聲。白曙心里打鼓，這時(shí)候，他是不是應(yīng)該也哭起來，才正常？

    沒等他考慮清楚，白金氏就氣勢洶洶地走出去了。

    “你們是不是想害死我？每天就會給我找事……你們給我……”她的罵聲像是被人砍了半截一樣，剩下的話沒有了……

    白曙了然，今天的重頭戲來了，錢家母子到了！

    果然，他聽到了一個尖銳的聲音：“你們白家欺人太甚，把我兩個孫子扣在這里，你們?nèi)羰遣蛔屛野褜O子帶回去，我就去找公安！”

    而后一個老實(shí)巴交的聲音勸道：“媽，求求你了，別說了?！?/br>
    ……

    白曙聽得正是認(rèn)真，就被白三朝抱著往外走。與其留乖孫一個人在屋里，還不如把他抱出去。男孩子，見見世面也挺好的。

    “當(dāng)初是你們自己說，不讓小芳回去的，是你們自己說不要孩子的！”邱氏面紅耳赤地爭辯！自從小芳生孩子之后，她就很少有時(shí)間回都村了，兩個孫子白田、白軍因?yàn)橛變簣@暫停營業(yè)而回去了，但是她一直擔(dān)心小芳，害怕錢家再次找上門，所以一直在城里。沒想到半年了，在她開始松懈的時(shí)候，錢家母子出現(xiàn)了。

    錢婆是個混不吝的，“我可沒說過不要我孫子，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我錢家人，不是你們白家人！你們沒有資格不讓我們帶他們走！”

    邱氏被這話一堵，就沒法反駁了，的確，一一和二二是錢富的兒子，這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可是……

    “小芳還是一一和二二的媽呢！她想把孩子放在哪，就放在哪！這半年，是她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的，你們做了什么？有什么資格把他們帶回去！”白金氏雙眼冒火！她已經(jīng)知道剛才的巨響是怎么回事了，因?yàn)殄X婆子身體不遠(yuǎn)處的那盆陶瓷仙人掌，被摔了個粉身碎骨！好呀，來她家砸她家東西來了！

    錢婆可不怕白金氏，“就憑沒有我兒子，白芳也生不出孩子來！”她得意洋洋。她是真的沒想到半年前那兩個瘦弱的，看著病怏怏的，沒幾年好活的孫子，竟然在半年的時(shí)間，變得白白胖胖！若不是村里一個偶爾上城的“老燒”告訴她，看到了她家親家母帶了兩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她還真不知道這事。就為這，雖然她不喜歡酒，但還是掏了錢買了兩斤老燒的燒酒。

    錢婆這句話一出，無人爭鋒。沒有錢富，白芳的確生不出一一和二二！

    錢富拉了拉錢婆，不好意思地憨笑：“岳母，嬸子，你們別介意，我媽不是這個意思?！?/br>
    白金氏沒好氣地問：“那她是什么意思？”這人還真當(dāng)她是小芳那傻子呢，被他的外表欺騙。剛才分明就是錢婆扮黑臉，他來扮白臉！這都是她和老頭子玩剩的把戲了，這家伙竟班門弄斧……

    錢富朝正安撫一一和二二的白芳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小芳那么久不回去了，我想她了。”

    呵呵……還真當(dāng)人是傻子……

    場面有一瞬間冷凝！

    “侄女婿，這事情可不是你想小芳，就能解決的?！贝藭r(shí)，白三朝從正房出來了，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聽出不出什么情緒。

    “那可怎么辦？我不能沒有小芳?！卞X富沮喪地看著躲避他眼神的小芳，可憐兮兮的。

    男人最懂男人，這男人想要用裝可憐這樣的招式騙侄女回去繼續(xù)受罪，沒門兒！

    “是呀，你和小芳的感情是真好?？墒悄阋仓?，小芳身體不行，醫(yī)生說了，虧得很，要修養(yǎng)個十年八載的！你們家就你和你媽兩人，哪有精力照顧她，而且你們還住在城外，離醫(yī)院遠(yuǎn)，看醫(yī)生不方便。我們這人多，離醫(yī)院近，小芳住我們這是最好的。至于一一和二二，他們都還小，離不開mama，也得留這兒?！痹捯魟偮洌坏儒X婆和錢富提出質(zhì)疑，白三朝自己就說了：“當(dāng)然，你們是一一和二二的爸爸、奶奶，血緣關(guān)系難以割舍，你們想看他們，隨時(shí)來城里看，我們不阻攔你們。”

    白三朝的話令白金氏的眉頭皺了起來，對于他的有所退讓，白金氏心有不滿，但是在外人面前，她從來不會反駁他！

    “可是……”錢富有些猶豫，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他這次來是要把妻子孩子一塊兒帶回去的！

    白三朝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對小芳的感情很深，舍不得她。但是你要明白，她現(xiàn)在身體不好，只有她把身體養(yǎng)好了，才能陪你活得更久！難不成你不希望她身體變好？”

    錢富被堵得無法說不，只能訥訥地說：“那，那就麻煩您了?！?/br>
    白三朝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不麻煩，不麻煩，小芳是我的侄女，我憐惜還來不及呢，不會覺得麻煩的！”

    錢富被說得臊臉，說得白芳在錢家不受憐惜一樣……

    “白芳在哪里，我不管，但是我孫子，我得帶回去！我能帶！”錢婆看兒子那么快就反水，她急了，白芳回不回去，她不關(guān)心，但是兩個孫子，她是一定要帶回去的。錢家孩子，在白家長大，算個什么意思！

    白三朝笑了笑：“我說侄親家呀，你別看一一和二二現(xiàn)在白白胖胖的，但是其實(shí)還是虛的，不信你們可以帶他們?nèi)メt(yī)院檢查檢查。畢竟當(dāng)初懷著的時(shí)候，營養(yǎng)不夠，還早產(chǎn)了，所以他們現(xiàn)在每周都要讓醫(yī)生查看，有時(shí)候還得吃藥，更嚴(yán)重的還得打針。哎，不是我不讓你們把孩子帶回去，而是為了孩子的命，他們實(shí)在是不能離開呀！”他說著說著，臉上滿是心疼和糾結(jié)。

    錢婆似信非信，眼睛在白芳和兩個孩子中間打轉(zhuǎn)。白芳面色紅潤，看著健康極了，兩個孩子此時(shí)已經(jīng)不哭了，但還是抽抽搭搭的，看著上氣不接下氣。被白三朝這么一說，錢婆越看越覺得兩個孩子雖然白胖，但是隨時(shí)可能會掛掉，于是心中想把孩子帶回去的想法已經(jīng)退縮了一半。

    白曙看到爺爺白三朝趁著大家不注意，給奶奶白金氏使了個眼色，并做了個手勢。

    白金氏點(diǎn)點(diǎn)頭，指著錢家母子，語氣里滿是刻?。骸胺純菏俏覀冎杜灰弧⒍俏覀冎秾O，我們能幫就幫，不用你們給錢。不過你們要更，可以給些雞蛋、老母雞、青菜、米什么的！”

    “什么！”錢婆像一只被扒了皮的公雞一樣，驚得叫了起來，“我們自己都沒得吃，哪里有余糧送來給你們吃！”

    白三朝沒看錢婆，這里做主的是錢富，不是錢婆。

    錢富被這么看著，只能咬咬牙，說道：“行！以后一定給他們帶來些東西?！?/br>
    白三朝滿意了，他拍了拍錢富的肩膀，“好樣的！男兒就該這樣，甭聽那些娘們唧唧歪歪！你送來的那些糧食，放心，我會讓小芳和她的兩個孩子拿到的。走，跟我去喝兩杯，前些天打了些燒酒，多喝幾杯再走?！?/br>
    錢富就這樣被白三朝拉走了，而錢婆孤掌難鳴，只能跺跺腳，追著兒子跑了。

    傍晚的時(shí)候，錢富、錢婆才離開白家。而白金氏也終于能把今天憋了一天的疑問，問出口了：“你為什么不讓錢富和錢婆離婚？還讓他們來看一一二二？”

    白三朝搖搖頭，“這事不是我同不同意就行了，上個月，華國第一部婚姻法頒布了，確立了婚姻自由，父母不能包辦婚姻。但也正因?yàn)檫@部法律，小芳被上了緊箍咒，不能離婚?！?/br>
    “為什么？”白金氏不明白，不是都婚姻自由了嗎？為什么小芳不能離婚？

    “離婚必須要通報(bào)村委，村委再傳達(dá)到整個村子里，只有村子里半數(shù)以上的人同意，小芳才能結(jié)婚。而且按照婚姻法的內(nèi)容，兩個孩子，一個人一個?！?/br>
    白金氏一驚，“這怎么可以！”先別說全村的同意，就說孩子，不管是一一還是二二，都不許走，他們可是乖孫以后的左膀右臂，怎么能離開！

    白三朝嘆了一口氣，“所以我才對錢家母子好言好語的?！?/br>
    白金氏沉默了片刻，在現(xiàn)實(shí)面前，再多的想法和不滿都只能暫時(shí)推到一邊了。

    白曙聽到了這段對話，心情也很沉重，怪不得在腦中的畫面里，白芳的表情會那么復(fù)雜。有些時(shí)候，只能用余生去和丈夫死磕，是一件多么傷人的事。

    ················

    “哦，對了，幼兒園那邊又準(zhǔn)備開班了?！卑兹诎资镒饋淼臅r(shí)候，用一根手指把他推下去。

    “你今個兒去幼兒園了？”白金氏雖然是問話，但是語氣非常肯定。白昌那幾個小的，至今仍鬧著想去幼兒園，所以白三朝一有時(shí)間就往幼兒園那邊跑。

    白曙剛掙扎著坐起來，就被白三朝推倒了，只能再重新坐起來，幾次下來，他有些惱了，見爺爺再次伸手過來的時(shí)候，直接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哈哈哈，曙兒不要舔爺爺?shù)氖种割^！臟！”白三朝笑著把手指從白曙嘴里抽了出來！這無齒小兒還想咬他！哼哼哼！

    白金氏一巴掌拍在老伴手上，把他那不規(guī)矩的手打掉：“你這為老不尊的！跟孩子鬧什么鬧！”

    白三朝哈哈大笑，“好了，明天我把昌兒他們送去幼兒園，天天聽他們在我耳邊喃著幼兒園的生活，我耳朵都快起繭了！”

    白金氏斜著眼睛瞥他，“看把你能的！”

    ·········

    知道能繼續(xù)上學(xué)，白昌他們樂瘋了。他們一大早就起來了，幾個人洗漱完之后，站在正房門口，等著白三朝起床。

    “為什么沒有聲響，不會是還沒起吧？”這是白仁的猜測，他恨不得把耳朵擠進(jìn)屋里，聽聽看，爺爺是不是起床了。

    “還沒聲響？”白梅小辣椒也急，“你走開，我來聽聽！”她用力地朝白昌撞了撞，把他撞到了一邊，順利接替了他門神的地位。

    屋內(nèi)，白金氏推了推老伴，“你快給我起來，那群猴孩子在門口等著你起來呢！”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這幾個孩子真是欠教訓(xùn)，他們不睡，她可要睡！

    白三朝郁悶極了，那幾個皮猴，光想著去幼兒園，就沒想到他現(xiàn)在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起那么早！哎，就算白三朝心里再怎么郁悶，但是還是起床了。

    當(dāng)屋里的燈亮起來的時(shí)候，白曙聽到了哥哥jiejie們的歡呼聲……

    去幼兒園真的就那么好玩？白曙突然對幼兒園的生活充滿了好奇。他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后年的這個時(shí)候，他就可以去有趣的幼兒園了。

    白家除了四個還沒回走路的嬰兒之外，其他孩子們都去上幼兒園了。白曙發(fā)現(xiàn)mama劉英出現(xiàn)在他附近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白金氏開始緊張起來，唯恐三媳婦跟她提，要親自教養(yǎng)曙兒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劉英只是看著什么都沒說。

    終于，當(dāng)一個晚上，大伙吃過了晚飯，各回各屋的時(shí)候，東北角院傳來了爭吵聲。

    白金氏聽著三兒子和三媳婦的爭吵，腦里閃過一道亮光！有主意了！她抱著白曙往三進(jìn)院走。

    說是白啟后和劉英的爭執(zhí)，實(shí)際上是白啟后單方面吊打劉英。

    “不行，我不同意！”白啟后否認(rèn)得非常決絕，不留半點(diǎn)回轉(zhuǎn)余地！

    “家里不愁你吃穿，孩子還需要你照顧，你工作去了，他們由誰管？爸媽年紀(jì)都大了，是時(shí)候該享享清福了，而且你看有多少女人去找工作的？”說來說去，白啟后就是嫌棄丟人。華國提出讓女人從家庭瑣事脫身，去為國家建設(shè)添磚加瓦！但是沒幾個女人是真的這樣去做的。但凡有點(diǎn)志氣的男人，都不愿意妻子出去工作，唯恐被人說沒本事，養(yǎng)不起妻兒。

    “虧得你還是革命大學(xué)出來的！夫權(quán)思想那么重！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白金氏一進(jìn)門，就大聲罵道：“你不就是生怕劉英做得比你好，掙得比你多，你自尊受挫折！”她用了激將法！

    “沒有，沒有……我只是擔(dān)心孩子沒人照顧？”白啟后被白金氏捅破內(nèi)心的小秘密，有些尷尬。

    “呵！擔(dān)心孩子，你回來到現(xiàn)在，我可沒見你哪一天在家里跟孩子一塊相處一天的，哪怕一天！”白金氏勾著唇，質(zhì)問他。

    白啟后無言，他的確沒有跟孩子們一塊兒玩過。

    “老三媳婦，你想出去工作，我支持你，女人也是國家的主人翁，女人也可以為社會建設(shè)獻(xiàn)一份力量，你的思想覺悟高，是個好同志！”

    白金氏一臉嚴(yán)肅地鼓勵老三媳婦出去工作。

    劉英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媽！”她此刻看著那張帶著兇狠的臉，沒有了以往的害怕，更多的是孺慕。

    白曙在白金氏懷里一聲“呵呵”，足以表明他此時(shí)的心情。

    第27章

    ·

    劉英在得到婆婆白金氏的支持后，開始了每天早出晚歸的日子。她聯(lián)系了當(dāng)初在華北人民革命大學(xué)認(rèn)識的同學(xué)，每天跟著不同的同學(xué)出門找工作。她臉上洋溢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但相對的，白啟后的臉色卻是卻來越難看了。

    白啟后在大都圖書館工作，雖然不是正職人員，拿的只是補(bǔ)貼，但是補(bǔ)貼加上他原本的基本工資，那可是非?？捎^的。雖然比不上白啟智這個教授，不過和白啟煌的工錢卻不相上下。再有就是圖書館的工作非常輕松，他要做的就是維持圖書館內(nèi)的安靜，把讀者借閱的書放回到原書架上，這對于他來說，花不了多少心思，有事情做了，白啟后的身體也漸漸好了，所以他工作起來更加積極了。

    不過，最近圖書館里出了一個笑話，讓他有些煩惱，越發(fā)不愿意讓劉英出去工作。

    原來前些天，館長的戰(zhàn)友老范調(diào)回了大都，館長想要為老范接風(fēng)洗塵，于是提議到飯館吃一頓好的，但到了飯館門口，老范卻死活不愿意進(jìn)去。館長一逼問，才知道老范的妻子響應(yīng)國家的號召，參加了工作，成為了這家餐館的服務(wù)員。老趙覺得丟臉，所以不愿進(jìn)去。館長知道原委之后狠狠地批評了老范一頓，說他“夫權(quán)思想”，必須加強(qiáng)思想建設(shè)，工作是沒有貴賤之分的。但第二天，老范到館長家里做客，竟然吃驚地發(fā)現(xiàn)，館長的妻子是前幾天遇到的理發(fā)師，而且這個理發(fā)師還把他的頭發(fā)理壞了。要知道，在此之前，館長跟老趙說過，他的妻子是小學(xué)老師……這就尷尬了……

    這事情在圖書館工作人員中流傳，白啟后聽了幾耳朵，大家似乎對妻子工作的事情，有不同的看法，但是白啟后到底是不怎么愿意的。可是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有白金氏壓著，白啟后有怨說不出，只能憋在心里，板著一張臭臉給劉英看。劉英心中雖膽怯，雖忐忑，但這一次，她異常堅(jiān)定，為了不動搖自己的決心，她只能避開丈夫的視線。

    于是乎，劉英和白啟后開始了尷尬的冷戰(zhàn)期。原本一個家庭中，若父母冷戰(zhàn)，孩子必定會惶恐，但是也不知道白梅和白仁是不是心大，竟然一如往常，該干什么干什么！

    “我找到工作了?！?/br>
    一天，吃完早飯之后，劉英有些吶吶地說道。丈夫如火箭般的視線，令她有些害怕。

    白金氏一喜，“什么工作？”這幾日，劉英早出晚歸，根本沒有時(shí)間跟她爭曙兒，她心里是非常滿意的。忙吧，就一直這樣忙下去吧，曙兒由她們兩老照顧，再好不過！

    “書店店員?！眲⒂⒌穆曇魩狭藥追窒矚?。這可是個熱門的活計(jì)，書店店員，賣書，聽著就是個文雅的活。

    白啟后一愣，他沒想到劉英竟然能找到這種活。這可比館長妻子去做理發(fā)師，老趙妻子去做服務(wù)員，好聽多了！妻子在書店工作，說出去，有面子！他這段時(shí)間的不快，瞬間消失了。不過，心里深處卻又有些不是滋味，他當(dāng)初找工作的時(shí)候四處碰壁，但是妻子竟然那么快就找到了！

    “在書店工作，應(yīng)該會很忙吧？”白金氏才不關(guān)心劉英找到了什么工作，她關(guān)心的是劉英的工作是否忙碌，是否有時(shí)間跟她搶乖孫！

    “為國家建設(shè)而勞動，再累我也不怕！”劉英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此時(shí)的她那個感動呀，婆婆真好，還關(guān)心她的工作是否會忙碌！以前真的是她誤會她了，婆婆只是看著兇，但超級和藹、慈祥！有這么一個婆婆，她真是三生有幸！

    白金氏和白曙同時(shí)打了個寒顫，劉英看白金氏的眼神，真的是太……太rou麻了！

    白三朝的眼睛抽了抽，“老三媳婦既然工作了，那就好好工作！國家不是說了嗎？時(shí)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男同志能辦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辦到！”孩子們都成家了，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尊重他們的選擇和決定。不就是三媳婦要去工作嗎？工作就工作，又不是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也就老三自尊心強(qiáng)，看不開。不過幸好老三媳婦是個爭氣的，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