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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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mama也是邊“砰砰砰”的沖著程慶軒磕頭,邊淚流不止: “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太太更想要老爺好的了,太太平日里常說,但凡為了老爺和幾個孩子好,她便是死了也甘愿的……老爺今兒個這般說委實太傷太太的心了……” “奶娘,莫要說了……”丁氏流著淚,神情慘白,“老爺認(rèn)定了我是個毒婦,便是再多辯白,又有什么用?” 房間里一時哭聲一片。 程慶軒高漲的怒火一下被澆熄了一大半,又憶及平日里和丁氏的恩愛,一時也有些后悔…… 秦mama見勢,忙拖了依舊面色慘白的程寶茹出來。 程慶軒瞧一眼即便淚流滿面、聲噎氣短依舊不損其風(fēng)韻的丁氏一眼,嘆了口氣,親自伸手把人扶了起來。 丁氏趁勢歪倒在程慶軒胸前,邊委委屈屈的流著眼淚邊道: “今日之事,也怪不得老爺惱火,都是妾身辦事不妥帖……老爺放心,寧姐兒怎么說也是咱們的女兒,咱們對她如何,別人不知,她自己能不知道……老太爺哪里,來日方長,總能讓老爺子明白咱們做人爹娘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眼中神情卻是厭惡和恐懼交替翻涌,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明明前面都是依照自己所想,如何最終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 又想到這幾日和蘊寧打交道的情景,更是止不住的咬牙,也不知老爺子到底哪里中了邪,怎么就恁般看重那丫頭…… 也不知他這一趟出去,可是找著了給寧姐兒祛除疤痕的靈藥,之前自己可也特特尋名醫(yī)問過,都說是無能為力的…… 程家老宅里,程仲這會兒已是緩了過來。身體里的毒素累積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方才氣血上涌,有些受不住,這會兒卻已是好的多了。 看蘊寧依舊臉色蒼白的守著自己,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老爺子更生出些凄涼來—— 這會兒自己還活著,顧德忠那樣的壞坯子就敢這般作踐寧姐兒,真是自己不在了…… 定了定神,沖蘊寧招招手: “那雪肌膏這幾日可是一直用著?還有那藥湯,每日里早晚也必要各泡上一次……” 藥湯也是老爺子精心炮制的,里面共有九九八十一種藥物,不獨這會兒對于祛除疤痕有很好的輔助作用,便是將來疤痕沒了,常用的話,也有非同一般的美容養(yǎng)顏的功效。 “用著呢,好的多了?!?nbsp;蘊寧抬手除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猙獰斑駁的小臉來。 只和原來疤痕俱是暗褐的顏色不同,這會兒顏色卻是變成了深紅色,竟是越來越接近剛剛燙過時的模樣了,看著也就更加嚇人。 猶記得當(dāng)初小小的寧姐兒真真是粉團(tuán)子一般,實在無法想象,到底是多guntang的水,能把一張小臉燙成這般。 便是為著這個,這輩子,老爺子都無法原諒丁氏。 老爺子拿手輕輕按了按,眉頭卻是一下蹙了起來—— 好像不對啊,依著自己的估計,即便有藥湯輔助,可想要令疤痕變軟,最少也要月余才對,可寧姐兒頂天也就用了二十日罷了。 這般想著,心一下懸了起來,難不成不是好轉(zhuǎn)了,而是惡化? “你身上帶的可有雪肌膏?拿過來我瞧瞧?!?/br> 蘊寧應(yīng)了一聲,摸出一個玉盒遞了過去。 老爺子一把接過,下一刻卻是大驚失色:“咦,這雪肌膏的顏色怎么變淺了?”當(dāng)初自己交到蘊寧手里的雪肌膏明明是深綠色的,怎么這會兒變成了晶瑩剔透的淺綠色? “啊呀,忘了跟祖父說了?!碧N寧吐了吐舌頭,“我前兒個在家用香蒔子做香料時,不小心濺了些汁液進(jìn)去,之后就變成這個顏色了。不過祖父,你聞聞看,雪肌膏變香了呢,涂在臉上后還涼涼的,可舒服了……” “藥草怎么能亂用?!背讨賲s是神情大變,香蒔子做香料時效果確然很好,直接涂抹到臉上,卻是會令皮膚上起紅疹子,這般揉進(jìn)了雪肌膏里,要是真令寧姐兒皮膚變得更糟…… ☆、意外 蘊寧正低著頭把一道爆炒菜心給盛出來,鮮亮的翠綠色澤間點綴著晶瑩剔透的蝦rou,嗅一下,鮮香撲鼻,口水都能下來了。 “小姐真厲害?!?/br> 采英邊小心的幫蘊寧擦汗邊由衷道。 常日里只說姑娘的藥膳味道兒做的極好,再沒想到便是吃食上也這般高超手藝。 “可不是?!必?fù)責(zé)小廚房的李嫂子也一旁陪著笑臉道,“小姐做的菜比我做的可是強的太多了,就只是小姐身份貴重,這樣的活可不好經(jīng)常做,沒得傷了手……” 李嫂子的男人叫程方,兩口子是程家的家生子,這么多年了,哪里不知道這位三小姐在老太爺心目中的地位?說是掌上明珠也不為過。 若然老太爺知道,三小姐做這樣的粗活,不定得多心疼呢。便是自己,少不得也會被男人排揎。除此之外,李嫂子更擔(dān)心小姐這般做,是不是對自己的手藝不滿意啊…… “李嫂子瞧著我這手藝如何?”蘊寧回頭瞧了李嫂子一眼道。 李嫂子的娘家爹就是大廚,當(dāng)初在娘家時,也學(xué)了一手好川菜,聽了蘊寧的話,忙小心翼翼道: “小姐的手藝可是極好呢,當(dāng)初我爹就常說,越是這些尋常的菜色,越是考驗人,我瞧著小姐做的這些,倒是和南方的菜系有些像呢,也不知道準(zhǔn)不準(zhǔn)?!?/br> 蘊寧點了點頭: “川菜味兒道倒是好,就只是醬料太重了些,又多辛辣,祖父年紀(jì)大了,未免有些不合適,我方才做的,大多是依照南方的菜譜,除此之外,還添加了一些養(yǎng)身健體的藥草,李嫂子什么時候有空了,我把這些法子交給你,就可以常做給祖父吃了。” 李嫂子本是有些擔(dān)心,想著三小姐親自下廚,是不是對自己有所不滿,再沒想到,竟是要傳授自己手藝的意思,這可就實在太難得了。 須知但凡是能混口飯吃的手藝,可是絕不會外傳的。就比方說娘家爹的廚藝,若非家里就只有李嫂子一個女兒,李老爹可也決計不會教給她的。李老爹常日里也總是說,當(dāng)初可也是給學(xué)藝的那家無償干了十年活,才好容易得了個旁觀摸索的機(jī)會。 如何能想到,小姐這么容易就要把這么厲害的本事傳給自己—— 昨兒個蘊寧盛過菜剩下的汁水,李嫂子也偷偷嘗了,別看沒有大油大料,味兒道卻不是一般的鮮香,方才聽小姐的意思,里面還特意加了強身健體的藥草,那可就更不一般了。 這樣的手藝,要是別個,還不得想法子藏著掖著,或者將來傳給兒子兒媳,再沒想到小姐竟會主動提出要教自己,登時樂的合不攏嘴: “小姐肯教奴婢,真是奴婢天大的福氣呢……小姐什么時候有空,就指點奴婢一二……” 說著親自捧了食案跟在蘊寧后面往正房而去。 還未走到門口,正好碰見從里面匆匆走出來的程仲。 “祖父——”蘊寧嚇了一跳,忙上前接住。 實在是老爺子眼睛紅通通的,分明就是一宿沒睡,一時又是生氣又是心疼,“祖父又不愛惜自己身體,一盒藥罷了,什么時候瞧不行?怎么就要那么急……” “寧丫頭真是個有福的。”程仲卻是哈哈大笑不止,“不是寧丫頭,可不要錯過一副良藥!” 加了香蒔子后,雪肌膏的效用何止提高了一點兒半點兒! 老爺子實在沒有料到,那般普通的香蒔子,做香料之外,還有如此好的藥用功效。 雖然眼下還弄不清,香蒔子到底和雪肌膏中那種藥物融合起到了這般作用,卻已然直覺,怕是一種全新的藥物即將出現(xiàn)—— 連陳年舊疤都有這么好的療效,更不要說那些新鮮的傷痕了。 國朝戰(zhàn)爭時有發(fā)生,真是有這樣好的療傷圣藥,不定能救回多少人的命呢。 更別說,和其他數(shù)量稀少的止血消炎的藥物相比,香蒔子可不是一般的好養(yǎng)活! “不然祖父再給你開個藥鋪,專賣這種除疤的……”老爺子瞧著蘊寧,臉上笑意止也止不住—— 孫女兒日漸大了,自然應(yīng)該幫著她攢些嫁妝了。正好自己還有一處鋪面,這會兒還空著呢,倒不如直接給了孫女兒。 老爺子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是自信,這等除疤的藥物,需要的人多著呢,絕對不會虧了本。 加上香蒔子后,還有那么好聞的香氣,便是沒有疤,可也能當(dāng)做香脂來用—— 雪肌膏里,價錢最貴的可不就是那些除疤藥物?真是減了去,成本可不就大大降低? “祖父——”蘊寧氣的擰眉,板了臉道,“祖父病還沒好,開什么鋪子!” 這么些年不在家,孫女兒坐牢一般悶在家里,不定受了多少委屈,這會兒瞧見蘊寧不高興,老爺子立時心疼的不得了,當(dāng)下忙不迭點頭: “依你,依你。好了,寧姐兒不生氣了……” 又探頭往李嫂子端的食案上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 “啊呀,幾日不見,李嫂子手藝見長,這菜聞著可是真香?!?/br> “老太爺可是說錯了,這些都是小姐親自下廚做的呢?!崩钌┳有σ饕鞯?。 “是嗎?”老爺子的笑意不自覺收斂,心里益發(fā)不是滋味兒——瞧這菜色,明顯不是做了一次兩次才會有的水平,難不成常日里在府中,便是飯菜也得寧姐兒親自動手做嗎? 這般想著,對程慶軒夫婦未免更加不喜。 “過兩日便是中元節(jié)了,”程仲想到一事,“我明兒個就要去廣善寺,寧姐兒可要同我一起?” 程老太太盧氏是程仲師父的女兒,兩人從小青梅竹馬,成親后也不是一般的恩愛。 即便盧氏體弱,程仲依舊堅持不肯納妾室。 可惜好容易得了一個兒子,卻在堪堪成年時故去,盧氏也因此一病不起,不多久就撒手塵寰。 喪妻喪子之痛差點兒把程仲給擊垮。甚至即便過繼了嗣子,依舊會夜夜在噩夢中醒來,也就親自撫養(yǎng)蘊寧的這些年,才終于好了些。 至于說中元節(jié)去廣善寺中住上旬日,也是妻兒故去后,老爺子養(yǎng)成的習(xí)慣,也就是為了蘊寧在外奔波的這幾年,才沒再去過。 “孫女兒自然是要去的?!碧N寧眼睛閃了閃。 廣善寺乃是大興第一大禪寺,坐落于距離帝都百十里處的景山上。景山山勢奇詭之外,更兼景色秀美,又有摩天崖下通天峽,遍布奇花異草。蘊寧幼時可不常陪伴程仲進(jìn)峽谷采摘草藥? 便是程仲不說,蘊寧也準(zhǔn)備找個機(jī)會去一趟景山的,這會兒聽程仲詢問,忙點頭應(yīng)了下來。 第二日一大早,祖孫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坐上馬車出了老宅。 本想著這么早出門,應(yīng)該沒什么人才是,哪知出了帝都才發(fā)現(xiàn),通往景山的道路口竟是設(shè)了路障,更有官兵把守。 趕車的是張元清,看情形不對,忙上前探問。 接了張元清塞過來的厚厚的荷包,那差官才透了個信: “今兒個各藩王世子代皇上前往祭祀封大人,要到日中后才能通行。各位貴人就要到了,你們還是趕緊先退下吧?!?/br> 聽說是藩王世子要到山上祭祀,張元清嚇了一跳,忙不迭退后,待得回到車旁,又把差官的話稟了程仲。 “封大人?”蘊寧就怔了一下,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程仲卻是頓了頓,又吩咐張元清速速回去準(zhǔn)備個香案過來。 “這位封大人,祖父認(rèn)識?” “祖父想的不錯的話,這位封大人,應(yīng)該就是錦衣衛(wèi)的千戶封平封大人?!背讨偕袂槔镆差H感慨,“寧姐兒怕是不知,說是錦衣衛(wèi),這位封大人卻是難得的忠臣義士。不獨為朝廷屢立大功,便是對我,也有救命之恩……” 為了幫寧姐兒尋藥,自己可不是一直跑到了大興和突厥的交界處,不想采藥歸來時,卻意外遭遇了突厥人,彼時正好有一個中年漢人男子和突厥人在一起,若非他出言相幫,說不好自己當(dāng)時就被突厥人給抓走了。 事后回想起來,那人瞧自己的神情似是頗為熟稔,這幾日又在長公主那里有幸見到封平的畫像,才恍然發(fā)現(xiàn),兩者竟是同一人。 想來定是自己任太醫(yī)令時,那封平見過自己。 因是中元節(jié),想要去廣善寺上香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