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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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了張懷玉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煞星,竟是程慶軒和顧德忠引過來的嗎? 轉(zhuǎn)念一想便即明白,八成是那舅甥倆方才在這里吵吵鬧鬧太過惹的禍。 一時又是郁悶又是無奈: “你說顧德忠那個混賬東西???我跟您說大人,那真是個壞坯子,鎮(zhèn)日里光想占便宜,跑到我?guī)煾高@里吵吵鬧鬧也就罷了,還敢胡言亂語……” 最好這錦衣衛(wèi)狠狠的收拾那小子一通才好。至于說程慶軒,再怎么不討喜,可到底是師父的兒子,當(dāng)下便只略過了不提。 “胡言亂語?他都說了什么,可是沖撞了誰?” “這個——”張懷玉只覺嘴里發(fā)苦,心說這些錦衣衛(wèi)是不是太閑了,一個堂堂百戶大人,不說幫著朝廷認真做事,倒好,竟是跑到這兒管起人家雞毛蒜皮一樣的家事了。 只程慶軒他尚且不會提,更別說寧姐兒可是師父的眼珠子,當(dāng)然更不能提了。 當(dāng)下含含糊糊,只顧左右而言他: “沖撞自是有的……下回他再來攪鬧,請大人好歹給我們撐腰才好……” 心里卻是暗嘆苦命,這些錦衣衛(wèi),可是最愛無事生非的。會不會覺得自己糊弄他…… 哪知好半晌,都沒聽見有人應(yīng)答,再往四周看,哪里還有那錦衣衛(wèi)的影子? 張懷玉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那個瘟神,這么容易就走了? 拍了拍胸口: “還好,還好……” 下一刻,又悻悻然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最好那顧德忠能被好好的收拾一頓……” 殊不知顧德忠這會兒可不是正水深火熱? 之前得了蘊寧的提醒,程慶軒這會兒可不恨毒了顧德忠? 本來老爺子就因?qū)幗銉旱氖聦ψ约侯H多不滿,費了多少工夫,才讓老爺子相信自己即便沒有對寧姐兒有多嬌寵,可也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現(xiàn)在倒好,就因為顧德忠那幾句話,自己就成了苛待女兒的惡人。 一想到夢寐以求的工部主事位子離自己越來越遙遠,程慶軒就覺得剜心剖肝一般的痛。 路上尚且隱忍不發(fā),一待進了家門,直接把人從車上拉下來,一邊喝令門房關(guān)門,一邊隨手從地上撿起個棍子,劈頭蓋臉的就朝顧德忠身上亂揍: “我讓你胡言亂語,我讓你信口雌黃……說,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的你……” 明顯已是信實了蘊寧方才的話。 “舅父,舅父,您別打了……”顧德忠自然不肯乖乖站著挨打,被攆的東躲西藏,饒是如此,依舊挨了好幾下,登時痛的眼淚都下來了。 到得最后,實在忍受不住,竟是一把奪過程慶軒手里的棍子,用力折成兩截。 程慶軒一個不查,被推的猛一踉蹌,忙扶住旁邊的樹,才不致摔倒,顧德忠也不顧全身上下疼痛難當(dāng),一溜煙似的朝著大門外狂奔而去。 外面鬧得這么大,自然很快有人報給了秦mama。 聽得程慶軒回來了,還和顧德忠在外面打了起來,秦mama轉(zhuǎn)念一想,臉上便露出些許笑容來。 當(dāng)下腳步不停的往丁氏房間而來。 “怎么了外面這是?誰又惹了老爺生氣?”丁氏穿了件象牙色寬袖衫子,配了條茜色紗裙,明明已是生了四個孩子,卻依舊身材嬌小,玲瓏有致。 見房里沒有旁人,秦mama自然絲毫不再掩飾臉上的愉悅之意,上前一步,邊替丁氏捏肩,邊壓低了聲音道: “太太果然料事如神。外面的正是表少爺,這會兒可不正被老爺追著打呢?!?/br> 一想到顧德忠竟敢威脅自己,秦mama就覺得堵得慌。這會兒看他倒霉,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 “太太想啊,表少爺之前去的可是老宅,老爺這么快就把人帶了回來,還發(fā)了這么大火,明顯是看到或者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 口中說著,臉上笑意更盛—— 再沒人比秦mama更清楚,府里三姑娘對表少爺有多死心塌地。 想來也是,這幾年了,顧德忠簡直就和處于絕境中的三姑娘眼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讓本該和顧德忠私奔的程蘊寧碰到了老爺子,秦mama依舊無比篤定,一切不過是老爺子搶了先機罷了,若然給一個機會,讓寧姐兒做出選擇的話,她選的定然依舊是顧德忠。 畢竟,自己這幾年的謀劃可是絕不會白費的,對于當(dāng)初老爺子的“拋棄”,寧姐兒可不是一般的怨恨。 相較于時時保護安慰她的顧德忠,老爺子可也不算什么。 便是用腳趾頭,秦mama也能想象的出,一旦見到闊別數(shù)日的顧德忠,寧姐兒會有多激動。再有顧德忠,之前受了茹姐兒的刻意引導(dǎo)之下,自然就會曲意逢迎,所謂干柴烈火,兩人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呢。 而府里這一家子,除了寧姐兒,還有哪個有本事能令老爺子恁般掛心? 眼下老爺發(fā)了這么大火,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激怒了老爺子所致。 “氣大傷身?!倍∈硝玖讼旅碱^,嘆息道,“我去瞧瞧老爺……還得顧著些老爺子……老爺子平日里可不最寵著寧丫頭?偌大年紀(jì)了,可莫要被氣壞了身子才好。” “噯?!鼻豰ama應(yīng)了聲,臉上的笑容卻是怎么也止不住,“叫我說呀,老爺子就是個糊涂的,放著正經(jīng)孫子不惦記著,倒是把個孫女兒看的眼珠子似的,這會兒怕是該徹底明白了,到底誰才是那可疼的……也是太太賢惠,不往心里去,擱其他人家,碰到這樣不靠譜的家翁,不定該如何鬧成一鍋粥呢……” 這些話秦mama早就想說了。 做了這么些年的太醫(yī)院掌院使,老爺子手里的好東西可真不少,倒好,竟是一門心思全給寧姐兒攢著。 秦mama心里,幾個小主子里,最尊貴的自然非程駿鳴、程駿和兩個少爺莫屬,倒好,也就逢年過節(jié),能從老爺子那里得些筆墨紙硯類的東西罷了,其他貴重一些的東西,根本是一樣也無,倒是會特特給蘊寧準(zhǔn)備好些東西—— 可秦mama實在想不明白,那丫頭除了丑和陰沉沉的性子外,還有哪點兒是讓人可以多瞧她一眼的。 服侍著丁氏收拾妥當(dāng),兩人剛要起身往外走,不想程慶軒的腳步聲已是在門外響起。 “老爺果然是離不得太太呢?!鼻豰ama低笑一聲,忙快走幾步,拉開門,卻在瞧見一臉猙獰的程慶軒時,心里打了個突。 “老爺……” 程慶軒卻是一下抬起腳,朝著秦mama當(dāng)胸就踹了過去。 ☆、自受 秦mama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收斂干凈,就被踹了個正著。 因著程慶軒腳下力氣太大,秦mama又絲毫沒有防備,竟是先撞著緊跟在后面的丁氏還不算,又踉蹌著歪倒在梳妝臺上,才算勉強止住后跌之勢。 耳聽得一陣稀里嘩啦的亂響,卻是胭脂水粉并梳子飾物,掉了一地都是,連帶的那面厚重的銅鏡,也重重的砸在了收勢不住跌倒在地的丁氏腳面上。 丁氏疼的腰一彎,勉強抬眸瞧了一眼程慶軒,聲調(diào)都變了: “老爺——” 早已是淚水盈盈。 要說這般美目含淚的嬌弱模樣,可不是程慶軒平日里最稀罕的?擱在平時,不定怎么心疼呢。 這會兒卻是半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也無,別說上去攙扶,瞧那模樣,恨不得再過去踹一腳似的: “忠哥兒,是不是你指使了去老宅的?說!” 丁氏直覺不妙。 若是僅僅對著顧德忠大發(fā)雷霆也就罷了,如何見了自己,也是這般,要吃人的模樣? 既和忠哥兒有關(guān),又是從老宅過來的,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一顆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老爺這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如何一進房間,就這么喊打喊殺的。便是妾身有什么不對,老爺只管說出來就好,何苦如此……” 口中說著,身體不住顫抖,強忍了許久的眼淚順著白玉似的臉頰緩緩落下,一地狼藉中不獨沒有絲毫狼狽,反而易發(fā)顯得楚楚動人。 “你還有臉說!”程慶軒卻是絲毫不為所動,恨恨的瞧著丁氏,“那你倒是和我說說,今兒一大早,你便急慌慌的著人誑了我去老宅,到底是何居心?” “便是忠哥兒,會突然跑到老宅大鬧,你敢說不是你的指使?”若非丁氏透了話,忠哥兒如何會知道寧姐兒這會兒正在老宅?可指使了忠哥兒去胡攪蠻纏也就罷了,竟還讓自己也陷進去…… “枉我平日里以為你賢良淑德,怎么也是一般的一肚子鬼蜮伎倆?便是謀算的我們父子生分了,又與你有什么好處?” 一番話說得丁氏再也站不住,好容易撐起的身形一軟,就再次跪倒了地上,卻是哆嗦著嘴唇,緊緊揪住胸口衣襟,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慌得秦mama忙爬過去,一把扶住丁氏的頭,邊用力的幫丁氏揉著胸口邊哭著道: “太太,太太,您別嚇我,您別嚇我??!” 又不住的向程慶軒磕頭: “老爺,老爺,您可不能這么對太太??!這世上再沒有哪個人比太太更想您好的了……您這樣說,真是太傷太太的心了!” “昨兒個晚上回來,瞧著您氣成那樣,太太也很是心疼,一直說表少爺太不曉事,到這會兒為止,哪里見過表少爺一面?便是真有傳話的,也絕不是太太!老奴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言半字虛妄,便遭天打五雷轟……” 還要再說,忽然瞥見門口一個身著淺粉色百褶裙的影子晃了一下,眼光登時一閃,手指著門口道: “老爺不信的話,還可以問一下二姑娘,昨兒個表少爺過來時,我和二姑娘都陪在太太身側(cè),聽說是表少爺過來,太太直接就讓人打發(fā)了……” 程慶軒霍然回頭,正對上臉色發(fā)白,瑟瑟發(fā)抖的程寶茹。 程寶茹本就對父親甚為畏懼,這會兒更是嚇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昨兒個可不是自己把寧姐兒在老宅的話說給顧德忠聽的? 如何能想到閑閑一句話,卻惹得父親發(fā)了這么大脾氣。 從方才表兄挨揍,程寶茹就開始心里打突,坐立難安之下,才想著到嫡母這兒探一下消息,再不想,卻是碰見了這一出。 除了深恨顧德忠表面上對自己殷勤,卻是一轉(zhuǎn)眼,就跑去奉承討好程蘊寧外,更多的是恐懼—— 自己做的事,根本瞞不過父親,畢竟,昨兒個自己提著顧德忠送的那盒點心回去時,二哥和好幾個仆人可是都瞧見了…… 與其等爹爹查出來處置自己,還不如這會兒直接認了。好歹有疼愛自己的嫡母在,說不好還能少受些責(zé)罰…… 當(dāng)下再站不住腳,“噗通”一聲跪倒地上,抽泣著道: “爹,爹息怒,昨兒個表哥跟我打聽寧姐兒在哪里,女兒不曉事,便說給了他聽……女兒以后再不敢胡言亂語,還請爹爹寬恕女兒這一回……” “混賬東西!”程慶軒抓住梳妝臺上一個裝首飾的匣子,朝著程寶茹就砸了過去,程寶茹嚇得頭一偏,卻依舊被砸中肩膀,疼痛之下,哭的更加厲害。 程慶軒卻是余怒未消,還要再罵,卻被跪坐在地上的丁氏攔?。?/br> “茹姐兒年紀(jì)???又能知道什么?忠哥兒是她兄長,問什么話,茹姐兒敢不答不成?這會兒卻是成了一樁罪過……妾身也是聽說忠哥兒去了老宅,唯恐他惹出什么禍?zhǔn)聛?,才特特讓人請老爺過去一趟……這會兒卻被老爺說成是毒婦……” “罷了,罷了,老爺既是看我們母女不順眼,便寫下一封休書,讓妾身帶了苦命的孩兒回伯府算了……” 說著,和撲跪到身前的程寶茹抱在一起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