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狄娞硬徽f話,以為他生氣了,吸了吸鼻子:“殿下,奴才總共就見了世子這幾面,您都是知道的,奴才覺得世子殿下怪可憐的?!?/br> 本來好好的金尊玉貴的小世子,因為陛下突然發(fā)了瘋,要做出功績,便拿晉陽下手,尊貴的晉陽王世子比不上庶出的次子在晉陽王那里有臉面,淪為棄子。 福康忍不住嘆氣,他可憐晉陽王世子,何嘗不是為了太子殿下如今的處境擔(dān)憂,陛下眼瞧著疼愛殿下,可隨著劉貴妃得寵,二皇子也漸漸在陛下面前得了些臉,陛下本就不是什么圣德的君王,這些年被貴妃娘娘哄著讓那娘倆得了不少好東西,他真是怕陛下如晉陽王一般讓妾室枕頭風(fēng)吹的不顧自己正經(jīng)嫡出的兒子。 徐礪讓他把姜鈺寫的信重新封好,送給韋丞相。 ??点读艘幌拢磻?yīng)過來殿下這是給那小世子長臉呢,韋丞相是太子少師,與農(nóng)和歌是多年好友,曾多次在殿下面前提過農(nóng)和歌的才華,建議殿下與晉陽王世子交好,只是殿下行事謹慎,從不會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就輕易下決定,哪怕是身為太子少師的丞相也不行,如今讓韋丞相給農(nóng)和歌稍信,看來還真如小世子心里寫的那樣,太子殿下折服于他的聰明才智了。 姜鈺帶著人回景平殿時恰好遇見了五殿下徐煊與宜春公主,徐煊對著旁人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對著meimei卻是嬉皮笑臉的,兩人也不知在說什么。 姜鈺本打算繞過去,宜春公主正好沖她笑了一下,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前去行禮。 徐煊一回來就見meimei帶著食盒子過來,可把他美死了,和meimei說了好幾句話,發(fā)現(xiàn)meimei的目光不對勁,一扭頭就見姜鈺往這邊來,再看meimei一直盯著那小子看,頓時臉就拉了下來。 “參見五皇子殿下,宜春公主?!?/br> “世子不必多禮,世子入京多日,一直未來看望世子,盡地主之誼,是宜春失禮了,聽說世子今日身體不適,我特地命人準備了些糕點小菜,也不知世子喜歡吃什么,就隨便弄了點,還望世子不要介意?!?/br> 如梅上前把碧春手中的食盒接了過去,姜鈺拱手道謝:“多謝公主殿下?!?/br> 宜春公主兩頰粉紅:“世子不必同宜春客氣,世子比宜春大一個月,若是不嫌棄,便喚宜春一句表妹吧。” 徐煊:“......。” 姜鈺:“......?!边@套路怎么如此熟悉? 徐煊都快炸了:“婳婳,跟哥哥進去,這兒太冷了。” 宜春公主站著不愿意動,小女兒春心萌動的樣子有點眼色的都能看出來。 姜鈺神色淡淡:“公主身份尊貴,臣不敢高攀?!?/br> 徐煊冷哼一聲,他要是敢答應(yīng),今天非得讓這不知好歹的世子脫層皮不可,敢占他meimei的便宜,他現(xiàn)在是抓心撓肝的,meimei什么時候認識姜鈺的。 宜春公主聽了她的話,咬著唇,微微福身:“是宜春唐突了,世子不要往心里去?!?/br> 她半靠在碧春身上,眼圈已經(jīng)紅了,發(fā)髻之上鑲嵌的兩顆珠子隨著瘦纖的身體微微擺動,姜鈺這人本來就看臉,何況宜春公主這樣楚楚可憐的嬌弱美人,她為難的看著徐煊,徐煊只覺胸口悶的喘不過來氣,捧在手心里寵的meimei,如今為了個身嬌體弱的面團子傷心。 他就是再不待見姜鈺,也舍不得meimei受委屈,對著meimei低聲誘哄:“婳婳別傷心,哥哥讓這小子陪你。” 宜春公主拽住他的衣袖,小聲道:“哥哥,你別欺負他?!?/br> 徐煊:“......?!?/br> 姜鈺愣了片刻,頓時挺直腰板,得意了起來,她現(xiàn)在不光有太子殿下罩著,還有宜春公主護著,一個是陛下最看重,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另一個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瞬間覺得自己牛轟轟的。 “婳婳多慮了,哥哥怎么會欺負他呢?!毙祆邮且а狼旋X說出這句話的。 宜春公主咬著貝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他都快哭了,舉手發(fā)誓:“哥真的不會欺負他,乖,你身子不好,咱不在這兒吹風(fēng)。” 宜春公主卻不理他,看著姜鈺道:“世子從晉陽來,沿途也見過不少好風(fēng)光,宜春體弱,出生起就沒出過宮?!?/br> 托著病體,確實難受,姜鈺想著自己隨口胡謅的體弱,跟宜春公主這三步一大喘,兩步一小喘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姜鈺不顧徐煊威脅的眼神,淡淡一笑:“公主不必憂傷,公主想知道什么,以后有空了,臣都說給公主聽?!?/br> 宜春公主聽了她的話,面露喜色,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 姜鈺寵溺的嗯了一聲,宜春公主心花怒放,徐煊捏拳垂在身側(cè),冷冷的插嘴:“進去說吧?!?/br> 殿內(nèi)宜春公主拖著腮,興致勃勃的聽姜鈺講著晉陽的趣事。 “阿鈺表哥,晉陽人真的比我們京城人高壯嗎?” 宜春公主好奇的問道。 姜鈺道:“倒也不是高壯,只是晉陽人天生皮糙rou厚,閑不住,就這么高的孩童,便已經(jīng)騎馬射箭了?!?/br>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宜春公主面露羨慕,姜鈺道:“臣小時候身子也不好,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母妃為了我的身體不知廢了多少心思,湯藥不斷?!?/br> 宜春公主捂著唇咳嗽兩聲:“什么人參燕窩的早就不想吃了,卻還要每日都吃,頭疼?!?/br> 她捂著額頭,語氣有些撒嬌。 “公主是不是經(jīng)常躺在床上不下床?!?/br> 宜春公主微垂著頭,耳尖都紅了。 徐煊冷嗤:“什么床不床的,果然是粗野之人,不通禮儀?!?/br> 姜鈺站起來作揖:“是臣失禮了?!?/br> 宜春公主半歪在一旁,輕輕拍著椅子:“表哥快坐,我看表哥如今英姿勃發(fā),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br> 她蹙著眉,有些苦惱:“若能擺脫這個羸弱的身子,吃再多苦我都愿意的,旁人都羨慕我生在皇家,養(yǎng)尊處優(yōu),卻不知我有多羨慕她們,身體健全,自由自在的?!?/br> 徐煊心都揪起來了,這是他最疼愛的meimei啊,那么乖巧,病發(fā)之時,吃再多苦都沒有抱怨過,烏黑的一碗湯藥喝下去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如今卻對姜鈺這小子吐露心聲。 “公主睡的如何?” 宜春公主搖了搖頭:“每日上半夜都睡不著,非要累極了才行?!?/br> “臣那里有些香料,是母妃請人制的,臣聞著很好,有助睡眠,臣讓她們拿了送公主一些?!?/br> 姜鈺對著如梅使了個眼色,如梅躬身退了出去。 宜春公主說了這會話有些累了,讓碧春扶了到榻上閉目養(yǎng)神。 徐煊滿腔火氣在見meimei睡著時徹底爆發(fā),揪住姜鈺的衣領(lǐng),冷聲道:“姜鈺,本皇子警告你,敢打我meimei的主意,本皇子保管叫你沒命回晉陽?!?/br> 姜鈺背后激起一層冷汗,聽到走廊之上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揚起了一個微笑:“殿下明鑒,臣不敢對公主殿下有非分之想。” 她撥著徐煊的手指,徐煊松了手,他確實只是耍耍狠,并沒打算把姜鈺怎么樣,畢竟meimei還在屏風(fēng)那邊睡覺,哪知道姜鈺摔回椅子上,自己沒坐穩(wěn),踉蹌了幾步,連人帶著椅子滾到了地上。 一聲尖叫傳來,這是出自如梅之口。 “世子,世子您沒事吧?!?/br> 本在小憩的宜春公主被驚醒,扶著碧春的手跑出來就見姜鈺躺在地上,嚇的臉都白了,跑過去把姜鈺扶起來,為她整理衣襟:“阿鈺表哥,你沒事吧?!?/br> 姜鈺搖了搖頭,宜春扭頭怒瞪著徐煊,徐煊臉都黑了。 姜鈺解圍道:“公主,臣沒事,這是臣送你的香料?!?/br> 盼秋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香料盒遞給碧春,剛剛?cè)缑坊貋碚f世子要送東西給公主殿下,她剛好在景平殿被汀菊冷嘲熱諷了一頓,如梅怕沒人管的住汀菊,汀菊對她無禮,便把她一起帶了出來,哪知恰好碰到公主殿下那么緊張世子,世子年紀不大,哄小姑娘的手段倒是不少。 第17章 戲精 宜春公主見她都摔了,還記得要送給自己的香料,臉上浮起紅暈,拽住姜鈺的衣袖,眨了眨眼睛,羞澀道:“阿鈺表哥?!?/br> 姜鈺輕輕的把衣袖抽出來:“只是摔了一跤,沒什么要緊事,公主不必擔(dān)心?!?/br> 宜春公主扭頭瞪了徐煊一眼:“哥哥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許欺負阿鈺表哥嗎?” 徐煊噎了一聲,沒說話,宜春公主拽了他的衣袖要他給姜鈺認錯。 徐煊臉色鐵青,他不是故意讓姜鈺摔的,誰能想到姜鈺會那么弱,連坐都坐不穩(wěn)。 “婳婳,哥哥不是故意讓他摔的,是他自己沒坐穩(wěn)。” 他緊捏著拳,胸口起伏,已是極力的壓制火氣了。 “好端端的,哥哥不去招惹他,他怎么會摔呢?!?/br> “夠了?!毙祆雍鹆艘宦暎骸拔沂悄愕男珠L,你居然為了外人訓(xùn)斥你的哥哥,徐婳,我真是白疼你了?!?/br> 他笑了笑,宜春公主想要上前拉他,他往后避了避,深吸口氣道:“天色不早了,送公主回去休息。” 兄妹倆鬧了矛盾,姜鈺心虛的站在一旁,此事卻是自己算計了徐煊,但是她沒想到宜春公主會為自己出頭。 “公主,剛剛確實不是殿下的錯,是臣自己絆到了腿,不小心摔了?!?/br> “不用你解釋,我和我meimei說話,輪不到你插嘴。” 姜鈺住了嘴,行,不插嘴就不插嘴,便是此事自己算計了徐煊又如何,他也不止一次給自己使絆子了,要不是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才懶得替他解釋。 宜春公主身體不好,徐煊吼完了就后悔了,他meimei身體不好,要是氣病了怎么辦? 宜春公主心里也難受,眼角微紅,道:“哥哥,我剛剛沒看見阿鈺表哥是怎么摔的,這里只有你們兩個,你之前又尋過他麻煩,我就以為是你推了他,哥哥,阿鈺表哥是客,一個人來到晉陽,身邊連個能照應(yīng)的親人都沒有,多可憐啊?!?/br> 徐煊聽她說姜鈺是客,心里火氣熄了大半,這意思還是和自己親,自己才是親哥哥,憑他什么表哥,也不過是個客人罷了。 他看meimei目中有了水光,心疼道:“好了,哥哥不怪你,不要為了外人影響我們兄妹的感情,哥哥送你回去休息?!?/br> 宜春公主點了點頭,補充道:“阿鈺表哥不是外人?!?/br> 徐煊剛轉(zhuǎn)晴的心情又要轉(zhuǎn)陰了,姜鈺慌忙安慰道:“五殿下,您別跟臣計較啊?!?/br> 她是真沒想過宜春公主關(guān)心自己,五殿下的醋壇子會打翻。 徐煊瞪著她,哼了一聲,沒理她。 姜鈺松了口氣,宜春公主沖著姜鈺笑了笑:“阿鈺表哥,趕明兒有空,你再同我說說你的身體是怎么練好的。” 徐煊捏著拳頭暗示自己,meimei開心就好。 姜鈺回到景平殿身上已經(jīng)乏了,幾個丫頭服侍她洗漱,才剛脫了鞋襪,就聽外面吵吵鬧鬧的。 姜鈺蹙眉道:“怎么了?” 如梅伸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好像是五殿下來了?!?/br> 這祖宗,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散在了腰間,徐煊沖進來時,她只來得及披了身外衣,這會腳也沒從桶里拿出來,臉色有些不好看:“五皇子殿下,請恕臣不能起身行禮了?!?/br> 徐煊本是想來尋姜鈺麻煩的,他送了宜春公主一圈,怎么想著剛剛姜鈺摔的那一下都不對勁,像是假摔的,哪里知道進來會是這個場景。 少年膚色白皙,唇色紅潤,露出的小腿修長溫潤,目光冰冷的瞪著自己。 雖然知道都是爺們,還是有些尷尬。 他干咳一聲,面色不自然道:“本皇子不是故意的。” “那五殿下還不出去?!?/br> “啊,哦?!毙祆鱼躲兜耐顺隽寺涞卣?。 到底是個鼻孔朝天的熊孩子,姜鈺對付不了太子殿下,對付他還是綽綽有余。 隔著珠簾,姜鈺問他:“殿下深夜到此,有何貴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