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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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出鞘,血光劃過,連滾帶爬地追出來的汪海一下意識地伸手一接,一個又軟又熱的血紅之物落在他手上,仿佛還在彈動…… 這、這是舌頭。 “?。。。 ?/br> 他慘叫一聲,失手丟開這可怕的東西,抬頭就見自己meimei被一腳踹進了海里。 “漓兒!” 他趴在欄桿上失聲大叫。 茍梁推著輪椅出來,不贊同地說:“你可真不會憐香惜玉?!?/br> 鐘詮將劍上血漬抖去,回鞘。 “犯主上者,死?!?/br> 第55章 蜜橘味的影衛(wèi)攻(13) 汪漓瞬間被海水吞沒不見,樓船的仍在前行,汪海一趴在欄桿上失聲大叫! “漓兒!” 他憤憤回頭看著茍梁和鐘詮,但很快認清形勢,哭著求他們救人。 汪海一哭嚎的動靜驚動了李惜,他匆匆趕來,卻見汪海一跪在地上哀求著茍梁,眼中卻滿是恐懼和恨意。 見到他,汪海一便向他撲過來,“宇修,你讓人救救我meimei,你不是有武功很厲害的奴仆嗎?讓他們救救我meimei吧!” 李惜一眼看到地上的舌頭,臉色微變,繼而看向茍梁,也被他臉上的疤痕一驚。隨即,他便猜到茍梁臉上的傷和腿上的傷定都是李彥所為,更堅信對方不會助太子。相比起遠在永安府的汪家,李惜自然更看中茍梁和他背后的勢力,自然也不想干涉其中惹得對方不快。 于是,他著急地啊啊地叫喚了兩聲,想把汪海一拉起來,形容急切——他只是個無辜的小啞巴啊。 汪海一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抱著他的腿不肯撒手。 茍梁見狀不由笑出聲來,“探花郎莫非沒有聽說過刻舟求劍的典故?果真如此,我倒是好奇,你這探花郎是怎么考上的。還是說……你只是裝一裝悲痛,好與你父母復(fù)命?” 汪海一繼續(xù)哭著,并沒有聽見他說話。 茍梁了然地哦了一聲,點點頭自我肯定地說:“看來你真是非常討厭這個meimei。” 汪海一繼續(xù)哭著,李惜卻是一驚。 對于茍梁的話他深信不疑,可汪海一這一路上對自己meimei的照顧和呵護他也同樣看在眼里,甚至在官船遇難時也將他meimei護在左右,說一句兄妹情深都不為過。若是汪海一只是偽裝,那他的城府和心性……著實讓人心驚。 李惜后退了一步,躬身作揖道:“敢問先生何出此言?” 汪海一猛地抬起頭看他,吃驚的神色畢露。 “既然停了,就別再哭了,難聽?!?/br> 茍梁撫摸著問天玉簫,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讓我來猜一猜。汪海一你明知道鐘詮不喜歡你meimei,也知道今日求親之事定會觸怒我,卻仍然這么做了。想必,是想借我的手教訓(xùn)她,或者說,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才是你最滿意的?!?/br> “你眼中有恨,但不是針對我,你眼中有恐懼,同樣不是針對我……看來,你對永寧汪氏心結(jié)甚重。小侯爺,找這樣的盟友你恐怕要吃虧了,汪家也同樣不會因為他支持就站在你身邊?!?/br> 李惜則盯著汪海一,神色莫測,“你早知我身份?” 他與汪海一在上京相交,他看中對方的才能想收為己用,可如今卻發(fā)現(xiàn)汪海一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簡單。 汪海一見哭不下去了,干脆把眼淚一收,一邊爬了兩步疲憊地靠在圍欄上,一邊揉著哭僵了的臉,口齒含糊地說:“先生慧眼,汪某慚愧?!?/br> “不敢當,探花郎的演技爐火純青,在下自愧不如?!?/br> 茍梁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這船上除了大盲點,他唯一關(guān)注的就是李惜。是以,直到剛才看到汪海一分明有能力抓住被踹下海的汪漓卻只顧著尖叫,這才起了疑心。 汪海一自謙了一句,又對李惜拱手賠罪說:“小侯爺,隱瞞實情實屬情非得已,還望您見諒。您看,您也對在下有所保留,我們這便算扯平了吧?”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惜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地問道。 汪海一既被識破了,也不再隱瞞。 汪家如今是長房一家獨大,但很多年前汪家家主還有一個嫡親的弟弟,二房也十分受寵,但十來年前卻在一場大火中死了干凈。而汪海一的生母原本是二房不受寵的小妾,因為住的偏遠在那場天災(zāi)中活了下來。她與長房有染,事后找到老情人,也就是現(xiàn)在的汪家家主,憑借自己懷有身孕才被對方養(yǎng)成外室,平安地過了這許多年。 “我長到八歲,因為有幾分讀書的資質(zhì)被汪家認了回去,考取童生時有幸拿了榜首,才被過繼到了嫡母的名下?!?/br> 說起舊事,汪海一也滿面感慨。 “原本汪家答應(yīng)我只要我金榜題名,他們就會將我娘接回府中,給她一個良妾的身份,死后也能葬入祖墳接受奉養(yǎng)。卻沒想到,我考取探花的消息才傳回去,我娘就死了。我原以為是我嫡母不容,事后查探卻發(fā)現(xiàn)此事和我的嫡母和父親沒有關(guān)系,而是汪漓!” “是她要給我娘下馬威,一言不合便拿鞭子抽她,我娘閃躲之間摔下高臺,當場喪命……”說到傷心處,汪海一哽咽了起來,隨即恨聲道:“汪家為了遮掩這件事煞費苦心,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被我查到了?!?/br>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她是無心的,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如此說來,汪海一想要汪漓死也是情有可原。 李惜看了一眼聽說這等悲慘故事也仍然神情淡漠,甚至還帶著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的茍梁,眼中閃過一絲沉思。 汪海一繼續(xù)說:“原本我只是想讓先生給她一點苦頭吃,沒想到您的侍衛(wèi)氣性這么大。本來我還打算著在江南給她尋一段“好姻緣”呢,現(xiàn)在這般,倒是便宜她了?!?/br> 要讓一個人死太容易了,他原本想要對方活的生不如死,讓她一輩子償還罪孽,事已至此卻也只能接受了。 茍梁聞言笑道:“掃了你的興致,倒是我們失禮了。” 汪海一哈哈笑起來,擺了擺手正要客套一番,李惜卻問道:“既然是汪漓無心之過,你對汪家的恨又從何而來?”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蓖艉R婚L嘆一聲,“我娘死后我整理她的遺物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樁舊事。方才不是說了我娘原本是二房的妾室嗎?原本我并不知情,便是在她用西域文寫成的手札里發(fā)現(xiàn)的,而我也并非長房的兒子,而是二房的遺腹子?!?/br> 汪海一的生母原本也是官家千金,家里在禮部任職,自小跟隨父親學(xué)習(xí)西域文字,后因父族獲罪才成了官奴。 她只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所以在失寵后也不曾怨恨紈绔風流的丈夫,反而心里十分感激他將自己救出水火。 只是沒想到,因為容貌而被長房的大伯的覬覦。 “那個畜生對我娘用強,我娘反抗不成,又不甘心去死,只能委曲求全。” 汪海一滿面不甘和痛恨。 若非因為大海蒼茫,汪海一怕茍梁為了遮掩汪漓的死、斷了汪家追究的線索而把自己也拋尸海上,也不會將這段恥辱的往事說出來證明自己和汪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二房失火那夜,我娘發(fā)現(xiàn)自己懷有身孕,便欲告知我生父想借此擺脫那畜生的糾纏,卻沒想到目睹了一個慘案的發(fā)生?!?/br> “我娘在手札中說,她親眼看到是那畜生和祖父逼迫我生父去死。我生父當然不肯就死,卻被綁住手腳不能逃脫,只得苦苦追問,無論如何也要死個明白。祖父這才告訴他原因。原來,廢太子根本不是當今親生的兒子,當年高貴妃生下的是一個女胎,被高家貍貓換太子!而這件事又被當時的鐘國師察覺,所以他們設(shè)計要對國師一族殺人滅口——” “此事與汪家有何干系?!” 茍梁驀地坐直了身體,厲聲問道。 汪海一被他的質(zhì)問嚇了一跳,狐疑地看了眼茍梁,心中猜疑他與鐘家人有何淵源,為何會如此激動。 但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答道:“我當時也很吃驚?!?/br> “按理說上京和永安相隔遙遙,汪家也和鐘家沒有恩怨,還事關(guān)皇家的私密,汪家怎么也不應(yīng)該牽扯進來。后來我才知道,汪家不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br> “因為國師一脈有些神通,單憑高家的死士不可能殺死他們,所以有人找上了祖父,讓汪家暗地里培養(yǎng)的殺手去結(jié)果此事,務(wù)必讓鐘家滿門無一人生還?!?/br> “我生父不解,此事與他無關(guān),為何現(xiàn)在卻要他去死?祖父聽他說如果不說清楚,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這才和盤托出?!?/br> “原來,找到祖父的人不是高家,而是鐘家,天機山的鐘家!” “我汪氏一族,自古以來便是鐘家的附庸,他們有命不得不從。鐘家為什么要害國師一族,祖父也不得而知,只是事成之后,鐘家又傳信來……說要以汪家一整房男丁的命還了這段因果,否則汪家全族都將有殺身之禍。祖父只有兩個兒子,我生父風流紈绔,平生沒有建樹,理所當然便成了被舍棄之人……” 李惜聽說這樣的內(nèi)情,不由看向茍梁。 只見茍梁凝眸沉思,并沒有他想象中暴虐之色,貫穿整張臉的疤痕也沒有猙獰之態(tài),仿佛只是聽見了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但這怎么可能是無關(guān)緊要呢? 茍梁也沒想到會從汪海一口中聽說這樣的內(nèi)幕。 原主在京城行事已久,哪怕鐘家本家起初沒有察覺到他還活在人世,但他與鐘越幾番恩怨,鐘家人斷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卻不知為何沒有派人對原主趕盡殺絕,而從鐘越對上京鐘家的不屑一顧卻沒有仇恨或忌憚的態(tài)度來看,他并不知道這段往事…… 思及此,茍梁問道:“令堂可聽到,是鐘家何人指派汪家?” 汪海一搖了搖頭,“我娘連天機山鐘家都不知曉,只是知道事關(guān)重大,所以才將自己聽到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記錄了下來。后來二房在火災(zāi)中死絕,只有我娘有所防備所以僥幸逃生,事后又將我冒認作是那畜生的兒子,才保全了我母子二人性命。只是沒想到……我寒窗十數(shù)載,終于能夠靠自己奉養(yǎng)她,卻被汪漓毀于一旦!” 汪海一眼中顯露出痛恨之色。 茍梁若有所思。 鐘詮擔心地看著他,茍梁回過神來對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對汪海一笑道:“看來指使你們鐘家的人,確實是個玄學(xué)大家。鐘家二房若有一人生還,因果未斬斷,必將給汪家?guī)⑸湣?,料得真準?!?/br> 可不是么。 若非他遇見汪海一,鐘家和汪家參與上京鐘家一族滅門案的事,他和原主永遠不可能知曉,而他一旦知道……感受著原主的激增數(shù)倍的負魂力,茍梁勾了勾嘴角,他也是盛情難卻啊。 汪海一不明所以,想要再問,茍梁抬手阻止了他,說道:“此番,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此便成全你一件事?!?/br> “先生的意思是?” 汪海一疑惑,卻見茍梁吹奏玉簫,那曲不成調(diào)卻聽得人心緊張,不由得渾身緊繃起來。 隨即,激烈的浪濤聲從遠處響起,一陣壯闊的海浪逼近,直追樓船而來。 這景象猶如海上風暴,輕易就能將渺小的樓船吞沒! 樓船上的犬影們紛紛聚攏過來,神色凝重,見鐘詮手勢才放下心來,退回去繼續(xù)各做各事。那三尺高的海浪靠近樓船后如同靜止了一般,怯怯地不敢再貼近,隨即有一樣?xùn)|西被丟了上來。 隨著簫聲,海浪急速退去,不過須臾就海面就恢復(fù)平靜。而被海浪丟上來竟是早就應(yīng)該尸沉大海的汪漓——她竟然還有呼吸! 李惜和汪海一看著放下玉簫的茍梁,心中的驚駭難以言狀。 ——這神鬼莫測的能力,聞所未聞! 茍梁對他們的失態(tài)視若無睹,玉簫指了指汪漓,問道:“這份還禮,不知探花郎是否滿意?” 汪海一吞咽著口水,耳中轟鳴,本能地點了點頭。 “如此,我們便算兩清了?!逼埩盒α似饋?,抬手向鐘詮,后者輕輕地將他抱了起來,茍梁說道:“著人請外公過來看看,別讓她死了,敗了探花郎的興致?!?/br> 汪海一和李惜相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 鐘詮將他抱回房中,見他神色冷淡,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冷漠的眼眸里,心里十分擔憂。 “主人,您還好嗎?” 茍梁對他笑了一下,眼睛里卻沒有絲毫溫度,他說:“有什么不好?不論當初有多少人牽扯其中,祖父他們的死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無法改變。只是天機鐘家……著實讓我意外?!?/br> 鐘詮皺了皺眉,“主人您要起卦卜算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