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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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僧人,婆婆又令二女取了筆墨,各作蘭梅。待婆婆展卷相看,只見二女畫作比三月前,可謂煥然一新:畫中蘭梅仿若迎風招展,堅韌高潔之風骨盡顯紙上。婆婆一見大喜,遂將二女畫作連夜裝裱,掛在廳堂,與眾來往此處的文人墨客相看。 “次日,出入馨夢閣之文人雅士見得二女畫作,無不交口稱贊,竟以為是名家前來拜訪,紛紛請與相見。婆婆見此心中竊喜,卻不搭話,只是差閣中女子略通口風,道此畫乃是婆婆二位千金所作,引得那些來往人士無不大為好奇,對此事大加議論,廣為眾人所知。 “見時機成熟,一日婆婆借答謝客人之名,親領(lǐng)二女出門,當眾繪得蘭、梅各一幅,直看得在場眾人如癡如醉,無不為二女傾城之姿與絕世之才傾倒。二女因此聲名大振,引得浙江一帶文人墨客,爭相趕來馨夢閣攀附求見。卻無奈婆婆因念二女年幼,一律婉言推辭。 “此后數(shù)年,二女畫作屢屢賣出千金,引來滾滾財源。待二女各自及笄,婆婆吩咐道:‘阿霞、燕兒,你二人今已成年,老身便不再做主。若在來往客人中有看得入眼的,相見無妨?!涣隙箿I道:‘妾身之所有,均乃姥姥所賜,豈敢造次?’其后除卻當朝名家,雖每有人出千金求見,二女卻只是好言相拒,仍一心守在深閨中潛心作畫?!?/br> 言至此處,只聽張縣令長嘆一聲,道:“如今馨夢閣雖然繁華,但豈可與陳阿婆二女在時相比!尋不著陳阿婆二女,不只令我無顏與阿婆相見,更使得本縣損失不少稅金。失職至此,實汗顏之至!”言罷,張縣令忽一拍手,忙與蒲先生道,“蒲先生聰慧絕頂,或可破解此事!” 蒲先生卻苦笑道:“在下已自婆婆口中聽過此事,如今雖有些猜測,卻無奈時間久遠,實難以驗證?!?/br> 張縣令聽此忙道:“還請蒲先生指點迷津!” 蒲先生見此,道:“聽婆婆所言,二位千金時常鎖在屋內(nèi)潛心作畫,終日不踏出房門一步。是因長女阿霞曾遭驚擾之下,一筆盡毀整幅畫作。因此除卻送去飯食之婢女,無人膽敢前去貿(mào)然敲門相擾?!?/br> 張縣令聞言驚道:“蒲先生去馨夢閣時,竟問得詳細至此?” “本以為長女阿霞定是聶小倩,方才問得如此詳細。卻不想……”蒲先生嘆道,“不提此處。當晚婢女送飯時,見無人應(yīng)門卻不敢造次吵鬧,遂只得告與婆婆所知。婆婆聞言心疼得緊,忙親自端了飯食敲門。見屋內(nèi)許久無有半點聲響,婆婆心生疑慮,忙令閣內(nèi)龜公將門撞開,卻見得屋內(nèi)空無一人,兩位千金竟就此不見了蹤影。” “越窗如何?”王特使隨即問道。 “畫房所在三樓,二女又非身手矯健之刺客,怕是不成。”蒲先生道,“依我之見,二女或是裝作婢女模樣徑直開門而去?!?/br> 張縣令聞言大驚:“如何分解?” “方才我與王特使去過二位千金畫房,見其與寢室相通;而寢室中,有兩處梳妝臺。依二女所在閣中地位,藏得一套侍婢衣裝自然易如反掌。若二人妝容齊整,再換上侍婢服飾,在熱鬧非凡的馨夢閣中,偷開房門混入人群中自然無從分辨?!逼严壬鷱娜莸?,“如何?” 張縣令聞言大加嘆服:“妙!實在是妙!” 蒲先生拱手稱謙,又道:“只是不知二位千金出了馨夢閣卻往何處?” 張縣令應(yīng)聲而起,自書架中取出一卷文案,遞與蒲先生道:“此處有七年前陳阿婆案發(fā)時之詳盡證詞,蒲先生或可自其中尋得端倪?!?/br> 蒲先生連聲稱謝,遂展卷閱覽,片刻,道:“端倪或在此處?!?/br> 第六章 破鏡重圓 “此為寧采臣與聶小倩二人所出此題之規(guī)則,”蒲先生答道,“飛,且想若非寧采臣仔細將老嫗之裝扮說來,我等又何從確信那老嫗曾身在北郊荒寺?此間‘燕赤霞’三字之名亦是此理,是為引導我等將此謎題破解所取。” “請講?!蔽?、王特使、張縣令三人聞言,異口同聲道。 “婆婆言,數(shù)年前二位千金名聲大噪時,曾有一婦人忽然尋至馨夢閣,自稱其為二位千金生母,請與一見。”蒲先生道,“遭管事回絕后,那婦人不肯死心,屢屢哀求。后見相求無望,竟大聲尖叫,惹得閣中眾人無不知之。管事見狀怒發(fā)沖冠,當即喝令龜公將那婦人逐出閣外,永不得再踏入閣中半步?!?/br> 王特使聽此道:“不知蒲先生從何斷定此事與二位千金失蹤有關(guān)?” 蒲先生道:“想馨夢閣管事有言,二女被賣至馨夢閣時,其母迫不及待取走銀子,無禮有如潑婦;其后或是聽得消息,見二女發(fā)達又行奔返,圖謀二女錢財,其后又……” 未及言罷,只聽王特使笑道:“普天之下,貪財潑婦絕非僅此一家。蒲先生如此論斷,恐怕頗有不妥之處?” “王特使所言有理,”蒲先生懊惱道,“或是我執(zhí)著認定,馨夢閣中走失之千金乃是聶小倩,已失了心智罷?但聶小倩才貌雙全,又恰逢婆婆千金走失時無端現(xiàn)身,怎生想來,亦當是同一人才是?!?/br> 張縣令道:“不如請陳阿婆親往寧采臣府邸,與聶小倩一見如何?” 蒲先生卻搖頭道:“寧采臣如今聲名顯赫,調(diào)查其妻身份,于公于私皆有諸多不妥之處。若無萬無一失之把握,還當謹慎而行。請陳阿婆親自查看,乃是孤注一擲之法,只可備用作為最后之手段。” 我點頭道:“依蒲先生之言,聶小倩或曾裝作婢女混出馨夢閣,想必化裝技藝不凡;況且如今阿婆與其千金又失散數(shù)年,即使聶小倩真為阿婆千金,又怎有定能認得之把握?” 話音剛落,王特使又道:“嚴飛兄所言極是有理。此外,若聶小倩咬死說辭不肯承認,我等又當怎生計議?以寧采臣身份,拘禁其妻盤問恐怕絕不可行?!?/br> 蒲先生被我等數(shù)言殺得狼狽不堪,呢喃道:“但婆婆二女名叫‘阿霞’‘燕兒’,豈不正有‘燕赤霞’中兩字?” 王特使聞言苦笑道:“此說實在牽強。燕赤霞本當為男兒身且不提,此間唯有燕、霞二字,獨有赤字消失無蹤,蒲先生又當怎生解釋?莫非再尋出個名中帶‘赤’字之人么?” 我聽聞此言,脫口而出道:“赤?南宮赤?”不料話音剛落,屋內(nèi)登時鴉雀無聲。只聽蒲先生好奇問道:“飛?此話怎講?” 我如夢方醒,忙道:“是我一時失言,還請蒲先生不必在意?!?/br> 不料蒲先生登時緊抓我肩膀,道:“飛!此事事關(guān)重大,絕非兒戲!還請將所知與我狐鬼居士詳盡道來。” 見蒲先生已為此事上了頭,我只得如實道:“南宮赤是為本地一商賈,十三年前其家中深夜火起,其人早已葬身火海,與此事并無瓜葛?!?/br> “十三年前?!”蒲先生聞言一愣,忙掐指一算,驚道,“豈不正是婆婆二女初至馨夢閣之時?” “或只是巧合罷?”我聞言卻頗不在意。 “非也!”蒲先生鄭重道,“豈忘馨夢閣之管事曾言,二位千金由一落魄婦人連夜賣至馨夢閣之事?若那南宮赤家中被烈火燒個精光,其妻無有所依遂將二女賣至青樓,豈不是情理之中?飛,不知南宮赤膝下可有兩女?” 我略加思忖,道:“但彼時南宮赤二女皆與南宮赤一并葬身火海,恐怕……” 話音未落,只見蒲先生瞠目結(jié)舌,早按捺不住拍案道:“飛,此事乃自何處聽得?” “是我與嚴名捕方才閑談時所說?!睆埧h令答話道。 “不知張大人可有此案之記錄留存?”蒲先生道,“還請與在下借閱一番?!?/br> 張縣令稱是,遂自書架中重新取下卷宗,遞與蒲先生道:“不知蒲先生仍疑心何處?” 蒲先生接過卷宗稱謝,語出驚人道:“失火一案或有蹊蹺?!毖粤T唰唰翻開文案相閱。 張縣令聞言登時臉色大變,道:“何出此言?” “未曾想南宮赤膝下竟正有二女,此事定非巧合!我疑心南宮赤之妻對外言稱其二女葬身火海,卻偷偷將二女賣至青樓?!痹捯魟偮?,只見蒲先生忽一怔,驚叫道,“南宮赤之妻通jian案?!”言罷飛速將文字讀過,又驚叫一聲道,“南宮赤之宅失火案?!” 過了一炷香工夫,蒲先生將卷宗合上,撐起下巴閉目沉思片刻,緩緩道:“此案……怕是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