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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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也不知他所言例外是甚。 沈惟欽打量著對面若有所思的小姑娘,心中翻覆,袖中雙拳籠攥,終是問道:“不知表妹說的是誰?” 陸聽溪起先不想深講,但見他面色冷郁,忖著在謝思言來之前她應(yīng)當盡量穩(wěn)住他,否則怕自己會吃虧。 遲疑一下,她吐出兩個字:“沈安?!?/br> 田莊外,謝思言解決了那群前赴后繼的王府兵士,一路循著陸聽溪所留標記找到了一片林子附近,發(fā)現(xiàn)標記往林中延伸,抬手示意身后護衛(wèi)停止追擊。 這林子后頭就是縱橫的河系了,沈惟欽不可能將人帶到那里。 應(yīng)是沈惟欽發(fā)現(xiàn)了陸聽溪的標記,造了些假的,意欲惑他往別處去。 可沈惟欽分明也想擒他,卻為何不干脆以陸聽溪為餌,將他引過去?莫非這廝臨時變了主意? 他面色凜凜,對楊順道:“告訴葉夫人,先莫回城。再就是,聽溪一直都在田莊與葉夫人一道待著,從未跟葉夫人分開過,記住了么?” 楊順會意:“小的明白?!?/br> 謝思言尋來了附近的地形圖看了半晌,突然對著上頭一處山坳:“去這里。” 帳篷內(nèi),沈惟欽的面色瞬息萬變。 須臾,有人來報:“世孫,魏國公世子追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紅包,截止到4號14:30。上章紅包到截止時間時一起發(fā)放。 二更盡量早。 感謝寶寶們投霸王票~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陸聽溪實則也只是在沈惟欽才出現(xiàn)時受了些驚嚇,之后發(fā)現(xiàn)對方并無傷她之意, 知道自己暫無性命之虞, 也便冷靜了下來。故而她方才與沈惟欽對話時也算平靜,她反倒覺得沈惟欽的反應(yīng)比她的要大些。 而今聽聞謝思言到來, 沈惟欽也比她更激動。 沈惟欽讓她暫等著,自己轉(zhuǎn)身出去。 陸聽溪見沈惟欽起身時面色冷厲, 不由暗想, 此人要頭腦有頭腦要手段有手段,如今又成了王世孫, 將來若當真成了敵對一方,恐怕有些麻煩。 帳篷內(nèi)氣暖如春, 她又多時未眠,沈惟欽走后, 她松泛下來,困意涌上, 忖著謝思言怕是有的周旋, 正要尋處小憩片刻,卻不意沈惟欽突然去而復返。 “表妹回去吧?!?/br> 陸聽溪一時以為自己犯困聽錯了, 確認了沈惟欽的確是說她可以走了,起身施禮:“世孫保重, 后會無期?!?/br> 她才走出幾步,就聽沈惟欽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無期還是有期, 表妹說的并不作數(shù)。” 陸聽溪倏地回頭:“世孫還是莫要喚我表妹了, 我聽著別扭?!?/br> “其實我喚著也別扭?!?/br> 陸聽溪不明白他此言何意, 等了一等,見他并無解釋的意思,也未追問,回身飄然而去。 她被謝思言送到莊子門口時,一眼就瞧見了從里頭疾步而出的母親。母親問明狀況,知她未受什么苦楚,喜極而泣。她又問起父親,得知父親也平安無事,放下心來。 母女兩個敘話少刻,又對謝思言千恩萬謝。 陸聽溪抬頭見謝思言暗中朝她使眼色,當下明了其意,對葉氏道:“母親此番受驚不小,不如先在此休整少時,以免回去后父親看了憂心?!?/br> 謝思言目光微動,小姑娘真是越發(fā)知他心意了。 秋日午后的郊野,金風搖落若梳,蘆花綿蕩似浪。 陸聽溪在花畦旁立了須臾,就見謝思言大步而來。 她跟他寒暄片刻,就問起了沈惟欽之事。 “你方才究竟與他說了什么,他今次怎么那么好說話?” “不是我與他說了什么,是他自己轉(zhuǎn)了主意。應(yīng)當是我問你跟他說了什么才是?!?/br> 陸聽溪揀了一處平整的石臺坐下。 她道出緣由后,沈惟欽與她說,那種字體其實很是常見,沒甚特殊的,并且沈惟欽一口咬定那字是出自武昌府一位大德高僧之手,還讓她不要將此事外傳。 她后來想想,也覺興許是自己多心了。筆跡相似的情況也并非不存在,何況沈安當時說,他這種寫法并非獨創(chuàng)。 謝思言跟沈安似乎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她素日偶爾提起沈安他都會陰下臉來,橫豎也可能只是她多心了,不提也罷。 小姑娘的心思變化全寫在臉上,謝思言一目了然,偏她自己毫無所覺。 他忽而傾身:“你不說,我可以查。若是回頭被我查著什么……” “沒什么不能說的,”小姑娘一個激靈,立馬道,“我將來龍去脈都說與你。” 陸聽溪離去后,沈惟欽并沒撤走。 他在等謝思言。謝思言方才已明言會在酉時前過來,與他一道去武昌府。 等待期間,他將眾人屏退,揮筆書就一首陸放翁的《沈園二首》。擱了筆,他盯著宣紙上“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四句詩發(fā)怔,最后目光落在那個“沈”字上。 此乃陸放翁緬懷前妻唐琬之作,不知為甚,他此刻思及“沈”之一字,滿腦子都是陸游與唐琬的沈園,仿佛他也將要錯過什么至珍至重之人。雖則大抵境遇不盡相同,但心境多半是相似的。只是陸游尚能留下一首《釵頭鳳》感喟“錯,錯,錯”,他卻是惘然無措。 他之前查探自己先原本的身份時,不是沒有查到過沈安,但沈安這個人除卻一個陸家少爺伴讀的身份之外,似并沒什么出奇之處。至多便是再加上一條,一個被陸家五姑娘救回來的街頭混子。 陸聽溪于沈安有再造之恩,若他當真是死去的沈安,那么瞧見陸聽溪覺著格外不同似也說得過去。但他總覺得事情并非這樣簡單。甚至細想起來,沈安的死也十分蹊蹺。 他雖交代陸聽溪不得外傳,但小姑娘必定轉(zhuǎn)回頭就將之告訴謝思言,畢竟小姑娘跟謝思言更親近。謝思言如今必然已經(jīng)知曉了此事,但他也并不太擔心。他自打向小姑娘詢問字跡一事那刻起,就做好了被謝思言窺見的準備。 他只是無法相信自己很可能是沈安,亦或說是無法接受。他方才心緒煩亂之下,放走了陸聽溪。若他當真是沈安,那么他欠陸聽溪的就太多了。 謝思言聽罷陸聽溪的陳說,目光幽沉。 這世間確有巧合,但巧合都湊到一處,便不尋常了。 他不相信這么多巧合。 現(xiàn)下回想,沈惟欽開始發(fā)生轉(zhuǎn)變的時候,正跟沈安死去的時候相銜,而他總在沈惟欽身上看到沈安的影子,如今又有了字跡這一條,那么他是否可以揣度,沈惟欽有可能就是失去記憶的沈安?雖則這揣測極端荒謬,但世間無奇不有,他這猜測也是有理有據(jù)的。 他突然又想到了沈惟欽先前攛掇他去向陸聽溪提親一事。 他當時不明就里,如今倒也能得出一個揣測,沈惟欽會不會只是想借此刺激自己,從而尋回記憶?沈惟欽只是攛掇他與陸聽溪成婚,可沒說不會從中作梗。 謝思言微微瞇眼。 沈安既然大半年都沒能想起自己是誰,那大抵短期內(nèi)也想不起。見今陸聽溪與他日漸親近,等回頭他跟陸聽溪成了婚,而沈安又忽然記起了所有,那就好看了。 若他的揣測無誤,那么沈安死而轉(zhuǎn)生,陰差陽錯成了王孫,擺脫了先前的尷尬身份,本是有機會去陸聽溪跟前獻殷勤進而籌謀得到陸聽溪的,但他正在錯失良機。 還有什么比失之交臂更令人懊惱的呢。 就是有一點很是麻煩,沈安若是記起了所有,依著他的性子,怕是不惜賠上整個宗室也要將人搶回去。 沈安為了陸聽溪,連自己的性命都舍得了,楚王府算什么,宗室又算什么。等他將來襲爵成了楚王,行事只會更加便利。 謝思言回頭看了眼已趴在膝頭酣然入夢的陸聽溪。 等他手頭這件事了結(jié),他就探探小姑娘的意思,最好作速將他們的婚事定下,不安分的狼崽子實在太多了。 謝思言去到沈惟欽的營帳時,一眼就瞄見了他案頭的詩。 “世孫果然好雅興,這時節(jié)竟還有閑心默詩。世孫莫非也有個前妻要懷緬?” “世子問這話,便是管得寬了,”沈惟欽慢條斯理抬頭望去,“世子既并未去向陸家提親,那咱們那樁買賣便不作數(shù)。” “世孫亂約在前,難道還指望我循規(guī)蹈矩?” 沈惟欽突然笑道:“世子早在聚福樓與我商議之時,便知道我祖父會派我來揚州吧?世子早知我祖父要見你,卻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世子若真想避開我祖父,先前又怎會大搖大擺遞拜帖來?只是世子大抵沒想到我祖父還吩咐我順道將聽溪也帶去?!?/br> “世孫不必擔憂,我還是會去陸家提親的。待到我與聽溪成婚時,也不會忘記給世孫一張喜帖?!?/br> “是么?世子就這么自信這門婚事結(jié)得成?” 謝思言一雙眼眸冷如寒潭:“自然結(jié)得成,你若欲阻,大可試試看?!?/br> 沈惟欽緩緩站起:“我倒不介意試試?!?/br> 說這番話時,他自己也是一默。 分明早就勸自己放棄了,今次也確實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但真正面對謝思言的挑釁時,他還是會不甘心。 他先前攛掇謝思言與陸聽溪成婚,也只是為了刺激自己,想試試看能否藉此尋回記憶而已,他哪會當真希望這兩人成婚。 那倒不如先將手頭之事理好,其他事,等騰出手再說。 謝思言走后,陸聽溪便又恢復了從前悠閑懶散的生活。她人在揚州,此前教書教畫的先生都沒跟來,陸文瑞新官到任,鎮(zhèn)日忙碌,一時半刻也顧不上給她延請先生,她倒樂得清閑。 南方風物迥異于北方,其中一大特質(zhì)便是飲食上的甜咸口味差異,再一個就是,蟲子大小的差異。 謝思言去往武昌府不多時,她那表姨夫一家便從寧津趕來拜會,一道前來的還有齊正斌。 她本想打個照面便走,但她那表姨阮氏拉著她說個不住,她也不好掃了她的興。后來她母親讓她帶著阮氏在宅邸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她與阮氏說著話路過一處久未開啟的庫房時,迎面飛來一團黑影,她一驚轉(zhuǎn)頭,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竟是一只碩大無比的蟑螂。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身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她來到江淮之后才知自己從前見識何其淺薄。 在北方不過指甲蓋大小的蟑螂,到了南方竟有雞蛋那么大,油光水亮,甚至連腿上的毛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不僅大,還會飛。 不僅會飛,還會劃水。 她從前偶爾在北方看見個把蟑螂,也能穩(wěn)住心神,鎮(zhèn)定叫人過來打死,但是來到南方之后,她瞧見這種蟲子拔腿就想跑。 阮氏長年住在河間府,瞧見大蟑螂也被嚇了一跳,拉了陸聽溪就要跑。兩人還沒跑出幾步遠,就聽后頭“咣當”一聲響,跟著齊正斌的聲音傳來:“義母,表妹,那蟲子被我解決了?!?/br> 陸聽溪壯著膽子回頭看了眼,就發(fā)現(xiàn)地上倒扣著個盆,齊正斌一只腳踩在盆底,正吩咐著小廝什么。 見她二人折返,齊正斌笑道:“我先前在外游學時,在江南住過一陣子,倒有些滅蟲的經(jīng)驗。表妹下回再遇上這種大蟑螂,切忌喊叫,否則它可能飛入你口中……” 陸聽溪打了個顫。 “也最好不要用腳踩,它可能會爆漿。并且這東西頑強得很,即便斷頭,也不會即刻死去,再活幾日也不成問題。用腳踩的話,要用力擰一下,聽見咔嚓聲才算是踩死。不過這還不算完,它若是只母的,即便死了,腹中的卵也會照常孵化。最好點火燒了,或用滾水淋一下,這才干凈?!?/br> 陸聽溪聽得頭皮發(fā)麻。 南方太可怕了,她要回北方。 齊正斌收拾了那只巨蟑,又跟陸聽溪寒暄片刻,末了道:“我瞧著陸大人初來南方,大抵不太清楚南方的物候,我去略作提醒,讓陸大人將廚房、庫房這些地方都著人好生拾掇一番,先告辭?!毖粤T,打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