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才是真大佬[快穿]、鮮妻太甜:老公,抱一抱!、女配又蘇又撩[快穿]、六十年代之嬌寵、獨寵皇府貴妻、茶壺老妖在現(xiàn)代、這個病人我不治了![快穿]、嬌妃難寵:世子爺請放過、月亮有你一半圓、佛系玄師的日常
葉氏未曾歷過這等場景,眼見著雙方交鋒,鮮血飛濺,唯恐傷了女兒。 緊緊將女兒護在懷里,她急聲道:“如今可怎生是好!若舍了我的命也護不住我的淘淘,又哪里再去尋一個沈安來!” 周遭混亂,她的聲音淹沒在鋒鏑交擊中。 沈惟欽看準(zhǔn)時機,飛馬而至。隔著幾名舍身抵擋的護衛(wèi),他居高臨下看向斜前方披著櫻色披風(fēng)的少女,不多時,再度移開視線。 少女緊了緊披風(fēng),抬頭道:“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楚世孫為何要迫我們至此?我猶記得世孫先前在京時,還與我說,兩度牽累陸家,心下愧怍,往后凡遇難事,盡可找世孫援手。如今不援手也便罷了,為何還咄咄相逼?” 沈惟欽淡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表妹見諒?!毖粤T,命兵士們加緊攻勢,自己縱馬突入。 他回封地后就被楚王嚴(yán)訓(xùn)騎射,此刻控馬嫻熟,左突右轉(zhuǎn),朝陸聽溪母女逼近。兩廂將近時,他沖陸聽溪探手。 他今日穿的是便于御馬的曳撒,右衽交領(lǐng),窄袖束腰,這個舉動令他身子前傾,頸間有什么東西垂下。恰逢斜刺里一枚飛鏢呼嘯而來,他側(cè)身躲避。 一息之間,那物上頭系的紅繩斷裂,從頸項上掉下,落在地上。 陸聽溪順著躲避的動作撿起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一枚護身符。只是這護身符方才許是被飛鏢擦碰,已經(jīng)散開,露出內(nèi)里一張寫了沈惟欽名諱的字條。 一片浴血廝殺中,陸聽溪盯著那上頭的字跡看。 “還我?!鄙蛭J攤手伸來。 他話未落音,就聽得身后一陣浩蕩人馬喧囂聲飛快逼近?;仡^一望,隱隱瞧見謝思言一騎當(dāng)先。 沈惟欽冷冷朝一個兵士使了個眼色。 那兵士沖上來拉葉氏。葉氏見狀,緊緊拽住女兒的手,又以身相護,手心里全是汗。那兵士哪里管得葉氏的死活,揮刀攻來,卻聽陸聽溪高呼:“慢著!”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紅包,截止到3號20:00。上章紅包到截止時間時一起發(fā)放。 沈安在小溪以外的人面前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生于市井,可以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對別人對自己都下得去手,實際上跟蟹蟹是一樣的,都是擋我者死的性子。不過他在小溪面前是個真善美的高大全2333333 啊啊啊還是爬上來更一發(fā),忽然發(fā)現(xiàn)今天兩更的內(nèi)容提要還押韻>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陸聽溪聲高勢強, 一時倒將那兵士鎮(zhèn)住。 沈惟欽并不想跟陸聽溪多做交談, 他甚至自打來此, 就不想將目光投在陸聽溪身上。他但凡對上陸聽溪的視線,就覺渾身不自在, 心里也有一種怪異的發(fā)虛感。 他本意原就不是傷害陸聽溪, 也不想傷了葉氏鬧出人命, 當(dāng)即命那兵士后退, 又朝陸聽溪伸手:“表妹將護身符還我。” 陸聽溪卻并未依言照做, 只是上下打量他,少頃,道:“敢問世孫, 這護身符這里面的字條是出自誰手?” “表妹何出此問?” 陸聽溪只道:“煩請世孫先答我?!?/br> “是一位大德寫的, 這枚護身符也是他開了光給我的,”沈惟欽神色不動, “表妹如今可以答我了?” 陸聽溪余光里瞥見謝思言已將至近前,沉默少刻, 道:“沒什么,就是覺著這字體很特別。而且往護身符里放這個也罕有。” 護身符里一般放的是符咒,這枚護身符里非但有符咒, 還有主人名諱。將人名諱也連帶納入其中倒是少見得很。 她又瞥了眼那字條, 這才放入護身符里, 拋給沈惟欽。 她給沈惟欽擲物的舉動正巧落在頃刻而至的謝思言眼里。謝思言勒馬望來,神色愈冷。他馬前圍了一眾兵士,他暫且無法靠近, 只能隔了數(shù)道人墻,遙遙詢問陸聽溪和葉氏是否安好。等確認(rèn)兩人并未傷著時,他才轉(zhuǎn)首看向沈惟欽。 “世孫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謝思言笑得意味深長,“我先前竟未瞧出世孫還能對一對弱質(zhì)母女咄咄相逼?!?/br> 沈惟欽豈會聽不出他話里的譏嘲之意,淡淡道:“世子何必這般。若是易位而處,世子未見得就不會與我一般。說到底,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br> 照眼下的情勢來看,宗室與官僚,注定對立。他與眼前這些人的立場,注定不同。 他說的也是實話。楚王雖則是讓他將人帶去,但陸家怎可能放陸聽溪跟他走。縱然陸家那邊點頭,謝思言也不會點頭。只要有謝思言攔著,他就很難成事。那倒不如不費那個事,直接將人劫走。 他來之前本已將一切都想好了,打算硬起心腸快刀斬亂麻,如此一來,他往后行事就能果決許多,也不會束手束腳的。可陸聽溪方才的舉動,又令他心里亂起來。 他并不相信陸聽溪的話。小姑娘適才的反應(yīng)根本不似她所謂不過覺著字體特殊。但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他當(dāng)著這許多人的面,不好直言承認(rèn)那字是他寫的。 可這不表明他不打算去找小姑娘追根究底。 無論如何,先將人搶來再說。 沈惟欽目光一沉,倏地振臂,命手下兵士去攔阻謝思言,自己縱馬疾沖,轉(zhuǎn)去擄掠陸聽溪。 謝思言一早就看出了他的籌算,命楊順帶領(lǐng)一眾護衛(wèi)阻住那群王府兵士,再趁空帶走陸聽溪,自己則扯轡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專去對付沈惟欽。 兩人均是精擅騎射的,沈惟欽雖然習(xí)武時日不如謝思言久,但他身上帶著楚王交與他的特制暗器,不時出其不意偷襲謝思言,一時倒也勉強能打個平手。 楊順殺出重圍,奔至陸聽溪母女身畔,讓她二人先隨他走。陸聽溪見謝思言與沈惟欽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知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當(dāng)即點頭,拉了母親拔足疾奔。 楊順乘著間隙回頭望了眼,見謝思言和沈惟欽兩人似殺紅了眼,竟已從馬上打到了馬下,心下不禁喟嘆,他就早覺得這倆人非打一架不可,眼下果不其然。 只是他有一事不明,沈惟欽難道當(dāng)真打算放棄陸聽溪?若非如此,讓世子去向陸聽溪提親又是唱的哪一出?可若不打算放棄陸聽溪的話,眼下又為何不管不顧地前來擄劫? 楊順將陸聽溪母女一路護送到了謝思言先前安排的那處田莊門口。他正招呼二人入內(nèi),卻不防斜刺里又竄出一隊人馬。對方堵在大門外,陸聽溪母女入內(nèi)不得,而對方的人馬又越涌越多,楊順左支右絀,心里暗暗發(fā)急。 不消片時,他就被重重兵士圍堵到犄角里。他心知這般僵持下去不是辦法,讓親衛(wèi)掩護著他,放了個旗花出去。世子在城外還布了一撥人策應(yīng),希望那撥人能及時趕來,不然若是丟了陸姑娘,他實是無法跟世子交代。 然而大抵事該如此,就在楊順暗禱之際,葉氏被強行從陸聽溪身邊拉開,陸聽溪被率了二百輕騎的厲梟劫走。 楊順咬牙,又依著世子先前的交代,放出一枚亮紅色的焰火,通知遠處的世子陸姑娘已被劫走。 厲梟一路疾馳,到了一處山坳,將陸聽溪安置在了一早搭設(shè)好的帳篷內(nèi),又調(diào)來兵士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這才能稍稍舒口氣。旋即回頭往扣押陸聽溪的帳篷望了眼,又皺了皺眉。 依他說,女人最是麻煩,就該將陸聽溪五花大綁,再死死堵上嘴,這般才牢靠。但世孫事先交代說不得捆綁陸聽溪,更不得對她動粗。 世孫還囑咐說,她若實在不老實,用些許迷藥也就是了。卻又再三交代,不得用烈性的,末了約莫是怕他們底下這幫人圖省事不依令辦事,世孫自己去尋了些溫和不傷身的迷藥交于他。 他自打追隨世孫那一日起,就從沒見他如眼下這般,在一件事上反復(fù)叮囑,反復(fù)遲疑,這跟世孫往日的行事作風(fēng)截然不同。 果然女人都是禍害,尤其是傾城絕色的女人。 厲梟目光忽而陰鷙下來。 他如何看不出世孫此番擄掠陸聽溪是存著快刀斬亂麻的心思的,但照著世孫這委決不下的架勢,又如何斬得了亂麻?成大事者焉能這般兒女情多,風(fēng)云氣少? 若非還顧忌著王爺那邊等著陸聽溪過去,他真想一刀結(jié)果了陸聽溪,也省得這女人往后壞了世孫的事。他其實一直想不明白,世孫那樣的人,為何會對一個謀面不多的隔房表妹格外不同? 已近四更天,楚王府外書房的燈火依舊亮著。 楚王坐在書案后,看罷手下遞呈上來的奏報,輕吁口氣。 這才對。阿欽先前婆婆mama,耽于莫名其妙的執(zhí)著,這如何能成大器? 阿欽的一舉一動都攸系著楚王府的未來,更攸系著宗室的未來。他既已成了世孫,那肩上的擔(dān)子便不能再與往昔同日而語。 坐在對面的寧王接過奏報掃了眼,點點頭,又道:“阿欽的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上議程了?” 楚王道:“我一直幫他留意著??磥砜慈?,覺著南康公主之女堪為良配。她與阿欽是表兄妹,做個中表夫妻也是一段佳話。且,南康公主的夫家陶家向與宗室親厚,將來必是極大的助力?!庇钟X此話不太妥當(dāng),轉(zhuǎn)了話頭。 寧王慢條斯理喝茶。 如今整個宗室都盯著楚王府這邊的動靜,沈惟欽只要將這回的差事辦好了,就能在宗室面前樹立威信,往后的事也就好辦些了。 他是不明白沈惟欽先前究竟在想什么,親事不結(jié),鎮(zhèn)日不是在王府里喝茶練字就是往廟里跑,也就是被楚王按著頭習(xí)文練武才算是干些正事。他聽楚王說沈惟欽之所以這般,約莫是為著一個女人,他聽了只覺不可思議。在男人的大業(yè)面前,女人算什么,他真不知他這侄兒怎么想的。 他這侄兒如今已是王世孫,想要多少女人沒有。 楚王又寫了封信,封好了,命人快馬加鞭交給沈惟欽,回頭笑道:“算算日子,阿欽應(yīng)該很快便會帶著人過來了,我得著人預(yù)備著?!?/br> 帳篷內(nèi),陸聽溪時不時望向外頭。 她這一路都見機留了標(biāo)記,這是她早先與謝思言議好的,希望他能快些尋來。 又等了一刻鐘,她覺腹中饑餓,喚來外頭的丫鬟,要求備些飯食與她。 厲梟聞訊趕來,聽了她的要求,面色發(fā)黑。 世孫格外優(yōu)待這女人也就罷了,后頭竟又派了個丫鬟過來,顯是怕他們這幫大男人粗手笨腳的唐突了美人。 如今這女人蹬鼻子上臉,竟還讓給她備膳,他們莫非是擄了個祖宗來? 那丫鬟顯是得了沈惟欽的令,根本沒理會厲梟,笑盈盈問了陸聽溪要吃甚,轉(zhuǎn)身徑去準(zhǔn)備去了。 陸聽溪實則也不過一試,沒想到對方竟當(dāng)真允了。她不認(rèn)為對方會在她的飯食里動手腳,他們要對她做甚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而她必須補充體力,否則回頭即便有機會逃跑,怕也沒甚氣力。 吃飽喝足,她要轉(zhuǎn)去補眠時,卻聽外間兵士齊齊行禮口喚世孫,知是沈惟欽來了,又坐了回去。 沈惟欽揮退閑雜人等,回轉(zhuǎn)頭來,略作踟躕,才落座陸聽溪對面。 陸聽溪行了禮,道:“不知世孫此舉意圖何在?” 沈惟欽見小姑娘態(tài)度不咸不淡,既不慌也不怯,倒有些意外。 他如今已是漸漸明白了楚王的意圖。楚王真正要見的人只是謝思言,讓他將陸聽溪也帶去,不過是為了讓他跟陸家來個了斷,不想再讓他留著念想。這明明與他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但他眼下卻分外煩躁。 但這些話他沒法說給陸聽溪,便未作回答,只徑直問了最想問的問題:“表妹適才究竟為何問我護身符里的字條出自誰手?” 陸聽溪瞥了沈惟欽一眼。 這人果真聰慧又疑心重,她隨意編個理由怕是糊弄不過去,如今她在他手里,也不好惹怒他。 想了想,她道:“因為那上頭的字跡,與我從前認(rèn)得的一個人的十分相似?!彼f話間,微微蹙眉。 說來也怪,沈惟欽那張字條上的字跡竟跟沈安的頗為形似。她見過沈安的字,顏筋柳骨,矯若驚龍,漂亮得很。 若僅僅一個書法風(fēng)格,她怕也記不得這么清楚。但各人運筆習(xí)慣不同,有些人書寫時會有自己的習(xí)慣性走筆,譬如沈安在書寫三點水時,一貫是直接連筆下來,起伏不明顯,卻又不全似個豎著的“一”,而是首尾藏鋒,收筆干脆。她自己也研習(xí)書法,有一回偶然間瞧見他在一幅畫上落款,看到他寫的那個“沈”字,覺著這種寫法倒瞧著翛然利落,只是自己嘗試時,寫得四不像,于是倒記住了此事。 后來沈安不知怎的知道了此事,她去找陸修業(yè)的時候,他拎了紙筆演示給她看他是如何走筆的。只她依葫蘆畫瓢仿了幾次也還是效顰一樣,半分不得其神,便索性丟開不管了,橫豎也只是一時起意。 沈安當(dāng)時笑道:“姑娘這般半途而廢可不好,我若是姑娘的教書先生,怕是要罰姑娘不吃不喝練上十張?!?/br> 她不以為意,正巧陸修業(yè)到了,她回身走開。跟陸修業(yè)議罷事,她扭頭欲走時,卻見沈安正埋頭仔仔細細地收拾書案上的書畫與習(xí)練,緘默不語。 不知為甚,沈安的舉動分明很輕很慢,她卻覺得那一刻的他身上透著一股子陰郁冷厲。那是全然陌生的模樣,以至于她莫名打了個寒顫。 沈安很快察覺到她的目光,回身望來,又是平素溫和的眉眼。 她當(dāng)時脫口道:“你生氣的樣子真駭人?!彪m然她也不懂為何她半途而廢會惹他慍怒,大抵是因著她方才態(tài)度過于隨意?沈安方才教得可是十分認(rèn)真。 沈安卻笑著堅稱自己并沒生氣:“姑娘對我恩同再造,我怎會生姑娘的氣。若姑娘當(dāng)真覺得我生氣了,那也不過是氣我自己罷了,姑娘學(xué)不會,是我教得不好?!?/br> 她沉默片刻,道:“幸好我不是你的仇敵?!彼X著沈安陰起人來必是毒辣至極的。 沈安卻倏而斂容,鄭重道:“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與姑娘為敵。即便有朝一日立場相對,我也會毫不猶豫倒戈向姑娘一方。” “但凡姑娘有所需要,我必幫姑娘遂愿,不計代價。不過,有件事例外?!?/br> 她問他是什么,他卻不肯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