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或者說所有教官都不喜歡這種平靜的眼神。 他們喜歡看到學(xué)生露出害怕的神情,臣服的神情。 平靜意味著他并不害怕他們。 陳教官吐出嘴里的骨頭,沒有吐到垃圾桶,而是地上,然后指示鄭之南說:“撿起來,扔到垃圾桶。” 鄭之南看一眼骨頭,沒反抗,走過去彎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然后陳教官說:“你知道我叫你過來是因為什么嗎?” 鄭之南假裝不知道的搖頭。 陳教官又吐出新一塊剛啃完的骨頭,鄭之南會意,自己去撿骨頭,然后扔進垃圾桶。 他說:“因為這個月實行禁言,你沒遵守,所以要受到懲罰?!?/br> 鄭之南說:“我是新生,并沒有人和我說有禁言。” “狡辯,加罰?!?/br> 鄭之南閉上嘴,不再說話,等待懲罰。 陳教官說:“先去跑5000米。” 樓下的籃球場一圈不過200多米,圍著cao場跑25圈才能跑完5000米。 鄭之南沒說話,沒反抗,在陳教官揮手后,去了籃球場。 也是他們早上晨跑的地方。 每一世,鄭之南都非常勤于鍛煉,一有空就會鞏固之前的技能,但是這個世界,他剛過來,還沒熟悉環(huán)境,就被送到了這個學(xué)校。 身體素質(zhì)在第一天的時候,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 沒多差,但也沒有多好,看身材就知道平時并不怎么愛鍛煉。 跑完5000米會怎么樣,鄭之南已經(jīng)想象到了。 一手油膩的鄭之南開始跑5000米。 等他跑完5000米,所有學(xué)生已經(jīng)吃過午飯,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上樓回教室,看到了正在跑步的鄭之南。 沒有人覺得奇怪。 都知道,一旦出現(xiàn)在cao場,一定是犯錯了,所以正在被懲罰。 等過了午休時間后,鄭之南才跑完。 他累到虛脫,雖然跑完了但還是覺得兩條腿在跑動一樣,整個人都是飄著的,渾身是汗,手臂都快抬不起來。 前期沒人看著鄭之南,陳教官吃完后就坐到了一樓的走廊下,看著鄭之南跑。 鄭之南跑完后,向陳教官走來。 他知道,5000米只是初罰,陳教官說過了,還要加罰,因為他“狡辯”了。 當(dāng)看到陳教官拿起旁邊的棍子后,鄭之南知道加罰是什么了。 陳教官讓走到跟前的做跪爬在地上的姿勢,然后朝他的后背和屁股打了10下,棍棍到rou,鄭之南指甲扣在水泥地上,疼到鉆心,牙齒緊緊咬在一起才挺過來。 陳教官可能也怕鬧出人命,背部沒多打,只要打在了鄭之南的屁股上。 就這樣,鄭之南還是疼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打完了后,陳教官才放下棍子,拍了拍手說:“我讓食堂給你留飯了,你要知道,平時受到懲罰的男生是不會有飯的,因為你是新生,才讓食堂給你留了飯,下次再犯錯,錯過飯點就錯過了,不會特意留飯給你們。” 鄭之南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佝僂著背對陳教官點頭,然后向廚房的放下走。 陳教官叫住準(zhǔn)備離開的鄭之南說。 “下次要記得說‘謝謝教官的教導(dǎo)’,不說也是會加罰的?!?/br> 鄭之南聞言,轉(zhuǎn)過身,垂著頭,對陳教官彎彎腰說:“謝謝教官的教導(dǎo)?!鄙眢w疼到,他只能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 第193章 這句話是鄭之南說過的最惡心的話。 謝謝教官的教導(dǎo)。 謝你個狗屁。 當(dāng)鄭之南離開后, 陳教官回到教官們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 只是他們閑聊的地方。 林教官性格沉悶, 沒參與到其中,低頭玩著手機。 吳教官看到陳教官進來,立即笑嘻嘻地問道:“怎么樣, 是不是害怕了?” “沒, 我看他挺能忍的, 沒哭沒嚎, 弄的我心里挺不踏實的?!边@種不踏實不是指,打的狠了自己不踏實, 而是覺得沒把人馴服了,所以不踏實。 “沒哭, 那肯定是你罰的不夠重?!?/br> “還不重?沒吃東西, 跑了5000米, 完事兒我又打了10棍, 尋常人,誰受得了我的10棍, 別說還先跑了5000米,就是你,你敢確定你不會嗷嗷叫?” 吳教官聳聳肩說:“反正我的班,都被我馴服了?!?/br> 這話讓陳教官心里極不舒服,不是對吳教官不舒服, 而是對似乎沒馴服的鄭之南不舒服。 陳教官說:“急什么, 才剛開始, 讓他適應(yīng)適應(yīng),免得說我們訓(xùn)的太狠了?!?/br> “早訓(xùn)早好,下個月可是要月檢的,萬一出個什么簍子,咱們可要扣工資了?!?/br> 對于這些教官們來說,最牽動他們心的不過是那幾千塊的工資。 沒把這些垃圾們馴服,怎么交差? 交不了差,扣的錢誰給補上。 是的,垃圾,這些學(xué)生,在教官們的眼里,都是垃圾,廢物,連自己父母都放棄的對象,他們這些人又怎么可能在意他們疼不疼,苦不苦,他們只在意自己的工資還有自己爽不爽,誰讓他們不痛快了,他們就要叫誰吃點好果子。 陳教官一聽到要月檢,而且他記得上次主任開會說了,下個月月底好像教育局那邊的領(lǐng)導(dǎo)們還要過來視察。 想到這里,陳教官決定多叫人關(guān)注著鄭之南,一旦出錯就立即逮到他面前來。 鄭之南拖著沉重疼痛的身體,他疼得根本坐不下去,站在桌子前把已經(jīng)冷掉的午餐一點點吃干凈。 就算沒胃口,就算疼得指頭都是疼得,還是把東西都吃了。 他早就明白一個道理。 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保持精力。 不吃東西,哪里來的精力。 他看的那些報道里,不是沒看到過有孩子絕食,甚至有的還自殘,可自殘有什么用?去醫(yī)院包扎好了,不還是被關(guān)在里面,這在教官們的眼里就是不服管教。 甚至有人還喝肥皂水自殺,企圖讓家里人知道后能帶走他。 可學(xué)校帶他去洗胃的事情,根本不告訴家里人,而他的家里人又怎么可能來接他? 學(xué)校會封鎖一切消息。 這種不痛不癢的事情,值不得他們告訴那些學(xué)生家長。 鄭之南在想,如果原主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打成這樣,被教官們隨意侮辱,還會留著孩子在這里嗎? 那些家長送這些孩子來這樣的地方,真的沒想過自己的孩子會被虐待嗎? 還是說,他們覺得,只要不出人命,打打他們,只是在教育他們? 怎么會有這樣想自己省事兒,不舍得打,交給別人來打的家長? 太愚蠢了。 妄圖讓這樣的魔鬼集中營來塑造出他們眼中的天使寶寶。 魔鬼怎么訓(xùn)練的出天使,這個道理,家長不明白嗎? 這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多可笑,為人父母不用考試。 鄭之南的屁股腫脹疼痛,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從一開始的麻木已經(jīng)疼到他額頭不停冒汗。 其實陳教官打他的時候,他是疼的,他也想喊出來,可是他實在是不愿意在這樣的面前求饒,呼痛。 太惡心。 所以他咬牙忍了下來。 身體的疼痛讓他的眼淚不由自主自己就流了下來。 這是身體機能自己做出的反應(yīng),他相忍都忍不住。 他平靜的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眶,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教室。 教師每個人都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就算他疼到像是坐在針氈上,他還是要坐下來。 他坐下來后,有書法老師走進來,班長給每個人發(fā)放毛筆,發(fā)毛筆的時候,似乎是得到過吩咐,特意叫剛剛被處罰過的鄭之南來和他一起發(fā)筆。 鄭之南看一眼班長,默默的扶著桌子站起來。 他每走一步都牽動身上的腫脹,那里一定早就紅腫成發(fā)面饅頭了,他不用去看就猜得出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拒絕只會有更多懲罰。 雖然艱難,鄭之南還是緩慢的把毛筆發(fā)放給了每個人,然后是每個人的大字本。 這堂課是臨時加的,因為教育局下個月會來人來視察,會作為特色課程展示給領(lǐng)導(dǎo)們看。 鄭之南的毛筆字很好,連來上課的老師都稱贊了一句。 所謂的書法老師,其實就是拿著各種放大的字帖讓他們看,然后用找來的網(wǎng)絡(luò)教材,講給他聽,再臨摹就可以了。 當(dāng)鄭之南忍著疼在教室里努力讓自己的手不發(fā)抖繼續(xù)寫毛筆字的時候,網(wǎng)絡(luò)中的另一頭,一個叫郎嶼的人卻皺起了眉頭。 郎嶼是新晉的電競大神,雖然才加入俱樂部一年,但在他的帶領(lǐng)下,不溫不火的俱樂部這一次竟然獲得了新賽季的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