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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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曾想,到了最后,卻只有姚仙仙一人活了下來。 他不僅活了下來,還在那一年的忘憂谷之亂中瀕死——等他再活轉(zhuǎn)過來時候,便已經(jīng)有了一身蛇相。 他終于變成了自己小時候最羨慕的模樣,卻也再不敢以真面目顯現(xiàn)在心愛之人的面前。 姚仙仙虛虛地在自己臉上一撫,面上神色似笑非笑。 “你看,貓兒哥哥,當(dāng)初你說你會永遠(yuǎn)記得我……然而,卻沒有一次把我認(rèn)出來……” 姚仙仙湊到林茂的耳邊輕輕說道,舌尖沿著林茂的耳郭,自上而下地舔了舔。 “不過沒關(guān)系……你當(dāng)初說的話,我記得就好……” 他的喘息聲漸漸地變得粗重了起來。 …… 而就在姚仙仙與昏睡不醒的林茂相互依偎的時候,行走在交城寂靜無人的街頭,常青忽然踉蹌一步,靠在了臟污冰冷的小巷墻上。 然后,他捂著嘴,痛苦地彎下身子,從喉嚨里咳出了一口腥臭黑紅的污血。而先前被姚仙仙以黑刀割破的脖上傷口處,宛若被什么毒火燒灼過一般,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干枯焦黑,滲出了無法形容的惡臭粘液。 常青閉上眼,惡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液。 就那樣喘息良久之后,他才勉強(qiáng)地平復(fù)下來…… 然后,常青哆哆嗦嗦伸手,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一只玉盒。他慢慢地將玉盒打開——在那晶瑩微透的玉璧之上,殘留著兩抹嫣紅。 這是先前常青用來裝空花的盒子,將那朵花給了常小青之后,玉盒之中便只留下了兩枚脫落的空花花瓣。 常青一邊呼哧呼哧困難地喘著氣,一邊專注地凝視著玉盒中那嬌美的花瓣。 “貓兒……” 他小聲地呢喃道??删瓦B這低低的呢喃,都是那般小心翼翼。 “哇——哇——哇——” 凄冷漫長的長夜中,又是一聲一聲嘶啞的鴉鳴。 常青雙手一抖,急忙將手中玉盒放回懷內(nèi),望向鴉鳴傳來之處——可是那聲音明明近在咫尺,常青放眼望去,看到的卻只有干枯猙獰,直指天空的枯樹。 幾片黑色的羽毛在冰冷的空氣中打著旋,靜靜飄落。 而伴隨著最后一聲鴉鳴的落下,先前一直如影隨形,讓他與姚仙仙緊張萬分的凝視消失了。 常青將手按在胸口,隔著布料撫著玉盒堅硬的表面。 忽然間,他若有所感地仰頭看了看天空,在東方的盡頭,隱隱透出了一線稀薄的微光。 這是云歷十七年十二月初七的冬天。 這無星無月的漫漫長夜終于過去了。 天亮了。 ****** “我……我又暈倒了?” 旅店內(nèi),林茂悠悠地轉(zhuǎn)醒過來。他看著破舊廂房那滿是灰塵蛛網(wǎng)的房檐,扶著自己的額頭,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林公子!” 一聲清脆的歡喜叫聲驟然響起——林茂不由自主地微微皺眉,少女特有的高亢聲線便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片刮著他不堪重負(fù)的耳膜,一瞬間他便覺得昏迷之后醒來引起的頭痛變得更加嚴(yán)重了一些。 “你終于醒來了……” 姚小花將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撈起一塊毛巾擰干,然后殷切地湊過來,將毛巾貼在林茂的額頭上。 guntang的毛巾終于讓林茂腦中多了一絲清明,他在床上愣怔了一瞬,先前暈倒之前發(fā)生的一切如同走馬燈一般自從他腦海中流轉(zhuǎn)而過。 “不——” 林茂忽然又發(fā)出一聲慘叫,雙手抱頭滾倒在床,滿臉痛苦之色?!傲指绺纭指绺缒阍趺戳??可是哪里不妥?” 姚小花這才眼看著林茂這般難受,也全然未曾顧忌男女大防,直接就跑到床邊雙手一張,想要將林茂整個人抱入自己的懷中。 第101章 姚小花的手才剛一伸過去,林茂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般, 猛然往一旁避開來。 “不——別碰我!” 他急促地喘著氣, 痛苦地驚叫出聲。 “我, 我……吸血……伽若……” 支離破碎的單詞從林茂嘶啞的喉嚨中散落而出, 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其實(shí)那些記憶都已經(jīng)變得十分模糊了:那盛放出碩大紅色花蕾的空花, 名為伽若的和尚嘴角若有若無的滿足笑意,平靜的湖泊,雪白的沙丘, 被撲倒在地時, 那一黑一藍(lán)異色瞳孔中一閃而逝的驚訝和隨即而來的安然,還有那蒼白的皮膚, 嘴唇觸上去的時候, 像是觸到了柔軟的冰雪, 而強(qiáng)而有力的脈搏,就在那冰雪一般的皮膚下面跳動著, 昭顯著那旺盛的生命力。 簡直難以想象,從那冰冷的身軀里竟會涌出如此溫暖而甜美的液體。 猩紅的血,溫暖的血, 來不及吞咽的血從皮膚上滑落,而那人的脈搏正在逐漸變?nèi)酢?/br> 一切的回憶, 都像是已經(jīng)被那縈繞在鼻端的濃烈空花香氣所融化了, 唯一清晰的,只剩下了那滑過舌間,涌入喉嚨的腥甜血液的味道。 “唔……” 林茂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趴在床邊不住地干嘔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這一瞬間,似乎依然有人類血液特有的鐵銹腥氣從他的身體內(nèi)部隱隱浮現(xiàn)出來。 他因?yàn)闃O度的驚恐而控制不住地全身發(fā)抖,但是這驚恐卻不僅僅是因?yàn)樗:赜浧饋碜约褐皩①と粑滤赖氖虑?,更因?yàn)檫@一刻他因?yàn)槟敲詠y鮮紅的回憶而感到的饑渴。 “林哥哥?!你……還好……” 姚小花的聲音聽起十分模糊,像是隔著厚厚的土墻勉強(qiáng)傳入他的耳朵之中。 少女那溫暖而柔軟的雙手再次伸過來,可是感覺到對方體溫的瞬間,林茂卻又一次鮮明地記起了伽若脖側(cè)血管在他唇下跳動的感覺。 “別——” 驚嚇之中,林茂將姚小花狠狠地推了出去。 “別碰我——” 我好像變成了一個怪物。 林茂很想說,然而舌頭卻像是變成了石塊,沉甸甸地壓在口腔之中。 猝不及防之下,姚小花已經(jīng)在他的推搡下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手撐在地上,掌心卻已經(jīng)在不小心之中被地上粗糙的沙土劃出了幾道細(xì)細(xì)的傷口。 可是傷口之中,滲出的卻并非鮮血,而是泛著淡淡臭氣的黑褐色粘液。 姚小花,或者說,姚仙仙察覺到手上傷口,頓時臉色一變。等看到林茂此時正沉浸在驚恐之中未曾注意到自己,他才又松了一口氣,作為“姚小花”撲回了林茂的身邊。 “林哥哥!你別怕啊……”姚仙仙慌亂地喊著林茂,“你是被魘住了……” 林茂卻只想躲開。 “我殺了他……我,我殺了人,那個人……我把他的血吸干了……天啊……” 恐懼和慌亂之中,林茂從床上踉蹌著滾落在地,但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痛苦。 姚小花死死地抱住了林茂,他的胳膊悄無聲息地將林茂單薄的肩膀束縛住了。若是林茂這個時候還能維持基本的清醒,他大概能夠察覺到姚小花的不對勁,畢竟,沒有哪個少女會有如此強(qiáng)健的臂力。 然而姚小花企湊在他耳旁,連續(xù)不斷的輕聲細(xì)語卻讓他沒有辦法集中精神。 “別怕……”姚小花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句話,“別擔(dān)心,你身上明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不過,雖然嘴里是這么說,姚仙仙在心中,卻是暗暗咬牙,咒罵著常青——之前那該死的老頭曾經(jīng)說過,在空花的花香作用下,林茂在醒來之后,絕不會想起空花樹下發(fā)生的事情。 可現(xiàn)實(shí)是,林茂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之后,不僅沒有忘記之前發(fā)生的那一切,而且還被他自己身上產(chǎn)生的異樣嚇壞了。不過如今姚仙仙也顧不得再去咒罵常青,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林茂冷靜下來。 不過姚仙仙很快就意識到抱住林茂并不是一個太好的決定。 落入他懷中的少年因?yàn)閯倓倲z取了足夠的血液而變得愈發(fā)美艷,每一寸皮膚,每一根發(fā)絲,都散發(fā)著馥郁而甜美的香氣,更加糟糕的事情是,這讓姚仙仙神魂顛倒的身體,此時正在他的懷抱中不住的扭動和顫抖。 而在剛才的掙扎中,林茂的衣襟已經(jīng)有些散亂,姚仙仙并非存心做那猥瑣之事,可抱住林茂的時候,卻是不由自主就貼上了林茂裸在衣襟之外的一小片肌膚,那溫潤柔軟的細(xì)滑皮膚便像是要將他的手掌吸住一般,不過一撫,便再不能松開手。 “別……林哥哥,別這樣……” 姚仙仙的聲音一暗,他強(qiáng)行將喉嚨中不自覺冒出來的一聲愉悅地悶哼壓了下去。 “林哥哥……” 他忍不住又輕輕喚了林茂一聲。 只不過這一次,他在發(fā)音時,卻是不自覺便用上了南疆毒王一族特有的魅音。 這原本是摩睺羅伽一族在每年發(fā)情季節(jié)為了吸引伴侶生出的特殊聲音,若是摩睺羅伽本族之人,聽了之后較弱的一方便會神魂顛倒沉迷色欲之中,不過若是摩睺羅伽族人之外的普通人聽了,卻能幫助人凝神靜氣,平復(fù)心神。 只能說這姚仙仙本意是好的,但是他卻沒想到,林茂聽了他這一聲魅音,先前的驚惶之態(tài)倒是漸漸散去,可是那姣好的面容上,卻又憑空染上了一絲本不該有的紅暈…… “嗯……” 林茂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發(fā)出了一聲多么甜膩,多么惑人的低吟,作為對姚仙仙呼喚的回應(yīng)。 他的嘴唇像是被人點(diǎn)上了胭脂,微微張開,露出了淡紅色的舌尖。 而他的身體變得比之前更軟,更暖…… 所謂的溫香軟玉。 姚仙仙的目光只在林茂那逐漸染上水色的眼瞳中輕輕一點(diǎn),這南疆摩睺羅伽在世間唯一留下來的唯一一人,便覺得世間萬物都已消融。 姚仙仙覺得自己的身體里,響起了什么東西崩斷的聲音。 那是理智徹底粉碎的聲音。 這一刻,什么偽裝身份,什么姚小花,什么小師妹,什么人身蛇尾……這一切都變得那樣不重要。 一股邪火自姚仙仙下腹騰然而起,將他那一點(diǎn)脆弱的神智灼燒殆盡。這一刻,他只想立刻顯出自己的原身,用那粗壯的蛇尾死死纏在林茂的腰間,再將自己這心愛到了極點(diǎn)的少年直接卷回巢xue,翻云覆雨,享那巫山之愉。 “林哥哥……” 姚仙仙喘息著低聲呼道,臉漸漸地往林茂那處靠了過去。 林茂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了一些,姚小花的聲音聽起來是那般的縹緲,在林茂已經(jīng)熟悉的女子腔調(diào)中,林茂卻仿佛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沙啞,低沉,柔軟,宛若多汁卻有著劇毒的果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