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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徒弟他就是不吃藥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這二人前往議事,釋英正欲帶著顧余生返回,卻見江蘺袖間悄然落下了一枚海螺。他抬眼與江蘺對視,白衣修士卻是神色如常地隨天方子離去,仿佛什么都不曾做過。

    釋英發(fā)現(xiàn)他似有暗示,手指一勾,悄然伸出一道藤蔓將海螺收入袖間。他帶著顧余生閑逛片刻,確定四周已無人,這才送出靈力打開海螺,果然出現(xiàn)了江蘺的聲音,“冰蠶子勸我入他門下,還暗示,師父已時日無多?!?/br>
    這存音海螺是妖族的通訊之物,只有妖族靈力能夠打開,太子決明當(dāng)初送了幾枚給江蘺,他回到人類世界后也沒扔,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此話令師徒二人都是一驚,顧余生疑惑道:“他為何不直接同我們說?”

    江蘺對他們理都不理時,釋英便覺有問題,如今只道:“恐怕有人盯著他?!?/br>
    江蘺的弱點只有一個幽水谷,若是有人借過去師門要挾,他也不敢隨意動作。只不過,經(jīng)過妖族一事他也逐漸成熟,仍是尋到了機會,將此事告知釋英。萬岳子死因未定,冰蠶子卻斷言他時日無多,看來他對這件事并非一無所知,至少很有把握借此扳倒天方子。

    終于尋出破綻,顧余生仍有些疑慮:“冰蠶子怎會這樣看重江蘺?”

    對此,釋英倒是猜到了一些緣由,“冰蠶子的功法只有能忍耐嚴寒之人才可修煉,冰靈根是水靈根變異而成極為難得,所以他始終沒有衣缽傳人。霜雪天寒之下便是冰靈之體,他難得遇上一個江蘺,自然不愿放過。而且,江蘺的境遇與他很是相似?!?/br>
    妖族之事江蘺從未與旁人多談,如今在冰蠶子眼里,此人也是天才修士,又被權(quán)貴強迫雙修直到對方死亡才徹底解脫,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對江蘺便又多了幾分提拔之意。只可惜他用錯了方式,江蘺最恨的就是別人用幽水谷威脅自己,只憑這一點,就注定他們沒有師徒緣分。

    軒齊子和冰蠶子都有問題,只是,現(xiàn)在他們沒有證據(jù),東靈劍閣尋不到理由插手天嶺宗的內(nèi)部紛爭。

    顧余生已意識到當(dāng)前難關(guān),遙遙望了一眼天嶺宗宗門,突發(fā)奇想:“宗主議事三位長老都必須到場,現(xiàn)在他們的住處應(yīng)該不難潛入?!?/br>
    他這倒是和釋英想到一處了,二人心領(lǐng)神會地對視一眼,釋英淡淡道:“我查軒齊子,你查冰蠶子,至于天方子,就交給掌門師兄了。”

    沒有證據(jù),找就是了。若別人攔著不讓查,那就不告訴任何人偷偷潛入,在這世道,他們劍修可個個都是能改行做盜圣的人物。

    作者有話要說:  天方子:沈兄,給你好處,和我組隊吧。

    沈逢淵: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靠我上分!

    天方子:算了,良心有點痛,這次不利用你了。

    沈逢淵:你一個人打競技場還不被錘爛?拉我進組。

    天方子:這人什么毛???

    釋英:師兄可能是出自保護珍稀果子的責(zé)任心吧。

    顧余生:呃,我認為不是……

    第四十九章

    天嶺宗雖效仿北方門派吞并領(lǐng)土, 其本質(zhì)還是避世門派, 因此無烽城只許修士居住,除天方子以外的長老都將住所設(shè)在城外人跡罕至之地,只求能夠清凈修行。此時,顧余生已前往冰蠶子的無霜園, 釋英也隱匿行蹤來到了軒齊子素日教授弟子的文心苑。

    和風(fēng)評歷來不怎樣的萬岳子不同, 軒齊子當(dāng)年已體驗過身為弱者的悲慘境遇, 一拜入師門便用盡全力修行,三百年過去, 因他于功法創(chuàng)新一道頗具建樹, 已被尊為一代宗師。

    單論修道, 軒齊子其實并沒有什么問題,之所以與東靈劍閣勢同水火, 只因此人極其護短。但凡他門下弟子犯事, 不論對錯一律壓下,就算手上沾了無辜之人的性命,只要那人和自己無關(guān), 軒齊子便只是口頭斥責(zé)幾句, 從不認真責(zé)罰。師父如此偏袒, 養(yǎng)出的徒弟自然驕橫,一旦遇上劍修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雙方之間的矛盾也是越積越深。

    文心苑位于無烽城外的桃李林中,青瓦白墻的院落被桃樹李樹包圍,院中研習(xí)功法的修士抱著書卷悠悠往來, 只看外表倒是個難得的清幽之地??上У氖牵说刂酥恍薏艑W(xué),不修德行,得了文心,卻失人心。

    軒齊子為門生傳道受業(yè)極為勤快,只要無事便住在此地后院,隨時為弟子解答修行中的問題。三百年來,不論周圍如何變幻,文心苑的課鐘都是按時響起,周而復(fù)始,不曾更改。

    軒齊子這樣的人,天方子信他爭名奪利,也信他殺人奪權(quán),可若說他與尸神宗合作,天方子總覺他舍不得這么多年積累下的聲名,也沒必要鋌而走險。

    在得知軒齊子有個醫(yī)修道侶之前,釋英也是這樣想的。

    此時,釋英隱于桃李林中,很快便趁守衛(wèi)不備潛入其院落。他很清楚,軒齊子即便真與邪修勾結(jié),也不會將證據(jù)留在這人來人往之地。因此,他對弟子廂房并未做過多停留,只直奔軒齊子住處而去。

    軒齊子所在后院布局很簡單,臥房與書房連在一處,院中辟出了一處藥圃,種著他多年來收集來的藥材。只是,藥材雖生得極好,鄰近的煉丹房卻已布滿灰塵,像是多年不曾被使用。

    屋內(nèi)布置也不繁瑣,除了打坐用的床和書桌,便是連成一片的檀木書柜,上面放滿了道學(xué)與功法,也有一些今古奇談,間或幾枚做裝飾的白瓷瓶,入眼之處滿目肅靜。

    釋英要找的不是這些,就在窗前的書桌之上,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牌位,上前一看,上書“愛妻蕓香之靈位”幾個大字,右角還刻著一個日期——天鼎初年正月初一。那一天,漫漫大雪覆蓋了北方土地,新帝登基,剛從瘟疫中解脫的人們歡喜地辭舊迎新,照理說該是個好日子,可釋英只記得,就在這一天,他殺了二十五名醫(yī)修。

    “蕓香圣手,果然他的道侶當(dāng)年也在北方?!?/br>
    那是釋英成形之后第一次殺人,他雖從不去關(guān)注人的面孔,卻將每一個劍下亡魂記得清清楚楚,這蕓香也在其中。軒齊子如此憎恨東靈劍閣,果然是因為他。

    軒齊子有過三任道侶,最后一位是隱居于天嶺宗的高階醫(yī)修。釋英從文溯長老阻止自己來天嶺宗時便有所懷疑,直到聽聞此事,心中便多少明白了緣由,如今也證明他猜的沒錯。

    萬岳子死亡是百年前的事,當(dāng)時軒齊子第一任道侶仍健在,蕓香更是尚未出生。若他是為妻子之死仇恨東靈劍閣,便極可能與萬岳子的死無關(guān)。正如天方子所說,比起沒機會知曉方家兄弟過往的軒齊子,和萬岳子存在感情糾葛的冰蠶子更有殺人動機。而且,他的天寒真氣也可被“凈世”之毒掩蓋,完全不會留下證據(jù)。

    不過,這是百年前的情況,釋英確定未來掌管天嶺宗之人是軒齊子,雖不知這百年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能排除軒齊子如今選擇與魔靈合作的情況。

    比起敵人,釋英此時更為在意的卻是顧余生,他并沒有忘記,少年顧余生拜入師門時曾有感染“杜鵑啼血”的痕跡。當(dāng)年天下醫(yī)修為治瘟疫齊聚傾云城,其中一半死在了他的手里,若顧余生是被治好的病人,便不該感謝他。

    釋英曾無所謂任何人的指責(zé),可他一想到顧余生或許會查出這件事,便搶先來了文心苑。他想,自己其實是有些怕的,怕自入門后便熱烈凝視自己的徒弟失望,更怕當(dāng)年的顧余生正是知道了這件事,才選擇疏遠他。

    釋英曾努力尋找自己化作人形的意義,后來才發(fā)現(xiàn)人是一種反復(fù)無常的生物,自己定下的善會變,世人聲討的惡也會變,人用來衡量對錯的只有自身利益。僅憑一個東靈劍閣無法與世間抗衡,顧余生死后釋英就不想爭了?,F(xiàn)在的他只求早日令顧余生飛升成仙,然后做回一株永遠不會與人有交集的仙草。

    顧余生返回時,釋英已在房中坐了良久。他隨意挑揀著藥材,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淡淡問:“回來了,查得怎么樣?”

    幸運的是,今天的顧余生并沒有似往常那樣關(guān)注師父一舉一動,聞言眼神反而有些躲閃,下意識將手中物品藏在身后,只佯裝無事道:“冰蠶子隱藏得極好,除了幾本奇怪的書,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br>
    這樣明顯在隱瞞的反應(yīng)引起了釋英警惕,忙問:“什么書?拿來讓我看看。”

    顧余生踟躇:“這個……”

    這還是釋英第一次被顧余生拒絕,他忍不住皺了眉,“是我不能看的?”

    難道是有關(guān)當(dāng)年之事的記載?才剛擔(dān)憂就變成了現(xiàn)實,有這么靈的嗎?

    好在事實和他所想相距甚遠,顧余生見師父似乎有些生氣,終是神色尷尬地解釋:“是有關(guān)男子閨房之樂的書,內(nèi)容不堪入目,師父還是別看為好?!?/br>
    此言一出,釋英瞬間沉默。顧余生也明白師父的心情,最初從冰蠶子床下密室尋到此物時,他也驚訝地直接撞上了床板。冰蠶子可是個外表冰冷的嚴肅修士,萬沒想到人不可貌相,私底下竟然……只能說真不愧是可以和萬岳子搞到一起的男人。

    顧余生本是想將這書拿回來調(diào)查,順便學(xué)習(xí)一番,雖然或許永遠也用不上,可是俗話說得好,技多不壓身啊。再說,萬一哪天師父就對這些事有了興趣,他也可以陪師父探討一二……

    熱血方剛的年輕小伙內(nèi)心雖是想入非非,面上卻無比正經(jīng),泰然自若地解釋道:“我偷聽園中雜役說話,冰蠶子似乎養(yǎng)過幾個男寵,可除了他的心腹,誰也沒見過那些人?!?/br>
    “這書可能有問題,我們研究一下?!?/br>
    這倒是沒聽過的事,釋英沉思片刻,奪過顧余生手上書籍就細細翻看。他是醫(yī)道高手,對經(jīng)脈運行之法遠比顧余生熟悉,才看了幾頁便覺出了不對,只淡然道:“這似乎是一門雙修功法,我沒見人雙修過,具體效用如何還無法推測。”

    顧余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和師父研究這些事的一天,一面覺得這不合適,一面又頗為期待釋英會露出什么神情。只可惜他的師父不論身心都是棵仙草,如今翻看了數(shù)頁,就連眉毛也不曾動一下,仿佛這和他素日解剖的尸體根本沒區(qū)別。

    顧余生有些失望地暗自嘆氣,嘴上卻是微笑著回:“師父清靜無為,自然不會沾染這些東西?!?/br>
    釋英倒不覺繁衍后嗣的行為有什么可避諱的,雖不理解人為何沉迷于此,如今聽出顧余生似乎言不由衷,想起他的年紀,這便勸道:“你年歲也大了,若是有了開花傳粉的心思便告知我一聲,千萬別學(xué)萬岳子招惹一身桃花劫,最后還死在了老情人手里?!?/br>
    聞言顧余生心中便是一動,暗道:我若告知你,你當(dāng)真不會把我逐出師門嗎?

    雖是這樣想,他仍是沒把此話說出口,抓住重點便問:“師父之前似乎認為軒齊子是兇手?”

    釋英希望別再和當(dāng)年之事扯上關(guān)系,奈何事與愿違,如今只淡淡道:“我只說殺害萬岳子之人是冰蠶子,可沒說軒齊子是無辜的?!?/br>
    “師父的意思是……他們合謀?”

    聞言顧余生恍然,不過,很快又升起了新的疑慮,“若是如此,冰蠶子為何不與天方子合作?”

    這一點釋英自然也想到了,立刻就回:“因為天方子和掌門的關(guān)系太好了,而東靈劍閣與魔靈注定是生死仇敵。我想,它和受其控制的修士并不是平等交易的關(guān)系。”

    冰蠶子由于舊時恩怨,與魔靈合作殺死萬岳子,并意圖嫁禍天方子,只可惜當(dāng)時萬岳子尸身被洛兮封印,此事便只能無疾而終。如今青蓮妖尸再現(xiàn)人間,不知冰蠶子與軒齊子達成了何種協(xié)議,雙方共同對付天方子,目的應(yīng)是掌管天嶺宗,未來還會對東靈劍閣下手。

    這便是釋英目前所得推斷,只是,此事尚有疑點。若說軒齊子對付東靈劍閣是為殺妻之仇,冰蠶子也任由魔靈驅(qū)使就有些奇怪了,而且,他這本雙修功法似乎不是尋常之物……

    更重要的是,整個無烽城都沒有邪氣存在,他們到底是如何與邪修取得聯(lián)系?若不抓出隱藏的邪修,東靈劍閣猜測再多也無法拿天嶺宗長老如何。

    想到這里,釋英也覺苦惱,手指扣著桌面總覺少了些什么,待到瞥見站在一旁的顧余生,這才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疑惑道:“今天你不想摸我的葉片嗎?”

    顧余生自發(fā)現(xiàn)可以借風(fēng)奕為由握住師父的手之后,雖然內(nèi)心不斷警告自己保持敬重之心,身體卻很誠實地往釋英身邊湊,這樣二人獨處的時候更是不會老實做個乖徒弟。只不過,他剛剛看完了那令人遐想的書,如今還覺有些燥熱,生怕一時控制不住做出錯事,只能心虛地站在一旁默念道德經(jīng)。

    誰知這種時候釋英竟主動問出這樣的話,顧余生聽著像是邀請,可又覺師父不可能對他有這種心思,只能試探地看向釋英,“師父,你……”

    釋英此時正是早些被吃早升天的心態(tài),倒無意觀察徒弟神色,想著也該讓顧余生適應(yīng)他的藥性了,這便道:“你若喜歡我的葉片,可以嘗一口試試,味道應(yīng)該不差?!?/br>
    此話一出,顧余生便知師父的意思應(yīng)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然而他還是無法克制地把視線朝青衣男子身上一掃,默默想象這味道是怎么個好法。最后,青年只能強忍著越發(fā)洶涌的邪念,轉(zhuǎn)身就朝外跑,“我有些渴,去澆水?!?/br>
    如此突然的舉動自然引起了釋英注意,他是醫(yī)道大家,朝顧余生身上一瞟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這個狀態(tài),比起口渴倒更像是……

    釋英視線移向桌上攤開的少兒不宜書卷,瞬間了然,不過仍有些疑惑地想,正常來說,一個成年男子看見春宮圖會害羞成這樣嗎?顧余生的成長速度倒是比他想象得慢了許多。說起來,顧掌門一百年都沒有道侶,該不會是因為他連如何行人道都不懂吧?

    劍修的思維遠比常人轉(zhuǎn)得快,釋英眨眼間便已得出數(shù)個推論,最后,考慮到這對人類男性似乎不是什么值得夸贊的事,只嚴肅地點了點頭——嗯,掌門真是個一心只為天下的好人。

    待到回頭,釋英才從銅鏡中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輕笑,他先是愣了愣,當(dāng)聽見院中傳來的嘩嘩水聲,唇角的笑反而越發(fā)鮮明。這種徒弟正在逐漸長大的獨特體驗當(dāng)真讓釋英高興,自風(fēng)奕記憶覺醒之后,他其實已不能再教顧余生什么。如今,比起師父帶徒弟,倒更像是長大后的顧余生在陪著他。

    釋英想,這樣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續(xù)到顧余生不再需要師父的那一天,或許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顧余生:我感覺師父在誘惑我!

    顧余生·掌門:醒醒,你到死都是處男。

    顧余生:閉嘴,我絕對不會重復(fù)同樣的悲??!

    風(fēng)奕:呵,一群垃圾,我早已摸遍仙草全身,還每日抱著它游歷五湖四海。

    顧余生:把這個戀物癖給我禁言。

    釋英:冷漠地看著徒弟日常精分.jpg

    第五十章

    天嶺宗的議事大廳位于城中最高的一座天塔, 傳聞無烽城乃是古時修士與魔物作戰(zhàn)時所建, 只要點燃塔頂烽火,天下修士便能看見狼煙齊聚抗敵。只不過,這已是上古時期的事,如今世間再沒有需要所有修士共同對抗的強大魔物, 天塔烽火千年不燃, 這座城曾經(jīng)的名字也被人們遺忘, 只得了無烽城這個象征太平盛世的名號。

    天嶺宗服飾非黑即白,如今的議事大廳, 宗主一襲玄袍坐在主位, 天方子白衣飄飄手持拂塵立于廳堂, 坐在一旁的軒齊子仍是素來習(xí)慣的玄衣墨衫打扮,倒是平日里喜愛白衣的冰蠶子不知為何選了件白底墨紋的衣裳。只見各自顏色, 彼此立場似乎隱隱已經(jīng)分明。

    在這樣的黑白世界里, 一襲青衫的沈逢淵便顯得極為扎眼。軒齊子本就憎恨劍修,如何能容許他旁聽,立刻就嘲諷道:“東靈劍閣歷來不待見我天嶺宗, 也不知天方子許了多少好處, 竟能讓沈掌門紆尊降貴, 呼吸我們這里的污濁之氣?!?/br>
    沈逢淵在天方子面前雖頗為耿直,實際也是打磨多年的老油條,聞言不驕不躁,只摸著胡子和善地笑道:“軒齊子客氣了,青蓮妖尸是青囊長老最先發(fā)現(xiàn), 我們自然不能撂了擔(dān)子就走,總得把這些尸體處理干凈,才對得起你我二派的友好關(guān)系?!?/br>
    這慈祥的老人面容極具欺騙性,一番話也說得極為得體,軒齊子雖是不滿也不禁沒了言語,只能神色陰郁地看著二人,似在尋找機會置他們于死地。

    天方子本還擔(dān)憂劍修脾氣耿直激化矛盾,見到這樣的情況不由對沈逢淵抬了抬眉,意為——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嗎?

    對此,沈逢淵和藹的笑了笑,眼神中只透露出一個訊息——跟你學(xué)的,陰陽怪氣的調(diào)調(diào)像不像?

    大敵當(dāng)前,二人的眉來眼去很快便收斂下來,天方子仍保持素日的鎮(zhèn)定模樣,只問:“宗主急于召見,可是大師兄之死已有眉目?”

    他進門之前便預(yù)料對手來者不善,果然,軒齊子馬上就冷笑道:“二師兄既下手奪了大師兄性命,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

    天方子與萬岳子到底是兄弟,雖因常年被沈逢淵半夜揍醒而不愿尋道侶,本質(zhì)仍是愛俏的人,所以駐顏年紀也選在了自己風(fēng)華正茂的時期。倒是軒齊子為了其宗師風(fēng)范維持了中年面貌,如今開口叫一聲師兄,瞧著倒是頗為怪異。

    軒齊子這態(tài)度太過強硬,天方子覺出了幾分不對勁,內(nèi)心雖是警惕,面上仍是平和道:“所謂捉賊拿贓,此時一切未明,連東靈劍閣都還沒拔劍,師弟倒一口咬定我就是兇手了?!?/br>
    最愛多管閑事的劍修都沒說什么,反倒是歷來主張大事化小的軒齊子跳得厲害,這樣的情況的確詭異。然而,伴隨天方子話落,軒齊子卻是以胸有成竹的神色開口:“知道你不會束手就擒,我今天就把證據(jù)找到了。”

    “這是方老家主死前留下的遺書,里面已指明你的身份來歷,難道你的親生父親還會冤枉你不成?”

    他果然是有備而來,說完便掏出一封書信遞交宗主,其上全是關(guān)于天方子身世的內(nèi)容,不過,除去了陰陽雙生果的存在,只一味強調(diào)他被鬼魂跪拜的邪異情況。方天本是靈物轉(zhuǎn)生,這樣一看卻像是魔物誕世,極為不祥。

    隨著宗主將信中內(nèi)容念出,天方子神色緩緩沉下,軒齊子憤然拍桌,大聲喝道:“你本是魔物轉(zhuǎn)世,只因有大師兄氣運鎮(zhèn)壓,方才沒有生出禍事??赡惴堑桓卸鞣吹挂恢庇浐扌珠L,更是與尸神宗勾結(jié)謀害其性命,簡直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