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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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璇入山時才三歲,葉庭已經(jīng)十歲,他幾乎是被師兄提著脖子長大。葉庭在學(xué)藝上對他鞭策嚴(yán)格,平日里包容寬縱,像兄長又像半個師父,兩人感情極好。 這次與之同行,蘇璇極是快活,他獨(dú)對武學(xué)異??駸?,其他瑣務(wù)頗為懶散,多數(shù)依賴葉庭安排,或許正因如此,鏡玄真人才將他一個人趕下山。兩年時間磨得他成長良多,這一刻卻似回到了從前,有了葉庭的陪伴,他完全不必再為行途的瑣細(xì)費(fèi)心。 葉庭下山早,又代師父處理了不少門派事務(wù),早已是熟練的江湖客。各地如何置換車馬行船,四方有哪些出名的人物,不同門派之間的禁忌與糾葛,碰上麻煩該如何打點(diǎn),哪些是盟友,哪些可相交,哪些需要避忌,事事透徹分明。 葉庭策馬款款而談,蘇璇聽得津津有味,深覺白白游歷了兩年,對江湖仍然一無所知。 收獲了滿眼祟拜的葉庭也覺好笑,其實(shí)以蘇璇際遇之險,心志之強(qiáng),更讓人驚異感佩,唯獨(dú)他自己渾然不覺,視若尋常。 聽完一些江湖趣事,蘇璇頗覺惋惜,“原來試劍大會如此精彩,可惜錯過了?!?/br> 葉庭見他一臉羨慕,同替他遺憾,“下次要再等五年,誰讓你當(dāng)時蹲在山里啃野筍,虧得你能熬下來。” 蘇璇回想起昔日的慘狀,自嘲道,“開始還好,半個月后一心想吃rou,到后來聞到筍味就要吐,餓極了都不想碰,好容易出來完全控制不住吃喝,靈鷲宮的人都嚇著了。溫宮主還好,溫小姐一直有些瞧不起我,想必就是為這個?!?/br> 葉庭笑得前仰后合,幾不可抑,“等你救了她兄長,她該另眼相看了吧?!?/br> 蘇璇懶懶的不在意,“我照顧那孩子,沒怎么與她照面。溫公子倒是客氣,人也不錯,想來這時候他們兄妹該回靈鷲宮了。” 葉庭聞一知十,已經(jīng)猜出了內(nèi)里,“靈鷲宮太平無事,有什么需要他們趕回去,溫宮主大概另有囑托。” 蘇璇給喚起了好奇?!皫熜植碌搅耸裁??” “你知道溫宮主為何將兒子托給枯禪大師?枯禪大師出自南普陀,雖不如少林名頭響亮,聲勢也不小。溫輕絨將來承襲靈鷲宮,憑借這份舊誼,即可得南普陀半臂之助。”葉庭對江湖中的人事了如指掌,一絲一絡(luò)無不洞明,“靈鷲宮實(shí)力不強(qiáng),除了溫飛儀沒什么高手,自然要設(shè)法聯(lián)盟別派。一旦不必鎖宮避仇,忙不迭將女兒譴出來,不外是讓她與合適的青年才俊多接觸——” 蘇璇的臉龐漸漸錯愕,葉庭說到此處話語一頓,斜睨他道,“如果實(shí)在與這才俊合不來,大約就要看溫輕絨的同門了,畢竟能得枯禪大師收錄,才能與門第都不會差?!?/br> 蘇璇哪料想得到其中的彎彎繞繞,后知后覺的呆了,想起嬌嗔挑剔愛抱怨的溫大小姐,下意識的揉了揉耳朵?!氨九墒堑篱T,不至于吧?!?/br> 葉庭見他的神態(tài)更覺有趣,忍俊不禁道,“正陽宮的實(shí)力遠(yuǎn)在南普陀之上,又有婚娶必得離山的門規(guī),可是正中溫宮主下懷。幸好溫小姐瞧不上,不然師父就要痛心了?!?/br> 蘇璇打了個冷戰(zhàn),被他笑得無話可說,悻悻然驅(qū)馬前行。 葉庭奉師命將回信遞送枯禪大師,蘇璇隔了數(shù)月再度到鳳陽,至龍興寺一問,果然如葉庭所料,溫氏兄妹并未回山,仍在此地。 枯禪大師態(tài)度親和,與兩人敘過話語,囑門下弟子盛情相待。 這番款待極盡隆重,以溫輕絨最為熱情,擺宴洗塵之外,他還應(yīng)葉庭之托,帶兩人拜會鳳陽的江湖幫派與武林世家。蘇璇的名頭已經(jīng)傳開了,每到一處格外受矚目,倍覺不自在,幾次后他索性躲懶不去。葉庭知他性情也不勉強(qiáng),自行與溫輕絨拜訪不提。 蘇璇落了幾日閑,想起之前所救的女童,也不知過得如何,決意上神刀劉家探望一番。 既去劉家,少不得要拜訪主人,正好葉庭近期應(yīng)酬多,置了一堆拜禮,蘇璇隨意挑了幾色提過去。叩開門一個闊嘴門房出來,聽說是拜訪劉老爺子,哎喲叫了一聲,“可是不巧,老爺子今早出門去了。” 說話間門房一打量,見對方是個清朗挺拔的少年,想起內(nèi)宅說二少奶奶的內(nèi)弟將抵鳳陽,要入府暫住幾日,想必正是此人。門子一拍腦門,堆了滿臉笑,“不妨事,先進(jìn)來坐,小的這就去通報。” 門房殷勤躬腰,將蘇璇迎進(jìn)去,隨后稟了管事。 管事聽得是二少爺?shù)木烁纾桓业÷?,令丫環(huán)帶客人往后宅的花廳,自已去報夫人。 劉家如此熱情,蘇璇難免訝異,當(dāng)日是托溫輕絨之名送過來,并不曾與劉老爺子交集。走了半晌他才回過味,想必對方是認(rèn)錯了人,這時已入后宅,隱約傳來男孩的喧叫笑鬧,中間混著石子啪響,應(yīng)當(dāng)是內(nèi)宅的孩子在玩耍。 蘇璇頓時尷尬,正擬與帶路的丫環(huán)言說,恰好穿出綠楊遮蔽,庭院內(nèi)的景致豁然而現(xiàn)。 江湖世家不講究假山曲池一類的風(fēng)雅,軒闊的庭院種了幾棵大樹,擺了一堆花盆植著蘭草金菊,還被挪得奇形怪狀,排成了一條迷宮般的曲徑。 曲徑中有個年幼的女童,眼睛給布條遮著,腿也被繩索捆綁,只能以雙手爬動。樹上幾個男孩各持一把牛筋彈弓,居高臨下覷著她打。大約她不會哭號,男孩們更覺有趣,在樹上嘩笑謔鬧,比誰射得更準(zhǔn)。 女童的頭額滿是青腫,兩只小手也蹭破了,跌跌撞撞的辨不了方向,盲目的挪爬,彈弓每響一次,她就瑟縮一下,如一只嚇破了膽的驚鳥,恨不得鉆入地下。 “是幾位少爺?shù)墓樱粔K游戲玩耍呢?!毖经h(huán)正在引路,忽覺少年客人站住了,隨著目光瞧過去,順口解釋,“這小胡姬是別人送過來的,老爺子礙于情面也就收了,權(quán)當(dāng)個粗使丫頭,幾位小公子很喜歡逗她玩,夫人還說等再大些就抬她進(jìn)房去服侍,也算不錯了?!?/br> 幾個男孩猶在笑,忽的手上一空,不知怎的就從樹上跌下來,摔得屁股生痛,有兩個當(dāng)場扁嘴哭起來,樹下的仆人趕緊去扶,又哄又勸。 領(lǐng)路的丫環(huán)只見影子一閃,幾個小少爺全摔下來,一時傻住了。 清和的少年立在女童身旁,手中多了幾枚彈弓,一把捏成碎塊,悉數(shù)甩在地上。他目中隱怒,神情異常難看,一手將孩子抱起,撂下一句轉(zhuǎn)頭便走。 “和你們老爺子說,這孩子由溫公子的朋友帶回去了,以后不勞費(fèi)心!” 第25章 憐孤弱 葉庭聽完首尾不置可否,拖過凳子坐下,“然后你就把這孩子抱回來了?” 女童好像還認(rèn)得蘇璇,沒有躲避他,但也不像過去的親近,她的神氣比從前更麻木,腫突的額頭鼓得透亮,身上的傷由大夫上了藥,據(jù)說還有不少淤痕。 葉庭看她也確實(shí)可憐,“回頭我跟溫公子說一聲,再打聽一下有沒有好人家?!?/br> 蘇璇的胸膛像堵了一塊石頭,既怒又愧,悶聲道,“不必了,她送到哪里都要受欺凌?!?/br> 一個是固執(zhí)的少年,一個是呆弱的女童,葉庭對著兩人也是頭疼,“那該如何,她有胡人血脈,一眼就能看出,不可能像那個漁家女孩一樣?!?/br> 蘇璇想了又想,摸了摸女童柔軟的發(fā)旋,“我會照顧她?!?/br> 葉庭簡直要給氣笑了,“你自己才出江湖沒兩年,能照顧誰?” 蘇璇其實(shí)也不知該怎樣安排,他已經(jīng)錯了一次,要不是這回恰巧送信而來,怎知道孩子竟過的如此糟,小小的胡人女童,在旁人眼里草芥一般,如果再錯托,怕是命都沒了。 葉庭應(yīng)酬了一天才回來,又要處理意外的變故,隨道,“她瞧著不是個機(jī)靈的樣子,你要實(shí)在不放心,尋一個心善的老媼,給些銀錢代為看護(hù),請溫公子照應(yīng)一二就是?!?/br> 溫輕絨早晚要離開鳳陽,縱然相托也難以長久,何況她是個話都說不清的孩童,蘇璇默了一會答非所問,“這孩子以前在流浪班子里餓怕了,很喜歡吃東西,在劉府呆了幾個月,給吃的都不大接了?!?/br> 葉庭知他想不開就容易執(zhí)拗,耐心勸道,“你也不必太自責(zé),她出身過于低賤,正經(jīng)人家連婢仆都不會選胡姬,不是你所能左右,有心也是無用?!?/br> 蘇璇將藥膏抹上女童手背的一塊擦傷,“師兄,為何世人瞧不起胡人?!?/br> 道家講究萬物一體,本無殊異,葉庭對胡人并無歧見,不過他通透世俗,從不逆之而行,“蔥嶺以外皆是胡地,種族極多,時有征戰(zhàn),敗者淪為奴隸,轉(zhuǎn)入商人之手。胡女風(fēng)情特異,中原酒肆歌坊大肆購入,可獲數(shù)倍之利,就成了一項(xiàng)源源不絕的生意。她們在中原等同奴籍,律比畜產(chǎn),只能被轉(zhuǎn)賣,無法獨(dú)立存身。比如你救的這個孩子,就算主人將之打殺,律法僅是罰些銀兩。她長大了必是入歌舞之肆,難有好的出路,更不可能嫁與良家子。不是師兄心腸硬,而今的世道能做的有限,你救得了一次兩次,難道還能更改她的一生?” 蘇璇不知聽進(jìn)去了幾分,沉默著沒有接話。 明明做了不少大事,在江湖已經(jīng)聲名鵲起,這一刻卻還是山間認(rèn)真倔強(qiáng)的少年,葉庭心一軟,也不忍多言,“這事交給師兄,由我安置,你就不必再費(fèi)心了。” 溫輕絨難免汗顏,是他接洽劉府將孩子送過去,辦妥就放在了腦后,從未想過前去探視,不料弄成如今的局面,兩頭都落了尷尬。 葉庭處事圓融,先行向溫輕絨與劉府致了歉,只道師弟行事莽撞。 溫輕絨越發(fā)慚愧,他不好意思見蘇璇,囑寧櫻買了幾件孩童的衣物,備了幾色禮物,托溫白羽送過去,名為探望,實(shí)為致歉。 溫白羽離開父母后也成長了一些,她青春嬌美,又是靈鷲宮主的愛女,在兄長的引帶下結(jié)識了不少才俊,頗有幾個對她生了愛慕之心,整日明爭暗斗。她初時快悅,時間久了便索然無味,盡管這些人熱切殷勤,一句話如奉綸音,卻沒一個入得了她的眼,及得上她所結(jié)識的首個宮外人。 可惜她初時不以為然,直到九華山一戰(zhàn)后,數(shù)月間無論她去何處,總有人一再提及提蘇璇的名字,贊譽(yù)與議論無數(shù),她才真正感到了惋惜。 這一次他重返鳳陽,溫白羽暗生歡喜,少女的矜持讓她不動聲色,反正有故人之誼,往來必不會少,誰料連日下來兄長陪著葉庭頻繁交游,蘇璇卻未再露面。 兄長的托付讓她得了機(jī)會,溫白羽精心梳妝了一番,眉描青黛,胭脂薄染,寧櫻與寧芙滿口稱贊,及至到了客棧居然撲了個空,蘇璇不知去了何處。 溫白羽芳心生惱,自矜身份不好發(fā)脾氣,寧櫻還在詢問店家,她已經(jīng)冷著臉返身而走,剛出客棧撞見一人迎面而來,可不正是蘇璇。 蘇璇瞧見她略略一怔,點(diǎn)首致意?!皽匦〗悖俊?/br> 溫白羽登時一喜,綻出了一個明俏的笑。 比起數(shù)月前,蘇璇的身量又拔高了,他清正朗越,神采奕奕,一舉一動英華自蘊(yùn)。唯一別扭的是懷里抱著一個小胡姬,一手拿著拔浪鼓玩逗,全不覺旁人看來有多奇怪。 溫白羽突然來訪,大出蘇璇的意料,他少不得延客入室,喚店伙送來茶水,接了禮物致了謝語。兩人此前不算親近,縱然有寧櫻在一旁引話,待客套完畢就有些冷場。 溫白羽刻意盛妝而來,見蘇璇雖是對答有禮,并不見絲毫驚艷夸贊,態(tài)度與從前無二,心底頓覺不是滋味,蘇璇哪知道大小姐的心思,見點(diǎn)心上來,順手就給女童喂了一塊。 溫白羽瞧著格外不順眼,忍不住道,“這孩子一直留在蘇少俠處怕是不妥,還是該盡早處置。” 蘇璇客氣的回道,“多承溫小姐提醒,我自會思慮?!?/br> 溫白羽見他如此回話,隱約生出不快,“劉家也尋我哥哥解釋了此事,不過是孩童間的戲耍,稍微鬧得過了些,算不得什么,平日待她也是衣食無缺,蘇少俠不必太過在意?!?/br> 女童額頭的腫包已經(jīng)消了,淤痕也褪成了淡黃,她見了旁人就不敢抬頭,自己摸著拔浪鼓玩,極是安靜乖巧,蘇璇淡淡的應(yīng)道,“是我考慮不周,讓溫兄受累了?!?/br> 寧櫻看出他無意再聊女童的事,朝溫白羽使了個眼色。 溫白羽只顧盯著蘇璇,全未留意其他,見蘇璇反應(yīng)絲毫不熱絡(luò),一股莫名的嫉意糝雜,混成了微恙,“一個胡人丫頭,難道還指望劉家當(dāng)小姐供著?陪幾個少爺玩耍,原本就是下人的本份,也唯有蘇少俠過于仁厚,才會為此苛責(zé)?!?/br> 這位大小姐全忘了自己是來代兄致歉的,一番話嗔怪連著教訓(xùn),寧櫻聽得都驚住了。 蘇璇眉峰似劍,多了一絲英銳的冷氣,“溫小姐說的是,恕我量淺,見不得人平白受欺?!?/br> “什么受欺!憑她的身份當(dāng)下人都是抬舉了,挨上幾顆石頭又怎的?!睖匕子鹨娝纳裆?,一怒之下霍然而起,纖指遙戳女童的鼻尖,“你既然如此看重,覺得在劉家是欺辱了她,怎么不將她送去正陽宮,讓掌教真人與長老瞧一瞧!” 突然迸發(fā)的怒氣嚇得女童縮起來,蘇璇將她抱開去,緩聲哄了兩句。 寧櫻急得一頭熱汗,硬著頭皮從旁緩和,“溫師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怕蘇少俠一心求全,為此過度憂煩。蘇少俠是溫公子的救命恩人,溫公子一直感念,想為蘇少俠分憂,上次還說想將女童送入靈鷲宮,以免在俗世橫受侵?jǐn)_。” 溫白羽要是能領(lǐng)會旁人的曲意,也就不是溫大小姐,她嬌容嗔怒,盛氣未消的斥道,“寧櫻師姐胡說些什么!她算哪里來的東西,也配入我靈鷲宮?” 寧櫻幾乎想掩面,深悔不該來此,“溫公子確實(shí)私下道過,師妹不信盡可回去詢問?!?/br> 不等溫白羽再斥,蘇璇已然開口,“多謝寧櫻姑娘,也請代我謝過溫兄好意。只是她這般資質(zhì)怎配去靈鷲宮,還是做我的徒弟吧?!?/br> 溫白羽怔住了,幾疑自己聽錯,“你說什么?” 蘇璇出于禮儀忍了又忍,其實(shí)早已怒極,沖動之下一言出口,“我這年紀(jì)本不配為人師,好在她也小,應(yīng)是無妨。溫小姐無須憂心,不管她將來好賴,定不會再牽連溫兄與靈鷲宮?!?/br> 溫白羽愕了一瞬,仿佛聽見了世上最滑稽的事,咯咯諷笑起來,“你要收一個胡女為徒?令師兄定是驚喜得緊,傳出去江湖上人人樂道,正陽宮可要滿門生輝了?!?/br> 寧櫻在一旁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事情竟到如此地步,連圓場都不知從何圓起,眼睜睜見對面英氣的少年一靜,也笑了笑,罕見的字字鋒利。 “那又如何,總之不必再聞溫小姐之言,幸甚?!?/br> 溫白羽是紅著眼睛回去的,她從未受過這般羞辱,整條帕子都浸濕了。 溫輕絨看見meimei的模樣嚇了一跳,聽完她連哭帶嚷的泣訴,又由寧櫻道了細(xì)節(jié),一口涼氣抽在心坎,半晌才道出話語,“我本是要結(jié)好于恩人,而今卻——你——” “我如何!”溫白羽氣得淚漣漣,搶白道,“我好心勸他,他反倒嘲諷我,等我將他收胡姬為徒的消息散出去,看誰沒臉!” 溫輕絨趕緊閉了門扉,跌足而道,“簡直不知輕重,這話要是由你傳出去,靈鷲宮與正陽宮就算結(jié)梁子了,人家救了我的命,你恩將仇報,到底誰沒臉?!?/br> 溫白羽受了兄長的斥責(zé),益發(fā)委屈,“是他辱我,哥哥竟然還替他說話!” 相處數(shù)月,溫輕絨早知meimei受父母嬌寵過度,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他頗為無力的道,“他如何辱你了,那是被你氣壞了!蘇少俠憐恤弱小,你偏要字字貶低,與打人顏面何異?寧櫻師姐說得不錯,我確是有意將女童送去靈鷲宮,還未來得及與你提罷了。” 溫白羽過于錯愕,一雙杏眼圓瞪,不等她開口,溫輕絨接道,“你和一個女童斗什么氣,蘇少俠劍術(shù)非凡,人又重義,但有所助必會記念情份,不就是靈鷲宮多個胡姬仆人而已,這等便宜之事,你怎么就想不通?” 溫白羽猶是不忿,還要再說,又被溫輕絨打斷道,“你一番話連諷帶激,蘇少俠要是真收了胡女為徒,鬧出風(fēng)波,我們難辭其咎。何況他師兄葉庭精明練達(dá),將來極可能襲北辰真人之位,在葉庭眼皮底下出了這等事,師長必然遷怪。等葉庭成了掌教,會對靈鷲宮如何看待?一件小事弄得兩派結(jié)怨,你自己想想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