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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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著合手的?!?/br> 謝丞相微闔著眼:“那就不要太年長的,容易耗神。” “是。” “家里的事,都知道了?” “是?!?/br> “我就不問都有哪些人又給你通風報信了,我只問你,要怎么做?” 謝麟有點惡意地說:“他們都說寬容些好?!?/br> “對誰寬容?放手不要放得太過了!” “嘎?”謝麟覺得這一刻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蠢。 謝丞相緩緩睜開眼,儼然一位慈祥的祖父,諄諄教導:“都說拔了牙的毒蛇不中用,他們都說錯了,牙是會長出來的,那就不能留。放,也要放沒有毒的?!?/br> “唔?!毕惹罢f“是”都是在做戲,說得流暢無比,真到覺得老人家說得有道理的時候,謝麟又不大想承認他說得對了。 謝丞相又與他略說幾句,要他近期不要出門,酈氏害葉氏,沒有實據(jù),他作為晚輩,不好發(fā)表意見。酈氏害他的時候還是長輩,他就更不能表示憤怒,所以要留給別人去動手。 謝丞相這樣全方位的指點愛護讓謝麟渾身不自在,小動作不斷,謝丞相斥道:“這就站不住了嗎?” 挨了罵謝麟就恢復了正常。謝丞相道:“為你兄弟meimei求情,不許提那個毒婦,一字好話也不要為她講。怎么說不用我教的吧?” “是?!?/br> 謝丞相沒來由有點糟心:“你娘子還在家里等著你呢,哎喲,你……她比你懂事多啦!好好安撫!不要覺得她那是爭強好勝,不夠柔順,就不喜歡。當家主母,大族宗婦,就是要有擔當才行。這樣的娘子難得的?!?/br> “是!”這一聲倒答應得清脆。 謝丞相擺手,讓謝麟離開。謝麟非但沒有走,反而一本正經(jīng)地問:“阿翁,外面彈章滿天飛,可還吃得消?” “呵,酈某比古某如何?” “八十老娘,倒繃孩兒,也不是沒有的,”謝麟故意踩了謝丞相一腳,才說,“天意難測,有一條卻是明明白白的,您那些門生里,沒有交好藩王的吧?” 謝丞相緩緩抬起老邁的眼睛,與謝麟閃著幽光的眸子碰到了一起,謝丞相面露欣慰之色:“當然沒有。有些蠢貨,就不一定了。” 謝麟一揖,無聲地退走。 回到長房,里面已經(jīng)灑掃一新了,趙氏也準備離開。她不大放心女兒女婿,自認對女兒還算了解,就擔心女兒相處時對女婿不夠體貼,故意留一留,想看一眼二人相處再走。謝麟見到她,也很客氣,趙氏頗為欣慰——看來處得不錯。 才欣慰沒兩句話,程素素就對謝麟說:“書房已經(jīng)給你收拾好啦,你去看看?書啊,你的被臥啊,都放好了。” 等等!趙氏覺得不對了,書房那被臥不是為了意外狀況準備的?是就打算讓女婿睡書房?你倆……有什么問題嗎? 謝麟在前面走,趙氏在后面拉著女兒嘀咕:“你們沒住一起?” 謝麟的耳朵尖了起來,給岳母打氣。趙氏在程素素面前,是真的不夠看的,程素素道:“娘,你說什么呢?他累了一路了,怎么好……”趙氏臉上也一熱:“是是,是這個意思?!?/br> 謝麟:…… 看女兒懂事,趙氏欣慰地回家去了。留下謝麟在書房里鄭重地謝老婆:“娘子辛苦啦?!?/br> “官人才是一路辛苦?!?/br> “娘子受驚了。” “不驚不驚,十分有趣的?!?/br> 謝麟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阿翁命我近日閉門讀書,我教六郎做詩可好?” “詩……”程素素嘴角抽搐,“好……好啊……啊!有動靜,八成是三嬸、四嬸她們來了!” 先是三房四房的長輩,繼而是平輩,長房熱熱鬧鬧的來了好幾撥人。接著是謝氏的族人,當是得了謝丞相的允許,也來探望謝麟。謝麟與程素素接待他們,故意不提謝源與酈氏,卻又做出擔心堂兄堂弟的樣子,博了很大的好感。程素素樂于做這些事情,作詩……真很難為她。 謝麟的心也不在做詩上面,只想讓她看看自己寫的“例詩”,將路上寫的也夾在其中。無奈交際太忙,張起等人聞訊又來,程素素只來得及復習個韻腳,謝麟自己就被召進了宮中。 ———————————————————————————————— 宮中奏對,謝麟輕車熟路,先向皇帝匯報了鄔州的事情,又請求早些給個通判,先派到鄔州主持工作。在問到家事的時候,恨酈氏、思念母親,同情酈氏的子女,做起來毫不出戲。 皇帝與太子都對他表示出了滿意,又夸獎了程素素兩句。謝麟趁機代程素素表示了感謝,又多說了幾句“道靈的同年們”,格外提到了王探花的古道熱腸,講朝廷反應迅速,這些人都很感激,必定會對皇帝死心塌地云云。 唯一的埋怨是來自皇帝的:“你祖父病的時候你就該自己回來的,難道我是不通情理的皇帝?” 謝麟圓滑地道:“不合國法就是恃寵而驕,既損臣,更損君,還是長長久久的好。” 皇帝道:“回你家去,知道你家里現(xiàn)在離不得人,就在京城多住幾天,開春再回。正有事要問你呢。吏部尚書太不成樣子了,交給他選人我也不放心,你要什么樣的通判呢?” “還請陛下做主!” “我再想想?!?/br> 謝麟也不催促,回去見一見朋友,有的是不著痕跡引導皇帝的辦法。 回京最大的一件公事辦完,謝麟一身輕松地回到家里,踏進書房,就看到程素素對著一張詩箋發(fā)呆。謝麟心跳加速,這張箋子他做過記號的! 慢慢慢慢地走近了,程素素捏著詩箋,有點遲疑,有點扭捏地問:“謝先生,你寫的這個……” “嗯?” “是擔心兩宮對你疏遠嗎?” 【毛??。?!】謝先生傻了…… 古往今來寫詩的,總是男人居多。這些男人寫的詩里,思婦、怨婦、棄婦、情婦、節(jié)婦……等等等的口吻,每種都能抓一大把出來還不帶重樣的。你以為他們是在寫女人?錯了! 那是以夫妻喻君臣! 除了君臣,這群男人還喜歡以夫妻比喻主官與下屬、考官與學生、朋友之間……等等等等。簡單地說,就是不肯直接講! “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名字叫《節(jié)婦吟》還真不是少婦拒絕追求者。是張籍“寄東平李司空師道”,拒絕藩鎮(zhèn)李師道給他的聘書的,是斯文地講,不好意思,不想給你打工。 “畫眉深淺入時無”,也不是擔心公婆不喜歡而問丈夫,全詩叫《近試上張水部》,是考生朱慶馀同學問張先生,我這回的考卷考官喜歡嗎?能考中嗎? 近來謝麟教做詩,就講到了這方面的內容。 謝麟寫的離思,寫的想念,寫的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記得我……考慮到他的身份經(jīng)歷,程素素故有此一問。 作者有話要說: 謝先生,意外不意外,驚喜不驚喜? 我承認這么玩謝先生是為了寫一個東電體的?!?/br> 謝麟 三元及第 男 自視甚高的他教妻子作詩,要立意高遠避免淺白 寫給妻子的情詩被誤認為是在向皇帝撒嬌 第125章 再赴鄔州 在程素素關切的注視之中, 謝麟輕描淡寫地將詩箋抽了過來, 淡淡地說:“路上寫的, 已經(jīng)沒事了?!?/br> “哦?!背趟厮啬樕现赜謷焐狭诵θ?。 謝麟仿佛方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不再提及, 對程素素道:“收拾一下,該去拜見舅舅了?!?/br> 去葉府并沒有花費什么周折, 葉家全家都在等著謝麟與程素素, 男男女女一大屋子,表情亦悲亦喜。 謝麟看到葉寧就跪了下來, 甥舅倆抱頭痛哭。葉寧想到meimei枉死,外甥受了這十幾年的折磨, 自己全沒有伸過一回援手,就痛恨自己:“當初你父親過世,就該將你們母子都接了過來?!?/br> 謝麟哭道:“舅舅已護我良多?!庇謩袢~寧不要傷心。葉斐等也勸葉寧:“事還沒有辦完, 阿爹且慢傷心?!?/br> 葉寧道:“不錯!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咱們哭的什么?得叫酈樹芳哭死了才好!” 收了淚,敘座,男女兩行, 程素素坐在葉寧夫人的下手,與謝麟正相對。葉寧道:“說說看,你們府里現(xiàn)在是什么章程?!?/br> 謝麟一一講了,葉寧很不愉快地道:“你為堂兄弟求情是對的,謝家也不缺這口飯。逐出去,就是將一群心存怨恨的人放在外面。不如留下來看著, 慢慢地教,可教的教,不可教的,哼!” 謝麟道:“是?!辈豢山痰?,當然就不要再做人了。 葉寧又對程素素道:“你很有決斷,當日即使是我,也不能做得比你更好啦。只是你年紀輕輕,輕易不要逞勇斗狠,明白嗎?” 程素素也乖乖地答應了下來。謝麟回來,顯然是知道她做了什么,都沒有指責,只是讓她小心,此后也沒有總拿這話題來講,她還以為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呢。 謝麟輕輕叫了一聲:“舅舅?!?/br> 葉寧一笑:“今天留下來用飯吧,自自在在地說話。來來來,我有東西給你看?!?/br> 甥舅倆起身,程素素乖巧地站到葉寧夫人身邊去,并不跟著他們走。果然,只有甥舅二人一道,葉家的兒子們沒有一個跟過去的。兒子們各散了,女兒、兒媳與葉寧夫人同行。 葉寧夫人攜了程素素的手,且走且說:“這幾天都忙得不輕,飯也不得好好吃。你們在家里,也不好熱熱鬧鬧地吃飯。今天呀,咱們關起門來,嗯?”說著笑了起來。程素素道:“有舅舅舅媽在,我們也就有主心骨了?!?/br> 到了葉寧夫人的上房,這位舅母很細心地請了個女醫(yī)來看傷口。程素素哭笑不得:“就一小口子,不礙事的。”葉寧夫人嚴肅地道:“說你年輕還不認,身子的事兒,不能這么好強!”程素素以為,就一道小口子,能有啥毛病?葉寧夫人卻知道,簡單的風寒、小小的傷口,都有可能要人命。 這也是對醫(yī)療水平的誤解了。程素素底子好少生病,也沒有經(jīng)歷過家人大病難愈,對這個年代的醫(yī)療水平缺乏正確的認識。葉寧夫人卻是不肯大意的,他們家里討論過不少回了,謝麟找到這樣一個能干的娘子太不容易了,可不能有閃失。 ———————————————————————————————— 此時的書房里,甥舅倆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葉寧進了書房就沒再笑過,示意僮仆將門關上,語氣沉重地問道:“事情都知道了?” 謝麟鞋子在地上一捻:“嗯?!?/br> “知道了多少?” “該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br> “坐?!?/br> 兩人在榻上坐下,葉寧道:“這件事情,酈樹芳不死透了,不算完。” 謝麟道:“酈樹芳想死灰復燃,除非哪個藩王翻身?!?/br> “怎么說?” 謝麟將與謝丞相的對話,以及自己給了謝丞相的提示都說了。 “那就差不多了,”葉寧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還有一事,你要留心。東亭(謝漣)現(xiàn)在還有一絲熱血少年的模樣,他不是十分沉著的人。往前再推十幾年,他更是只活猴,要他沉下心來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再找到證據(jù)?我看難。那份‘證據(jù)’有古怪?!?/br> 謝麟簡潔地:“阿翁?!?/br> 葉寧道:“咱們說你阿翁心狠,他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要權衡這一大家人的利蔽,很多時候就是說不清道不白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自己也多想想吧。不是要你變成他那個樣子,他位極人臣,必有可取之處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