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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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做?” “先把精神頭立起來,有些事做,慢慢來吧。不管怎么開的頭,有了個開始就行,然后慢慢做點事情。人多想,悲春傷秋,都是閑的!人生七十古來稀,就算活到六十五,夠一個冠軍侯從生到死了。讓阿娘從現(xiàn)在就窩囊到死,未免太殘忍了。哪怕是不動聲色,自己隱忍和窩囊,也是兩回事兒?!?/br> 程犀笑道:“長大啦。唔,與外祖父通了信啦,他們走的時候,京里有些田宅沒來得及全賣掉,還留著些。就拿這些,讓阿娘且管起來,等外祖過兩年回來養(yǎng)老?!?/br> 程素素眼前一亮:“我也正想著呢,給阿娘找什么事做,人一旦有事做,心情總會好一些的。以前又不是沒管過事兒,我錯啦,不該覺得她什么都做不成的。” “嗯,認(rèn)得挺快?!?/br> “你小時看大人,難道不是‘愚蠢的大人’?等長大了,又覺得小孩子幼稚?” “我沒有?!背滔w快地否認(rèn)。 外面?zhèn)鱽砝罹U的聲音:“說什么呢?這么入迷,該用飯了?!?/br> ———————————————————————————————— 隨著趙氏莫名的轉(zhuǎn)好,又接手了娘家的一些產(chǎn)業(yè),精神日漸起色,晚輩們的表情也越來越輕松。 程素素依舊上她的課,卻十分不輕松。她作出來的詩,總被史先生愛之深、責(zé)之切:“你是少年老成,不是少年老朽!”、“有誰捆住你的手了嗎?你作詩的膽子大一些好不好?”、“我該讓你出去找個地痞打一架,你才能有點血性!” 說最后一句的時候,學(xué)堂里很是一陣哆嗦。 程素素苦逼極了,壓抑著不寫反詩,很痛苦??! 連著幾個月,程素素作的詩在史先生那里依舊是不合格。程犀頗覺新鮮,他meimei讀書何嘗被罵過?在史先生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將程素素作的詩拿來一看,心道:其實還可以的。 哪知道史先生攢足了勁兒,想教個叫板謝麟的學(xué)生來呢? 然而這一年秋闈又開,史先生只得暫時放下“程肅”給要考秋闈的學(xué)生補課。程犀前番上奏,有了后續(xù)的結(jié)果。翰林院漸入正軌之后,政事堂商議出了規(guī)范科舉。。 三年一次大比。今年秋闈,如果這些人沒有考過的話,就要再多等兩年,才會有下一次秋闈了。史先生認(rèn)真起來十分可怕,凡能寒窗苦讀二十年一氣拼殺到進士的人,毅力都十分可怕。 可怕到程珪被他這么抽打著,居然掛在車尾考中了! 程家歡慶自不必言,學(xué)堂里也攛掇著他請客。程珪便在醉仙樓里訂了個樓上的包間,擺兩桌酒席,以謝史先生,以饗眾同學(xué)?!俺堂C”也在邀請之列,被程羽好好看著,酒不許她吃,程羽勞心勞力,截下一壺白開水,只許她喝水。 六蔡不知內(nèi)情,唯知在酒桌上聯(lián)絡(luò)感情是最好的,一個一個來敬她酒。“程肅”人緣不錯,六蔡帶頭,同齡的同學(xué)見史先生與程珪等人在另一桌痛飲,便也在自己這一桌起哄互敬。 程素素被灌了一肚子白開水,忍不住要去找?guī)?。程羽聽了,跳起來:“我與你同去!”眾人笑道:“你們也是,去個茅房,也要一起!”程羽怒道:“我喝多了,不行嗎?”程素素笑道:“你們只管喝,我們?nèi)トゾ突兀貋頁Q你們,別叫先生一看,桌上的人沒了,都去了……” 小學(xué)生們捶桌狂笑。 兄妹二人離席,將走到樓梯口,便聽到樓梯吱呀地響。 有人邊上路邊說話:“叫你搞事!被放到城外營里去了吧?”這是張起。 “說這些做什么?還不是你說我壞話!大王將人放到城外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今天非吃窮你不可!”這是遲幸。 程素素往下一看,頓時一縮——不好,要掉馬甲! 拖著程羽要往回走,中間包廂里又躥出幾個醉鬼攔了路!情急之下,程素素只得拖著程羽,隨手推開了最近的一間包廂。順手將門一掩,臉上帶笑,假裝走錯了,道個歉。估摸著張起他們也該走過去了,她再溜走,神不知、鬼不覺。 一抬頭,笑容僵在了臉上——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 謝麟面帶淺笑,只覺她這副做賊被捉的樣子有趣。僵持了一陣兒,謝麟先開口,笑問:“是府上二郎考中宴請的嗎?” “對對對,”程素素給個坡就下,“我跟著來看看的。走錯門兒了,您忙哈?!?/br> 轉(zhuǎn)身一推門,又是一僵。卻是蔡七郎等不見她回來,想要巴結(jié)“程肅”便與弟弟一起出來找,一看到她,也很吃驚:“六郎,你怎么在這里了呀?”往里一看,謝麟! 這張臉是絕對不容認(rèn)錯的,忙也打個招呼。謝麟也認(rèn)得襄陽侯家的孩子,也點頭致意。 蔡七郎狗腿極了,諂笑著說:“我說呢,你們倆合該遇到一起的。這位是連中三元的謝芳臣,可厲害了呢。這個是我們學(xué)堂里學(xué)得最好的……” 我錯的!我不該把他們打那么慘的!程素素咬住了拳頭。 作者有話要說: 素素:捂緊了我的小馬甲,哎呀!掉了…… 第47章 兄長離京 蔡七郎渾然不覺,他已經(jīng)在無意之中報了大仇, 這仇還是掐著七寸報的。程素素現(xiàn)在最想做的就是繼續(xù)讀書, 被謝麟發(fā)現(xiàn)了, 李家學(xué)堂她是再也不能去了的。哪怕謝麟保密, 程素素都不得不考慮這其中的風(fēng)險。 蔡七郎猶不自知, 將“程肅”從頭夸到了腳。謝麟含地笑聽著,笑得程素素一肚子白開水,都化成冷汗冒了出來。程羽本能地覺得不好, 拽拽meimei。程素素將下巴一抬, 一個眼刀掃過去。 蔡七郎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打了個寒顫。全然不知自己盡力夸他, “程肅”干嘛還要生氣。 謝麟將這幾人的舉動看在眼里, 忽然說:“七郎、八郎若還有事,且去, 我與……六郎(?)再說幾句詩?!?/br> 蔡七郎、蔡八郎巴不得這一聲,一齊看向程素素, 程素素點頭, 他二人才撿了一條命似的奪門而出。謝麟走到門口向外一看,轉(zhuǎn)頭笑道:“好啦, 你的熟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不想叫人知道, 就要自己小心。近來醉仙樓都是才中的舉人們請客吃酒, 自家留意?!?/br> “呃……” 謝麟舉起食指封在唇前:“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我還是會對道靈講的。嗯?” 程素素嘴角一抽, 一拱手:“謝過兄臺。” 謝麟心中好笑,也與她一拱手:“六郎,請了。” “告辭。” 程羽也匆匆一拱手,兄妹倆匆匆下樓。程羽這回反應(yīng)很快,雇了輛車,將meimei往里一塞,直接將人押回了玄都觀:“你,不許再出去了!換身衣裳,咱回家去!哎,你快點呀?!?/br> 盧氏與小青見他們來得匆忙,都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我換衣裳,你出去呀!”程素素郁悶地將程羽推出房間,才覺得自己要放水!回頭才對盧氏道,“三娘,咱們要回家了?!?/br> 盧氏忙說:“我去找衣裳。” 一番整頓,直到程素素坐在妝臺上,由盧氏給她梳頭,三人才有了搭話的時間。小青端了茶來,問道:“姐兒,有急事嗎?還要收拾什么?” 程素素有些喪氣地道:“學(xué)堂,怕要去不成啦。” “???”小青瞪大了眼睛,“大郎不是許的嗎?” “是呀,可是不成啦?!?/br> 小青也失落了起來,程素素在玄都觀,她和盧氏也能趁機出去游玩。賃來的房子,也是她們母女去的時候居多,十分逍遙。一旦回到家里,是再沒有這樣的自由的。 盧氏繞著頭繩:“是出什么事兒了嗎?姐兒別急,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br> “啊,我被人認(rèn)出來了,嗷!” 盧氏聽得一緊張,手一緊,揪緊程素素頭發(fā)了。盧氏忙一松手,頭發(fā)又散了下來:“這……誰呀?沒鬧出去吧?” 程素素揉揉頭皮:“啊,得趕緊回家,將這事兒告訴大哥。大哥可擔(dān)著干系呢?!?/br> 盧氏匆匆給她梳好頭,一行人回到家里,家中沒一個看家的。李綰一位閨中密友的丈夫,也是這一科中的舉人,邀她去慶賀了。趙氏去了趙家的宅子里看著收拾家什,預(yù)備賃出去收租,也不在家。 程羽又匆匆回去醉仙樓。 好容易等到了程犀回來,程素素急忙去尋他,反將程犀嚇了一跳:“你怎么回來了?三郎呢?”程犀打量著程素素這一身與性別十分相符的打扮,猜測著。 程素素三言兩語,將事情對程犀講了。 程犀道:“襄陽侯家的孩子,這么夸你?二郎、三郎不是說,他們還說了不好聽的話了嗎?你給我老實交代,你都做了什么?我才不信這樣的紈绔子弟,史先生說兩句就能管教得好。” ——于是連先前暴打蔡氏兄弟的事情也說了。 程犀將她看了好幾眼,揀張椅子坐下:“你給我站好!謝芳臣不是多嘴的人,他發(fā)現(xiàn)了不算大事兒。給我說說,你都背著我打了多少人!” 夭壽哦!送meimei去讀書,結(jié)果給岳父家學(xué)堂送了個小霸王! “誒??。?!”程素素心里,馬甲掉了才是大事,虐幾個菜瓜,還不是自己挑事兒,還打贏了,真不是個事兒。 程犀卻不這么看!這才離開自己眼睛幾天?就又搞事情了!程素素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地:“就姓蔡的那幾個?!?/br> “到底幾個?” “六、六個……” “除了說勸架挨著了的,還有幾次?” “沒、沒了?” “你一撒謊就故意瞪大眼睛裝無辜!還會眨眼!” “就……又嚇唬了一次,真的,那個……呃,不是我打的?!?/br> “二郎三郎?” “不是……我讓他們抽簽兒,抽一個,另外的去打?!?/br> 程犀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來:“你幸虧不能考試,考出去也是個大權(quán)jian!” 前半句很討厭,后半句倒不錯,程素素笑納了。 對謝麟,程犀還是有把握的,此人既不是大嘴巴,也不是拿著別人一點不妥就要脅的人。然而對meimei,就真的很頭痛了:“你!匕首給我繳上來!” 程素素開始耍賴了:“我都不去學(xué)堂了,那個不給你!” “嗯?” “我回來想過了,哪怕謝麟不說出去,這窗戶紙捅破了,我也不好再上學(xué)去啦?!?/br> 程犀一怔:“你不是很想去讀書的嗎?” “啊,”程素素?fù)钢澜?,“那也得拎得清輕重呀,這不是能夠任性的事兒?!?/br> 程犀道:“你讓我再想想。謝芳臣那里,不用你去擔(dān)心了。這幾天,你也在家里吧。就說……喝酒吹風(fēng),病了?;乩霞茵B(yǎng)病去了?!?/br> 程犀才想了個借口,真實的理由就來了。算來程犀與李綰去年成婚,今年有孕也不意外。只是這一懷孕,全家上下都有些緊張,趙氏是擔(dān)心自家條件不如相府那么好,虧待了兒媳婦,程素素則擔(dān)心李綰年齡不大就生育,程犀怕她懷孕還耗神。 最后,程素素果斷地就留在了家里。 李綰十分過意不去:“她原想讀書的,我這才什么月份?家里事又不多,別耽誤了她。” 程犀一聲冷笑:“你就讓她做些事吧,不留在家里,放到學(xué)堂里,怕要打出人命來了!” 李綰忙問因由,程犀簡要將事情說了,李綰道:“幺妹之前的傷,很重嗎?” 程犀一摸下巴道:“打贏了,別人幾天沒能上學(xué)?!?/br> “贏了就好?!?/br> 程犀也笑了:“也是,沒吃虧就行……咳咳,還是不好,居然瞞著我!將她先留在家里吧,你指點指點她管理家務(wù)。凡事都是觸類旁通的,即便內(nèi)宅家務(wù),也是如何用人的道理?!?/br> “好。” 程素素從此就留在了家里。對此,無論趙氏,還是程珪、程羽,都是松了一口氣的。前者以為,姑娘家還在呆在家里,好好打扮,嬌養(yǎng)著好。后二者則是以為“不用再為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露餡提心吊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