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再度撩情,前夫放開我、我在豪門養(yǎng)熊貓[穿書]、眼前人是心上人[娛樂圈]、這是本宮為你打下的江山、歐皇[修真]、導(dǎo)演,我是你未婚妻啊、皇上在奏折里夾話本看、誰要和AI談戀愛、女總裁的特種保安、我的魔功是圣僧教的
“這便是我要說與諸位聽的故事。二十四年前,凌氏乃柳州大族……” 枯啞的聲音在大殿上緩緩響起,語調(diào)寡淡得很,沒有絲毫起伏,似乎果真只是在說一個故事,然而那故事內(nèi)容卻聽得人不寒而栗。 待他說完,久久沒有人開口,殿上眾人視線隱晦地在幾人身上打轉(zhuǎn),甚至有人不易察覺的退了幾步,遠離他們。 “你胡說,我?guī)煾覆豢赡茏瞿菢拥氖拢 ?/br> “魔頭血口噴人!” 也有那幾人的徒子徒孫不愿相信,爭辯得面紅耳赤。 神秘人并不理會,只有一個一個點來:“蕭門主、汪幫主、孫大俠……你們說,我說的是不是事實,我的老朋友?” 最后一個字落下,原本已面色蒼白、直冒冷汗的幾個人,像是被誰忽然抽去了骨頭,跌倒在地。 他們雖沒有承認,可這樣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眾人嘩然。 神秘人——凌淵冷眼看著。 他現(xiàn)在扮做已逝祖父的模樣,并由一名屬下易容成他的樣子,以鳴山莊莊主身份出現(xiàn)在武林盟中,這是姜芮提議的。 凌淵要報凌家的血海深仇,姜芮自然支持,卻不贊成他拿命換命的做法。仇要報,當(dāng)年的真相要大白于天下,報完仇之后,她也要讓凌淵能夠堂堂正正站在天地之間,所以謀劃了今天這場戲。 想要讓眾人相信當(dāng)年的真相并不容易,畢竟時間久遠,他們手上沒有證據(jù),而那些兇手如今卻成了德高望重之輩,就算凌淵當(dāng)面揭穿他們,他們也可以矢口否認,在場的人更愿意相信誰,自不用多說。 所以一來,就讓凌淵以祖父的面目示人,先讓那些兇手心中發(fā)虛,再以武力震懾,讓武林盟的人愿意聽他說話。 先前姜芮已經(jīng)替凌淵解了部分毒素,他此時的實力比鼎盛時期更強,不管愿不愿意承認,一個功至強者所說的話,總是更容易讓弱者下意識信任服從,這就是人的慕強心理。 這個時候再說出真相,就會有部分人開始相信了,但還不夠,只要兇手不認罪,依然有人會替他們狡辯。 因此就剛剛,姜芮趁著那幾人心虛波動劇烈,防備崩塌之際,給他們下了暗示,逼著他們點頭認罪。 若是可以,她更想不用繞彎子,直接暗示他們認罪,只是那些人畢竟武藝高強,心智比常人堅定,她沒有把握能夠一下子全部將他們迷惑,才繞了這么大的彎子。 眼看武林盟的人都已經(jīng)接受這個事實,越吵越烈,凌淵再次開口:“我的目的相信諸位都明白了,我只想報當(dāng)年滅族之仇,其他無關(guān)之人,只要不妨礙,都可以安然離開?!?/br> 這話又讓眾人炸開了鍋,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現(xiàn)在卻又有了生的希望,既然可以活,那當(dāng)然誰都不愿意死,當(dāng)即就有不少人表現(xiàn)出想要離開的欲望。 也有人仍然仇視他,“你這魔頭作惡多端,說出來的話誰敢信!” 凌淵看向柳盟主:“柳盟主以為如何?” 其余人也都看過來,只等著他做決定。 對于凌淵的話,柳盟主愿意相信,回想魔教前幾次行兇作為,如孔老爺子、游大俠等人,他們雖然遭到魔教復(fù)仇,卻只自身遭遇毒手,不曾殃及家人。 而且眼下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們不信,如今是他們?yōu)轸~rou,魔教為刀俎,魔教愿意刀下留情,比起當(dāng)年那幫人滅族的做法,竟可以稱得上仁義之舉,不得不說諷刺,柳盟主再次在心里苦笑。 他頹唐地拱了拱手:“多謝教主高抬貴手,我等愿意離開?!?/br> 武林盟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人提出異議,只有那幾名兇手的門徒兒孫一時不愿離去,后來有的被其他人或拉走,有的仍固執(zhí)留下。 凌淵并未心慈手軟,親手了結(jié)了仇人性命。 濃厚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姜芮慢慢從教主座位后面走出來,還沒看清滿地尸體,就被一個寬闊的懷抱緊緊摟住。 那雙手臂很有力量,摟著她有點疼,但她沒有掙扎,反手摟住他的腰,在其背上安撫般輕輕拍著,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聲勢浩大的討伐魔教義行,最終以這樣笑話般的方式落下帷幕。 江湖上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對于鳴山莊普通下人來說,就如話本中的故事一般,還不如他們莊主的腿來得叫人關(guān)心。 這幾日,鳴山莊上下所有人都面帶喜色,因為莊主打聽到一名神醫(yī),要帶著夫人求醫(yī)去了,聽說那名神醫(yī)可以活死人rou白骨,莊主的腿肯定可以治好。 主院的人忙忙碌碌,正在收拾出行的行李,而他們的莊主與莊主夫人卻膩在書房里,眾人對這樣的狀況習(xí)以為常。 凌淵的腿自然不需要神醫(yī)來治,所謂神醫(yī)也未必治得好,姜芮自有辦法慢慢清去他的毒素,只是眾人皆知鳴山莊莊主是個瘸子,要是他不想再瘸了,總要有個由頭,所以才有去尋神醫(yī)一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對于姜芮的能力,凌淵不能說不驚奇,但他一句話也未多問,當(dāng)初說了信她,如果真信她,不曾有絲毫懷疑。 而且就算清楚自家夫人一點都不嬌弱,甚至實力比他還強,他卻仍像從前一樣,不管到哪兒都要抱著人,到哪都要給人當(dāng)坐墊,很是樂在其中的模樣。 “先去柳州,我?guī)Х蛉巳ソo爹娘上柱香,然后去蘇杭一帶,先前交代李二尋夫人父母之事已經(jīng)有了苗頭,我得去拜見拜見泰山泰水大人,希望他們別拿掃把把我趕出來才好?!绷铚Y懷里抱人,愜意道。 姜芮瞥他一眼,“要是趕你,你就扒著房門,別說用掃把,就是鏟子都鏟不走?!?/br> 凌淵聞言,含笑反問:“夫人這是暗指為夫死皮賴臉?”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說?!?/br> 凌淵搖搖頭,想了想?yún)s又笑道:“賴皮便賴皮,若我一直做正人君子,如今哪能佳人在懷?!?/br> 就他這樣,還好意思說正人君子。姜芮暗自腹誹。 兩人正親親蜜蜜說話,院外有人傳報,柳行風(fēng)來訪。 從前柳行風(fēng)上門,從來直來直往,并不通傳,自從撞見凌淵和姜芮抱在一塊兒之后,他就老實規(guī)矩了。 姜芮起身準備回房,凌淵卻不讓她走,拉拉扯扯了一翻,最終她沒有離開,只是坐到一旁去。 柳行風(fēng)此次來訪,并沒有什么要緊事,討伐魔教之后,江湖上氛圍很是低迷了一陣,連他這樣向來嘻嘻笑笑、不管正事的,也不像從前那般無憂無慮,而且他心里還藏了事,更加開懷不了,整個人卻因此看著沉穩(wěn)不少。 他走到書房外,見里頭兩人雖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卻時不時偏頭說話,含笑對視,溫馨默契的樣子叫人羨慕。他定定站了一會兒,似乎想通了什么,深吸一口氣,揚起笑臉跨進去。 “凌兄,三娘,我又來打擾了?!?/br> 三人說笑如常,得知凌淵二人即將出門拜訪神醫(yī),歸期不定,柳行風(fēng)離開前,又與他們話別了一會兒。 這陣子,他一直在懷疑當(dāng)日那個魔教教主是否與凌淵有關(guān)系,原因很簡單,一來兩人身形十分相似,二來,記得許久之前,他曾開過一個玩笑,說凌淵若能走路,邁出的每一個步子必定是一樣長短的,那天看見魔教教主的儀態(tài),他忽然就有了熟悉之感。 只不過,不管兩個人像不像,不管是不是,他在看見凌兄和三娘如今的狀態(tài)后,就不準備再問出口。 目送柳行風(fēng)走遠,姜芮忽然帶了點笑意看著凌淵:“他起疑了?!?/br> “何以見得?”凌淵挑挑眉頭。 姜芮不答,反而玩笑道:“我發(fā)現(xiàn)柳少俠對你是真愛呀?!?/br> 凌天面色不改,含笑遺憾道:“只是我一顆心全在夫人身上,注定要辜負柳賢弟一片真情。” 已經(jīng)走遠的柳少俠,不知為何忽然狠狠打了個寒戰(zhàn),差點從馬背上滾下來,他狼狽抓好馬韁,看看左右,見無人發(fā)現(xiàn),方舒了口氣,撓著臉頰自言自語:“莫非哪位女俠在想我?” 作者有話要說: 歡送老八~一路走好~ 老八:【微笑】 第158章 異族蠻王01 三月里,正是京城青年男女們賞花踏青,赴一場好春的時節(jié),然而遠在中州千里之外,西北境中,依然是個冰天凍地,銀裝素裹的國度,在這白茫茫一望無際的雪地上,朝陽公主的送嫁隊伍,如一條灰樸樸的毛蟲,慢吞吞蠕動著。 車輪艱難在雪中滾過,留下深深的車轍,隊伍中最精致的馬車,無疑就是朝陽公主的鸞輿,然此時大車里,卻彌漫著nongnong的藥味。 “公主,該喝藥了?!?/br> 大車分內(nèi)外兩間,朝陽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秋華小心護住手中的玉藥碗,在內(nèi)間門外請示,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想要熬好一盅藥并不容易,她為此親自在爐子前守了一個上午,只愿公主服了藥后能有所好轉(zhuǎn)。 “端過來吧?!避噧?nèi)傳來兩聲低咳,說話人的嗓音虛軟無力。 秋華聽了,卻眼前一亮,忙應(yīng)了聲,小心翼翼掀開帳簾——自公主久病難愈,精氣神便一日比一日低迷,從三日前開始,已經(jīng)拒絕進藥,隨行之人急得團團轉(zhuǎn),卻無可奈何,眼見公主日漸虛弱,眾人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他們是公主陪嫁,若公主不幸生了什么意外,他們的下場可以想象。 帳簾掀起,為車內(nèi)帶去幾分亮光,凜冽的北風(fēng)也驅(qū)散了其中沉悶之氣。秋華以為公主還如前幾日一般臥在錦被之中,不想她竟有力氣坐起來,此時正透過帳簾縫隙往外望。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即使久病憔悴,亦難掩傾國傾城的風(fēng)華。 誰都知道朝陽公主貌美無雙,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是大昭朝最鮮艷的牡丹。但即使這樣又如何?一旦異族來犯,邊境告急,高貴如公主,也不得不辭別父母,背井離鄉(xiāng),舍己一身,換萬民安康。 連日趕路,思鄉(xiāng)離愁,加上對未卜前途的憂慮,車隊離京后沒多久,朝陽公主就染上風(fēng)寒,纏綿病榻至今。本也不至于喪命,三日前,北狄傳來消息,月余前王庭動蕩,汗王暴斃,王弟成了新王。 得知此事后,護送朝陽公主的北狄將領(lǐng),故意在鑾輿外說了些陰陽怪氣的話,原來這些蠻族與中州不同,竟有兄死弟及,父死子繼的荒唐習(xí)俗,前汗王暴斃之后,朝陽公主的和親對象變成了新王。 《禮記》有云:“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br> 且不說公主自小熟讀詩書禮儀,就是尋常女子也難以接受此事,羞憤氣急之下,病得越發(fā)嚴重,連藥也喝不進去,最終于昨晚夜間香消玉殞。 眼下的朝陽公主,內(nèi)里是姜芮的芯子,她得了公主身份,作為交換,需完成她的遺愿:替她和親,求兩國交好,邊境安寧。 姜芮在這個世界的目標,正是北狄新王。 “公主?”見她怔怔出神,秋華不自覺也屏住呼吸,唯恐將她驚醒,可藥再不喝就該涼了,她又不得不出聲。 姜芮收回視線,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有她調(diào)理這副身體,自然比什么藥都管用,但她不能無緣無故好轉(zhuǎn),所以還得喝幾口藥做做樣子。 秋華見她愿意喝藥,更加欣喜,忙從精致的食盒里拈了顆蜜餞,遞到她嘴邊,“公主清清苦味?!?/br> 姜芮張嘴含住,道:“現(xiàn)在到了哪里?” “已過了庸州。”秋華斟酌著回答。 庸州是大昭朝最西北邊關(guān)的一座城,一旦出了庸州,再往北就是北狄境內(nèi),離故土越來越遠。 姜芮不是真正的昭陽公主,對此沒什么感觸,她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如今護送公主出嫁的分為兩撥人,一撥是大昭朝送嫁隊伍,一波是北狄迎親隊伍,一旦到了北狄王庭,大昭的人就會離開,到那時候,她這個公主才算真正陷入四面無依的境地。 可就算現(xiàn)在她身有倚仗,北狄區(qū)區(qū)一個小將領(lǐng)也敢在她面前放肆無禮,生生將朝陽公主氣得丟了性命。說來說去,不過是大昭太過軟弱,要靠得女子和親才能換來和平,如此卑顏屈膝,沒有血性,怎么能夠得到尊重。 姜芮可以想象,就算朝陽公主留了一條性命到王庭,以她素來柔順平和的性情,在那樣的虎狼之地,只怕也活不長久。 所以這一次,她準備改一改脾性了,一昧的溫順柔和,以她的本事,自然也能夠在北狄生存,但要是能夠活得更容易,更加肆意張揚,為何要委屈自己呢? 至于公主性情大變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想來大病一場這個理由,足夠糊弄許多人了,至于那些仍然心中存疑的,以她如今的身份,除了北狄汗王,誰還有資格質(zhì)問?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女主這個世界準備走又美又傲又嬌路線,蘇死人不償命,雷這個的小天使注意呀~ 第159章 異族蠻王02 越往北走,越不見人煙。 春神終于眷顧了這片土地,凍了一個冬天的雪慢慢開始融化,然而對于車隊來說,這并不是好消息,雪化后泥濘的地面讓前行更加困難,時常有車輪陷入泥坑中,數(shù)匹馬拉不動的狀況。 即使這樣艱難,大昭送嫁一行人的心卻比前一陣松快許多,因為一直纏綿病榻的公主,身體日漸好了起來。于他們而言,朝陽公主就是主心骨。 姜芮這幾天在學(xué)北狄語言,她的吸收速度相當(dāng)快,不過數(shù)日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日常對話,連教她的使臣都驚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