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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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心頭一沉。 之前經(jīng)歷此事,回長安“認親”后,她曾試著勸說武后,恢復(fù)王皇后跟蕭淑妃的聲譽,卻反而差點遭到武后猜忌。 如今蕭子綺竟不憚回到長安,一定是有備而來,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個人殘忍可怖,令人心寒,但想到他的遭遇,又覺著有一絲可憐。 看阿弦憂心忡忡,崔曄道:“我本不該在這時候告訴你這些,白白讓你擔驚受怕,好了,母親還等著呢,現(xiàn)在打起精神,好好把這衣裙整理妥當?!?/br> 他說罷了要走,阿弦忙拉住他:“阿叔,我不想穿這些!”她嘟起嘴,撒嬌一樣。 這句話她不敢跟盧夫人說,小虞不在,更加沒有別的近身可以傾訴,現(xiàn)在總算捉到了當事之人。 崔曄道:“為什么不想穿?”他帶笑上下掃量了一眼:“我可是很想看呢。” 阿弦一愣,低頭看時,卻見自己胸衣松散,忙舉手掩住:“不許看!” 她的手一松,小黑貓?zhí)降厣稀?/br> 玄影等了很久,見狀便撲了上來。 阿弦大驚,以為玄影要傷害這貓兒,誰知玄影只是將黑貓攏在前爪之中,咻咻地嗅它。 那貓兒搖搖晃晃站不穩(wěn),大概是發(fā)現(xiàn)狗子并無傷害自己的意思,便懵懂地站起來,也壯起膽子饒有興趣地打量玄影。 阿弦見狀笑道:“咦,原來你們不是要打架,早知道如此,何必弄得雞飛狗跳,我都出汗了?!彼e手扇風,也不理會裙子墜地。 崔曄嘆了聲,將她的裙子撿起來,雙臂一圍,就如玄影攏住那黑貓一樣把她環(huán)在臂彎之中。 阿弦不知他想干什么,忙想推開他,崔曄卻已經(jīng)把那裙子沿著她的纖腰繞了一圈。 低頭看著他的手在腰間系帶,阿弦略覺臉紅:“多謝啦?!?/br> 崔曄俯身,在她耳畔道:“謝誰?” 阿弦呆道:“阿叔呀?!?/br> 崔曄笑道:“不對,應(yīng)該是你的夫君。對夫君就不必如此多禮了?!?/br> 阿弦抬頭,眨眨眼:“阿叔……” “怎么?” 橫豎已經(jīng)做了,崔曄索性舉手,給她整理上襦,又把半臂的帶子也系的整齊。 阿弦道:“我有點怕?!?/br> “怕什么?”崔曄詫異。阿弦向來膽氣旺盛,見鬼不怕,面圣不怕,艱難險阻渾然都不放在心上,怎么忽然竟說出這樣一句。 阿弦道:“我怕我當不了人家的兒媳婦?!彼X著這句詞不達意,撓撓亂蓬蓬的頭道:“我怕夫人不喜歡我,你家里的人也不喜歡我?!?/br> 想到掌事娘子跟婢女們的私底下議論,阿弦又覺頭大。 崔曄看著她的頭發(fā),心想原來是因為苦惱才把頭發(fā)撓揉成這幅壯觀景象的,啞然失笑:“怎么會不喜歡你呢?” 阿弦低頭看著那美輪美奐的裙子,嘆氣:“我不習慣這些……” 這張小臉眉頭緊皺,寫著心有余悸。 崔曄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終于說道:“不打緊,母親只是為了成親那日的禮服著想,何況她也是疼你才置買這些,你暫時哄一哄她開心,等過了大婚那日,以后橫豎隨你的意思,仍是喜歡穿什么就穿什么,好不好?” 阿弦喜道:“真的?” 崔曄嘆息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如果拘束了你,讓你不得自在,豈不是我害了你。橫豎我只要阿弦當我的小娘子,也從未指望你像是那些名門淑媛一樣的舉止禮儀,再說我也不喜那些,只喜歡阿弦是阿弦的樣子就好了?!?/br> 阿弦原本想到要應(yīng)付那許多的繁文縟節(jié),還要穿女裝在人前展覽,愁悶不堪,然而崔曄這兩句話,卻把她的心結(jié)陡然打開。 阿弦忍不住張手將他緊緊抱住,叫道:“阿叔,你真好?!?/br> 崔曄笑道:“我當然好,你不是早知道了么?”見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亂的不成樣子,索性有在上頭再揉了一把,“只是以后不許讓人再揉你的頭了,你知道我指的是誰?!?/br> 阿弦故意嘿嘿笑道:“我不知道。” 崔曄捏著她的下頜輕輕一抬,在她唇上親了口:“不知道?” 阿弦臉上微紅:“嗯?!?/br> 崔曄正要再教一教她,外間掌事娘子的聲音怯懦地響起,道:“天官,夫人問……衣裙換好了沒有。” 崔曄只得停住,又對阿弦道:“好生叫他們幫你,不許再胡鬧了,記住了嗎?” 阿弦不答,只是沖他吐舌,扮了個很丑的鬼臉。 崔曄忍笑,轉(zhuǎn)身時候哼了聲:“等著,總有讓你聽話的時候?!?/br> 崔曄出門后,兩名掌事娘子跟丫鬟入內(nèi),阿弦果然乖乖地任由她們折騰,她把眼睛一閉,權(quán)當睡著了不知道。 只察覺有無數(shù)只手在自己的頭發(fā)上翻云覆雨,哪吒鬧海。忽地又有手指在她額頭畫符般摸過,又在唇上輕薄般輕點。 阿弦嚇了一跳,正有些忍無可忍,身邊傳來貓兒咪咪地叫聲,跟玄影高興的嬉鬧聲響。 掌事娘子笑道:“可真是奇了,家里有一只黑狗,又自來了一只黑貓,這是湊成了一對兒?” 另一個道:“都說狗來財,貓來富,這是好兆頭,大吉大利?!?/br> 阿弦不由帶笑,暫時又能忍下去了,只是因為高興,又因坐了許久,未免身子晃動,他們又忙道:“別動,不然扯痛了頭發(fā)?!?/br> 且說崔曄退了出去,來到堂下,見盧夫人正怔怔出神。 崔曄上前見禮,盧夫人道:“你們說完話了?” 崔曄道:“是?!?/br> 盧夫人道:“阿弦……”眉頭皺蹙,欲言又止。 崔曄道:“母親想說什么?” 盧夫人才嘆了口氣道:“阿弦的確很好,只不過我瞧著,畢竟是年紀小,大概又從小無拘無束的慣了,真是男兒氣多些?!?/br> 崔曄似聽出弦外之音:“她的性子自來如此,赤子之心,淳樸天然?!?/br> 盧夫人瞥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著急護著,我并不是責怪,只是覺著……”盧夫人皺眉想了半晌,終于道:“罷了,事到如今,其他無用的話就不說了?!?/br> 崔曄想到方才阿弦在屋內(nèi)忌憚之語,停了停,方道:“母親,阿弦從來不是大家閨秀,日后如果有什么舉止失當?shù)牡胤?,還求母親寬仁相待,若母親有什么心意不順之處,都在兒子的身上?!?/br> 盧夫人靜靜地看著他,聽到這里便點頭嘆道:“原來媳婦還沒過門,我就成了惡婆婆了。” 崔曄俯身跪地:“母親!” 盧夫人道:“你起來說話,讓人看見,還以為咱們鬧了不快呢?!?/br> 崔曄這才重又起身,盧夫人望著他,一笑道:“你放心,我自問不是不能容人的,何況阿弦也并不是那等可人憎的,反而很是可喜。之前她在府里住的時候,我難道不知道她的性子么?若是不喜歡這門親事,就算是圣上賜婚,卻也總有可以避免的法子。如今又何必你來說這些。但你能說這些,足見你對阿弦的用情至深,倒也是好,你先前跟煙年一塊兒,我總覺著你們兩人太過相敬如賓了,像是親戚多些,只是不像夫妻,如今看你有了好姻緣,做母親的,當然高興還來不及呢,對于阿弦,我會當女兒一樣疼愛看待,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如此語重心長又善解人意的幾句,讓崔曄紅了雙眼:“是?!?/br> 兩人說到這里,就聽門外有人咳嗽了聲。 盧夫人抬頭看去,一眼之下,整個人怔住了。 崔曄也隨著轉(zhuǎn)身,當看見門口之人,就算他是孫老神仙親口稱道的“十二少”,也忍不住魂悸而魄動,這一瞬間竟失去了心神,更無了任何言語形容。 在母子兩人面前站著的,自然正是換了女裝的阿弦。 那海棠色跟淡乳黃的雅致嬌俏,高貴嬌麗,多一絲太濃,少一絲太淡。巧奪天工的剪裁更是將她的身段襯得窈窕婀娜……之前怎地竟沒發(fā)現(xiàn)! 頭發(fā)梳成百合髻,雙髻只各自插著一只珍珠釵子,只露出一點露出圓潤奪目的珠光流轉(zhuǎn)。 她的雙眉本就生得秀美而不失英武,比描過的更無可挑剔,但如今眉心多了一抹月牙的花鈿狀,正中點一粒朱砂,跟櫻唇的嬌紅遙相呼應(yīng),憑空竟多了一抹清麗的“艷”。 最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是那雙眼睛,比之平日里的顧盼神飛,此刻的雙眸脈脈,水色蕩漾,就像是能把人的魂魄都吸引的失足跌在里面,寧肯從此在這雙明眸之中長醉不醒。 第322章 心動 盧夫人原本覺著阿弦太“男兒氣”, 可是這會兒見這樣美貌絕倫、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就在眼前,驚艷無匹,令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恍惚中,阿弦邁步進門,拱手作揖道:“夫人。”又偷偷瞟向崔曄,見他直直地看著自己, 心里不免窘迫。 阿弦有生以來從未穿過女裝, 方才裝扮完畢出門,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身后的掌事娘子跟丫鬟們按捺不住地低低說笑, 阿弦雖不睬他們,心里卻懷疑他們是在笑自己“怪模怪樣”。 心念一動, 越發(fā)通身不適了, 手捏提著裙子勉強來到門口,卻又沒有膽量露面。 正想臨陣脫逃的時候, 無意中聽見盧夫人跟崔曄的對話,她心里甚是感動,這才并沒有逃之夭夭。 阿弦心想:“我這樣子, 一定是難看極了, 更加比不上煙年姑娘跟趙姑娘那樣的大美人, 還說就喜歡我的樣子呢, 現(xiàn)在都嚇得都沒有話了?!?/br> 阿弦忍不住, 便垂頭側(cè)臉, 避開盧夫人的目光, 狠狠瞪了崔曄一眼。 盧夫人原本有些驚呆, 見阿弦依舊用男子的方式見禮,才又魂魄歸位,忍不住露出笑容:“這孩子……” 盧夫人笑道:“阿弦你過來?!?/br> 阿弦上前,盧夫人拉過她的手去:“這衣裳很合身呢。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盧夫人越看越覺心愛,不由攬著阿弦的肩膀把她摟入懷中,嘆道:“哎喲,真是個可人憐的好孩子?!?/br> 阿弦很意外,本以為會被嫌棄,沒想到卻是這樣發(fā)自肺腑的疼惜舉動。 感動之余,阿弦從盧夫人懷中轉(zhuǎn)頭又看崔曄,卻見他也正盯著自己,雙眸里卻又是沉沉靜靜地溫柔淺笑了。 盧夫人難以言說心中的震驚跟意外之喜,又同阿弦說了幾句后,見崔曄始終侍立旁邊并不離開,她便知其意。 盧夫人對阿弦道:“既然這樣,明日我叫幾個人過來幫你,你有想到的事就吩咐他們?nèi)プ?,譬如請的客人有哪些之類,當然,你要是想不到也不打緊,他們都會詳細料理的。” 崔曄聽到這里就說:“她相交的人我都知道,我來替她主持就是了?!?/br> 盧夫人啞然失笑,點頭道:“好的很。這樣我也放心了?!?/br> 當即起身作別,臨去時候又對崔曄道:“我記得你平日里不是忙的腳不沾地,今日怎么如此清閑,安安靜靜地在這里站了半天?!?/br> 崔曄臉上微熱:“今日是劉將軍壽辰,請了假去吃酒的?!?/br> 盧夫人似笑非笑道:“幸好這是得了半天的空兒呢?!?/br> 阿弦跟著送出門口,門房老阿公跟底下小廝見了,一個個鉗口結(jié)舌,幾乎以為哪里跑出個跟阿弦容貌相似的美貌姊妹來。 送走夫人后,兩人一路往回走,阿弦已迫不及待地舉手要抓頭發(fā),一邊嘟囔道:“討厭的很,像是個妖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