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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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彥范道:“取熱茶來?!倜撘患律??!?/br> 侍童手忙腳亂,忙先把自己的衣裳脫了下來,又去亭子里取茶水,桓彥范用侍童的衣裳裹住阿弦的頭臉,不由分說將她抱了起來,大步流星往亭子方向而去。 玄影緊緊跟在身后,走起路來卻有些一瘸一拐的。 在兩人背后,那些圍攏的眾人在目瞪口呆之余,有人竊竊私語道:“那孩子方才稱呼什么?女官?難道方才救人的,就是朝中的女官大人?” “不能吧,一個女子怎能有如此勇氣?” 桓彥范將阿弦放在美人靠上,又給她擦拭頭臉上的冰水,小童慌張送上熱茶。 阿弦將熱杯握在掌中,像是握著回命之火,又叫:“玄影……” 桓彥范便看小童道:“快抱著它!” 那小童一愣,有些害怕玄影咬他,壯著膽子將它抱住。 玄影乖乖地動也不動,小童才放了心,又察覺玄影抖的厲害,他便伸手為玄影擦身,想讓它能暖一些。 桓彥范看阿弦的臉色很不好,卻有些后悔今日竟貪圖爽快,騎馬出城,這會兒連個避風(fēng)取暖的地方都沒有,若如此貿(mào)然回城,路上被冷風(fēng)一吹,阿弦非得去了半條命不可。 “你在這里,我去找輛車?!?/br> 誰知才說一句,就聽小童叫道:“少爺,這狗兒的爪子受傷了!”握著爪子給他們兩人看。 阿弦跟桓彥范雙雙一驚,著急看時,見玄影的兩只前爪果有幾處劃痕,此刻還沾泥帶水,滲著血。 正在窘迫之時,一輛馬車停在長亭之外的路口。 有名侍從極快地趕了過來,道:“主簿大人,我們大人問這里是怎么了,需不需要相助?!?/br> 桓彥范抬頭,卻見竟是武承嗣的馬車,求之不得。 這馬車乃是武承嗣回長安后,武三思所贈,雖看著不甚華麗,但車廂寬敞,里頭所用之物一應(yīng)具全。 阿弦裹著一床來自波斯的貢毯,又加上車廂里有暖爐手爐等,身上那透骨寒意也漸被驅(qū)散,有種重新復(fù)生之感。 除了一路上武承嗣時不時地會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切都甚安妥。 其實如果不是桓彥范提醒了阿弦一句,阿弦也未必多心。如今既然知道,此刻再面對武承嗣,總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武承嗣聽了桓彥范所述,嘆道:“救人雖是義舉,但兩位都是少年英才,將來朝廷的棟梁之臣,救人之余,倒也要顧惜些自身安危才是。我雖未曾親眼目睹,卻也能想象出來是何等兇險,尤其是女官……身子本就嬌弱些,何必如此拼命呢?” 他的目光有落在阿弦面上,阿弦素來不知脂粉為何物,又才落水,渾身瑟瑟發(fā)抖的樣子看著十分可憐,如今好歹暖和了幾分,臉色便有些白里微微泛紅,雙眸卻更加清澈晶瑩。 俊秀英麗,美的脫俗,卻把武承嗣看的呆了。 因為他身份非同一般,武三思又想要籠絡(luò)這位表弟,是以回京之后,武承嗣府中上下之物,包括那些美貌的丫頭,歌姬,也都是武三思所送。 武三思出手非同一般,那些美人當然也屬絕色難得,可卻總似少了些什么。 直到在殿上看見了阿弦。 此刻武承嗣看著阿弦,目光里流露的是愛慕還是入色,卻有些難分難明。 阿弦不知如何回答,更不想面對他奇異的眼神,便只低頭去撫摸玄影。 誰知武承嗣目光轉(zhuǎn)動,又落在她的手上,卻又覺著玉手纖纖,如此可愛,一念之間,竟覺著她手底那只丑陋的小黑狗艷福不淺、令人羨慕起來。 第231章 兩位國公 武承嗣一直送了阿弦回懷貞坊, 才依依惜別。 桓彥范雖擔(dān)心阿弦的情形, 但一路打量武承嗣那個垂涎欲滴的模樣, 卻也憋了一肚子的笑,只知道這會兒并不是笑的時候罷了。 虞娘子見阿弦濕頭濕腳披著毯子進門,嚇得色變, 忙叫人燒熱水, 煮姜水, 自己拉阿弦入內(nèi)將濕淋淋地衣裳換了。 桓彥范不敢離開,便趁此機會把玄影身上擦干, 又叫人取了傷藥來給它的兩只前爪敷了。 “那會兒你一定是著急狠了, 但是在冰面上亂刨有什么用, 白白傷的這樣?!币贿吷纤? 桓彥范一邊諄諄教導(dǎo)玄影。 玄影烏溜溜地眼睛望著他,“嗚”地一聲,似乎是解釋。 桓彥范握著它的爪兒道:“知道疼了?不用怕, 我給你敷藥后, 最好先不要亂動, 很快就養(yǎng)好了?!?/br> 桓彥范自不明白,玄影冰面之舉并非什么“沒有用”,卻是大有其用。 玄影乃是極有靈性的黑狗,屬于極陽,散血入水之時,陰魂見之自生畏懼。 在玄影的相助下,阿弦才能這樣順利地救人上岸。 桓彥范雖不明白, 卻無減他對玄影的喜歡:“你這狗兒,起初看著的時候覺著丑絕,現(xiàn)在,倒也順眼起來了。丑也丑的這般可愛?!?/br> 玄影覺著他的眼神跟品味皆有問題,遂將長嘴放在地上,閉上眼假裝睡著。 阿弦喝了姜湯,又洗了熱水澡,虞娘子兀自不放心,叫人去請了大夫來。 小院里很快又飄起熬藥的苦味。 不知是不是落水損了元氣之故,還是方才洗澡更衣等太費力氣,阿弦身上懶懶地,竟覺著發(fā)倦無力。 桓彥范小聲道:“我算是知道了,以后不敢再叫你一起往外頭玩耍了。” 阿弦道:“怎么啦?” 桓彥范道:“你有這隨時見鬼的能耐,又且如此豪勇,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知如何交代?!?/br> 阿弦覺著這話有異:“跟誰交代?” 桓彥范故意想了想,道:“大概是跟尚書奉御罷?!?/br> 阿弦“哈”地笑了出聲,卻又忙忍?。骸澳阍俸f,以后可真不能隨你出去玩耍了。不僅如此,你我的關(guān)系也岌岌可危?!?/br> “這話說的,”桓彥范嘖嘖,“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阿弦徐徐道:“皇帝跟太監(jiān)的關(guān)系?!?/br> 桓彥范知道她是拿先前“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典故揶揄,一時也笑了出聲:“這種關(guān)系我也不是很稀罕,不要也罷。” 雖然有驚無險,但桓彥范深知這經(jīng)歷的兇險,很不放心,特意吃了晚飯,見阿弦舉止如常,這才告辭。 但就算有桓彥范的仔細看護,虞娘子的詳細照料,這夜,阿弦仍是迅速發(fā)了高熱。 她本困倦之極,但只要一合眼,人就好像仍回到了灞河之中,跟那樣子可怖的水鬼貼面糾纏。 幾次從夢中嚇醒過來,渾身的冷汗將褥子都濕透了。 阿弦卻怕驚醒了虞娘子,害得她又擔(dān)心,便咬牙不吭聲。 只有玄影察覺不對,憂心忡忡地站在榻邊上,時不時地拿嘴舔阿弦有些汗?jié)竦恼菩摹?/br> 勉強地熬過了子時,身體的不適卻更嚴重起來。 阿弦恍惚之中,卻見一道影子在眼前飄忽。 模模糊糊中,阿弦道:“阿叔……” 定睛之時,卻并不是崔曄。 而是賀蘭敏之。 敏之默默地看著阿弦,忽然冷冷地笑了笑。雖然是在暗影之中,他的容貌仍是如此明艷勾魂。 阿弦的心里清醒了幾分:“殿下……”聲音微弱,忍著想要咳嗽之意:“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我恨不得給你跪一跪,你還有臉問,”敏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咬牙切齒,“人鬼有別,若是我常常跟在你身旁,以你這種特殊的體質(zhì),豈不是會死的更快些?你倒是好,自己跳到水里去跟水鬼親熱,早知道你有這種嗜好,我又何必躲開?” 阿弦聽他說什么親熱,嘿嘿想笑。 但敏之一個冷心冷血的人,居然竟會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阿弦心頭微暖:“殿下,多謝你。” “呸!誰要你謝?!泵糁畱嵟?/br> 阿弦忍不住咳嗽了聲,敏之忍了忍,暴躁道:“你自找的!是不是扔一條狗下去你也都舍命去救,你的命就這么不值錢?!” “好端端扔狗子做什么,”阿弦嘆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人命關(guān)天的,誰也不能袖手旁觀?!?/br> “我就能!”敏之更加憤怒。 “哈,”阿弦不由笑了聲,“是,不過殿下是非常之人,當然會為非常之事?!?/br> “少廢話,你才是非常人,這天下類我的人多,似你這種傻子,卻是萬中無一!” 阿弦閉了閉眼,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反駁了,甚至分不清此刻是在夢中還是清醒。 敏之瞪著她,鬼魂不會有淚,但敏之忽然感覺雙眼潮濕。 阿弦強撐著又看了他一會兒,喃喃不清道:“殿下,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的……” 敏之不答。 “是報仇嗎?”眼皮十分沉重,聲音更像是嘆息,“我知道,會報仇的,為殿下,還有阿叔……” 敏之靠前,卻發(fā)現(xiàn)她呼出的氣息變作白霧,于是忙又后退兩步。 他遙遙地看著阿弦合了雙眼,似昏似睡,孤寂的身影像是一道靜止的剪紙的影子。 玄影仍是立在床前,它看看阿弦,回頭又看向敏之的方向,眼神惆悵。 次日,阿弦醒來已日上三竿,下地之時,仍是頭重腳輕之感。 虞娘子道:“臉色很不好,今日不如不要去部里了?!?/br> 阿弦道:“昨日才是休沐,怎好不去?我沒事。昨兒又喝湯水又吃藥,哪里還會有事?沒那么嬌弱?!?/br> 慢慢地吃了一碗姜絲蛋花粥,便上車前往戶部。 一個上午,阿弦都未曾離開過公房,直到中午時候,外頭忽然響起喧嘩的聲響。 阿弦起初并未在意,直到一名書吏興沖沖而來,驚喜交加:“女官且快出外。” 阿弦半步也不想動,見他來的著急,才緩緩起身:“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