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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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打消武承嗣的念頭,自是你快些嫁人了,嫁給別人怕壓不住……只有我方才說的那個(gè)人,”桓彥范嘿嘿地笑,仿佛是一只才從洞里爬出來的小狐貍,“你想不想嫁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書記:挖的一手好墻角,收了崔曄多少錢 小桓:做好事不留名,請(qǐng)叫我桓雷鋒 小弦子:要嫁你去嫁! 小桓:我倒是想咧! 第230章 脫俗之美 此刻巳時(shí)過半, 官道上漸漸地行人多了起來, 因年關(guān)將到, 有從長(zhǎng)安出城拜佛游玩、亦或者返鄉(xiāng)過節(jié)的,也有從郊野或外地進(jìn)城玩樂長(zhǎng)見識(shí)的,不時(shí)還能見到從西域而來的駝隊(duì), 以及各種各樣奇裝異服之人。 灞橋在前, 垂柳化作枯枝瀟瀟然, 透過匆匆搖曳的蘆葦看去,遠(yuǎn)處灞河之上似乎結(jié)了冰, 太陽底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河岸邊沿的河面上, 有三三兩兩人影簇簇, 大膽地在踏冰玩耍。 玄影早就從蘆葦叢中穿越而去,跑到灞河旁邊蹦跳玩耍,有幾個(gè)嬉戲的孩童見狀, 也圍過來逗它, 一時(shí)笑語喧嘩。 聽了桓彥范的話, 阿弦臉上更紅,狠狠瞪了他一眼,撥轉(zhuǎn)馬頭,便要把玄影叫回來。 桓彥范哈哈一笑,伸手握住她的韁繩:“這有什么可害羞的?我還以為你跟我已無話不說了呢,所以我也才跟你說這些,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 不領(lǐng)情就罷了,真的惱我了?” 阿弦掀開他的手:“誰讓你說這些啦?!?/br> 桓彥范道:“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有什么不可說的?興許沒有人敢在你跟前說這些……但他們背地里可一句也不少說,哪里像是我這樣赤膽忠心?” 阿弦聽到“赤膽忠心”四字,“噗嗤”轉(zhuǎn)怒為笑:“你這明明是小孩家口沒遮攔,胡說八道,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br> 桓彥范聽她一連串說了這些,不由仰天大笑,又道:“我不是小孩兒,也不是太監(jiān),但你既然不聽,那就當(dāng)我沒說好了,我才不去討這個(gè)嫌呢?!?/br> 阿弦哼道:“趁早兒的這樣才對(duì)呢,好端端地?cái)嚵宋业呐d致?!?/br> 桓彥范識(shí)趣,見她臉皮薄的如此,就也不再提此事。 兩人翻身下馬,沿著小徑往前,將馬兒栓在小樹林邊上吃草。 越過小徑,前方一座古舊涼亭近河矗立,桓彥范在美人靠上坐了,回頭看了看灞河之景,又問起袁恕己來,道:“眼見將年下了,袁少卿會(huì)不會(huì)留在滄州過了年再回來?” 阿弦道:“難說?!?/br> 忽然想起趙雪瑞的一片心意,卻不知袁恕己在家鄉(xiāng)是不是會(huì)相中了人……但他家里二老那副急切的模樣,如果當(dāng)真選中了兒媳,順勢(shì)將親事cao辦了起來,倒也不是不可能。 阿弦在桓彥范旁邊落座,也回頭打量河上風(fēng)景,見長(zhǎng)河滔滔,白雪皚皚,甚是賞心悅目。 桓彥范的小侍童見兩人歇腳,便將小風(fēng)爐取出來,很快煮了一壺茶奉上,又取了些糕點(diǎn)。 阿弦笑道:“我先前還想不過是出來玩耍而已,為什么還背著這樣大包袱,原來是有好東西。” 她喝了口茶,只聽玄影吠聲激烈。 阿弦回頭看去,目光閃爍間,忽然起身大聲叫道:“大家快上來!快!” 原來在亭子的西邊,有數(shù)人于冰面玩耍,其中一名大人照看著孩童,不知不覺走的遠(yuǎn)了些許。 眾人聽了呼喝,不明所以,都轉(zhuǎn)頭看來。 但就在這瞬間,那孩童所立之處忽然塌陷,小孩只來得及叫了聲,便墜入水中。 旁側(cè)大人嚇了一跳,才要去拽,就見腳下冰面也正急速開裂,冰紋乍開的樣子,一道道扭曲雪白,就像是白骨的枝椏橫生。 其他幾人慌做一團(tuán),不知如何是好,有一個(gè)試圖去救,才踏出一步,就聽得冰層喀喇喇響動(dòng),嚇得這人厲聲尖叫,往后跌去,扎手扎腳地掙扎想逃。 這瞬間,沿河玩耍的那些人也都嚇得連滾帶爬地往岸上返回。 阿弦早先一步越過欄桿,桓彥范不約而同地扔了杯子,翻身落地,雙雙往那處奔去。 落水之人仍在掙扎,那跌倒者的情形也岌岌可危,雙腿已浸入冰水之中,嚇得叫聲都變了調(diào)子。 其他同伴跟周遭眾人雖有心營(yíng)救,又不敢冒險(xiǎn),在冰面上稍微踏足,腳下冰層便發(fā)出瘆人的斷裂之聲,就像是巨魚張開森然利齒要將人一口吞掉。 忽然有聲音從旁邊傳來:“都別靠近!” 是桓彥范跟阿弦趕了過來,兩人匆匆地將離岸邊最近的數(shù)人拖拽推搡上岸。阿弦又將一名跌在冰面的小童抱起。 但前方那青年男子半邊身子已經(jīng)落水,只是拼命地用手抓著身后一塊浮冰才勉強(qiáng)不曾沉沒,這人聲嘶力竭,大叫救命。 桓彥范小心翼翼踏著冰層往前:“把手給我!” 那人正苦苦掙扎,見狀忙竭力伸出一只手來,桓彥范屏住呼吸,將他的手握住,一鼓作氣運(yùn)力。 如此一來,他腳下便立刻也響起一片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咯吱咯吱聲響,是冰層難以承受兩人之力……但如今已無退路。 身后阿弦叫道:“小桓……” 又厲聲叫:“你敢!” 桓彥范一怔,那被他拉住之人兀自慌張無措地叫道:“救救我!救救我!” 把心一橫,桓彥范再度用力狠命一拽,這下終于將水中的男子拉了出來,但桓彥范不敢稍微松懈,腳下步步后退,拽著男子所到之處,冰層一一斷開,險(xiǎn)象環(huán)生。 岸上之人亦忍不住厲聲尖叫,桓彥范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原來他自覺手中這人居然越來越重!也不知是他的錯(cuò)覺還是真的如此,就好似拖著千鈞重之物,一直狠命往水下墜落,他的靴子甚至都已被冰冷的河水浸濕。 這樣只怕還不到河邊,他就要跟男子一塊兒落水了。 正生死一刻,身后阿弦喝道:“給我滾開!”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暴怒,其中又夾雜玄影的狂吠。 桓彥范一愣,不知是什么觸怒了阿弦,卻在這瞬間,手上拖著的那人居然在剎那輕了很多,桓彥范顧不得多想,大喝一聲,拼盡全力拎著人躍到了岸上,踉蹌倒地。 然而,他甚至還來不及喘息,就聽有人尖聲叫道:“小郎!” 卻是先前落水的孩童還在冰河之中,大概是凍僵了,已經(jīng)叫不出聲,頭顱也半浮半沉,眼見是要救不得了。 冰面搖搖欲墜已無處落足借力,稍微不甚就也是滅頂之災(zāi)。 可身旁冷風(fēng)掠過。 桓彥范心頭一涼,本能地叫道:“弦子!” 果然是阿弦掠了出來,好似冰河之上的一陣風(fēng)卷過,雙足落地,卻并不是跑向那落水之人,而是順著冰面往前滑了過去。 同時(shí)她竟解開披風(fēng)帶子,往后扔了出來,寬大的披風(fēng)悠悠飄蕩,仿佛一面旗幟,落在河面浮冰上。 周圍岸邊紛紛圍攏的人群足有二三十人,見狀都嚇得呆若木雞。 桓彥范又驚又急:“你……” 那“回來”兩字還未出口,就聽阿弦沖著河上叫道:“放開他!” 先前,一只水鬼貪婪地抱著那男子的腿,用力將他往水中拽去,正是要尋替身。 所以在桓彥范救人之時(shí),才無法跟水中的那股力量抗衡。 被阿弦一聲呵斥,水鬼在瞬間詫異居然有人看見了自己,不由驚而松手。 但那小童卻幾乎被拽入水中無法可救了。 阿弦滑到水邊之時(shí),也看了個(gè)正著——另一只水鬼飄拂在冰水之中,正緊緊地抱著那男童,他的臉頰都已被水中游魚啃噬大半,露出黑洞洞的眼窩跟白森森地利齒,頭皮上卻飄著稀疏的發(fā)絲。 阿弦還未下水,就覺著一股森冷的寒意襲來。 身形不停,竟直直地滑入那邊冰水之中! 與此同時(shí)桓彥范從地上一躍而起,卻不知要如何施救相助,同時(shí)周圍之人叫道:“小心!”又有的叫嚷:“救不了的!” 前方處處浮冰,若冒險(xiǎn)沖過去,只怕救人不成反而拖累。 忽然“汪汪”之聲響動(dòng),是玄影發(fā)瘋般向阿弦的方向奔去。 岸上桓彥范忍住那將破口而出的叫聲,縮手握拳,他回頭道:“有沒有繩索?沒有就脫衣裳,快脫衣裳!” 身旁的幾個(gè)人瑟瑟發(fā)抖,雖聽見他的話,卻因嚇呆了沒有反應(yīng)。 桓彥范怒道:“快脫!”他自己舉手脫下披風(fēng),又撕開圓領(lǐng)袍紐子,將袍子一擺跟披風(fēng)緊緊地系在一塊兒。 周圍幾人總算明白過來,紛紛脫衣。 此刻阿弦已將那正直直地往下墜落的孩童一把抱住,與此同時(shí)她揮起右臂,一拳砸向水面。 而玄影趴在一塊兒微微飄動(dòng)的浮冰上,大叫之余,忽然前爪在冰面上拼命地亂刨亂抓! 桓彥范緊閉雙唇飛快地系衣裳,眼睛卻也時(shí)刻盯著河面,玄影如此倒也罷了,只是隨著阿弦一拳擊出,河面竟濺起極大的一朵“浪花”! 冬天的河水,寒冷而凝滯,極少有如今所見的這樣大的浪,如果說是被阿弦拳頭打出來的,更無可能。 桓彥范屏住呼吸,想到方才阿弦那句“給我滾開”,心里已經(jīng)明白,想通的時(shí)候,手幾乎無法握緊衣裳。 忽然“噗通”聲響,原來是玄影縱身撲向阿弦身旁水中,狗爪在水中舞動(dòng),仍是厲聲狂吠,如此攪擾下,那浪花竟?jié)u漸消散。 桓彥范壓著心頭驚悸,而在眾人七手八腳忙碌之下,終于打了一道衣裳的“繩索”,他深深呼吸,將繩索半道浸水壓沉,順勢(shì)向著阿弦的方向拋了過去:“小弦子!” 阿弦正一拳擊落,臉色凝重如冰,見桓彥范扔了繩索過來,當(dāng)即舉手抓住,順勢(shì)在手上挽了兩挽。 桓彥范的準(zhǔn)頭極佳,阿弦反應(yīng)又且敏捷,兩人配合無間,桓彥范用力拖拽繩索,背后又有幾人過來幫忙,便將阿弦跟那小童如同“釣魚”般從水面拽了過來。 玄影卻不必人救,跟在破冰的后頭刨動(dòng),不多時(shí)也到了岸邊,自己爬了上來,抖了抖毛,便跑到阿弦身旁。 阿弦仍舊緊緊抱著那小孩子,孩童臉色鐵青,不知死活,他的家人接了過去,驚魂未定地大哭大叫。 阿弦渾身濕透,卻顫聲道:“他沒事!” 桓彥范脫了大氅跟外裳,幸而寒冬多穿了幾層,當(dāng)即又把里頭的銀鼠皮夾襖脫下,給她緊緊裹在身上。 阿弦卻回頭看著河面,眼神之中仍有慍怒驚惱之色。 桓彥范低頭道:“那里是……有東西?” 打了個(gè)哆嗦,阿弦的嘴唇鐵青:“是。” 方才所見種種惡相,她半分都不能回想,身體已經(jīng)冷徹,若還再多想幾分,只怕就不是大病一場(chǎng)那么簡(jiǎn)單了。 阿弦艱難俯身,把正在哆嗦的玄影也一把抱入懷中,用臉蹭著狗兒的脖子。 桓彥范聽見自己磨牙的聲音:“你一點(diǎn)也不怕?真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阿弦又摸了摸玄影的頭,卻知道桓彥范是關(guān)心情切,本想安撫,怎奈在冰水里浸泡過,渾身已經(jīng)冷的幾乎麻木,就只勉強(qiáng)向著他一笑。 桓彥范見她頭頂?shù)嗡樕琢送钢?,一嘆無聲,舉手將她緊緊地抱入懷中,試圖以自己的體溫來護(hù)她一些暖意。 他的侍童離得遠(yuǎn)些,才趕了來,見狀嚇得幾乎哭出來:“主簿!女官……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