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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探幽錄在線閱讀 - 第173節(jié)

第173節(jié)

    舉手遮在嘴角兒,云綾悄悄在阿弦耳畔道:“我聽說,近來圣上圣后在給太子殿下?lián)襁x太子妃……而楊小姐就是他們看中之人?!?/br>
    阿弦詫異:“原來楊小姐就是準(zhǔn)太子妃?”

    云綾點(diǎn)頭,有些惆悵之色,幽幽地說:“所以你該知道,為什么主人竟如此盛怒……幾乎失控了。”

    正說到這里,前方一陣叫嚷,云綾生恐有事,忙起身。

    且說阿弦無意中知道了敏之居然還有這種“心事”,又念及方才廳內(nèi)那場突如其來,仍想趕緊先出府罷了,她特意繞了翼廊,打算從側(cè)門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阿弦說起桐縣生活,書記問“那我呢”那段,莫名想起那個著名的廣告,于是代入一下,大家請用那個語氣來念出以下這段——

    書記:我是你的什么?

    阿弦:你是我的玄影啊~~

    書記:啊~~我居然是一只狗~

    阿弦:這樣就很好養(yǎng)活啦!

    (咳,以上小劇場純屬惡搞?)

    第107章 頭等大事

    阿弦打算從側(cè)門溜走, 正沿著翼廊潛行, 忽聽有人叫道:“十八弟弟?!笔莻€女聲,低低悄悄地, 怕驚動人。

    隔著中間兒的花樹假山,對面廊下徐步走出一個女子, 乍看見這張嬌麗的臉,阿弦先想到的就是那景城山莊的鬼嫁女, 眉目間略有相似。

    虞氏極快轉(zhuǎn)彎。

    她來至阿弦身前:“聽說你陪著公子一塊兒進(jìn)宮去了,怎么這樣快就回來了?”目光在阿弦的面上逡巡,像是要從她的臉上找到什么。

    阿弦道:“虞夫人好,公子大概有別的事,故而急急先回來了。”

    虞氏聽她稱呼自己“虞夫人”,一笑低頭:“我雖然名為公子的侍妾, 其實自從公子帶我回來,便從未近過我的身兒?!?/br>
    阿弦怔住, 一則為虞氏所說而略覺意外, 另外則是不知她為何忽然對自己說這些。

    虞氏道:“公子收留我,多半是另有用意,其實并不是真心對我有興趣的?!?/br>
    阿弦只得“哦”了聲:“原來如此。”

    虞氏道:“我原本是許府的婢女,也是個死里逃生的人, 云綾jiejie說,既然公子留下了我,那就做些我分內(nèi)的事,如今正幫著jiejie料理府中的事, 只也當(dāng)自己是公子的婢女罷了?!?/br>
    阿弦想起賀蘭敏之行徑種種,心里有些明白。

    敏之當(dāng)初帶虞氏回府,也許是真的別有用意,比如是想從虞氏身上查明許敬宗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故意宣稱虞氏是自己的侍妾,這話卻也可真可假。

    雖然按照虞氏所說如今他尚未“色心大發(fā)”,可是按照他今日所作所為看來,如果有一日他忽然起了這念想,竟也不足為奇。

    阿弦勉強(qiáng)說道:“云綾jiejie是很能干的人,jiejie跟著她,也能再學(xué)些東西,jiejie又聰慧,以后會越來越好的?!?/br>
    虞氏躊躇道:“其實,這國公府內(nèi),姬妾成群,美貌聰慧的婢女更是如云,公子其實并不缺我這一個……”

    這話更是沒頭沒腦。

    阿弦正聽著,虞氏忽地問道:“十八弟,聽說你如今一個人住在平康坊?”

    “是啊?!?/br>
    虞氏道:“你這樣年少,怎么就一個人了?”

    阿弦心頭一揪:“我……我的親人都離我而去了。不過我還有玄影?!?/br>
    虞氏目不轉(zhuǎn)睛:“就是那條黑狗兒么?怎么我并沒見到它?”

    阿弦道:“它今兒并不跟著我,在別人身旁。”

    虞氏問道:“我聽說你極疼愛玄影,幾乎形影不離的,又放心把它放在別人身旁?”

    阿弦道:“這個人是可以放心的,是我的故舊上司?!?/br>
    虞氏卻極聰明,問道:“就是那位才上京的豳州刺史袁恕己袁大人么?我聽公子跟太子殿下提起過他?!?/br>
    阿弦本正想告辭,聽虞氏說了這句,忙道:“怎么公子跟太子說過袁大人么?他們說什么了?”

    虞氏思忖道:“是兩天前的傍晚,云綾jiejie喚我相助侍宴,無意中聽太子殿下說什么‘袁恕己獨(dú)斷專橫,兇殘成性,該狠狠懲戒不容輕放’之類?!?/br>
    阿弦耳畔嗡地響起來:“還有呢?”

    虞氏當(dāng)然聽出她口吻中的急切之意,惶然不安道:“我是在進(jìn)門之前聽見的,我們?nèi)雰?nèi)后,公子跟殿下就噤口不言了。后來說什么我卻不知,實在對不住?!?/br>
    阿弦忙道:“不妨事,多謝jiejie告訴我這個。jiejie若無別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br>
    虞氏只得應(yīng)承,又叮囑說:“十八弟,你整天跟在公子身邊倒還妥當(dāng),若是一個人的話,不要走到那些人少的地方去,許敬宗報復(fù)之心極強(qiáng),我怕他會對你不利?!?/br>
    阿弦道了多謝,便轉(zhuǎn)身急急地出門去了。

    虞氏跟著走了幾步,看阿弦身形消失,才轉(zhuǎn)身往回。

    才走到半路,就見云綾身邊一個丫頭來到:“虞夫人,十八弟呢?”

    虞氏道:“他已經(jīng)去了,何事?”

    那小丫頭滿面惶恐:“云jiejie叫我來請他過去呢,是公子傳話,我已經(jīng)盡快趕來,怎么他仍舊走了?”

    虞氏知道她怕?lián)?zé),畢竟敏之喜怒無常,當(dāng)即道:“你別急,我去替你回話就是了?!?/br>
    小丫頭正在恐懼,聽了這話,轉(zhuǎn)憂為喜:“好夫人,那我可多謝你了。”

    虞氏一笑,往敏之所住的堆錦樓方向而去。

    且說敏之雖發(fā)xiele一番,卻仍覺心火難消,泡在浴桶之中,仰頭閉眸出神。

    云綾站在身旁,替他梳理那一頭長發(fā)。

    半晌,外頭隱隱有腳步聲響。云綾見他眼尾一動,會意地放下頭發(fā),走到外頭。

    猛然見是虞氏來到,云綾吃了一驚:“十八弟呢?”

    虞氏道:“他像是有急事,出府去了?!?/br>
    云綾回頭看一眼屋內(nèi),暗暗捶了捶掌心:“糟了,偏這個時候,不是惹事么?”

    虞氏小心翼翼問:“公子是怎么了?”

    云綾欲言又止:“也沒什么,只是公子的性子,若要做一件事就要立刻做成,差一寸一時也不成的。如今他要見十八弟……唉,那孩子可真會挑時候躲懶?!?/br>
    才說兩句,里頭道:“在外頭磨磨蹭蹭做什么?還要請進(jìn)來么?”

    云綾忙對虞氏使了個眼色:“你別出聲?!彼约褐赜洲D(zhuǎn)身進(jìn)了屋內(nèi)。

    虞氏立在外頭,也不知云綾說了些什么,就聽到“啪”地一聲響亮!虞氏心驚,忙往內(nèi)走了一步,隔著屏風(fēng)看見云綾跌在地上,手捂著臉。

    敏之打了云綾,方冷道:“廢物,還不滾出去,在這里現(xiàn)眼么。”

    云綾默默地爬起身來,行禮后退,正要示意虞氏跟自己一塊兒離開,敏之卻忽然又道:“是誰站在那里?”

    虞氏一愣,遲疑了會兒道:“是小虞。”

    被水浸濕的濃眉緊鎖,敏之道:“哦,你進(jìn)來吧?!?/br>
    虞氏看向云綾,云綾無奈地嘆了聲,向著她一點(diǎn)頭。

    虞氏低頭,惴惴地走進(jìn)房中,才拐過屏風(fēng),就見敏之仰頭靠在浴桶上,雙臂張開搭在邊沿,水珠從那張絕艷非常的臉上滑落,沿著揚(yáng)起的脖子滾入水中,長發(fā)披散垂地,乍一看,竟有種雌雄難辨的妖異之美。

    虞氏走到旁邊:“我伺候公子。”

    才要將他的頭發(fā)攢住,敏之問道:“你見過小十八了?”

    虞氏道:“是?!?/br>
    敏之道:“同他說了什么?”

    虞氏心頭突然一跳:“不過是幾句閑話?!?/br>
    “是什么閑話?”

    自始至終敏之都閉著雙眼,虞氏壯膽打量他的神情,卻只覺淡淡地。

    虞氏道:“我問他……他那只形影不離的狗兒如何沒有跟著。實在好奇,他說是跟著別人了?!?/br>
    敏之唇角一動:“知道,跟著袁恕己去了,所以你把太子殿下跟我所說的話,也告訴他了?”

    他仍未睜眼,但虞氏臉色陡然轉(zhuǎn)白,她后退一步,顫聲道:“公子……我……”

    敏之這才睜開雙眼:“你挺喜歡這孩子是不是?因為什么?讓我猜猜看……大概是因為,你還眷戀著你的生母,覺著他身上有那個人的影子,對不對?”

    心事被他揭破,虞氏垂頭不語,心頭卻有些陣陣發(fā)寒。

    敏之道:“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害怕。有趣兒的人,誰都喜歡的緊。別說是你樂意親近他,就算是我,不也是一樣?硬是將他從崔玄暐的口中奪了過來?!?/br>
    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敏之嘆:“跟那個人搶食兒容易么?非但不容易,就如同賭賽般,變數(shù)甚多,在沒有買定離手揭盅之前,最高明的老千也無法揣摩輸贏。”

    虞氏不懂他的意思。

    敏之喃喃道:“但我畢竟贏了,我自己都覺著意外?!?/br>
    虞氏先前聽他揭穿自己的心意跟泄密之事,本以為大禍臨頭,但敏之話鋒再轉(zhuǎn),卻叫人看不透他的喜怒。

    虞氏遲疑道:“這……這不是好事么?”

    “是好事,但是,”敏之接了一句,驀地止住,回頭對虞氏道:“你放心,我不會追究你向小十八泄露機(jī)密之事,畢竟他如今也是我的人,不用計較的這樣清楚。你對他又存感激之心,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情有可原。”

    虞氏意外,忙行禮:“多謝公子開恩?!?/br>
    敏之卻又道:“但我看你的人雖然在我這兒,心卻已經(jīng)飛了。說罷,你心里想干什么?”

    虞氏微睜雙眸,驚詫猶疑。

    敏之舉手入水,抄了一把水上來,仰頭,隨意地讓水流從指縫間傾落,灑在他的臉上,水珠飛濺,如同晶珠彈跳。

    敏之懶洋洋似的道:“有什么想說的,趁早兒說出來,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

    嘩啦啦地抄水之聲,像是虞氏心湖蕩漾,終于她道:“請公子恕罪,一切都逃不過公子的眼去,我的確有個私心,我……我想……”

    她攥緊了拳頭,像是積蓄一些力量:“我感激當(dāng)初公子把我從許府帶回的大恩,本來當(dāng)一輩子盡心竭力地服侍,然而公子身旁有云綾jiejie這樣的能干賢惠人,又有許多蕙質(zhì)蘭心的姊妹們,其實本不需要我這樣一個不堪且平庸之人在其中濫竽充數(shù)?!?/br>
    敏之笑笑:“說下去?!?/br>
    虞氏道:“當(dāng)初若非十八弟弟,便也引不到公子前去許府,我又知道十八弟一個人孤零零地?zé)o親無故,只伴著玄影一條狗住在平康坊,身邊竟沒個人照料,我看他形容消瘦的那樣,心里難過不忍……所以我想、我想懇求公子,就把我賜給十八弟弟,讓我當(dāng)他的婢女,伺候他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