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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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回過神來的時候,梁侯武三思已經(jīng)陪著魏國夫人進了丹鳳門。 兩人都不曾下馬,悠閑自在地騎馬直入,沿著御道往含元殿方向而去。 隨風(fēng)而來的是武三思的聲音,道:“皇上這樣寵愛阿月,只怕很快就要封你為貴妃了。” 魏國夫人道:“你瞎說,皇上雖然肯,可興許有人不肯。” 武三思道:“什么人這樣大膽?” 魏國夫人道:“你還問我,我問誰去?” 武三思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只要你……我有辦法……” 他的聲音忽然降的十分之低,最后只聽見魏國夫人一聲嬌笑,不知究竟。 一個時辰后,賀蘭敏之的身影方出現(xiàn)在含元殿前的御道之中。 敏之的臉色卻有些陰沉,他一言不發(fā)地出了丹鳳門,翻身上馬。 馬鞭當(dāng)空揚起,一聲響亮,馬兒吃痛,長嘶一聲,往前疾馳。 阿弦見情形不對,忙也翻身上馬,她的馬術(shù)極為普通,哪里追的上敏之,才轉(zhuǎn)出宮道,就見前方那影子如離弦之箭,黑金大袖一揚,就消失路口了。 賀蘭敏之騎馬沖出宮道。 前方就是朱雀大街,街上依舊行人如織,敏之卻絲毫不停,幸而他走的是中間車馬行走的路,饒是如此,因速度太快,讓許多車輛避讓不及,慌張之際,頓時碰了好幾輛。 這些人并沒看清是敏之作亂,一個個胡亂叫罵:“哪里來的混賬這樣不長眼?是趕著去投胎么?” 又有的道:“看跌下來摔不死你這王八!” 敏之正在放縱狂性橫沖直撞,忽然聽見這兩句,眼神一變,猛地勒住馬韁繩,打馬回轉(zhuǎn)。 對面正是阿弦匆匆忙忙趕上,見敏之去而復(fù)返,本正松了口氣,不料他居然沖到那停在路邊的馬車旁,不由分說舉鞭子亂揮下去。 頓時之間,原先放聲辱罵的那幾人已經(jīng)受傷,慘叫連連。 阿弦心急如焚,高叫道:“周國公!” 不顧一切地也打馬奔到跟前,翻身下馬上前攔?。骸翱熳∈郑 ?/br> 敏之已經(jīng)紅了眼,幾乎都沒聽見阿弦在叫他,鞭子亂揮之中,竟向著阿弦身上招呼過來。 阿弦要躲開本也容易,但她一閃開的話,身后那兩人勢必遭殃。 當(dāng)下一咬牙,阿弦抬手,想要將鞭子握住。 這一招兒對付普通人自然使得,可敏之本也非泛泛之輩,又是帶怒出手,鞭子揮起來霍霍有聲,之前被他打到的那幾個人無一例外都已經(jīng)倒地。 除非是內(nèi)功深厚或者會使巧勁兒的高手才能“藝高人膽大”,用這種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接住鞭子,但阿弦兩者都不是,只能硬碰硬罷了。 就在危急時候,阿弦忽地大叫:“楊小姐!” 敏之正惡狠狠地將落鞭,聞聲手腕一抖。 那鞭子靈蛇似的騰躍而起,堪堪避開了阿弦身側(cè),鞭稍重重地砸在地上,青石板路上竟被甩出了一道淡白痕跡! 阿弦咽了口唾沫,暗念了聲“僥幸”。 敏之定睛,等看清是阿弦之時,濃眉緊鎖。 敏之道:“是你剛才喊楊……”戛然而止,敏之冷冷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 阿弦看著他森森的目光,轉(zhuǎn)頭四顧。 這會兒街邊上遠遠地站著好些圍觀的人,因見敏之暴戾之舉,都唯恐波及,見阿弦硬是攔下,一個個不約而同發(fā)出驚嘆之聲。 阿弦道:“我沒騙你?!?/br> 敏之心頭一動,隨著她目光看去,越過人叢,卻看見百步之外,路邊上正停著一輛馬車,以他的眼力當(dāng)然看出那車是誰家所有。 但就在被他目光掃過之后,馬車緩緩后退。 就在眾目睽睽下,馬車掉了個頭,往來路上去了。 敏之怔怔看著這一幕,將手中帶血的鞭子一扔,重新翻身上馬。 這會兒早有人認出這就是“鼎鼎大名”的周國公賀蘭敏之,原先那些叫嚷的人都后悔不迭,怎么會知道偏遇上這位煞星?如今得了一條命已經(jīng)是白賺了的,忍痛捱屈默然四散。 兩側(cè)百姓們竊竊地指點,卻敢怒不敢言。 阿弦聽著傷者痛呼,看著地上斑斑血跡,猶豫了會兒,正要撿起那帶血的鞭子,便聽有個沉穩(wěn)的聲音問道:“是什么人鬧事?” 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來。 不知是誰歡呼了聲:“太好了,禁軍來了!” 阿弦抬頭看時,卻見一隊人馬威風(fēng)凜凜地走了出來,這一小隊大概有七八人,一個個身著鎧甲,武器鮮明,看著訓(xùn)練有素。 阿弦正是個俯身撿起鞭子的姿勢,這樣抬頭的角度有些詭異,所以當(dāng)她看清楚來者是誰的時候,整個人腦中空了一片。 來的這一隊,正是衛(wèi)戍京師的禁軍,隸屬于金吾衛(wèi)中的南衙十二衛(wèi),領(lǐng)頭的一位,相貌堂堂,加上身著鎧甲,更顯得英武挺拔,俊朗非凡。 雖然比先前的氣質(zhì)有所變化,但那眉眼卻是阿弦最熟悉不過的…… 阿弦呆呆道:“大哥?” 真想不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跟“離家出走”的陳基再次相遇。 當(dāng)陳基看見阿弦的時候,目光里先是掠過一絲訝異,然后卻又歸于平靜,平靜的仿佛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桐縣的萬般,親如手足的阿弦,而只是一個陌生過路之人。 “是何人街頭鬧事傷人?”陳基喝問。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阿弦卻張不開口。 還是圍觀百姓們熱心,有人高聲叫道:“是當(dāng)今周國公賀蘭敏之!” 陳基皺眉,盯了阿弦片刻,吩咐身邊兒士兵:“詢問這些人的口供……方才是誰供認,也找出來帶走?!?/br> 底下那些禁軍們領(lǐng)命,而原本在人群中提供線索的那人聽見,嚇得低了頭悄悄地逃了,其他眾人也怕惹禍上身,熱鬧也不敢看,紛紛散了。 陳基則低低對阿弦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親自問你?!?/br> 阿弦拎著那條“兇器”,呆呆站在原地,挪不動腳步。陳基握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拖著走開數(shù)步,離開了人群。 至行人少處,陳基才松開阿弦,俯身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這種關(guān)切的語氣,跟方才那個公事公辦的口吻判若兩人。 阿弦愣愣地看他:“你……” 陳基道:“真的是周國公傷人?怎么是你在善后?以后若遇到此種情形,且記得不要傻傻地留在現(xiàn)場等人去捉!知道嗎?” 阿弦聽著他熟悉關(guān)懷的聲音,不覺一陣鼻酸:“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陳基一怔:“傻子,我是在教你避禍,為了你好,你怎么不懂?周國公雖然勢大,但有時候官府不得不做做表面文章以消民憤,如果真有鬧得無法開脫的時候,你留在現(xiàn)場,豈不是就成了替罪羊了?明白了么?” 阿弦無法抗拒他滿是關(guān)懷的眼神,點點頭:“明白了。” 陳基松了口氣:“行了,這件事我替你擺平,你先去吧……” 阿弦不動:就好像在桐縣當(dāng)公差的時候,遇上難辦的事兒,陳基也會是這樣的口吻——“這個交給我,你就放心吧?!?/br> 阿弦的眼圈跟鼻子都紅了。 陳基眨了眨眼,忽地又問:“周國公……待你可好么?” 阿弦不答。陳基喃喃道:“我本來以為你會跟著崔大人,沒想到……罷了,橫豎你機靈些,既來之,則安之?!?/br> 說到這里,那幾個禁軍在叫陳基,陳基忙對阿弦道:“記得我的話,好好地……照料自己,聽見了么?” 阿弦還沒開口,陳基在她肩頭一拍,轉(zhuǎn)身去了。 阿弦站在街角,怔怔地看著陳基回到現(xiàn)場,他很有氣勢而肅然地不知說了幾句什么,眾人頻頻點頭,十分信服似的,然后陳基帶人離去。 阿弦回到周國公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后了。 門上一打聽,原來一刻鐘前賀蘭敏之才進門。 尚未進廳,就聽見里頭傳出奇怪的聲響,似有人在痛苦的呻吟。 阿弦想起在路上被敏之痛鞭的那些無辜之人,只當(dāng)他又將怒氣轉(zhuǎn)到府中,當(dāng)即叫道:“殿下!” 皺眉奔入廳中,才要喝止敏之的暴行,目光轉(zhuǎn)動,卻忽地看見十分奇怪的一幕。 敏之按著一個丫頭,衣衫凌亂,正在做那種茍且之事。 阿弦正心中慍怒,不期然看見的是這樣一幕,頓時覺著自己的雙眼像是被什么弄瞎了。 偏偏賀蘭敏之道:“叫我做什么?” 他問了一句,又按住那丫頭,開始有條不紊地動作。 阿弦?guī)缀鯚o法相信,唇動了動,忙轉(zhuǎn)身又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廳內(nèi)又傳出那丫頭“慘叫”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似的。 阿弦聽不下去,正要先離開,廊下云綾走來,悄悄地對她招了招手。 阿弦只得走了過去:“jiejie叫我何事?” 云綾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著走過廊下,來到廊亭之中方止步。 “你們方才出去,碰見什么了?”云綾問。 “沒碰見什……”阿弦才要回答,略略停住,“之前從宮中出來,周國公臉色就不大好,在街頭還打傷了人,后來……” 云綾問道:“你不必顧慮,只管說明,是遇見什么人了?” 阿弦道:“像是司衛(wèi)少卿楊大人府上的?!?/br> 云綾微微一笑,似意料之中:“是楊小姐么?唉,我就知道一定跟她有關(guān)?!?/br> 阿弦不解。 云綾出了會兒神,對她笑笑:“你大概不知道主人跟楊家的關(guān)系?” 說罷弘農(nóng)楊氏跟賀蘭家的瓜葛,云綾道:“至于這位小姐,原本小的時候,我們主人是最疼她的,常常帶著她一塊兒玩,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忽然生分起來,但主人雖不說,我也知道他心里是有些放不下?!?/br> 阿弦想起之前在楊府的情形,遲疑道:“jiejie的意思是……是賀蘭公子喜歡這位小姐么?” 云綾低聲笑道:“之前主人不是已經(jīng)領(lǐng)你去過一次了么?我就猜遲早都瞞不過你的。不錯,主人的確是很喜歡楊尚小姐,只可惜……” 阿弦問道:“可惜什么?” 云綾嘆道:“今日主人進宮是為了何事,你雖不知道,主人也沒說,我卻猜了個大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