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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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維然聽了寧檬的問題,沒有慌沒有不安,甚至應(yīng)景地出現(xiàn)了一絲錯愕。 “怕什么?”他帶著那絲錯愕問寧檬。 寧檬心里的失望又擴大了一圈。 這世上有種人,一種做了壞事不肯承認的人,哪怕只要還有一秒鐘沒被揭穿,他都會演戲到底。這種人其實已經(jīng)是做人做到不要臉面的老賴了。 真可悲,看起來那么儒雅那么清雋的蘇維然,已經(jīng)在資本市場中被熏染成了一個老賴。 蘇維然問:怕什么? 寧檬回答他:怕你是其中關(guān)鍵性人物jason王的事實被他們揭發(fā)出來,怕你頂著jason王的名字做過的那些事情被查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 蘇維然臉上的滴水不露終于不見了。 他斂了微笑,沉下表情,半晌無聲。他無聲地注視著寧檬,他的眼神中醞釀著太多的內(nèi)容。 寧檬沒有閃躲他的注視,可也沒有去解讀那些醞釀著的內(nèi)容。 她不想去承受其中還存余的感情成分。她害怕從中看到一絲后悔從而軟下揭發(fā)他的心腸。她也擔心會看到他兜不住情緒的丑態(tài)。 原來要把一個真實的蘇維然從她認知的假想中剝離出來,會是她人生中艱難至極的一刻。那些曾經(jīng)的歲月曾經(jīng)的心情,都在經(jīng)受著現(xiàn)實的鞭撻。 蘇維然就那么看著寧檬。半晌后,他笑了。一種寧檬從來沒有見過的笑,一種他再也不用在她面前偽裝自己是曾經(jīng)的陽光少年的笑。 “你知道了啊?!彼Τ鲆桓爆F(xiàn)在的蘇維然該有的真實模樣,“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寧檬仔仔細細地給蘇維然解惑。她一樁樁一件件地回憶著與自己記憶錯位的那些事,調(diào)正它們的位置,恢復一個真實的蘇維然。 寧檬說:“其實一開始,是陳曉依告訴我有jason王這么號厲害人物的,說他怎么跟著何岳巒靳海洋一起,謀劃著利用雙勛吞掉欽和?!?/br> 她告訴蘇維然,但那時她不知道是這個jason王到底是誰,她打聽了很多人也打聽了很久,卻都摸不到這個神秘人物的影子。她想他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厲害人物。 她說后來她真的見到了一個叫jason王的人,就在仁通大廈,何岳巒和他在一起。于是她錯以為那個jason王就是傳說中的jason王、那個參與布施了整盤棋局的關(guān)鍵人物jason王。 直到元旦那天,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認知是錯誤的。 元旦那天學姐聯(lián)系她,她們聊了一會后,她順手去翻看了學姐的朋友圈。(111) 學姐最近一條朋友圈滿滿地流露著她苦盡甘來的好心情。 學姐一共曬了三張照片,她的女兒、她的肚子、和她被移民二代帶著一起出席活動的合照。 當她看到第三張學姐和移民二代的合照時,她心中一凜。她把那張照片單獨點開,搓大。她的眼皮狂跳起來。 那個和學姐合照的男人,那個移民二代,儼然就是她在仁通大廈偷拍到的那個jason王。他座位前的名牌上,赫然印著“jason 王宇”的字樣。 她眼皮狂跳,心中凌亂。 所以攪進局中的那個關(guān)鍵人物,是學姐當下的男朋友嗎? 她來不及細想更多,手機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柳敏薈給她打來電話,告訴她,安中醒了。 她分析jason王的思路一下斷掉,飛奔趕去醫(yī)院。 在醫(yī)院里,安中告訴她如何查看尤琪單獨留給她的那封遺書。 而她從遺書中看到,原來那天隱藏在包間暗處的jason王,就是他蘇維然。 寧檬看著蘇維然,說:“我當時就懵掉了。如果你才是jason王,那我看到的那個jason王又是怎么回事呢?” 寧檬告訴蘇維然,恰好就在那時,陳曉依給她發(fā)了信息,帶著一顆黃鼠狼的心祝她新年快樂。 她于是想到這個疑惑可以通過最早告訴她有jason王這么號人的陳曉依來驗證。 “結(jié)果我發(fā)王宇的照片給她,問她這人是jason王嗎,她回了我三個問號。我再發(fā)你的照片,問那是這個人嗎。這次她只回了我兩個字:是他。” 蘇維然笑著,依舊是他那種恢復了真實的他的笑。 “所以你元旦就知道我是jason王了。這么說元旦之后你和陸既明鬧掰轉(zhuǎn)而給我機會接近你,都是有心計劃好的吧?” 寧檬沒有否認蘇維然的猜測。她看到蘇維然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冷。她的心也越來越冷。 所有真相總是令每個人都發(fā)冷。 “那你現(xiàn)在想明白叫王宇那個jason王和我這個jason王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嗎?”蘇維然挑著眉梢問著,他把不介意在下一秒主動幫她解惑的心情從那條挑高的眉毛上,表露無遺。 寧檬也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學長,不如我說說看,你聽聽看,看我說得對嗎。” 寧檬告訴蘇維然,一天內(nèi)知道有個叫王宇的jason王、又知道蘇維然才是那天在包間里的jason王,她整個人都是懵懵的。她有點吃不透蘇維然和王宇之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關(guān)系。 蘇維然和何岳巒是有很深度的合作的,深到踩過法律邊界的那種。 而何岳巒和叫王宇的jason王也有同樣性質(zhì)的合作,他們的合作涉及到了海外洗錢的事項。 而叫蘇維然的jason王,和叫王宇的jason王,兩個人之間是怎么也不會有可以一起做犯法買賣賺錢的交情——畢竟對于蘇維然來說,王宇之于他有著深刻地奪愛之恨。所以按說蘇維然該是憎惡王宇的,他是不會允許與他深度合作的伙伴和王宇結(jié)成同盟的。可王宇偏偏又和何岳巒有著深度合作,且看得出他們彼此間的合作還很愉快,因為王宇是特意從國外跑來和何岳巒見面的,何岳巒對王宇也非常的周到客氣。 到此,寧檬想不通了。 但除了想不通三人關(guān)系這一點之外,她能確定的是,有很多事都參與其中的這個關(guān)鍵性人物“jason王”,他不姓王,他姓蘇。 于是她和陸既明在元旦之后做了場鬧掰的戲,用來麻痹那個姓蘇的jason王。 她想只有這樣,才能突破瓦解那個灰暗團伙。 在假裝和陸既明鬧掰之后,她特意出國了一趟,以散心的名義。 但她其實不是去散心,她是帶著特定目的去了趟美帝。 她專程去見了學姐,去找她了解一下,她生命中的兩個男人都叫jason王的事情。她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學姐家里后,在還沒來得及開誠布公地交談前,有一天她看到學姐收到一個快遞,收件人不是她也不是王宇,是“文力”。 但學姐說,那確實是她的郵件沒錯。至于為什么收件人寫“文力”么,這其實是一種習慣。 學姐說:你還記得嗎,文力是大學時我們那一級的輔導員。那會他老管東管西的,我們那級的同學都討厭他,于是但凡做點不好的壞事雜事都用他的名字。比如我們在大街上被攔住做問卷調(diào)查時,最后留的名全都是文力。再比如有男同學在網(wǎng)上買情趣用品寄到學校宿舍,不好意思寫真名就寫文力收。又比如我們那級有個男同學搞大了女友的肚子,帶著女友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時填女友病例就填的“文力”。我也是這個惡作劇的實行者之一,我從大學開始但凡收發(fā)快遞都在用文力這個名字,這樣倒是免于泄露我自己的真實信息了??蓱z的文力,替人默默扛了那么多他不知道的雷,哈。 寧檬聽完學姐這段后,一下子就明白蘇維然為什么要用“jason王”這個代號了。 王宇就是真正的jason王沒錯。而蘇維然叫自己是jason王,其實是沿用了上學時大家惡作劇文力的心理——他被jason王橫刀奪愛,他厭惡憎恨jason王,于是他在做壞事的時候,就叫自己是jason王。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報復,也是一種潛意識中的逃避——仿佛做了這件壞事的人,真的是jason王,而不是他蘇維然。 寧檬淡淡笑著,笑得滿心都是淡淡的憂傷。她問蘇維然:“學長,我說完了,你也聽完了。你覺得我說得對嗎?” 第118章 揭開的秘密 蘇維然的笑容在臉上抖動了一下。他想堅持把那副笑容維持住高深, 維持住位高者淡定冷漠的高深。但他失敗了。 他收起了笑容,誠實地回答寧檬:是的,我冒用jason王這個名字的動機, 你說得沒錯。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可笑的? 寧檬慢慢搖一搖頭。她只覺得他可憐。 蘇維然沉默了半晌, 整理自己的情緒。被人直面戳破行事動機, 無異于心防堡壘被人攻破。 好半晌,他才再開口。他再開口時, 竟似乎有點要破罐子破摔了一樣,主動問寧檬:“想知道為什么王宇和何岳巒會有合作嗎?我可以告訴你?!?/br> 寧檬搖搖頭。她已經(jīng)知道了。 寧檬臨回國的前兩天,和學姐很深入地交談了一番。她套出了學姐很多話。 從那番交談里,她拼齊了她想要的信息碎片——王宇、何岳巒、蘇維然三個人的關(guān)系到底是怎么樣的。 王宇雖然移民了, 但王宇的父親仍然在國內(nèi),是家大企業(yè)的老板, 企業(yè)有國資成分。王宇父親手里有幾個億的資金,來路不正,需要洗白。這就需要國內(nèi)有人能夠做他們王氏父子的白手套,幫他們把黑錢洗白。 王宇是個紈绔公子哥, 玩樂拿手, 正事不堪, 他自己并沒有這方面的人脈資源。反而是學姐當年的同窗們都已經(jīng)在金融圈有所成就。王宇于是讓學姐問問她那些同學們,有沒有門路。學姐問到了蘇維然那里,以“她的朋友讓她幫忙問”的名義。 蘇維然何其敏銳,第一時間就察覺了學姐所說的“她的朋友”不過就是王宇。時過境遷,即便蘇維然已經(jīng)放下了對學姐的感情, 但他放不下曾經(jīng)被王宇傷害過的男性尊嚴。 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有什么比奪妻之恨更恥辱?——那時學姐之于他來說,和妻子沒什么分別。 聽到學姐的詢問,蘇維然抓住了機會,一個可以讓自己解氣開心的機會。他把何岳巒介紹給了學姐。他事先知會了何岳巒,自己之前為什么用王宇的名號做了那么多事——因為他惡心這個人,且頂著他的名字做事,以后就算有什么事要調(diào)查,人家第一時間也會去查王宇,而不是他蘇維然。 此外他還會告訴何岳巒,王宇人傻錢多,何岳巒大可以通過這次洗錢行動黑他和他父親一大筆,反正他們那些錢的來路細糾察起來,一定涉及到國有資產(chǎn)流失,這罪名可就大了。所以王家父子只能吃個啞巴虧。而蘇維然自己,不會從中分太多羹,他按照以往那樣收個中間人的費用就好。這樣何岳巒賺錢開心,他解氣開心,兩個人皆大歡喜。 于是這樁買賣,就這么達成了。 寧檬后來想蘇維然沒有從中和何岳巒一起分一杯羹,或許心里是有著更深層的謀劃的——萬一哪天他想弄死王宇,就把洗錢這件事捅出去,到時落水的是王宇和何岳巒,而他這個以現(xiàn)金方式收取中間費的,倒是沒落下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寧檬有時覺得,其實蘇維然比何岳巒更可怕。他的心機,強于何岳巒十倍都不止。他一直在借刀殺人,又坐收漁人之利。 弄清來龍去脈后,寧檬就回國了。她本來是想問問學姐能不能幫她拿到何岳巒在境外洗錢的證據(jù)。但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天真的念頭。學姐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正室的地位,她怎么可能會把何岳巒洗錢的證據(jù)提供出來,那樣做就相當于她一并把王宇也給供出來了。 寧檬于是決定還是回國從其他方面入手吧。 蘇維然驗證了寧檬的所有推測都是對的。 然后他又笑了,這次的笑容有點憂傷:“于是你回國之后,就開始接近我,想從我身上打開突破口,對嗎?而我因為全心全意地喜歡你,并沒有懷疑這些。”他頓了頓,憂傷從笑容中跑進聲音里,“寧檬,你帶著目的接近我,有沒有對我覺得抱歉過?” 寧檬被他的憂傷感染,帶著些許傷懷,說:“當然,我一度非常抱歉和猶豫。但學長,你還記得我回國后咱們一起吃飯那一次嗎?我問你有沒有什么后悔的事?” 那時蘇維然反問她,有沒有什么后悔的事。 她說:有的。她后悔當初沒有堅定她的懷疑——何岳巒他確實劈腿了。假如她那時夠堅定,或者能再深入地去找到知情人佐證一下,尤琪現(xiàn)在就還會是條鮮活的生命。 而當她說完這些,蘇維然給她的回應(yīng)是:別難過了,生死有命,離開這個世界是尤琪自己的選擇。 他覺得尤琪的自殺是生死有命,他一點都不覺得那其實是何岳巒造的孽。而他早就知道何岳巒在造孽,他卻沒有告訴她知道。 寧檬告訴蘇維然:“你當時的回答,讓我心頭最后那一點柔軟和猶豫,也化為烏有了?!?/br> 蘇維然笑起來,笑容從憂傷變得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