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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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主,是給白家的,每一代的白家家主,都是要將傳承繼續(xù)下去。 這是他的責任,也是必須做的。 就在這一點點時間的思考,卻讓白霄的心臟幾乎漏停了! 白零也是剛注意到,就在他們談話期間,大少不知不覺走向了噴泉池,竟是將整個頭埋入水池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白霄幾乎是將全身所有本能都調(diào)動起來跑過去,將大少從池子里撈了出來,想也不想的吻……哦,不,是人工呼吸了。 那張向來冷靜的臉,是害怕,是慶幸,白零分不清白爺臉上是沾著大少的水珠還是留下的眼淚,也許太模糊了,他只能聽到白爺后怕的聲音,和顫抖的身體。 白爺將白展機緊緊抱在懷里,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展機,別嚇我……求你……爸爸會害怕” “沒事的,爸不會讓你出事。” “乖,不怕,爸爸在這里?!?/br> 白爺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從出生就沒有求過人也不會害怕的白爺,第一次變成現(xiàn)在,卻顯得沉重壓抑。 白零難受的別過臉,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做這樣的動作了。 也許真正害怕的是白爺吧…… 幾周后的某一天清晨。 又是向白爺報告家族事務的日子,當白零剛剛踏上這座只屬于白家父子的小島,帶著金光的太陽從海平面生起,萬物似乎都復蘇了。 空氣清新的讓人想多呼吸幾下,心曠神怡,讓白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他像往常一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基地。 但今天的基地格外不同,也許是白爺和大少睡得太熟了?通訊器竟是一點回應都沒有。 在客廳等待了許久,有些不安的白零,打算闖一闖臥室。 臥室,對于白家人來說如同禁地的地方,但白爺似乎永遠都做好了第二手準備,像是早就在為自己準備后事,讓白零得到了基地第三個指紋碼的資格。 以防……某一天,白爺不在的突發(fā)情況。 他知道,白爺是每天摟著大少才能安心睡下的,即使最近這段時間的白爺瘦的脫了型,迅速消瘦下去,臉頰也完全凹陷了,凸出的骨骼顯得白爺更加刻薄冷厲,宛若……宛若被抽去了水分養(yǎng)料的枯木。 也許,白爺只是如同往常一樣,睡得過于沉了? 以前的白爺,當然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但現(xiàn)在白爺即使化療也無法阻止衰敗的身體,正在迅速抽走他的生命力,睡眠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即使如此,白展機的衣食住行,白爺也依舊沒有借他人之手,依舊親力親為。 當白零輸入指紋,臥室門開了。 初晨的陽光像是一片片金色的碎片,灑入室內(nèi)。 穿著白色睡衣的父子兩在光線下,像是被度了一層白晃晃的光芒,就像西方神話里的天使,圣潔安詳。 白爺似乎睡得很安穩(wěn),他側(cè)著身子,一手枕著兒子的腦袋,將人輕挽在自己懷里,守護著自己前世今生都一心一意要守護的人。 白爺,是笑著離開的。 作者有話要說: qaq一個不留意,又碼了那么多,看來二少還是也放單獨番外吧,突然發(fā)現(xiàn)我還真的完完整整弄番外了。 白爺比前世還是好很多了吧~~~另一種形式的幸福~ 白展機本體大約會單獨開,這個角色其實才是從綿綿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默默關注的人,真正愛上綿綿滴癡情寶物! 這個世界完整結(jié)束,就出發(fā)新世界! 第87章 番外:離開后的日子3 凌晨,天空透不出一絲光亮,初春的冷風混著泥土潮濕的氣息,將地上的落葉吹向空中,葉子在空中翻滾了兩下掉落地面,帶著“沙沙”的聲音,飄向更遠的黑暗中。 遠處馬路上一排排路燈,微微的亮光透了些過來,僅僅能視物的程度。 白廉華站在一扇打造精致的雕花大門口,過道兩旁是修剪整齊的植物,想來平時這里有專人來打掃護理。 “二少……”身后的屬下輕聲提醒。 這不怪他們煞風景催促,白家的防護系統(tǒng)制作的實在太嚴密了,要不是趁著現(xiàn)在月黑風高,哦,是萬籟俱靜的時候,他們才能將解開防御系統(tǒng),悄悄潛進來,平日白日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不被發(fā)現(xiàn)的。 白廉華率先走了進去,一路的景色很優(yōu)美,人工打造的小橋流水潺潺,鵝卵石鋪著的小道,一株株郁郁蔥蔥的大樹下是漂亮的雕花石燈,在黑暗中有如一盞明燈為迷路的亡靈照亮前路,一排排矮牽牛盈盈綻放。 這里不像墓園,倒是更像是花園的地方。 墓碑并不多,只存放著歷代白家血脈,家族脈脈相傳,每個第一次看到的人都會被這景象震懾住。 白廉華目不直視,這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如果加上上輩子的話。 他只是徑自走著,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像是有一顆千斤石掉綁在腳上。 當一尊看上去最新的大理石墓碑進入視野,他的思緒夾雜著后怕與恐懼,走得越發(fā)緩慢,每一步都似有一種鉆心的疼絲絲扣扣的從腳底延綿而上。 他停下了腳步,黑色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霾,平日的狠辣惡毒都消失了,他怔忡的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白展機的音容笑貌被刻畫成一張薄薄的照片,似乎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哥哥又在他毫無所知的情況下,走了! 他緩緩摩挲著照片,溫柔中毫不掩飾的繾綣。 早春的冷風將他頭發(fā)吹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風衣獵獵作響,在暗寂中更顯得陰森。 “哥哥,你是故意的吧,想讓我忘記你,就像前世一樣……然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消失掉,我連給你收尸的資格都沒有……” “在你眼里,我只是弟弟,是不是?為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白霄,你從來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淚從眼眶中緩緩滑落,反射出一條晶亮的痕跡。 “你知不知道,我愛了你多久……前世第一眼在療養(yǎng)院看到你開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一個人,我不甘心啊,我活了105年,每日每夜等待你來我夢里,每一個白天過去是解脫,漫長的幾十年,每一個365天,但你從來沒有來過……” “我沒有一刻不在想你,而你呢!你有一刻想過為你掏心掏肺的我嗎??你在離開的時候有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記得那個無人問津,被白霄當做怪物的我嗎???????” “白展機,你還有沒有心,你有沒有心啊!”一開始的溫柔呢喃,漸漸化成了低吼。 男人像是瘋魔了,一雙充滿戾氣的眼睛滿是駭人的兇芒。 也不知過去了過久, 男人痛苦的面容緩緩恢復了平靜,吩咐道:“把這個墓撬了。” “?。俊鄙砗蟮膶傧卤緛砭驮诼犃四菢芋@世駭俗的話后變色,更不用說要做這么缺德的事。 那損陰德?。√坏氐懒?,人都死了,還要挖墳! “沒聽到嗎?”這個在別人眼里如同惡魔降臨的男人,從來都是唯我獨尊的。 最后,幾個大男人,合力將墓碑撬開,在里面果然躺著一只用上好玉石雕刻而成的盒子,精致的工藝讓人不由咋舌。 但男人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面部有一瞬間的扭曲。 在骨灰盒旁邊,靜靜的躺著一只做工精致的表,表鏈上被磨斷了一小截。 他不知道這只表什么時候又回到了哥哥手上。 他以為自己忘了,但原來當時一點一滴都還記得,仿佛遙遠的記憶要沖破桎梏,沖向腦海,在醫(yī)院的時候,哥哥親自為他帶上的這只手表…… 是不是可以奢望……哥哥其實沒有忘記他。 白廉華徹底安靜了下來,緊緊拽著這只表,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 不知過去了多久,東方淺露魚肚白,清晨的初陽照射過來,樹上凝結(jié)的夜露反射出一道道晶瑩剔透的光芒,似乎為這清冷的墓園添了份人味。 白廉華跪坐了許久,直到麻木的雙腿想要挪動,像是有萬千螞蟻啃咬一般癢癢麻麻。 他毫不在意,拿起那只雕刻精美的骨灰盒,打了開來。 里面…… 什么都沒有。 二少低低冷笑,到比這墓園更陰森,有如厲鬼般。 白霄,我就知道,你不會把哥哥的骨灰留給別人! 到死,你也不會放開。 但我,究竟算什么! 也許,真的是一個多余的,沒人要的怪物。 十二年后。 一個男人,頹廢的倒在那座白色大理石的墓碑旁,十年如一日的天天逗留在此處,即使被守墓員發(fā)現(xiàn)趕走,沒多久,他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似乎除了這里,天大地大,都沒有可以容納他的地方。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緩緩靠近,來人停下了腳步,他又在這個地方看到那人。 不知怎么的,一絲細細的痛楚鉆進心臟,揪了起來。 原本那個還在襁褓里的調(diào)皮嬰兒,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清瘦的少年,那張小臉上帶著不符年齡的成熟嚴肅,根本不像才剛剛滿12歲。 白展云輕聲叫了一句,“二叔……” 像是聽到了少年的呼喚,滿是胡渣的男人抬頭看了眼,即使頹廢極致也遮掩不住那像是花骨朵似的精致容貌,就像是晨曦下的朝露。 “哥哥…?”塵封的記憶像是破土了,一模一樣的張嚴肅小臉,細細的上挑的眉眼,薄薄的紅唇,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哥哥的時候一樣。 哥哥,十二年了,你總算愿意來夢中見我了嗎? 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男人死死抱在懷里,像是要將懷里人箍死的力道,深怕對方又像煙云般散了。 短暫的驚訝后,白展云眼神示意跟在他身后的護衛(wèi)們停下攻擊,從小就被當做家主教育的他,學的是掌控,是計謀,是權術。 也許曾經(jīng)有溫情,但這份溫情也變成了他最痛苦的記憶。 自從瑜叔在一次刺殺中為保護他去世后,再也沒有人將他捧在手心里呵護。 也是從那刻起,無憂無慮的天真小少爺,失去了笑容,就算沒人督促也不要命的cao練自己,像是這樣就能讓敬愛的瑜叔活過來一樣。 白家人對他恭敬,卻沒有像瑜叔那樣真心愛護的了。 偶爾的時候,他也想像普通孩子那樣,臣歡膝下,哪怕只有一點,一點點也好。 他不會貪得無厭,因為瑜叔說過,是他的總歸是他的,跑不掉,永遠不要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直到,幾年前,他來掃墓時見到了這個男人后,他的生活軌跡悄然發(fā)生了改變,這個男人真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只要一眼就能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