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但這會兒見自己被提起,也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媽,小聲道:“媽。你就少說兩句吧,我在這站大半小時了,您就沒消停過?!?/br> 陳興蘭見夏五出現(xiàn),立馬推著自家女兒上前,指著她的臉到:“看見沒,這我閨女,漂不漂亮!” 平心而論,夏五長得的確還不錯,一對小酒窩笑起來特別受中老年同志們的喜歡。 但這是討喜歡的時候嗎! 夏五這會兒只想拉著她媽趕快離開。 還沒等她來得及說話呢,何清也被后面竄出來的林晨突然拉住了胳膊,沉聲問了一句:“媽,你回國怎么不告訴我。” 夏五覺得這聲音耳熟。 抬頭一看,立馬露出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他喊:“小…小林子?這是你媽?” 何清這會兒也聞出味道了,皺著眉頭問:“兒子,你和這丫頭認(rèn)識?” 陳興蘭也忍不住呵斥:“你怎么跟這狐貍精的兒子認(rèn)識!” 夏五勾著腦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林晨,沉默了許久,突然回答一句:“我們現(xiàn)在住在一起?!?/br> 他這句話說完,周圍的所有人都愣了。 陳興蘭一臉僵硬地指著林晨,問自家閨女:“你…和他住一個屋了?” 夏五想,這話是沒錯啊,只能輕輕地點點頭。 陳興蘭于是捂住胸口,大喊起來:“不行!我不同意!” 何清一向覺得自己兒子比誰都優(yōu)秀,她從以前就沒見林晨帶女生回家過,自己這么潔身自好的兒子被這樣嫌棄,她一時心里也起了氣,大聲附和道:“我也不同意!” 陳興蘭“哼”了一聲,越發(fā)起勁了:“分!你兩現(xiàn)在就給我分!” 何清也不示弱,狠狠地喊:“分!必須得分!” 夏五站在原地,一臉尷尬地想:媽,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思思陪著夏五,狍子陪著林晨相親哈哈哈哈哈哈,神仙相親 第52章 陳興蘭渾然不覺自己女兒心中情緒, 拉著她轉(zhuǎn)身就往家里的方向走,伸手揮別身后的一眾“戰(zhàn)又”,看著還有點兒渾然天成的領(lǐng)導(dǎo)氣場, 整的跟下鄉(xiāng)慰問的婦女代表似的。 林晨見狀也拉著何清退出人群。 何清努了努嘴, 開口與自己太極隊的幾個隊友道了再見,拾起旁邊地上的小布袋子。 看著兒子的后腦勺,一臉不高興地說:“阿晨,那丫頭不錯,但她媽可不是個好東西。” 林晨沒有回答,輕咳一聲,索性直接問她:“我們不是那個關(guān)系, 還有,你回國怎么不讓林晚告訴我?” 何清臉上露出一點委屈的表情, 低頭小聲道:“這不是怕耽誤你工作嗎,再說了,你現(xiàn)在躲著你妹,她上哪告訴你去啊?!?/br> 林晨見這娘倆還同仇敵愾上了, 忍不住沉聲開口:“如果林晚不把她那幾個姐妹成天掛嘴巴上,還試圖偷拍我的裸/照發(fā)給她們, 我也不至于連自己的房子都回不去?!?/br> 何清聽見這話, 立馬聳著肩膀閉上了嘴。 畢竟這事兒說起來其實也有她的一份在里頭。 她對林晚那些個小姐妹印象挺好的, 年輕漂亮有才華,能劃拉一個當(dāng)自己兒媳婦,當(dāng)然是皆大歡喜的事。 況且林晨早年一心學(xué)習(xí), 后來成天忙工作,還真沒見哪個對姑娘動過心,何清在瑞士生活多年,見過同性戀無數(shù),生怕自己兒子也走上歪路。 林晨可不想應(yīng)付她們這些沒頭沒腦的心思。 嘆一口氣,偏頭對著那頭沈寒山和吳思思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坐進(jìn)自己的車?yán)?,拉上安全帶,面色平淡地說:“媽,林晚不小了,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說要找靈感,上山里待了大半年,現(xiàn)在出來跟個畫室還能鬧掰,你這么擔(dān)心我,怎么就不擔(dān)心擔(dān)心她?!?/br> 何清于是很是嚴(yán)肅回他:“這怎么一樣呢。你妹從小到大男朋友多的手指頭數(shù)不清楚,你可是一個都沒有呀,阿晨,你老實告訴mama,你不喜歡男人吧?” 林晨握著方向盤,只想翻白眼。 第二天,沈寒山在辦公室看見林晨,這人雖然還是和平常一樣面癱著個臉,但眼神閃爍,一看就是有事兒。 沈寒山不好管閑事,但覺得看林晨笑話挺有意思,忍不住問:“怎么的,林子,你這是昨兒晚上被你媽教育了?” 林晨將文件放在桌面上。 沉聲回答:“老大,今天晚上你有事沒。” 沈寒山想了想答:“應(yīng)該沒有,怎么了?” 林晨于是半挑起眉毛,這表情在他臉上可不多見,輕咳一聲道:“陪我去相…相個親?!?/br> 沈寒山愣在原地好半天,直到辦公室又響起了敲門聲,他才“噗”的一聲大笑出來,趴在桌面上,一臉深沉地回答:“放心,今兒哥陪你去!” 就這么著,等林晨轉(zhuǎn)身出了辦公室,沈寒山剛想打電話給自家媳婦兒告訴她這么樂呵一事。 誰知那頭吳思思晚上也不回家吃飯,原因和他大致相同——得陪夏五相親。 兩人下了班雙雙趕到陳興蘭和何清安排好的酒店。 夏五的這個相親對象姓劉,看著有幾分帥氣,是一美術(shù)學(xué)院博士生,今年二十八。 長得不矮,一米七七的個子,就是整個人打扮有些文藝,手上拿一《追憶似水年華》。 臉上戴一圓框小眼鏡,微微一笑,很有種革命叛徒蒲志高的氣質(zhì)。 開口說話更是讓人觸目驚心:“他們說,人這輩子一次不經(jīng)意的遇見,其實是上輩子無數(shù)次回頭才換來了?!?/br> 吳思思聽見這話,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心想好在沈寒山?jīng)]有在這里,不然他或許真會想起他多年前拒絕過的某一位姑娘,并為此神傷一陣。 沈寒山拒絕過的那位姑娘也是個學(xué)美術(shù)的。 高中那會兒,堅持不懈地追了沈寒山兩年。 她和那時定期給沈寒山遞情書的姑娘不太一樣,她不僅喜歡以情動人,說話文藝風(fēng)雅,還從來不期許得到沈寒山的回應(yīng),眼中脈脈含情,跟個情圣似的。 沈寒山有一回上美術(shù)室找人,正巧遇見那姑娘一個人作畫。 姑娘眼中閃爍著曖昧不明的光,沉默一會兒,決定與他探討人生的真諦。 她先是告訴沈寒山自己內(nèi)心的苦楚,而后聲情并茂,堅稱這美術(shù)室里落下的一地鉛筆灰屑其實不是垃圾,而是歲月的塵埃。 那一排排高高豎立的支架下,掉落的也不是大衛(wèi)的褲衩,而是他們即將逝去的青春。 隨后,她望向窗外,眼中甚至帶起了蒙蒙細(xì)淚,就像那窗邊隨風(fēng)飛舞的不是八塊錢就能洗完一整箱、帶著人工清洗劑味道的窗簾,而是小清新們青春的織帶,每一幕都是能美得讓人心醉的。 沈寒山那時聽見她的話,只覺毛骨悚然。 他沒法在那樣煽情的時候告訴這姑娘,這巨大的兩方窗簾在他眼里其實更像是一個巨大的胸罩。 他覺得自己不能冒然進(jìn)入神經(jīng)病人的世界,因為這對于他們來說,是不友好的。 好在吳思思年少時也曾沉迷文藝,對這位劉博士拋來的話還能應(yīng)付一陣。 三人吃過了飯,劉博士便提議去唱歌。 吳思思見狀連忙問:“小夏,你唱歌怎么樣?” 夏五拍拍胸脯,一臉驕傲道:“你就放心吧!我小名可是叫‘鄧紫棋’的哦!” 吳思思聽她這么說,一時也松了一口氣。 可等到三人進(jìn)了包廂,這位‘鄧小姐’張開嗓子一嚎,吳思思嘴里的花茶差點沒有噴出去。 只見夏五這廝點了首歡快的流行歌曲,一個音沒在調(diào)上不說,整首歌的節(jié)奏還被拉得特別慢,猛地一聽跟哭似的。 劉博士歷經(jīng)花開花落,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能把難聽演繹得這么生動的。 坐在原地兩眼一黑,只覺自己的世界受到了沖擊。 抱著自己的《追憶似水年華》悲嘆:“這是什么狗屁鄧紫棋!” 夏五覺得不服氣,指著他的鼻子喊:“我又沒說是香港的那個鄧紫棋,我是蘑菇屯的凳子騎!每次下鄉(xiāng)村民都列隊歡迎,挨個舉著凳子讓我坐的!” 吳思思捂住額頭,心想:林晨,你就行行好,把我們小夏收了不要讓她禍害社會了吧。 相比于夏五那邊的文藝人士。 林晨這邊相親的女人就要接地氣多了。 人家是才大學(xué)畢業(yè)的姑娘,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追求時尚,穿著新潮,臉上還帶著現(xiàn)在流行的哥特妝容,深紫色的嘴唇性感極了。 沈寒山對此大加贊嘆,靠在林晨耳邊,忍不住輕聲開口:“林子,我覺得,這姑娘中毒了還堅持來和你相親,就憑這態(tài)度也很不錯了。” 林晨站在原地,心里只能默默喟嘆一聲。 開口剛把自己和身邊的沈寒山介紹一遍,那頭服務(wù)員就走了過來。 林晨見狀立馬將菜單推過去,示意沈寒山點菜。 今天這個店子是北城最正宗的法國餐館,從店長到店員清一色外國人。 何清專門找了這么個店,目的就是讓林晨露幾首漂亮的法語。 這小子從小學(xué)霸,上學(xué)時候雖然主講德語,但法語也很是流利,英文作為第三外語倒是顯得一般了。 沈寒山相比之下法語就差了不少,磨磨唧唧地點完菜。 那姑娘一開始偶爾還瞄兩眼林晨。 等沈寒山點完菜,她干脆看著沈寒山眼神不轉(zhuǎn)開了。 沈寒山渾然不覺自己被盯上。 倒了點紅酒進(jìn)杯里,自己喝了一口,覺得味道一般。 那姑娘于是率先打破沉默,看著沈寒山來了句:“沈先生是林先生的上司?” 沈寒山輕咳一聲回答:“算是吧?!?/br> 那姑娘又問:“沈先生和林先生認(rèn)識很久了吧?” 沈寒山看了看旁邊的林晨,回答:“是有些年頭了,怎么的?” 那姑娘笑著說:“沒什么呀,就是想知道林先生以前是什么樣子的,不會也和現(xiàn)在一樣,這么不茍言笑吧?” 沈寒山這下樂了,咧嘴一笑,不懷好意地道:“嗨,那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剃了個大光頭呢。我們男生以前總會給看黃片起個比較雅致的名頭,我的就叫討論人類起源。那天我和我哥們兒想和他套近乎,趴在窗臺上問他,說咱去研究人類起源唄。你猜這廝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