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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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散漫無序的景象,她忍不住給所有人分工,一時間人人都揀起了頭緒。 半小時后,大家圍坐餐桌前。 而即使在等火鍋沸騰,邱檬也沒閑著,給另外四人盛湯,介紹:“我們店的湯底加了一些溫補(bǔ)的藥材,湯頭鮮甜,可以直接飲用。不含任何添加劑,營養(yǎng)健康不上火。并且啊,越煮越甜。先給你們來點(diǎn)涼的,等下再喝熱的?!?/br> 盛好后逐次遞過去,她手腕上的珍珠手鏈在朦朦白霧中若隱若現(xiàn)。 陶禧說了聲謝謝,又叫住她:“小jiejie,你的珍珠不怕燙壞了嗎?” 邱檬停下動作,抬手撫摸其中一顆珍珠,笑著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呀!” 陶禧想了想,問:“你要買新的?” “不用,我有兩條?!鼻衩收f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臉色發(fā)青的陳放,“你說奇怪不奇怪,一模一樣的鏈子我居然在家里又找出來一條?!?/br> 正捧碗喝湯的容瀾,一時間也百般不自在,訕訕放下碗,低頭端坐著。 陳放輕輕扯了扯邱檬的手,小聲說:“這是別人家,有什么我們回去說?!?/br> 邱檬干脆地應(yīng)道:“好?!?/br> 飯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diǎn)。 陶禧視線逐一掃過每個人的臉,沒窺出丁點(diǎn)端倪,便悄悄問江浸夜:“他們怎么了?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邱檬往鍋里涮rou,輕描淡寫地說:“桃桃,這和你沒關(guān)系。其實說不說無所謂,事情我也搞清楚了,鏈子都送出去,結(jié)果還被退回來,某些人也夠沒面子的?!?/br> 沒等陳放出聲,容瀾先拍著桌子嚷起來:“因為我以為是我男朋友送的,誰知道是陳先生送的,否則我當(dāng)初就不會收!” 江浸夜愕然:“還送了東西?”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除了一頭霧水的陶禧。 慢慢想起之前容瀾說的話,這才聯(lián)系上。 陳放不甘心這樣一面倒的狀況,奮起反擊:“我犒勞自己下屬有什么問題?” 邱檬冷笑:“送手鏈給男下屬?真有創(chuàng)意,莫非對人家有興趣?我好意外啊。” 越描越黑。 容瀾坐不住了,說了聲“不好意思,我先回家”飛快離開座位。 陶禧起身去追,在電梯前堵住她。 “你不要問,也不要勸了。我反正是無愧于心,但也沒辦法再回去好好吃飯了。對不起,陶禧?!比轂懷杆偌t了眼眶,手指揪扯雙肩包的背帶,“借我一把傘吧?!?/br> * 陶禧折回去,飯桌邊江浸夜和邱檬有滋有味地夾菜,陳放坐在一旁黑著臉。 見到她,邱檬招呼:“桃桃,來吃菜,東西總歸不好浪費(fèi)的?!?/br> “可是……可是容瀾……”陶禧哭喪著臉。 邱檬筷子伸向火鍋,伸到一半又頓住,說:“今天有點(diǎn)對不住你的小姐妹,該走的人應(yīng)該是他?!?/br> 說著,筷尖轉(zhuǎn)向陳放。 剩下的都不是外人,陳放目光閃爍,對她一個字不敢駁。 卻也味同嚼蠟,早沒了吃火鍋的興致,撈了兩口離開座位,“不好意思,我有點(diǎn)不舒服,先回家了。” 頭頂明亮的白色燈光灑下,陶禧看向那盞外型如鳥籠的吊燈有些惆悵,怎么好端端的一餐飯,變成這樣。 “他們要是真有點(diǎn)什么,倒叫我刮目相看?!鼻衩释O驴曜?,看向鍋里翻滾的湯面,目光變得柔和,好像看見了很久以前,“我就是嫌他做不成大事,才自己出來干?;仡^想想,他這輩子最驚天動地的,就是那時候為了讓我答應(yīng)他,跑去臥鐵軌了。你們說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感動,還是應(yīng)該生氣?” 江浸夜從鍋里撈出蝦滑,夾給陶禧,又在她低頭去吃的時候,自然地幫她把掉下的碎發(fā)挽到耳朵后。 他語氣輕松地說:“應(yīng)該吃火鍋,讓他一人好好郁悶?!?/br>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你們的腦洞棒棒的。 這文里的每個人都挺有愛,雖然有各自的問題,但確實沒什么狗血~這也是作者的初衷,有空寫個特別狗血的故事好了(wink) 說好了發(fā)紅包~來吧 ☆、39. 邱檬走后, 陶禧一直悶悶不樂,自顧自地收拾餐桌。 江浸夜狗腿地跟在她身后, 她端碗, 他拾盤;她收筷,他拿抹布。像條去不掉的小尾巴, 配合她沉默, 始終保持百分百的出鏡率。 陶禧忍無可忍地轉(zhuǎn)身,迎頭撞上他。 捂著額角, 她悶聲說:“你不會早知道他們的事了吧?” “我今天才知道?!?/br> “我不信。” 江浸夜環(huán)抱雙臂,彎腰與她平視, 緩緩說:“你不相信我, 那我不管說什么, 你都不信?!?/br> 陶禧縮起肩膀,擰緊圍裙,低頭說:“陳叔叔放棄了還要送東西, 他在考驗容瀾嗎?我無法想象他們兩人……” “這事兒都已經(jīng)剎車了,你非得想繼續(xù)下去是什么樣, 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江浸夜雙手伸到她背后,解開她的圍裙,取下來, “誰還沒遇上過糟心事兒?你解決了,他們當(dāng)然也能解決,要是解決不了,就再說。提前往最壞的方向考慮, 那就是吃飽了撐的?!?/br> “嗯?!碧侦c(diǎn)頭。 她小扇子似的睫毛尾端上翹,眼角卻向下撇著,一雙杏瞳燈下看去清透如琥珀,蘋果肌飽滿。 江浸夜盯了一分鐘,伸手去捏她的臉,“你還真是,什么時候都想叫人咬一口?!?/br> 不分時間,不分地點(diǎn)。 可惜手機(jī)鈴聲突兀響起,斬斷他的念頭。 電話里,秦嚴(yán)凝重地說:“江先生,陳主管在查公司這幾年的賬,還專門整理了一份您的全部行程。” 剛才還在說“誰沒遇上過糟心事”,轉(zhuǎn)眼就來了一件。 但自從上次和陳煙嵐談崩之后,江浸夜反而沒了顧慮,食指敲著手機(jī)邊框,淡然地說:“隨她高興,愛怎么查怎么查,不用擔(dān)心我,你自己小心點(diǎn)兒?!?/br> “怎么了?查什么?誰要查?為什么要擔(dān)心你?”還沒掛斷電話,陶禧焦急地踮起腳,在他眼前蹦跳,連珠炮似地發(fā)問。 這才是個小跳蚤。 江浸夜突然覺得丁馥麗的評價有失公允。 于是趁她起跳的一剎,他雙手有力地托住她的臀。陶禧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抓緊他的肩膀,兩腿盤住他的腰。 他的臉近在咫尺,陶禧心虛地問:“你要……要做什么?” 江浸夜俊逸的眼眸閃過一絲捉弄,抱著她上樓,揚(yáng)聲說:“工作睡覺吃桃桃!咱們走嘍!” “那些碗怎么辦?!” “你別管,我來收拾。不都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兒?!?/br> “……” * 出發(fā)去英國的頭天晚上,陶禧像個第一次春游的小學(xué)生,失眠了。 腦海中一遍遍確認(rèn)要帶的行李和證件,回憶這些天上網(wǎng)和從同事那準(zhǔn)備的功課,逐一查缺補(bǔ)漏。 翻了幾次身,她索性掀開涼被,輕手輕腳下床,打開行李檢查。手指劃過大件小件衣物,護(hù)膚品和幾樣提升氣色的化妝品,連雜物也重新清點(diǎn),確認(rèn)后合上蓋。 她拿起手機(jī)出門下樓。 白色純棉睡裙的荷葉邊裙擺晃過樓梯拐角,陶禧走進(jìn)書房,靠窗有張黑色的真皮沙發(fā)椅,江浸夜偶爾會坐這看書。 打開枯枝狀的落地?zé)?,橙色光線霧一樣撐起暗夜中的一角。陶禧坐下,在手機(jī)上翻找未來幾日倫敦的天氣預(yù)報,老調(diào)重彈地感慨那邊九月居然那么涼快。 糟糕!越刷手機(jī)就越不想睡覺! 無奈地關(guān)上燈,她唰地一氣拉開落地簾,高層窗外的城市夜景璀璨耀目。 浩渺光海襯出人的孤寂,陶禧前額貼著玻璃向外看,想象自己變成一顆流星,惴惴不安地落入大氣層,失掉重心不斷下落。 十一點(diǎn)的航班。 陶禧六點(diǎn)整上樓,蹲在床頭捏住江浸夜的鼻子。 明明還閉著眼,誰知他下一秒就伸來一雙手,將她攔腰抱進(jìn)被子。 陶禧不服氣,“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浸夜睜眼困難,繼續(xù)閉著,笑了一下:“還有誰敢在我睡覺的時候那么囂張?!?/br> “嘿嘿?!碧侦谒麘牙锱又?,“快起床。” 車子開往機(jī)場的一路,陶禧嘰嘰喳喳興奮得不行,連江浸夜想打個盹都不放過,不得不按住她的頭,“你給我消停會兒?!?/br> * 江浸夜和孟慶依的團(tuán)隊約好在機(jī)場見面。 打過招呼后,孟慶依注意到他身后穿著運(yùn)動長褲和運(yùn)動t恤的陶禧,“這位是……” “她是陶禧?!苯拐f著,把陶禧帶到跟前,“陶惟寧老師的女兒?!?/br> 陶禧兩只手一下攥緊,看去的眼神寫滿了“就這么說出來不要緊嗎”。 而孟慶依還在思考為什么陶惟寧不去,去的是她女兒。 江浸夜一臉淡然,順勢牽起她的手腕,說:“她是我的人,經(jīng)費(fèi)不用你們出,全部歸我算。” 這話原本的意思是“她是我?guī)サ娜恕?,被縮減成“她是我的人”后,孟慶依倒是頓悟了什么,不再繼續(xù)追問,哈哈大笑:“好說好說,我們只要順利完成拍攝計劃就行了?!?/br> 陶禧臉上還藏著羞怯,一轉(zhuǎn)臉,眼睛對上手持?jǐn)z影機(jī)的鏡頭,“啊”地嚇了一跳。 孟慶依說:“這是我們其中一位攝影師,冷冷,他負(fù)責(zé)此次行程中花絮的拍攝。到時候,給你們倆單獨(dú)剪一個?!?/br> 冷冷人如其名,言簡意賅地說了聲“你好”,就直截了當(dāng)?shù)赝衅饠z影機(jī),全程無表情。 陶禧緊張地用十指捋順長發(fā),拿眼色示意江浸夜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了。 他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