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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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夜果然注意到,掌心撐著下頜,細致地打量她,眼中罩上落寞的陰影。 陶禧咬著湯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我媽他們幾點走的?” “七點半。” “你那時起來了?” “我七點就起了?!?/br> “睡不著?” “我睡眠一向不太好。” “所以我媽七點多蒸的蛋羹,你等到現(xiàn)在快九點了,特意拿回去重熱?”陶禧面容有了沾沾自喜的笑意,一口氣吃完蛋羹,向他展示空碗,“人開心的時候,看什么都順眼。我現(xiàn)在不僅覺得蛋羹好吃,這碗也變得特別好看。你知道為什么嗎?” 江浸夜坐直,環(huán)抱手臂,佯裝不解地問:“為什么?” “說明你對我很用心呀!”陶禧眼睛快活地彎成月牙。 喜歡的證據(jù),不一定要物證,任何一顆微小的沙礫,都可能是他心里的珍珠。 “那我再多告訴你一件事?!?/br> 陶禧眨眼,盯著他嘴角翹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緩緩說:“這不是你mama蒸的,是她告訴我你喜歡吃,我臨時翻的菜譜?,F(xiàn)學現(xiàn)賣?!?/br> 少女的眼瞳撐大。 身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江浸夜不知道這話在她心底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那么想知道他的用心,就都慷慨地告訴她好了,像出海的漁夫,拋下巨網(wǎng)。 密不透風地兜住她,不許跑。 * 江浸夜還是去見了丁珀。 閑然坐在會面交談的窗口,他注視被獄警帶出門的丁珀。 丁珀抬眼一看,愣了,作勢要走。沒兩步又停下,氣急敗壞地抓起有線電話,“他們跟我說的明明是陳放!” 江浸夜也拿起電話:“告訴你是我,你還會出來嗎?” 丁珀煩躁地抓頭,無可奈何地坐下,“有屁快放!” 胸前藍白條紋的衣袋,極短的發(fā)茬,臉型比記憶中胖了一圈,江浸夜盯著他笑了一下,“你在里面養(yǎng)得還不錯?!?/br> “少他媽說風涼話,覺得不錯你也進來待兩天?!?/br> “誒喲,這脾氣還是原裝的?!?/br> “我告訴你,姓江的,別指望我會原諒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江浸夜不以為意地搖頭,“瞧你這話,好像是我讓你捅的刀子?!?/br> “你他媽要是不去勾引那女的,湯越怎么會把酒瘋撒在桃桃身上!” 江浸夜面色驟冷,“再重復一遍,是那女的挑撥離間,那么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我會費心思勾引她?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見我追過女人嗎?” 丁珀一張臉也沉得厲害,放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別那么囂張,整天招蜂引蝶的真不是個玩意兒,早晚有你哭的時候?!?/br> “招蜂引蝶?”江浸夜失笑,“你四年沒見我,還惦著那茬兒?” 丁珀僵住。 江浸夜剛來嶼安的時候,丁珀正在追一個姑娘。 對方才大學畢業(yè),在博物館上班。丁珀邀請她來家里吃了幾頓飯,誰知她看上了江浸夜。 江浸夜當然拒絕了,但是鬧得丁珀心里很不痛快。 他一直認為江浸夜不交固定的女朋友,是為了給女孩子營造幻想,方便下手。 江浸夜沒理會沉浸在回憶中的丁珀,繼續(xù)說:“這事兒警察弄得清清楚楚,那女的自導自演,你們一個個就都信了。尤其是湯越,有什么話不痛快說,借酒發(fā)瘋?!?/br> 沒錯,他說的是真的,丁珀承認對他始終懷著一點不為人知的嫉妒。 可…… 丁珀臉色稍霽,“可桃桃是無辜的?!?/br> ☆、15.(小修) 除了江陳丁,小團體的第四個人就是湯越。 湯家不是豪門,但在嶼安也算家底殷實。然而湯越死后,他們一家就銷聲匿跡,聽說受人威脅,搬走了。 事情的起因是湯越在ktv包房,撞見當時正交往的女朋友和江浸夜拉扯不清。 周圍一圈人的起哄讓他很沒面子,一言不發(fā)地掉頭就走。 而此后的幾天,湯越面色如常,對那晚的事也絕口不提。 大家都以為他沒往心里去。 沒想到當江浸夜約人去盤山公路飆車,忘了叫上湯越,便如一顆微不足道的火星引爆了油桶,將他激怒。 湯越把自己灌了個酩酊,高聲叫罵著闖入陶家小院。 陶禧那時尚在病中,虛弱地打開門,被他一把推開。 湯越?jīng)]有找到江浸夜,恍然記起他們去飆車了,念頭一轉,把火撒向陶禧。 后來陶禧逃到閣樓,將門反鎖,以為躲過一劫,豈料湯越竟然縱.火。 酒醒后,他深知犯下大錯,打算畏.罪.潛.逃,駕車途中被丁珀攔下,挨了一刀。湯越?jīng)]去醫(yī)院,而是帶著一個血窟窿,死在高速公路的收費站。 江浸夜想過,包房的事或許只是一根導火索,附著于湯越內心暗處的潰爛,讓彼此看似和睦的關系已然大廈將傾。 但是不該殃及陶禧。 “早知道他那么在意,哪怕下跪我也會跟他認錯?!苯孤曇魸u低,臉上聚起頹敗的悔意,“我……寧愿是我在火場里?!?/br> “都當上演技派了?”丁珀冷笑,“你離桃桃遠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br> “你甭對我那么大偏見,我是認真的?!苯股袂樯詳?,“我本職修復,在我這兒打碎的,我負責修補。” 丁珀眉間一凜,問:“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通知你一聲,好歹你逼著我發(fā)過誓。” “你他媽還記得?”丁珀壓著怒火,攥緊電話,指節(jié)突起白色的經(jīng)絡,“你們這種花.花公子想怎么玩愛怎么玩隨便,但是桃桃不一樣,我警告你,別亂來?!?/br> 真遺憾。 江浸夜本以為丁珀蹲四年大牢,蹲明白了,能心平氣和地好好商量。 敢情他一直憋著氣,心里的怨恨不見消解,反倒愈演愈烈。 可從前江浸夜沒和丁珀計較,如今隔著堅硬的鐵窗玻璃,更不會。 他無奈地輕嘆:“我會好好待她,你也好好照顧自己?!?/br> “你個王.八蛋!我早該知道,你那時候整天跑我家里就沒安好心!”丁珀火冒三丈,拿電話砰砰砸玻璃,“白叫了你那么多年叔叔,真他媽禽.獸不如!冒牌貨,不要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我才是她舅舅!” 江浸夜活了二十九年,除了他爸江震寰,沒人敢這么罵他。 但丁珀已陷囚牢,江浸夜看去的眼中只剩平靜。 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 大廈食堂一到中午,就是一片兵荒馬亂。 容瀾帶陶禧和其他同事一起吃飯,鼓勵她“不要總一個人悶著,多和別人接觸”。 因為吉芯比別的公司提早半小時下班,四下窗口人潮推擠,一群人悠然入座。 陶禧一邊吃,一邊聽同事們聊起公司的困境。 “公司已經(jīng)申報了國家核高基項目,再有兩個月專家組就要來檢查,要是不出意外,老唐會拿到一大筆專項資金?!?/br> “難怪他一向不過問公司的事,今天竟然叫大家都加班?!?/br> “我們流片成功了嗎?我怎么記得還沒出結果?” 容瀾原本插不上話,在一旁默默扒飯,聽到這句接了一嘴:“聽蔡姐說,唐老板從美國請了救兵過來?!?/br> 一個略有不屑的聲音冒出:“需要一點時間而已,就那么信不過我們。” 容瀾放下碗筷,向對方笑了笑:“張工,你別小看人家了,他是斯坦福博士,導師當年是arm芯片研發(fā)團隊的leader?!?/br> 陶禧一塊牛腩沒夾起來,吃驚地問:“他叫什么?” “姓林。” “林知吾?” 容瀾意外,“你認識?” “我?guī)熜??!碧侦竦攸c頭,“老板真有本事,他在那邊做分布式虛擬現(xiàn)實,這樣都能挖來?!?/br> 圍桌吃飯的其他人臉上寫滿了困惑,有人問:“做分布式虛擬現(xiàn)實,和做芯片不一樣吧?” 陶禧解釋:“他寫kernel(cao作系統(tǒng)內核)。” 這下沒人再有異議。 吉芯要能入選核高基項目,將會增加員工的期權激勵。 前景大好,誰來都不稀奇。 作為即將加入的團隊成員,大家對林知吾產(chǎn)生一點微妙的興趣,問容瀾:“他什么時候入職?” “我這樣的小蝦米怎么會知道?!比轂懧詾轸鋈坏亓闷鸲鷤鹊念^發(fā),用小指勾到耳后,“他要是下個月來,還能趕上我們出去玩。” “誒?我們要出去玩?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