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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策:嫡女權謀在線閱讀 - 第160節(jié)

第160節(jié)

    阿牛的話一落地,雪憶臉上的冷笑便愈發(fā)深了幾分,看的陶然靈光一閃,徒然便明白了雪憶的用意!

    然而,陶然還來不及提醒阿牛的時候,就見雪憶揚唇,眉眼微涼:“木木不論是左臂還是右臂上,可是絲毫沒有痣的!”

    一瞬間,阿牛臉色極差,心中立即就知道自己入了雪憶的圈套,有絕望之色劃過眼底。而眾人瞧著這幅光景,便忽然地唏噓不已。

    想來,這雪憶不過是為了誘導阿牛出錯,才故意問出那樣的問題,而阿牛,也立即便上了勾,著了雪憶的道。

    頓時,在場之人,皆是立即明白了真相。

    青煙和青茗皆是有些詫異的看向雪憶,眸底閃過一抹陌生之意。

    眼前的雪憶,著實與尋常時候全然不同,他冷淡、睿智、也沉穩(wěn)十足,瞧著就好像一個貴族少年一般,那股子遺世而獨立的感覺,叫人完全認不得他。

    尤其是方才,他分明可以一掌將阿牛打死,可他卻是沒有,他刻意留下了阿牛的一條命,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看清真相,為了幫蘇子衿洗脫嫌疑!

    蘇子衿見此,不禁斂眸,好似沒察覺任何異樣一般,她緩緩看向一側的青煙,淡淡吩咐道:“青煙,你過來瞧瞧雪憶的弟弟罷?!?/br>
    “是,主子?!鼻酂熉勓裕z毫不遲疑的便朝著雪憶的方向而去。

    隨即她接過雪憶手中抱著的木木,便認真診治了一番,發(fā)現(xiàn)木木是中了迷藥,于是她便很快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木木的鼻子前晃了晃。

    收回瓷瓶,青煙將木木依舊交到了雪憶的手上,稟報道:“主子,這孩子無甚大礙,只是被下了迷藥,想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br>
    蘇子衿聞言,便微微頷首,她偏頭看了眼司言,就見司言眸光冷冷,瞧著不遠處試圖逃跑的阿牛,漠然道:“這周圍都是本世子的人堵住了,你要往哪里跑?”

    說著,司言冰寒的眸子,下一刻卻是落在了陶然的身上。

    陶然一個顫抖,被司言那滿是戾氣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驚,有慌亂之意漸漸升起。

    雖說司言生的比司衛(wèi)好許多,可司言此人,素來猶如閻王一般的存在,他如今面無表情,眼底有殺意浮現(xiàn),儼然便是知曉了一切!

    阿牛聞言,不禁愣住,隨即他抬頭看了眼周圍,只見他的面前,有好些個黑衣男子立在一旁,將出口堵的死死的,他們一個個都面容冷峻,眼角眉梢含著銳利的殺氣。

    心下一驚,阿牛便覺有什么控制不住的便流了出來,一瞬間,那股子突如其來的尿sao味頓時散開。

    看到阿牛褲子上的濕潤,青茗不由冷啐一聲:“懦夫!”

    這樣的人,還真是活該千刀萬剮的!竟是敢誣陷她家主子,劫持并差點傷害了木木……儼然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頓時,周圍的百姓一個個皆是厭棄的捂著鼻子,打算躲遠。然而,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走的出去,司言的暗衛(wèi)圍在一旁,阻止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有人面色慘白起來,心中顫抖著懷疑,莫不是這冷面閻王,要屠戮泄恨了不成?畢竟方才他們,可也是有對蘇子衿指指點點的……

    只有蘇子衿瞧著司言這陣仗,心下卻是明白了。想來司言是想要這群百姓全都明白陶然的陷害,從而在源頭處,堵住某些謠言滋生的可能性。同時,這舉動也是一次立威警告,用這般強勢的態(tài)度,讓這些嘴碎的百姓,今后再不敢胡亂散播謠言!

    “世子饒命??!”阿牛嚇得早已尿了褲子,心中著實后悔不已:“小人不是有意栽贓郡主的!小人……小人是被逼無奈??!”

    阿牛的話一出,陶然臉上的驚懼便頓時泄露了些許,她看了眼不遠處的位置,眼底有催促之意浮現(xiàn)。

    蘇子衿和司言自然便是看到了陶然的神色,只是,他們兩人皆是不動聲色,只靜靜的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微微一笑,蘇子衿面色溫軟,輕聲笑道:“你說是被逼無奈,那究竟是誰逼了你?怎么逼得你?”

    見蘇子衿發(fā)問,阿牛便一心以為自己有機會將功贖罪,于是想了想,他便立即開口道:“小的是不夜戲樓子里頭的小生,今日……”

    阿牛的話剛一出來,就見不遠處,一道飛箭朝著他的面門射了過來,那來勢洶洶的箭頭,好似淬了毒一般,隱隱顯出暗黑色。

    就在這時,司言手下一動,冷風襲過,那急速而來的飛箭在離阿牛一寸位置的時候,忽然便被擊落在地,嚇得阿牛面如菜色,一時間不敢動彈。

    與此同時,孤鶩一個身影閃去,就見他飛身到了肆念軒的樓頂處,動作極快、身后極好,三下五除二的便將那隱在暗處的黑衣人打傷,并抓到了眾人的面前。

    百姓們驚叫起來,就連阿牛,亦是神色驚恐,盯著地上那尖銳的箭頭,渾身發(fā)顫。

    陶然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黑衣人,黑衣人會意,便嘴角一動,打算咬破藏在舌頭底下的毒藥自殺。

    然而,見那黑衣人試圖自殺,孤鶩冷笑一聲,手法嫻熟的就卸了他的下巴,同時手下一擊,便迫使那黑衣人……或者說,應該是死士,將口中的毒藥吐了出來。

    “爺,抓到了!”孤鶩拎著被封了xue道,面容一片灰敗的死士,上前拱手。

    一瞬間,陶然心如死灰,她死死盯著那死士,心下知道,只要司言肯審問,便決計會問得出所以然來,可如今的她,卻是逃無可逃。

    “殺了?!彼狙员浯坦堑穆曇繇懫穑灰娝鏌o表情,仿若在看一個死人一般,鳳眸掠過陶然。

    “是,爺?!惫满F領命,手中長劍出鞘,便朝著死士的脖頸處抹了過去。

    一瞬間,鮮血四濺,那死士的臉上,頓時便出現(xiàn)了青灰色。

    那次陶皇后的事件中,讓幾乎整個錦都的百姓都知道,但凡丞相府培養(yǎng)出來的暗衛(wèi)或者死士,皆是服用了某種毒丸,而這毒丸可以依據(jù)的地方,就是在于,被利刃所殺之人臉上那一瞬間出現(xiàn)的青灰色!

    頓時,眾皆嘩然,這死士原來是丞相府的人,而在場的,唯獨陶然出身自丞相府,再思及方才陶然說的話……一眾人齊刷刷的便將視線落在了陶然的身上。

    “不是我!”陶然下意識反駁出聲,臉上帶著好似被冤枉了一般的無辜神色,慌慌張張道:“我不認識那個人,一切都是這個什么阿牛做的!”

    她說的那個人,自然便是指方才死了的死士。

    見陶然將所有罪責都栽到自己的身上,阿牛臉色一紅,就有怨氣沖出口來:“陶二小姐怎的過河拆橋!分明是陶二小姐給小人一筆銀子,要小人按照二小姐所說的,冤枉蘇……長安郡主,如今二小姐翻臉不認人也就罷了,還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了小人的頭上,簡直心腸歹毒?。 ?/br>
    今日的時候,陶然便找上了他,說是只要他能夠聽她安排,她便給他一筆銀子。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愿意的,畢竟司言和蘇子衿著實有些權勢滔天,不是他這等子連臺面都上不得的戲子可以招惹。

    可陶然卻半是威逼半是利誘,只說蘇子衿只要這一下栽倒,司言便再不會要她,這樣一來,自是沒有人找他的麻煩,說了好半晌,硬生生的便將他帶了過來。

    “你不要血口噴人!”陶然眸光一緊,面上不禁浮現(xiàn)一抹厲色。

    “二小姐現(xiàn)下說小的含血噴人了?”陶然的反駁,讓阿牛越發(fā)的惱怒起來,心下對陶然的唯一一絲懼怕,也頓時蕩然無存:“給小人說只要讓世子嫌棄郡主了,就可以讓小人娶到美嬌娘的時候,二小姐怎的不提含血噴人的事情了?”

    陶然之所以能夠誘惑他做這件事,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蘇子衿。按照陶然的話來說,只要讓司言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覺得蘇子衿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那么司言便決計不會再娶蘇子衿,而蘇子衿毀了名聲,也只能下嫁給他!

    聽到這里,司言的臉色已然極度不愉,他清冷寒涼的眸光落在陶然和阿牛的身上,薄唇有利刃吐出:“將這兩個誣陷郡主罪人拉下去,明日本世子將奏請陛下,斬立決!”

    司言的話一出,陶然和阿牛便都雙雙驚呆住,看向司言,陶然便立即哭喊著跪到他的面前,哀求道:“世子饒命,世子饒命啊,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帶下去!”司言看也不看陶然,只鳳眸冷戾的逡巡了下四周,見在場之人皆是一臉害怕的模樣,也不知在想什么,面色依舊,看的周圍之人心中越發(fā)驚懼起來。

    “不!我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你不能這樣!”陶然尖叫一聲,求生的本能讓她不由的想要逃跑。

    只是,孤鶩等人上前,頓時就動了手,不待陶然跑出去,便麻利的將陶然和阿牛輕巧的擒住了。

    然而,就在這時,煙火‘砰’的一聲炸開,天地一瞬間失去了顏色。

    不待蘇子衿等人去欣賞美景,暗夜中,有凜冽的殺意排山倒海而來!

    ……

    ……

    ☆、55火海

    夜色深沉,有蒙面黑衣人執(zhí)利刃而來,刀光劍影之下,人潮開始四處躲避顫動,一時間,尖叫聲響徹整個東街,人心惶惶。

    “保護爺和郡主!”孤鶩眸光一冷,立即低喝一聲。

    與此同時,雪憶速度極快的便撕下自己的衣物,將木木綁在身上,手中長劍亦是緊緊握住。

    他下意識看了眼蘇子衿的方向,見蘇子衿朝他點了點頭,心下頓時便平靜下來。知道司言會保護好蘇子衿,他便一心只顧著懷中的木木,利刃執(zhí)起,有血腥味頓時蔓延開來。

    “莫怕?!彼狙砸皇直ё√K子衿,一手抽出腰際的長劍,冷峻的臉容一派沉靜:“那孩子有雪憶在,一定無事。”

    司言知道,現(xiàn)下蘇子衿最是在意的,大抵便是方才那個喚作‘木木’的孩子,故而才有此一說。

    蘇子衿點了點頭,話還來不及說,便見一群黑衣人沖了過來。

    他們的目標好似格外明確,除了蘇子衿和司言,周圍的百姓并不去攻擊。

    場面一度混亂起來,蘇子衿心下一頓,便立即知道了這件事的主謀是誰。

    而另外一頭,阿牛和陶然皆是在暗衛(wèi)的押解下,瞧著這突如其來的殺戮,兩人皆是面色慘白。刀劍無眼,那押著他們的暗衛(wèi)很快便被迫放開了他們,轉而一邊應付著四處飛來的黑衣人。

    陶然心中一驚,就見阿牛也同樣滿是驚懼的瞧著她,下一刻,兩人便快速的跟著人群,打算逃之夭夭。

    只是,阿牛剛跑出幾步路,便瞧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提劍而來,渾身戰(zhàn)栗著,阿牛立即哀求道:“大俠,求您放過……噗!”

    話還沒說完,就見那黑衣人手中利劍狠狠一揚起,‘砰’的一聲,阿牛的人頭便轉瞬落在了地上。人頭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看的陶然不禁咬住下唇,尖叫著飛奔起來。

    “給老子上!”這時,百里奚的聲音忽然從一側傳了過來,蘇子衿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就見百里奚面帶陰霾之色,眼含戾氣,平白添了渾身的殺氣。

    百里奚的話一落地,就有人從暗處沖了過來,提劍朝著四周的黑衣人而去。百里奚上前一步,他抽出后背的大刀,黑夜中,紅衣獵獵作響,有殺意滾滾而來。

    他絲毫不看蘇子衿或者司言,素來璀璨明媚的眸中,滿目猩紅。

    眸光一閃,蘇子衿心中有不安擴散開來,能令百里奚如此的殺氣騰騰……莫非是輕衣出了事情?

    司言手起刀落,清冷的容顏淡漠依舊,看不出一絲慌亂,仿若這般場景他見慣了似得,漆黑而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緒。

    似乎感受到蘇子衿的擔憂,仍舊處于戰(zhàn)斗之中的司言抽空看了眼她,見她神色依舊,只眼底有幾縷幾不可見的情緒劃過,薄唇微微抿起,他便道:“輕衣不是那么好對付?!?/br>
    蘇子衿的擔憂,他自然明白,只是,輕衣并不是尋常的女子,畢竟她一個人也曾去過疆南、也曾踏足北魏,一路上自是不可能順遂至極,那樣多的危險她都安然無恙的度過了,又如何會怕這區(qū)區(qū)的刺殺?

    更何況,依著百里奚對輕衣的在意,即便輕衣只是受了點小傷,想來百里奚也要反響極大的,所以如今倒是說不準百里奚的殺意是為了哪般。

    見司言如此說,蘇子衿不禁點了點頭,誠如司言所說,輕衣著實是個厲害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敢只身一人前來錦都,便不是那樣容易出事的。

    這一頭,司言和蘇子衿兩人顯得有些輕松,即便在面對一撥又一撥的刺殺,兩人依舊面色淡淡,看的那些個沖上前的黑衣人,有些面面相覷。

    且不說司言如何鎮(zhèn)定,就是蘇子衿的反應,也著實有些平靜過頭,她臉上絲毫沒有女子該有的驚懼之色,更是沒有對司言的擔憂,那股子絕對的信任和無畏,實在太過于刺眼。

    眼底有殺意和猙獰之色浮現(xiàn),他們對視一眼,便齊齊拔劍朝著司言懷中的蘇子衿刺過去。

    司言自是察覺了他們的意圖,鳳眸徒然冷沉下來,那漆黑而看不見底的眸子,頓時有戾氣閃現(xiàn)。

    ……

    ……

    東街的殺戮仍舊在繼續(xù),而另一頭的街道上,無數(shù)百姓逃竄四處。

    尖叫聲和喘息聲不斷的街道上回響著,有一頂軟轎緩緩被抬了過來,抬轎的侍從瞧著那些個反方向而來的百姓,不禁有些驚詫。

    就在這時,軟轎內(nèi),有男子陰沉的聲音傳來:“怎么回事?”

    “殿下,”站在轎子一側的侍從回答道:“不知為何,好多人竟是朝著東街奔逃過來,瞧著那架勢,好似在逃難一般……”

    “逃難?”男子冷笑一聲,隨即他緩緩掀起簾子,露出一張略顯猙獰的臉容:“去問問究竟怎么回事!”

    月光下,那男子藍色衣袍,看起來頗有些憔悴,素來偽裝的神情,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如今的陰郁與不悅。

    “是,殿下。”侍從點頭,隨即便上前一步,隨意的就抓住一個正在逃跑的女子。

    張了張嘴,那侍從便問道:“請問前面……”

    “放開我!”那女子聲音尖銳,臉上更是顯出焦灼與瘋狂之意:“快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快放開我!”

    女子聲音堪堪落地,軟轎內(nèi)的男子便幽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