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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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開!”李牧伸手推他。 “子謙……”林渡反而與他貼得更近些,低聲道:“我到了北境,見到了夏侯斕;到了西北,你猜我見著了誰?” 李牧聞言便不再推他,只側過臉去。 林渡又道:“其實倒不用猜,你都知道么,是你囑了他們……你也知道父親不會讓我上陣,可我執(zhí)意要去,那些探子便都故意露出馬腳,讓我猜到;你還知道我離了西北,獨自回來,一路人便有人跟著;你還知道我是昨日下午到了陵陽……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李牧心頭顫動,語聲輕微道:“起開……” “子謙……”林渡伸了手在他面上輕撫,又道:“我們將念兒接回來好不好?” “起開……”李牧遲疑著,仍是只說得出這兩個字。 林渡不肯起開,好容易才抱在懷里,怎會輕易松手。反而固執(zhí)道:“我想你?!?/br> “起開……”李牧面上紅了紅,卻更要執(zhí)拗些。 一句“想你……”,一聲“起開……”,兩人較了勁似的,誰也不肯相讓。只是,說“想你”的人愈是情深繾綣,調子壓得低低的,拖得長長的,溫溫軟軟,拂耳悅心;說“起開”的人卻愈是遲疑不定,后力難繼,這兩字如鯁如刺,每一次艱難劃過喉口,都是自傷自殘。 末了,李牧再說不出“起開”二字,只好改了口,道:“早朝?!?/br> 林渡既不愿這般不明不白地放過他,卻也不想逼他太過。便道:“那我接了念兒,等你回來,好么?” 若是應下此事,無異于應下林渡長留在他身邊。李牧應不下,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便只沉默不語,好像早朝一事,不去也就罷了。 林渡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到底有什么讓你不喜的,我為你改了,行么?” “……你跟我在一起,沒有結果。我不能同你成親。”李牧閉上眼睛,狠心道:“我也不可能用什么藥。我……我若真是一個人過不下去,房里便養(yǎng)個人,找一個老實本分的,我也不虧待他……” “你在說什么?”什么叫“養(yǎng)個人”……林渡有些懵了。 “……聽不懂?你……想我?……呵……你是想干我,而我……我本來也是想要……想要一個人,夜里日子好過些。男人不就是身下這回事……可你不行,我得找一個沒有背景的,老老實實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拿捏住他。就……就跟條狗似的?!崩钅量嘈Σ灰眩斑@破事,若被外人知道,那我該活不得了……罷了。” 李牧又道:“我不愿正名,也不是為你。把姓改回去,一門蒙羞,秦牧對不起先祖……” 林渡再聽不下去,起身穿好衣裳,嘲諷道:“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外人知道了?” “那你得向外人說,你林二公子連條狗都比不上了?!崩钅寥允情]著眼睛,平淡道。 林渡怒氣沖沖,直覺自己一顆真心被人踏在爛泥中?!袄钭又t!我拿真心待你,你當我是什么?你當我他媽的費盡心思就只是想干你?我林渡再不濟還能缺個陪床的男人?” “自然……自然是不缺的,如此甚好了,”李牧手撫在心口,語聲顫栗,“林二公子既不缺陪床的男人,還是不要在李牧身上再費心思了……若是李牧請動陛下,讓林二公子遠調,永戍邊城,因長平侯之故,陛下或要難做……” 林渡怔了一瞬,旋即摔門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丟丟小害怕,怕被打…… 第84章 春山恨 “乘人之危!”少府穆燕凜出列道。 “沒糧。”劉鑫語氣平平,吐出兩個字。 “不要臉!”江平亦是憤然。 …… 岑季白止住底下紛亂,向著曾思旪道:“曾相以為呢?” 曾思旪出列道:“西北戰(zhàn)事未平,南境不宜再起爭端。不若,暫且應下。予他們今秋農收時奉還,到時再作計較?!?/br> 朝中議的,是虞國索要糧米的事。 虞國的親事退了,雖說是虞國自己沒臉,也不好借口起什么禍事。但眼看著夏國西北有患,虞從邕等人又開始慫恿虞王發(fā)兵。衛(wèi)氏父子雖有所阻攔,但虞國安于南部多年,未經戰(zhàn)禍,近年來愈是自負,目中無人。直覺他們攻下夏國,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虞國上下洶洶,起兵的呼聲倒是高得很。 岑季白這邊派了人,用心調停,如虞從邕者,又生出一個主意:要夏國還糧。 這么些年,尤其是前一任夏王,在位期間確實從虞國拿了不少糧草。歷朝歷代,從前也是有過的。夏國抵擋了西戎、北狄,方能使虞國安于南部,他們出些糧草也不算什么。這么多年,也是兩國間共識。 虞國而今有心刁難,不認這共識,若是夏國不還,也就即刻發(fā)兵。但真還了糧,虞國有心要打,也不會就此退卻。拿自己的糧給敵人養(yǎng)兵,這虧本的買賣岑季白不想做。 “子謙?”岑季白要問問李牧的意思,虞國的事,許多人都不如李牧清楚。 然而,李牧垂眸盯著自己靴尖,好像并未聽到。 “子謙?”岑季白又喚了一聲。 李牧身邊的人輕輕扯了他一把,見人仍是沒有反應,不禁加了點力氣,李牧便被他扯得一頭撞到了身前的廷尉唐陌后背上。 “失禮,失禮?!崩钅料蛑⑽竟笆肿鞫Y,慌忙致歉,這才算回過神來。 岑季白心中微嘆,這幾日總見他如此,也不知他是將魂魄丟到了哪里。知道他沒聽前頭評議,便也不拿話問他,免他丟丑。 又轉而問曾思旪道:“國試如何了?” 國試是曾相入職后第一件大事,從前是只要世家與朝官薦舉,那些名門子弟即可入職,而現(xiàn)在卻需要經過國試,合格者方得聘用。可想而知,那些幾百年的大世家該是反對得多厲害。只是,能參與國試者人數(shù)眾多,資歷淺一些的世家也能有子弟入圍,但凡有些才干了,他們的子弟便能得到更多機會,而不是如同從前那般被那些老資歷的世家壓在腳下。因此,這項新政在岑季白放任,曾相堅持以及諸多中小世家力挺之下,平穩(wěn)地實行了。今年因是急于用人,國試便備了兩場,陵陽附近的子弟,五月中旬入考;遠一些的地方,九月底入陵陽參考,往后大概是三年一試??紙霰愣ㄓ谥芗以瓉淼淖鍖W中。 曾思旪出列道:“試場已核查,各地試子多已進入王都,抄錄試題的人手也已齊備,只待陛下出題。但守衛(wèi)巡查之事,須府君與執(zhí)金吾將軍調配?!?/br> 李牧剛被點到,還不至于就此又失了魂,便出列簡要提了提分內工作。 待朝會散罷,岑季白將他叫到書房中,問道:“玄璣子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當年放任這老道士胡說,竟給他揚了名。而今更是在林津的婚事上指手畫腳,岑季白懊得不行。 提起這事,林津倒還怨他,如今還不時與他說要娶個南方的閨秀。溫柔似水又熱情如火的,又生木靈又克金戈,他得要個南方的閨秀。 岑季白給林津氣得發(fā)笑,不知他又去哪里學來這些話,想是他悶在府中著實無聊的緣故。 林津雖將人打了一頓,可玄璣子說的話,林夫人是信重的。如今果然找娘家人在南方給林津尋親事了。岑季白便想著,既然是個骯臟道士,索性揭穿他,也叫林夫人別再信他。況且這些年這老道不知坑蒙拐騙了多少,誤了多少人,也該除了他。 他一向事忙,若非湊到了跟前,還真想不起這么個老道來。 “有些實證,還有些待核查?!崩钅恋溃骸坝^里不干凈,老道門下弟子,倒有不少先前是他屋里侍候,年紀幼小時招了進去,受這些個……彼此間也是牽扯不清,又與些女信客有染。出入人家內院,也……” “這……竟有如此藏污納垢之事?”岑季白實沒想到還有這樣驚人□□。 李牧便道:“尚待核查,但……臣不能去內院查,只有些道門弟子言辭?!?/br> 岑季白震驚過去,沉吟一陣,道:“若是牽連太廣,也就罷了。寡人擔心你招惹過多……” “他們敢做,臣有什么不敢查的?”李牧笑了笑,道:“陵陽城內,臣還省得,制得住?!?/br> “那老道士知道你在查他么?”岑季白仍是不放心。 “不曉得,他以為我給他找仇家呢?!崩钅磷孕挪m得巧妙。 “若是牽連太廣,將此事交予唐陌,治老道一個□□之罪。做到唐陌這位置上,雖不能事事公允,大面上過得去?!碧萍覜]落多年,唯分支出了個唐陌,年近不惑,成了九卿之一。 “唐陌油嘴滑舌,并沒有個執(zhí)法度的樣子?!崩钅练薹蕖?/br> 岑季白笑道:“你在民間行走多年,該知道節(jié)放有度,松弛有道,如今怎么事事如此較真?” 李牧便道:“原該事事較真,只是為勢所迫。況……而今再不較真,怕以后臣也是個慣于油嘴滑舌欺上瞞下的東西了。但……”轉而道:“臣與陛下說說較真的話,在外頭,也沒處可供較真?!?/br> 岑季白嘆了一聲,道:“旁的事你先放下,飛羽軍新的建制三哥擬出來了,你找時間去一趟林府,照著改吧。至于玄璣子……寡人決意交予唐陌,你與他交接?!?/br> “陛下,”李牧急道:“這本是臣職責所在,豈能交予他人?” 岑季白道:“唐陌掌法度,誘拐男童,本該他管制?!?/br> 此時,阿金恰好入內,報道:“陛下,廷尉唐大人求見。” 唐陌行過禮,轉而見到李牧也在房中,看他急眼的樣子,不禁好笑道:“李大人,算上今兒,你可撞我三回了?!?/br> 李牧只低下頭,跪拜了告退。臨走前,與唐陌道:“下官午后往大人官署交接?!?/br> 岑季白已是疲憊得狠了,賜下座,又飲了幾口熱茶,方示意唐陌說話。唐陌便道:“陛下,今夏高熱,廷尉府獄中獄犯眾多,怕要鬧了夏瘟。臣想請陛下恩準,將獄中排水通風道還有屋漏處作些修繕。” “獄犯早作發(fā)落,當斬的斬了,不必等至秋后,其余人等,無罪釋放,有罪發(fā)配?!贬景字绖Ⅵ文抢餂]銀子。 唐陌道:“是要早作發(fā)落,可……可獄中總是有人在的。陛下憐恤百姓,若當真鬧出時疫,罪者死不足惜,臣只是擔心百姓受到波及?!?/br> 這話倒也在理,岑季白道:“唐卿的意思,是要寡人傳劉鑫?” 唐陌訕訕地笑道:“倒不是……臣,請陛下傳少府穆大人?!?/br> 少府是夏王私庫,掌山川漁澤并王室原有的手工藝人,現(xiàn)在少府有多少銀子岑季白并不清楚,但若是有,就予了唐陌也可。便傳了穆燕凜來。 如此一件一件,待到人散,已是掌燈時分。 阿金將晚膳傳上來,岑季白就著奏章,一口一口嚼起米飯。全沒注意自己不曾取菜。 阿金看得直嘆,忍不住道:“陛下還是早日將侯爺迎到宮里。林二公子不是回報說西北戰(zhàn)局平穩(wěn)嗎?” 岑季白心說西北當然得平穩(wěn),他勞心勞力,費盡心思,不就是要林戍等人平安回來嗎?林家但凡少一員大將,他又怎么好意思將林津要過來……好在是不必如前世那般等到明年了,大概今年秋末就能決勝。 等到秋末,再說是年景不好,不給虞國人糧草,便是他們打過來,夏國也不至腹背受敵。而北狄這次兄弟爭位,內耗嚴重,十幾年都喘不過氣來;西戎也好不到哪里去。再等虞國安分了,他這王位也就平順。 岑季白盤算著將來的事,更是沒注意自己飲食上有什么疏忽了。 阿金又道:“侯爺也是希望早日入宮來,這些日子凈往膳房去,要給您學菜呢?!?/br> 阿金一提這個,岑季白倒嗆了幾粒米飯,咳了好一陣才緩過來。林津實沒有理膳的天分,不能讓他學得太認真! 岑季白倒是記得他好像說過想要一直吃林津煮面的話,但是那種話并不是打算當真的吧,而且,也只限于煮面??!林津前世為他烤的野雞有多難吃他一點都不想回味……但是,如果林津多加練習,熟能生巧的話,也許,可能,大概…… “陛下恕罪,是阿金失言,陛下……”阿金急得跪到地上。 岑季白收回自己的擔憂,決定還是委婉地勸告林津放棄理膳這門手藝吧,他有偌大一個夏國予林津折騰,何必為難飯菜呢。 他擺了擺手,止住阿金,笑道:“寡人記得,你是姓趙?” 阿金點頭,不明白岑季白怎么提起這事。 江定可致仕,江平升任執(zhí)金吾將軍兼王宮衛(wèi)尉,郞中令一職也就空了下來。岑季白的意思便是讓阿金同阿銀任職左右郎中令,這兩人在他身邊多年,一來是可信之人,二來也一直沒有官身。若是再從外頭挑人,他倒不放心了。因此便問阿金姓氏,想為他改回正經名字。 阿金聽了這意思,跪在地上一時連行禮都忘了,跟阿銀似的發(fā)起愣來。因他的出身,過于低微些。 “怎么,不樂意?”岑季白笑道。 “樂意,樂意!”阿金忙行禮謝過,又道:“不過小臣覺得阿金就挺好,不要改了?!?/br> “起來吧,你是久在寡人身邊的,不要學底下那些人跪來跪去?!贬景妆阌质捌鹜肟陙?。 阿金起身,卻道:“陛下,侯爺怕不是真有心學菜,是跟林夫人置氣了。”沒有哪家的公子是往膳房里去的,林津這兩天倒不只學菜,竟拾起針線來。 岑季白不禁皺了眉頭,道:“他有什么氣可置,寡人卻是不知?” “林夫人心里恐怕是明白的,不只為侯爺在南方尋親事,前兩天好像是請人往家里演了一套《春山恨》?!毙〉墩f侯爺這幾日脾氣壞得很,想來是并未告知陛下的,否則這位陛下怎么可能安心地坐在這里理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