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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瓷娘子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大隊疾沖近前,忽地兵分兩路,一隊將沙坤團團圍住,黑風銀光瞬間將其淹沒。

    另一隊策馬入河,直撲小船。嚴冰奮力劃槳,但單漿作用有限,匪兵行動極快,眨眼間便追上小船,當先一人從馬上躍起,竟要徑直跳上船尾。嚴冰掄起木漿狠狠掃過去,料想他必然躲閃,定會掉落水中。不料那大漢悍勇非常,居然不躲不閃,拼著腿斷骨折跳到了船上。

    嚴冰一愣神間,被他和身撲倒,連人帶漿仰摔在地,刀光一閃,直沖脖頸而來。危急關頭,他雙手猛然握住刀鋒,將刀刃擋在脖頸寸許之處。大漢拼力下壓,嚴冰拼力推擋,鮮血一滴一滴滲出,而刀刃一分一分逼近。

    寄虹還來不及援救嚴冰,第二個匪兵已經(jīng)躍上船來,她急中生智,拽住盤在船尾的纜繩一抖,那小個子剛好踩在纜繩上,腳下一滑,差點栽進水里。但他十分靈活,槍尖一點,翻個跟頭,竟順勢朝寄虹刺來。

    寄虹大驚,就地一滾,雖堪堪躲過,卻已被逼入死角,那槍尖如附骨之蛆,直刺咽喉,她背后即是艙板,避無可避,剎那間心臟都停止跳動。

    千鈞一發(fā)之際,忽聽嚴冰暴喝一聲,緊接著眼前青影一閃,帶著那兩團黑影翻出船外。

    他看到寄虹遇險那一刻,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在電光火石間推開刀鋒,抱著那大漢撞到小個子身上,同歸于盡的打法。

    寄虹失聲尖叫,伸手去撈,卻抓了個空。青衫一角從她指縫間滑過,擊碎水中一彎殘月。

    白月分而復合,卻已染成赤紅。

    ☆、慷慨赴危城

    同樣的月光斜照入青坪一扇半開的窗中,映出床上的寄云不安穩(wěn)的睡容。

    她翻來轉去,忽地驚醒,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夢里寄虹被張牙舞爪的妖怪捉走的情景那么真切,叫她心悸不已。

    呆坐了會,她披衣下床,點起蠟燭。那一點微弱的火光并不能驅散黑暗,卻映得她的面頰更顯蒼白。

    最近總是這樣,睡到半夜常常驚醒,獨對青燈枯坐到天亮。夢都是噩夢,就像她的婚姻,是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

    蠟燭一分一分矮下去,頭疼慣例攀上來。她倚在床頭,并不動彈。無能為力,唯有逆來順受而已。

    恍惚間,隱約有樂聲幽微入耳,十分熟悉。她心頭一跳,直起身子聆聽,果然是塤聲,從隔壁院中飄來,沁人心脾。

    那是她教給寶寶和天天的兒歌,不知何時被姚晟偷偷習得。雖不甚嫻熟,但曲由心生,本來喜洋洋的兒歌,他卻吹得平和舒緩,飽含情意。

    兒歌很短,結束后再從頭,反反復復,綿綿不絕。她闔上眼睛,心緒漸空,不知不覺酣然入眠。

    這么多天來,她第一次一覺無夢到天明。醒時天剛蒙蒙亮,寶寶還睡著,這夜難得沒有哭醒。寄云看著她皺著的小臉,不覺撫上小腹。

    心里千回百折,坐不住,便去打掃院子。都說春風叫醒花蕾,可一夜風過,總不免紅殘綠殞,花與人概莫能外。

    竹掃帚在地上劃出千絲萬縷,道道蜿蜒至偏門。門閂橫亙,將她與昨夜的吹塤人隔成兩個世界。

    她怔怔地出了會神,門板忽然一動,那邊溫厚的聲音輕輕傳來,“寄云?又沒睡好么?”

    一句話差點令她落下淚來,許久許久沒有人關心過她了。抬手按上門閂,卻又停住。何去何從,并不是她能隨心所欲的事。

    姚晟沒有聽到回答,沉默片刻,真摯地開口,“如果是因為我,莫要煩惱。我知道這對你非常非常艱難,但你只要一句話,剩下的都讓我來擔。我擔得起,也等得起,你肯不肯相信我?肯不肯……”他的聲音低下去,期盼卻濃烈起來,“……肯不肯,把你交給我?”

    寄云捂住嘴,把嗚咽都堵在喉嚨里。門閂未鎖,只需要輕輕一撥,她就能從這個牢籠掙脫。

    只需要輕輕一撥。

    但她掐著門閂的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最終卻緩緩地、無力地垂了下來。

    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彷徨。一大早去到霍記,等姚晟到時,她已經(jīng)盤點完帳目收拾好東西。把所有自己經(jīng)手的賬目一一交待給他,他聽得狐疑,“你身體不舒服么?想休息幾天?”

    她深深望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以后我不會再來了?!?/br>
    姚晟的臉色頃刻灰暗下去,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清晨的時候,雖然隔著道門,但他們面對面,他感覺那樣甜蜜,然而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天翻地覆。

    她不忍看他的神情,轉身要走,他不顧一切把她擁入懷中,她駭然推拒,他只是不放。這一刻,什么世俗綱常都管不了了,他只知道一旦放手,就是永別。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他壓低了聲音,但氣勢洶洶,”你為什么不能勇敢一點,為什么不敢闖出那個囚牢!難道你寧愿一輩子毀在那個畜生手里,都不敢給自己一次幸福的機會?”

    他對她有感覺,她亦然,他感覺得到。不同于年少時的輕狂,那種感覺是溶于每一碗她為他添的飯,每一針她為他補的衣,溶于每一次燈下對坐盤帳和樹下并肩相陪兒女,靜水流深,潤物無聲。

    直到江海泛濫,再不可收。

    她安靜下來,四目相對,一雙熾熱如火,一雙淚光盈盈。

    他有些后悔,想是自己嚇壞了她,輕輕抹去她的淚水,換上極溫柔的語氣,“對不起,我太急躁了。你不要這么著急決定好不好,再仔細考慮考慮,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不好?嗯?”他的語氣已經(jīng)超越了普通朋友,就像是輕聲哄著嬌寵的妻。

    能像這樣被溫柔對待、被尊重、被在乎,是她曾經(jīng)無比渴望的,但,太晚了。

    她強忍淚水,幾不可聞地說:“我……我有了?!?/br>
    “有什么?”姚晟沒聽明白。

    她慘然一笑,“身孕。”

    姚晟面色一震,目光復雜地看向她的小腹,良久方抬起眼,眸中一片痛色。

    造化弄人。

    他悲從中來,啞聲爭取最后一次,“如果我說我不介意,你肯不肯……”

    她將他按在肩頭的手緩緩推下,退了一步,又一步,徹底退出他的懷抱。自始至終未發(fā)一言,頭也不回轉身離去,只留下一滴冰冷的眼淚,落在他仍維持著擁抱姿勢的手指上。

    寄云恍恍惚惚不知去向何處,聽到有人喚“趙夫人”,陡然覺得這稱謂如此刺耳。遲鈍地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慣例來到了督陶署。

    小夏正巧打從門口經(jīng)過,熱絡地招呼,“趙夫人又來打聽二小姐消息了?應該還在海上吧,沒見著白嶺的信呢?!?/br>
    她面色蒼白,不發(fā)一言。

    小夏只以為她擔心寄虹,安慰道:“沒消息就當好消息吧,總比遇上土匪的消息強?!?/br>
    他口無遮攔,并沒顧忌太多,不想寄云突然捂著臉痛哭失聲,十分傷心。小夏慌了神,忙不迭賠禮道歉,寄云只是哭得更兇。

    守門的衙役投來同情的目光,以為又有噩耗傳到。他們以為只是這樣而已。

    而此時的青坪,尚未接到寄虹等人遇襲的消息。

    嚴冰落水后,寄虹拼命地用手滑水想要靠近,但人力怎抗得過狂風,小船飛速向大船駛去。她狂喊:“嚴冰!嚴冰!”卻越來越遠,無能無力。

    黑暗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一個腦袋,她心中一喜,隨即又沉下去,那不是嚴冰??匆姷诙€匪兵冒出頭來,她渾身冰冷,死的不是匪兵,那么嚴冰……

    嚴冰被兩個匪兵一左一右提出水面。

    她倏地起身,喊了聲“嚴冰”,不顧追兵已至,就要跳下水去,游也要游到他身邊!

    “別管我!”嚴冰突然大喊。

    寄虹欣喜若狂,他活著!他還活著!

    嚴冰被匪兵抓著往岸上拖,他無法掙脫,只能竭盡全力地嘶吼,“別管我!上船!不要白白送死!上船!上船!上船……”

    “上船”兩個字反反復復,帶著凄厲的囑托,烙在她的心上,直到他被堵上嘴,再也發(fā)不出聲音,隔著遙遠的、漆黑的夜,她卻覺他堅毅無悔的面容如許鮮明。

    小船終于貼近大船,追兵棄馬鳧水很快趕上,但大半都轉去圍攻另一艘更大的船,沙坤的障眼法給了她第二次逃生的機會。

    小和尚從高高的船舷拋下一根繩子,“抓緊!快!”

    寄虹最后看了一眼被拖上岸的嚴冰,青衫的身影消失于匪群,望不見了。腳邊水波翻卷,追兵已至。她毅然回頭,挽住繩子,隨即騰空而起。

    雙腳剛離開小船,幾個匪兵躍出水面,向她撲來,有人抽刀去斬那繩子,還有一人竟抓住她的腳腕。寄虹大驚失色,一陣亂踢,他卻死死不放。就在這時,頭上“刷刷”擲下幾支長矛,擦著她的身子刺中那人,他慘叫一聲松開了手。

    小和尚帶著幾個弟兄手持長矛大刀,暫時將意圖攀爬的悍匪壓制下去,她終于被拉上甲板。顧不得詫異他們哪里來的兵器,卻聽身后一聲沉悶的巨響。

    她回頭望去,另一艘船剛剛升起的風帆轟然墜落,宛如城破之幟。押運的官兵竟然未及交手就將整船拱手相讓,而真正載有黃金的這條船,卻被幾個連刀都握不好的平民從亂戰(zhàn)中搶出。

    那條船一得手,岸上齊刷刷亮起幾百支火把,黑夜中分外奪目,照出很遠很遠。

    此刻寄虹才后知后覺地想到,匪兵如此囂張,難道不怕引來白嶺城中的官兵?碼頭駐守的兵丁又為何不見?

    遠處的城池,用耀空的火光和震天的殺聲回答了她。

    白嶺,淪陷了。

    在岸上連綿的火光中,她看見一面高高豎起的黑色大旗,被烈焰照亮的黃色的“金”字刺目驚心。

    大船飛速后退,旗幟漸漸縮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在視野之中。只有城中激烈的交戰(zhàn)聲,伴隨著熊熊火光,一直持續(xù)到天將拂曉,直至被朝陽驅散成煙。

    長空曠海,只有他們一只白帆。幾十個人木然地站著,海風掀起亂發(fā),悲愴無聲。

    “王八蛋!”一人咬牙切齒,“回去干他丫的!給老大報仇!”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慷慨附和,“對!回去拼了!”“老大不會死!咱們去救他出來!”……

    “閉嘴!”小和尚疾聲厲色,“忘了老大的死令了?”

    眾人沉默下來。

    寄虹一直站在船尾凝望著白嶺的方向,此時轉過身來,“沙坤怎么說的?”

    “老大說……”想起昨夜沙坤的慘狀,小和尚鼻子一酸,后面的話就梗在喉頭。

    寄虹替他回答了,“他是不是說,要你們棄卒保帥?”

    小和尚點點頭。

    “你怎么想?”

    “我……”被這么一問,方才強撐的鎮(zhèn)定突然崩塌,他憤恨地把長矛大力摜在甲板上,“啪”地一聲震響,竟將長矛摔成兩截。“霍小姐,你帶船走!讓我一個人回去!活救人,死搶尸,一定把老大帶出來!”

    眾人熱血沸騰,“我去!”“帶我一個!”……

    歪脖張了張嘴,沒出聲。

    寄虹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呢?怎么想?”

    歪脖遲疑片刻,說:“我是很想救老大的,但看昨天的陣仗,金胡子可能把全部人馬拉到白嶺了。我們這幾十人就算都回去,也是送死。”

    此話立刻引來一陣唾棄。

    寄虹卻平靜地點點頭,“這話有理?!?/br>
    哼,果然是商人做派,只想著她的黃金。小和尚心中鄙夷。

    寄虹的目光掠過一張張不屑的臉孔,“我們好不容易脫離戰(zhàn)圈,即便金胡子有船,一時半刻也追不上咱們。就此向北,還有尋到安全港口落腳的可能,或者就此返航,帶著黃金回青坪,你們也是大功一件。你們想好了嗎?就算有機會逃生,就算明知道再回白嶺是送死,依然要去救人嗎?”

    小和尚的眸子亮起來,笑了一聲,帶著幾分沙坤的滿不在乎的神情,“煞老大的手下,沒有貪生怕死的人!”

    “沒有!”眾人異口同聲,轟轟烈烈。

    寄虹走到舵樓前頭,她的腳下是藏著二十萬兩白銀兌換成的黃金的船艙,那是軍餉。她很明白,沙坤不是意氣用事,因為出發(fā)時他們都聽過朝廷的命令:餉在命在,餉失人亡。

    但,她早就拿定了主意。

    環(huán)視周遭眾人激昂的面容,她無畏地笑了,毫不猶豫推開舵樓的大門,朗聲道:“轉舵!”